如楊淼淼所愿,點點是個兒子,陸文龍抱在懷里,好像這一次才真的有身為人父的感受。
豆豆和瓜瓜都站在旁邊踮著腳看,還著急的拉父親的衣服,陸文龍只好蹲下來:“不準摸不準碰啊!”
不到兩歲的豆豆能結結巴巴:“弟弟!弟弟…”瓜瓜就只能伸長脖子傻樂。
湯燦清和蘇文瑾徹底沒了芥蒂,站在旁邊點頭:“嗯,有兄弟姐妹一起長大,是要長得好一些,哥哥會照顧人,弟弟有保護。”
可楊淼淼顯然思路跟她們不太一樣,著急:“二姐呢?我生點點,她都不回來看?你們生寶寶她都陪了的!”她覺得有點不公平。
蘇文瑾和湯歸清飛快的對看一眼,陸文龍蹲在床邊接話:“她出國留學了,還是操心好你自己,下個月我們就要去香港參加婚禮了。”
楊淼淼是什么人,第二天就下地了。
蘇文瑾百般勸說坐月子的重要性,小虎牙都堅決搖頭:“這個我早就問了人的,還有三個月我就要參加奧運會,所以必須現在就得開始恢復!”
陸文龍無奈的問她問的誰,楊森淼居然說是一個東歐的跳水運堊動員,湯燦清幫忙翻譯過那些資料:“國外…好像真沒這坐月子一說,就當她是與眾不同吧,但不許出病房。”
楊淼淼這個懷孕的事情,體委還是有人關注著的,估計是給醫院打了招呼,這邊剛生了第二天就有官堊員上門慰問,只不過這一次就順口詢問這小兩口的婚姻狀況了:“這個……你們也算是公眾人物了,孩子都有了,該辦的手續,還是要辦理了吧?”
陸文龍只是笑著點點頭,卻沒有實際跟進的辦理,楊淼淼聽了也笑瞇瞇的不問。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陸文龍就變成了真正的奶爸。
樓里有不少女眷大媽姑娘幫忙,帶孩子是沒問題的,可豆豆跟瓜瓜當時出生時候,陸文龍不是在忙著做事就是參加國堊家隊去了,這一次,他自己也發自內心的想自己操心。
所以楊淼淼住在醫院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天天服侍,連大樓工程進度和其他產業的文件都是弟兄們每天給他帶到醫院來,張揚和徐勁松倆小子搖身一變成了秘書,天天就忙著進進出出。
蘇文瑾跟湯燦清大概能了解陸文龍的心思,也故意把倆孩子放在醫院增加難度,總而言之就讓陸文龍忙得不可開交!
白天晚上的服侍三個小祖堊宗,楊淼淼甚至都得幫忙搭把手,蘇文瑾跟湯燦清就純粹的只是來看看,中午晚,上可能一起在病房吃飯,要是遇見有什么領堊導來視察,還得把倆兄妹給帶了開去。
湯燦清就忍不住給蘇文瑾發牢騷:“這下是不是就徹底成了小老婆,只有淼淼才是正房?”
蘇文瑾不動聲色的笑:“無論怎么,你反正都是小老婆,我都不在意,你還在意個啥?”
湯燦清又疑惑:“他“這樣忙碌一段,能治好?”
蘇文瑾也忐忑:“到時候看吧。”
陸文龍的到時候,就是把楊淼淼接出院搬回家的時候。
一般孕婦或者新生兒不會在醫院呆這么久的,這兩口子是名人嘛,雖然看著怪怪的還有倆小孩也廝混在里面,可進進出出的年輕男女多了,也不招眼,也許人家奧運冠軍就是這樣培養孩子的呢?
所以院方特別安排的高級病房價格雖然不便宜,一般人還住不了這么久,直到點點滿月,看上去一切健康,楊淼淼自己也憋不住了,再三要求之下,一家五口才回家。
豆豆跟瓜瓜新奇的在外面醫院住了一個月,回到家里自然是有點新鮮,嘻嘻哈哈的到處跑,蘇文瑾索性帶了在樓下跟其他孩子玩,還要把點點給樓里面大多數的兄弟姐妹展示一下,而湯燦清還沒下班,陸文龍提著大包小包的尿不濕X奶瓶等物件把楊淼淼送回房間整理,等小虎牙自己進了衛生間洗澡以后,他才出來試探著打開蔣琪的門。
是的,這是他自從蔣琪走后第二次走進這個房間,上次只是把那封信放進來,就覺得難受得不行!
楊淼淼生孩子之前的日子里,無論是在工地上還走到學校又或者家里樓下的每個角落,只要曾經是蔣琪呆過的地方,陸文龍都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窒息心悸!
