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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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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萱承受不住鄭直望過來的目光,原本強迫自己堅強的心,砰的一聲碎裂開來,整個人都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此時已經凌晨四點多了,天色漆黑,寂靜異常,于是趙萱的聲音傳了開來,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四周亮起了燈光。

  卻是有一些住戶被吵醒了。

  “喂,發生什么事情了?”這是個高檔小區,晚上也有值夜班的,這里又離小區大門不遠,聽到聲音,兩個保安提著橡膠棒,就匆匆跑了過來。

  如果小區內發生斗毆事件,保安們不及時制止,或者是有人家被小偷光顧了,他們這些保安都是會被罰款的。

  眼見兩名保安跑了過來,鄭直皺了皺眉頭,這大晚上的,一個美女坐在自己面前哭,很容易被人誤會。不出他所料,那兩個保安跑過來之后,還沒開口詢問,就投過來幾道警備的目光。

  “別哭了,回家!”鄭直可不想無緣無故的被人家送到警察局,又不知道少婦的名字,只好含糊的低喝了一聲。

  聽到鄭直的話,兩位保安一愣,難道這二人是兩口子?

  因為天黑的原因,保安可看不出來坐在地上哭泣的趙萱要比鄭直大一些,趙萱皮扶白晰,雖然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但她到底是生過孩子的,面相自然要成熟一些。

  今年趙萱已經二十七歲了。

  趙萱同樣聽到了鄭直的聲音,又抽泣了一會,才自行站了起來,她知道鄭直這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轉身往回走去。

  “真是對不起了兩位,脾氣大,總是不聽話,我也沒辦法!”鄭直上前幾步走到兩位保安近前,故意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搖了搖頭。

  兩位保安見女方這么聽話,誤認為這是兩口子鬧矛盾呢,這種事情他們以前沒少見過,而且也沒看到鄭直動人,便不打算深究了,其中一個指了指剛剛亮起來的幾戶燈光,開口道:“我們是保安,沒什么麻煩的,但你看看,吵醒了多少戶人家?”

  “就是,以后你們兩口子可不能再在深夜里出來鬧矛盾了,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最好還是在家里解決。”另一個保安接口說道。

  “是,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鄭直見二人真的誤會了,心頭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連忙誠懇的接受批評,然后就邁開大步,朝著趙萱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上趙萱,二人都沒有說完,一直等打開屋門,走進大廳,趙萱才又忍不住伏在茶幾上大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不要緊,不一會竟然把熟睡中的盈盈給吵醒了,眼見媽媽在哭,沖出來就摟著母親的脖子也嚎哭了起來。

  鄭直看的一陣頭大,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能拿來一條毛巾扔到少婦的身前,開口道:“別哭了,先擦把臉,你到底有什么難處,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的上忙。”

  “嗚,嗚…”趙萱拿起毛巾,先幫女兒把臉上的淚珠擦干凈,才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有些話她不能讓女兒聽到,便往臥室門口的方向推了推女兒,“盈盈,你先回房,媽媽有事和叔叔說。”

  “嗯,盈盈很聽話,媽媽不要扔下盈盈給叔叔。”小女孩只是哭了一小會,眼睛就紅腫了起來,抽咽著說道,這副可憐的小模樣看的趙萱與鄭直都是一陣心疼。

  “好,媽媽不丟下盈盈。”趙萱見女兒眼角又掉下豆大的淚珠,一邊幫她擦拭,一邊答道。

  聞聽媽媽不會丟下自己了,盈盈這才放下心來,用小手揉著眼睛,一步三回頭的走向了自己先前睡過的臥房。

  走到門口了,又不放心的說道:“媽媽不要丟下盈盈,盈盈要和媽媽在一起。”

  “好,好,媽媽不會丟下盈盈。”趙萱心頭又擁起了一股子酸澀,上前幾步,抱著女兒走進了臥室,在里邊哄了女兒好一會,才重又走了出來,哭過一陣,把委屈宣泄出一些,心情也是逐漸平穩了下來。

  鄭直已經到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倒了杯溫水喝著,雖然沒有再問什么,但從這副架勢可以看出來,少婦不給個交待是不行的。

  趙萱的心情雖然平穩了一些,但仍在輕輕的抽泣著,緩緩的坐在沙發上,訴說起了往事,“三個月前,盈盈她爸突然一臉驚慌的跑回家,說是賭博借了高利貸,家里還不起,讓我帶著女兒早點離開。

  我聽完后很憤怒,因為我丈夫經常賭博,而且是逢賭必輸,有時能一晚上輸掉幾萬塊,為了此事,我和孩子她爸爭吵過很多次了。

  但自我父母去年過逝以后,他誰的話也不聽了,不但不改正,反而漸漸的癡迷于其中。當時我就跟他大吵了一架,那天他很反常,居然只是一臉緊張的聽我訓斥,卻沒有回嘴,結果我一問一下,才嚇了一大跳。

  原來前一天晚上他先是贏了不少錢,就越發的大手大腳,想要贏更多的錢,但臨近天亮的時候,手氣突變壞,不但把身上裝的三十萬,還有先前贏的錢全部輸了出去,而且又借了八千萬的高利貸!

