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沒流完呢。
連夜送走了老牛夫婦，其實還有很多后續事情要做，老牛的股份雖然買賣抵押給了陸文龍，轉讓協議合同什么都簽署完備了，但在華國，協議永遠只是需要用的時候才是協議，人人都大概知道怎么回事，還得跟那幾家金融機構協商。
陸文龍打電話給對方約定明天早上在辦公室開個會，也不回應老牛去了哪里的話，總而言之就是先通個氣：“假如老牛完全消失了，這股份也不見了，我沒資格承擔起來，那這個攤子多半就要被他的其他債權人搶了去，多幾張嘴來鬧，國立大廈的項目說不定就黃了，你們的投資也就打了水漂，都掂量一下吧，我知道你們也借了錢給老牛，是大家齊心協力渡難關把國立大廈這個項目修建起來，還是變成爛尾樓？”
頓頓還是威脅：“我損失的是錢，你們估計就是所有前途…說不定還有瀆職跟命了！”
那邊不是銀行信貸主管就是副行長之類的高管，還有信用社的主任之類，并不覺得跟陸文龍這么個小年輕說這些事情有多掉份，陸文龍還有一千多萬在他們的賬上躺著，所以態度也還算平和，也許隱隱猜到點什么，決定明天在會議上再合計。
掛了電話的陸文龍沒什么精力憔悴的感覺，搓手：“嗯…誰說的來著？危機就是機會，老子要看這次能不能抓住機會！”
轉手就把兩張銀行卡還給下樓來的蘇文瑾：“老牛說是給他女兒的飯錢，總之就是你保管了。”
蘇文瑾卻笑笑的看看那張小紙條，揚一揚遞給忙碌著整理文件的蔣琪：“你看看有沒想起點什么？”自己捏捏陸文龍的耳朵，上樓去了，要臨產了，很細心，不攙和這些麻煩事情。
其實這兩年樓里還是有別的姑娘生孩子的，也給了小蘇不少經驗跟勇氣，說不上太緊張。
蔣琪卻也表情古怪的看看，笑著把紙條塞給湯燦清：“估計你的印象更深刻一點…阿聰明天你帶人去把所有財務部接管了。”
林聰搖頭晃腦：“本來就是我們的會計，現在只有出納還是老牛的人，明天都收拾了。”
湯燦清看了紙條就扔下自己已經變成億萬富翁的國立大廈半數股份文件，跳過來抓陸文龍的耳朵：“明天我去看看！”
陸文龍才有空納悶的看看：南部區鯉魚弄第九十九中學初二三班，牛娜。
很普通的一個地址嘛。
湯燦清咬牙切齒的捻他耳朵，用力不大，主要表示情緒：“初二！初二…”
哦，陸文龍恍然大悟，自己跟這三位的這樣那樣糾葛不是從初二開始的么，的確是個比較警惕的年級了，背上那個毛毛汗啊：“姓牛的！這個名字聽上去就五大三粗，看老牛那樣子都不用擔心，何況我跟她老子是一輩的。”
湯燦清終于有點哈哈笑：“也行！明天弄回來給瓜瓜當保姆！”人家老牛好歹也曾經是個富翁，前腳剛走，這后腳就打算虐待人家女兒了？
活脫脫的地主婆嘛！
可第二天湯燦清一早帶了人開車過去，沒多會兒回來就又拿陸文龍施暴！
陸文龍簡直莫名其妙，可這懷孕的老婆又不能收拾，只好抱著頭蹲著：“你神經病啊！”
湯燦清發飆：“你自己去看！去看了就明白！還說不認識我，不跟我走！琪琪你跟他去！”
陸文龍還是有道義，罵罵咧咧的帶著蔣琪和更好奇的楊淼淼出門了，開了面包車出去以后，湯燦清才難得的伸手摸蘇小妹的頭：“其實要不是你生孩子，該你去看的，包你七竅生煙！”
最后看見牛娜的蘇文瑾難得的不淡定！
陸文龍三人自己找到那個九十九中，蔣琪下車去詢問那個班級學生，結果一說牛娜，老師校工都點頭：“哦，新來那個學生嘛，那邊那邊…”指教室。
有點好奇的三人循著指路找到教室，還等著下課才詢問：“誰是牛娜？”
然后幾乎所有同學跟任課老師，都掉頭看后面，初二年級，十四歲的年齡，一個使勁低著頭弓著背的姑娘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蔣琪還使勁伸頭看了看，才不敢置信：“真的是十四歲？”
真的是！
十四歲的牛娜終于有點低著頭站在陸文龍面前，很不耐煩的回答無論誰都會問她的問題：“一米七四！”
十四歲時的蘇文瑾才一米四，陸文龍不到一米五，現在的陸文龍全靠發育良好，配比科學一米八的個頭站在牛娜面前居然覺得有點矮！
因為這小姑娘個頭高，但身架子一點不胖，就顯得格外高，幾乎跟現在接近發育成熟的蔣琪一樣了，蔣琪自問自己都沒她高，關鍵是蔣琪已經多半不會再長高，而面前這個姑娘鐵定還要發育！