沒有失去過,真的無法理解這種感受,也許是陸文龍曾經最不愿回憶的童年感受在滿滿的幸福以后突然又似曾相識的襲來,讓他簡直難以呼吸一般不適應。
這個時候也許再給他一次機會,說不定就會死皮賴臉的求蔣琪不要走了。
所以索性讓自己忙點,或許才能抵消這種走到哪里都會想起那個仿佛如影隨形的身影N
到處都還是干凈,蘇文瑾明顯有打掃過,江邊風大,不會潮濕,床鋪被褥摸上去都還是嶄新的感覺,陸文龍的膝蓋有點發軟,好像在這個獨立的空間里面,他才不用硬撐著給所有人做出大哥的硬朗形象,就那么坐在了床邊,伸手慢吞吞的摸過旁邊的窗臺,蔣琪是最喜歡坐在窗邊看書的,手上似乎都還有余溫,能觸碰到她…
陸文龍其實是沒有勇氣去看那封信,怕有什么難以承受的結果,急促的呼吸好幾次,幾乎真的能嗅見那若有若無熟悉的氣息,才趕緊跳起來,輕輕關上門出去。
他甚至怕自己沉溺在那種氣息里再也不想出來。
也許真的只有失去了才覺得萬分珍惜。
年輕意氣,總是以為什么都是自己才正確…
無數個念頭都閃過陸文龍的腦海里。
但生活還要繼續,起碼現在已經能完全面對這個事實,身邊忙碌的各種事情也能充斥著陸文龍不讓自己沉入到那種思念中去。
歷經兩年多的時間,國立大廈已經基本接近封頂,可對于一棟六十余層的大廈來說,框架封頂不過是走完了一半的路程,后面還有諸多墻面工程,外裝飾以及內部裝修公共空間之類的工作,耗資更是巨大,但這個時候陸文龍卻表現出來讓很多外人都不太埋解的執拗,不貸款!
十年前國內剛剛開始修建這種超高大樓的時候,每平方造價還只有800元,這時候已經翻了兩倍多,光是大樓本身的工程造價就是兩億多,這還是已經刨去了范哈兒一擲千金的買了地皮和做了部分基礎地堊下建設的前提下。
這些錢全都是要給施工單位的,陸文龍也陸陸續續一直沒有拖欠過。
這時候的他才會發自內心的感謝維克托給他做出的專業修正建議,如果繼續按照范哈兒好大喜功的百層大樓修建,造價將會在后面多出來的四十層再翻兩番!
可以說陸文龍除了早期的大筆資金投入,后面全靠各種產業不停的涓涓細流一般輸血,他自己的生活條件和所有弟兄的開支并沒太大變化,大家依舊走過著嘻嘻哈哈的瀟灑日子,小產業維持了大家的生活,大產業的收入全部都投入到國立大廈這個無底洞里面去。
如果換做其他公司結構,辛苦勞作了兩三年,卻沒有看見任何收益和生活改善,還有大把的現金都變作了飄渺的資金投入到一棟大樓里面去,估計早就會怨聲載道,四處起火了。
可偏偏就是在陸文龍這個叫做雨田集團的架構中,沒人覺得什么不對,這錢…反正老大也沒拿去揮霍了,用袁哲的話來說就是典型的封建組堊織團堊體最大限度的原始壓榨剝削!
陸文龍甚至都沒做過什么動員許諾,這些弟兄也沒誰去關心那棟樓修得怎么樣了。
可兩億多不過是把這棟樓修建起來,剩下的錢才是大頭,譬如光是里面涉及到的十多那電梯就得近四千萬,外墻裝飾內部裝修,以及包括酒店賓館的設備等等,亂七八糟的加起來早就超過那個工程造價費用了。
也虧得國內不完善的銀行資金系統陸文龍頗多見不得光的資金才能混進工程費用里,才能頗有些神奇又堅持的把大樓立起來,成為渝慶市中心已經讓人不由自主都會抬頭看的高大樓宇,可工程款可以一點一點給,剩下的錢從哪里來?
按照國內或者國際的通常操作手段,銀行貸款一般都占堊據了半數以上,甚至在操作高手的眼里,貸款不占個灦就不算玩得好的。
可陸文龍在這個關頭,卻決定不貸款,甚至還把原本就為數不多找銀行欠的錢都還了。
已經晉升為分理處信貸主堊任的李陽很驚訝,這段時間陸文龍手里的資金雖然略顯寬裕,在他們銀行分理處的儲備資金也還有千來萬,但是真要開始全面大樓后半程的工作,這不過是杯水車薪,他也私底下問過陸文龍,最近的貸款門檻并不高,如果需要,他也能夠替這種良性資產貸出資金來。
陸文龍還是拒絕了:“就算是磨磨蹭蹭再花幾年的時間把這棟樓完成,我也要靠我自己的資金,而不是貸款。”
這種愚公移山似的老子修不完兒子接著上,完全不符合市場經濟規律,且不說大樓本身也有所謂的土地使用年限,就算是資產通脹之類的算術題,做下來都是很不劃算的!
但陸文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