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隊長馬強與四名保安,還有一名汽艇駕駛員被人拴在汽艇后邊在河面上“沖浪”,之后又被關進了派出所的事情,也是立即被人告之了濱河游樂場的高層管理人員。().
這家游樂場有三名董事,此時聚在濱河著名的大富豪酒店一間頂級總統套房之內。
大老板胡得志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原本有些發白的頭發經過燙染,又黑又亮,發福的身體坐在沙發上,像是一灘爛肉,壓的沙發坐墊現出好大一個深坑。
鼻子不高,相貌普通,唯有一雙眼睛微微瞇起,不時的會閃過一道精明的光芒。
此時胡得志只是坐在那里,聞聽二老板周全海與三老板齊文彬在那里分析爭論。
周全海曾經當過特種兵,身形異常魁梧,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使得普通人不敢正視,隊伍后他當過保安,做過電工,但沒過幾年,就發現曾是特種兵精英的他居然在社會上吃不開。
想要找份好工作,得有后臺,家世,或者是高文憑。
一怒之下,他開始混跡黑道,并叫上了幾個關系甚好的戰友,因為下手狠辣,做事果決,身手高強等原因,不長時間就在當地混出了一點名聲,之后被一些房地產商看中,雇傭其毆打驅散拆遷戶,發了筆橫財。
混黑道的出名容易,斂財也不難,但想要一直風光下去,沒有官員在其背后充當保護傘是不可能的,沒過多久,他就上了警方的黑名單,但就在警方快要掌握到證據資料,準備動手時,周全海卻突然消失了。
之后周全海便出現在了平江市,在游樂場里當起了二老板。
“要我說沒什么可怕的。”聞聽到馬強與幾名保安被抓的消息,周全海根本就沒當回事,嘴角勾著一絲不屑的笑容,“馬強雖然不是什么硬骨頭,但他背后站著一個文民區的區長。
郭連厚這個區長我還是比較了解的,霸道專橫,和我比起來,也足夠心黑手辣了,就算是薛陽這只紙老虎親自下的命令,他也應該有能力擺平的。”
“哼!”三老板齊文彬與周全海一直不對付,立即就是冷斥了一聲,不管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想法,本能的就反駁道:“薛陽是紙老虎不假,但他總歸也是平江市名義上的一把手。
或許幾個市領導可以不把姓薛的放在眼里,但他一個小小的郭連厚,敢和市委書記叫板?”
“郭連厚的背后,也是有人的。”周全海驀然坐直了身體,瞪向了坐在對面的齊文彬,一股彪悍讓人心悸的氣勢,也是瞬間自周身散發了出來。
別人害怕周全海,齊文彬卻是不在乎,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容,周全海是黑道出身,但他卻是官二代,自古以來就是民不與官斗,而黑道更是官員們打擊的對象。
出身官家的齊文彬,除了曾和周全海為了一個女人大鬧一通,自此結下了仇恨外,自傲的他從骨子里也是看不起周全海這個黑道混混的,就算是能砍能殺,身手厲害又怎么樣?
也只是能欺負欺負普通的老百姓而已,遇到官家,還不是卑微的像條狗?
竟然敢和自己搶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如果不是胡得志做和事佬,且周全海此人的確是有些用處,齊文彬早就把他弄到監獄里了!
“再有人,也大不過薛陽,那個人他敢在明面上與薛陽唱反調么?”
“你!”
周全海文化程度低,只有初中水平,論嘴上功夫,是比不過齊文彬的,他也看不起總是一副高高在上,驕傲自大模樣的齊文彬,不就是出身好,有個當官的老爹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是出身普通家庭,就齊文彬這樣的,怕是只能混個溫飽吧。
“咳!”二人互相看不對眼,每次見面都要大吵一通,對于這種情況,大老板胡得志卻是不惱反喜,事實上二人之所以會為了一個女人結仇,也是他設計謀劃的。
周全海野心不小,且敢想敢做,心黑手辣。
齊文彬出身優越,同樣具有野心,論起陰謀手段來,也不比周全海差。
對于這兩個人,胡得志是保有高度戒心的,不然說不準哪一天,他這個大老板就得讓位了。
想要坐穩大老板的位置,就得分化二人。
直到目前為此,二人都在胡得志的掌握之中。
眼見二人又要爭吵起來,胡得志突然輕咳了一聲,將二人打斷,“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吵?
別忘了我們背后做的那些事情,萬一被人查出來,我們三個被槍斃十次也不夠!”
在周全海與齊文彬的眼中,胡得志來歷神秘,神通廣大,所以越是看不透此人,二人對其越是恭敬。
一聽胡得志開了口,二人立馬禁聲。
看到二人略帶敬畏的眼神,胡得志很是滿意,打了好幾年交道了,他一直保持著神秘的姿態,沒有讓二人弄清楚自己真正的底牌,臉色一板,聲音嚴肅的說道:“不管怎么說,我們手中總歸是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是小心謹慎一些好。
你們二人暫時不要去游樂場了,出去后,利用一切關系,先查明白馬強與那些保安有沒有交代問題。”
“是!”
“好吧,就說到這里,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胡得志說罷緩緩的起身,慢騰騰的走向了總統套房的大門,在前腳踏出大門之后,身形突然一頓,淡淡的說道:“平時你們兩個怎么斗我不管,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別光顧著內斗,卻忘了辦正事!”