  雖然我父母去逝后,留下了很多遺產,我本人也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在翡翠玉石雕刻這一行頗有些名氣,一年也能賺個五六十萬,但家里也拿不出八千萬的巨款啊!

  再何況那還是高利貸,利息能嚇死個人。

  于是我們全家只能跑路,在逃跑的時候,我丈夫說怕有人盯著,自己先一步離開,過了半個小時,我才帶著女兒隨后逃離。結果沒成想三天后,那些壞蛋用我丈夫的手機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馬上回家籌款贖人。”說到這里,趙萱又爬在茶幾上哭了起來,“我當時嚇的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回去,就在我拿不定意的時候,一個好友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我的丈夫被人砍死在了街頭…嗚嗚…”

  聞聽到少婦的遭遇,又見其哭的一踏糊涂,鄭直信了八成,心下一陣慨嘆,這賭博真是能害死人呀!

  同時也是心頭一動,這個女人居然是從事翡翠玉石雕刻行業的,自己日后如果想要成立一家大型珠寶公司的話,沒有翡翠玉石雕刻師坐鎮是不行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女子在這一行中有沒有名氣。

  一年賺五六十萬,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了吧。

  “聽到丈夫死了,我當時就懵了,又給幾個朋友打了電話確認,才知道這是真的。

  當時嚇的我不敢回去,第三天就有一伙人突然找上門來,幸好我臨時帶著女兒出旅館吃飯,才沒有被那些人抓住,后來我又給朋友打了幾個電話,打問那邊的情況,得知案件沒有絲毫進展,又把人找上門來的事情和朋友說了,朋友說對方很有可能是跟蹤我的手機定位找到我的,當時我的手機碰巧丟在了床上…”

  “那些找上門來的人也有可能是警察。”聽少婦說到這里,鄭直突然插了一句。

  “不是,那些人一沒有穿警服,二打扮的流里流氣的,帶頭的那個更是一臉橫肉,而且樣子很兇惡,絕對不可能是警察。”趙萱抬起頭,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從那以后我就不敢再拿手機了,躲了一個月后,我身上的錢不多了,就想要跟朋友借一些,朋友答應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去銀行取錢的時候,那伙人居然又找了過來,我猜不是對方用盡辦法竊聽了我朋友的電話,就是找上了我朋友家。

  為了不連累朋友,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給朋友們打電話了。”

  “你是哪里人?”鄭直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問道。

  “我家在南河省上陽市。”

  鄭直聞言臉色微變,這里是江淅省新江市,而那些人則是外省的,居然敢跑到這里抓人,是因為其背后有很大的保護傘,可以橫行無忌,還是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知道天高地厚?

  要知道就算是同一個系統的官員,比如大家都是公安系統的,因為兩地官員互不相識,也沒有利益牽扯的原因,一般情況下,也沒人敢跨省越界為非作歹。

  所以除了背后的靠山地位高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然某個地區的黑社會,只能在當地囂張一些,是不敢跨省做案的。

  心頭思索著,鄭直的眉頭皺了起來。

  如果他想要踏入官場,就得從刑警做起,那么遇到這種事情,是不可以擔驚受怕,不聞不問的,沒點膽子,沒點手段,還想在刑警大隊中混出頭來?

  刑警是做什么的?

  就是維護治安,打擊黃賭毒,與黑幫打交道的!

  所以鄭直并沒有因為對方很囂張,膽敢跨省追人,就嚇的想要明哲保身,撒手不管。

  遇到這種事情,如果能搞清楚利害關系,插手擺平,那他就可以立一大功!當然,這是在他拿到警校畢業證,加入刑警大隊之后再做的事情,不然立再大的功勞,人家也不可能直接提拔一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學生當刑警隊長。

  “我叫鄭直,是新江市警校的大二學生,你叫什么?”鄭直想了好一會,決定暫時將這對母女留在自己家中,先不說借此機會立功,就是這個女人是從事翡翠玉石雕刻這一行業,也是有利用價值的。

  當然,他也有打抱不平的意思,如果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他還是愿意幫其申冤出頭的。

  “啊?你是警校的學生?”

  趙萱抬起布滿了淚痕的俏臉,紅腫著眼睛,看向了鄭直,一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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