陸文龍總算知道為啥老牛說是飯錢了，看來他也很在意自己這個女兒太高挑的問題，這個女孩兒更是無論什么時候都有點遮遮掩掩，低著頭想掩蓋身高的動作。
至于長相么，對于見慣了蔣琪湯燦清這號的，陸文龍也只能說覺得還好看，沒什么特別的意味，拉拉仰著頭有點看呆了的楊淼淼：“你說送她去籃球隊怎么樣？”
牛娜居然開口：“我不喜歡打籃球！我只想跳舞…”
跳舞啊，這個蔣琪有發言權：“你沒法跳了，無論現代舞民族舞，都不好給你找舞伴，而且就算獨舞，有些動作你都沒法做，你的旋轉半徑太大了…”
班主任還是來詢問：“你們是？”
陸文龍對老師還是有禮貌，摘了帽子利用自己的名氣：“我叫陸文龍，我是來接牛娜…”
牛娜悶聲悶氣：“他是我干爹！”
陸文龍差點一屁股墩摔地上去，蔣琪立刻就忍俊不禁的使勁捂嘴，楊淼淼倒是沒笑戴著墨鏡仰著看，因為到現在，她也才一米五多點，攥著眉頭認真看了好一會兒才踮腳在陸文龍低下來的耳邊小聲：“你覺不覺得她很有練鶴勢的架子？”
陸文龍定睛一看，那可不是？青春發育期的女孩子太瘦太高了，可不跟自己和楊淼淼經常練的鶴勢那架勢差不多，不過這都是后話，得解決眼前的事情：“她…她父親是把她托付給我們照看，所以個天才來學校看看，是繼續在這邊上學，還是轉到別的學校，都得跟她商量一下。”
老師沒什么奇怪的：“這學期剛轉過來，各種費用倒是繳清了，轉學可不退的。”就好奇的再看看體育明星走開了。
陸文龍看牛娜：“你爸給你說了我的？”
牛娜又低頭：“他說了只有你來才是真的，別人都是壞人！”一邊說，還警惕的左右看看，這姑娘看來最近沒少擔驚受怕。
陸文龍咨詢對方意見：“你爸媽已經安全的走了，我就不跟你解釋為什么了，你現在還小，自己好好念書，有什么需要隨時跟我們聯系，這是…蔣阿姨，楊阿姨！”蔣琪又忍不住笑，什么跟什么嘛！
牛娜卻有自己的主意：“我爸說你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才把我托給你照看，我不想住在學校，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看我，像看長頸鹿一樣！”
陸文龍還沒說話，楊阿姨難得說話：“那就走！你不是一般的學生，就沒必要跟這些普通人混在一起，免得浪費了你的資質！”干凈利落的伸手拉了牛娜就轉身走，啥都不要了？
陸文龍還跟蔣琪愣了一下對看一眼，才追著出去：“宿舍有沒有什么需要拿的？”
牛娜猶豫一下：“有點東西…”結果最后，就抱了一只有點舊的布袋狗熊，就跟著這邊三人上車離開了，真跟長頸鹿一樣的姑娘頭都沒回看過。
到了十八樓還不是跟看長頸鹿似的？
蔣琪跟牛娜提了好幾次，叫她挺胸抬頭，這姑娘都扭轉不過來，只是站在湯燦清和蔣琪中間，比跟在學生中間還是要好點，畢竟這倆都跟她差不多高度，只有蘇文瑾張大嘴，仰著脖子看著這臉上還有點稚氣，但比自己高了一個多頭的小女生猛提氣，最后正如湯燦清估計的那樣：“就…住樓下七樓，給她清理個單人臥室，要上班，要上學都隨便，就是不許上樓來！”
陸文龍猛翻白眼，都叫自己干爹了，還防著干嘛，自己不成了禽獸么，不過懶得跟老婆計較，招呼蔣琪和其他人跟自己去國立大廈那邊開會了。
正被楊阿姨帶著準備下樓去安排住處的牛娜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就順著樓梯下去了，湯燦清眼珠子轉轉：“我也去看看…”
等陸文龍終于把老牛走后的空檔和平過渡，起碼在國立大廈這塊，偷偷摸摸的把老牛的痕跡抹去，搞成好些天前老牛就金蟬脫殼，在眾人不知情的前提下，把資產抵押賤賣，然后跑掉了。
算是終于把事件影響降低到最小，還跟蔣琪討論著怎么籌措資金彌補可能的建設缺口，走下子彈頭，就看見顧硯秋匆匆忙忙的從樓里沖出來，啥都沒看見的蹦上湯燦清那輛辦公大面包車，風馳電掣的跑了！
電視主持人的氣質還是跟一般女孩子有明顯不同，陸文龍多看了兩眼，就被蔣琪提著耳朵拉回來了。
這都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