“是。”周全海與齊文彬立即恭敬的站了起來。
說罷,胡得志就踏步離開了。
直到胡得志的身影消失了近十秒鐘,周全海與齊文彬才松了口氣,渾身的肌肉放松了下來,盡管與胡得志相識好幾年了,但胡得志仍然能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威壓。
二人同時察覺到了對方的異狀,同時偏頭望向了對方,目光剛剛相觸,就是同時冷哼一聲,別過了頭去。
周全海與齊文彬的能量還是很大的,于是派出所內,電話接連響個不停。
而且幾個民警的手機也是震動了起來,不過在鄭直與胡軍的監督下,接電話的人都是含含糊的,只說馬強沒事,至于有沒有交代問題,什么時候會被放出來,都沒有明確的答復。
忙活了老半天,周全海與齊文彬都沒有得到答案,齊文彬大怒,同時因為父親是官員,所以便堵氣甩手不管了,而周全海則一直沒有把這事當回事,人是囑咐幾個手下去派出所附近監視,也撒手不再理會。
省委省政fu的領導們接到薛陽的電話之后,都是大吃一驚,顯然沒有想到平江市會出現如此重大的案件,上一任平江市市委書記,是因為發生了記者光天化日之下被砍殺案件,提拔他的領導出于保護心態,才將之調走的,但現在看來,就算是被調走了,將來也是難逃責任。
案件重大,又時間緊急,省里迅速做出了決定,臨時成立一個由省公安廳與省紀委組成的專案組,立即趕往平江市著手調查。
下午五點左右,二十名專案組成員秘密進入平江市,五點半,在薛陽的帶領下,將文民區區長郭連厚,區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程德,區紀委書記王開放控制了起來。
郭連厚,程德,還有王開放是薛陽以臨時召開調查文民區公安紀律會議的名義找來的,一見到專案組的成員,三人就是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個不停,到了這時,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不過恐懼歸恐懼,這三人都是有后臺的,所以對于專案組的問話,都是含糊其辭,據不交代問題。
問題太大了,交代了就是死路一條,在心中還有持有一線希望的時候,他們是不可能咬出身后靠山的。
下午六點左右,一輛黑色小車悄悄駛入了派出所,下來兩個身穿便衣的男子,在胡軍的帶領下進入房間后,帶頭的男子環顧四周,開口問道:“哪一位是鄭先生?”
“我。”
鄭直走了過去,與之握了握手。
“感謝鄭先生能來平江市協助我們的調查工作,我叫焦行軒,是專案組的組長。”焦行軒不愧是老刑警,手掌很有力,自我介紹完畢后,又給鄭直介紹身后的同事,“這位是專案組的副組長,徐誠,我主管刑偵調查,他負責隔離審問官員干部。”
這么一說,鄭直就明白了,焦行軒是省公安廳的,徐誠則來自省紀委。
“你好!”鄭直又和徐誠握了握手,然后召來胡軍,開口道:“這位是薛書記新提拔的代所長,他叫胡軍,在這里工作了五年多,對于這一片的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
你們有什么疑問可以問他。”
胡軍此刻非常的緊張,連忙上前與焦行軒和徐誠握手。
時間緊迫,擔心有些官員或者是游樂場的管理人員得知消息外逃,焦行軒與徐誠立即開始提問,胡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待詢問完畢后,紀委的徐誠先是立即對還沒有離開,剛剛被免職的前任所長邢斌進進了隔離審查。
邢斌早就嚇的膽寒,立即交代了問題,說是為了升任所長,曾給區公安局里的幾位干部送過禮,再有就是偏袒游樂場,并收取一定的錢財,充當馬強等人的保護傘。
至于徐誠詢問的有關游樂場故意在汽艇上做手腳,至使游客落水,再刻意不去營救,然后再利用打撈尸體賺取黑心錢,他說并不知情。
馬強的口供上說沒有給邢斌透露過這件事情,但刑斌卻有可能知道,畢竟游樂場里經常發生游客落水的事故,是很可疑的,不過在徐誠的再三追下,邢斌仍是堅決否認。
如要真的供認,做為一個派出所的所長,卻明知卻不作為,那邢斌的罪責就大了。
焦行軒與徐誠來平江市的任務重大,邢斌只是一個小角色,實在犯不上在其身上浪費時間,所以徐誠便仍讓派出所的同志將其看押,之后與鄭直等人繼續商議。
“我建議,立即對游樂場的高層管理人員進行控制。”剛剛坐下,鄭直就是開口說道。
焦行軒是一名老刑警隊長,工作經驗豐富,聞言眉頭一皺,“可游樂場的三個老總身份都不簡單,在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我們沒有充足的理由抓人。”
沒有證據,就不能辦理逮捕令,胡得志,周全海,齊文彬三人都是國內有名的大富商,在商界享有一定的地位,是不可以輕動的,不然一但傳了出去的話,影響會很不好。
至于馬強與那些保安們的口供,并不能直接認定就是胡得志,周全海,還有齊文彬指示的,其中還摻雜著幾個游樂場的中層管理人員,但如果真要動這些中層管理人員的話,難免會打草驚蛇,到時胡得志,周全海,還有齊文彬三人一但外逃,會給抓捕工作帶來很大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