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場預謀已久的大戲,王學謙決心和艾倫克朗好好商量一下細節。
但是艾倫克朗古板的性格,總是讓他感覺有點缺乏臨門一腳的爽快感受。
雖然,將對手還在籌備的工廠專利提前申請,這看上去很妖孽。但也要分什么人,王學謙的知識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思維所能禁錮的,將冰箱專利提前拿到手,不過是因為這玩意,太簡單了,太沒挑戰了。
其實他更想做的是把青霉素的配方拿出來,這種能夠治療肺炎和內部感染的神藥,絕對是斂財的大殺器。
可惜,冰箱常見,但青霉素的工廠流水線,可不是他能看到的。
面對看不透,摸不著的抗生素,他連實驗的勇氣都沒有。藥品研究可要比動手造個冰箱難得多,也危險的多了,數以百計的有毒氣體,在實驗室內飄蕩,肉眼看不到的病毒在培養基里繁殖…要是不小心,吸進去一口,絕對是早等極樂的佳寶。
艾倫不堪重用,是因為這家伙竟然死板到陰人都不會,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好在王學謙想到了皮維,當兵的無聊啊!尤其是皮維當過偵查兵,心里要多陰暗就有多陰暗,不是說皮維的心都是黑的,而是偵察兵時刻都在死亡邊緣來回,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絕境。
想要活下去,就要把敵人先陰死。
“先生,我覺得還是讓尤金律師充當第三方出面比較好…”
王學謙瞪眼問道:“第三方?有什么說法嗎?”
皮維賣弄道:“派去尤金律師的身份不說,我聽說在紐約很多新進入律師行業的執業律師,根本就接不到案子。不得不給其他的律師當手下,但是也有一些聰明人,看準了一些沒錢打官司的窮人,為他們免費打官司,只要打贏了就不遺余力的大肆宣揚。好像競選總統成功了一樣…”
王學謙眼前一亮,這不就是為民請命嗎?
笑道:“用社會關注度來引起輿論的討論,然后這個律師就成名了,就再也不會擔心接不到案子而受窮了。”
“沒錯。”皮維小心的看了一眼王學謙,見沒有異樣,大膽道:“還是老板英明,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險惡用心。輿論…關注…,那個啥我是不懂的。”
“別拍馬屁,我可不給你發工資。”
王學謙嗔怪的看了眼皮維,后者訕然的笑著。討好道:“但是馬修老大最怕見到你,只要您跟他說說,我肯定能走到他那里獲得更刺激的工作,而不是整天呆在報表隊伍里,跟那群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大兵磨嘰。您是不知道,德懷特那個家伙多么變態,連公司的肥皂盒都被收集了起來,然后找舊貨商人賣掉。”
“馬修?”王學謙其實心里也怕見到馬修,這兩人的關系很微妙。除非…
這老頭子是個蘿莉控,連親生女兒都要養在身邊,還想招女婿不成?不過想想阿羅伊斯溫柔的性格,絕美的容顏。加上馬修現在除了身份不太好之外,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是馬修招女婿的話。應征的適齡男青年絕對會把他在長島牡蠣灣新購的豪宅給擠破的。
回歸正題,王學謙避而不談馬修的事,安慰了一句皮維:“你的工作很重要。成績斐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會讓你吃虧的。”
“惡心!”
被拉來充當書記官的阿黛剜了一眼王學謙,心里不知道在腹誹什么,不過光看她的臉色,就知道,這個女人有步入怨婦潛質。
反倒是皮維吃驚的看來一眼王學謙,心說:“老板,您這么還沒得手?”
王學謙毫不在意的選擇忽視,接著說:“皮維,說說你的意見。”
“讓尤金充當一個正義的律師,因為發現了通用汽車的險惡用心,就是將我們的專利不經過允許就用到了自己的產品之上,并以一個良心律師的形象,作為一個正義的聲音,向通用汽車發出控告,然后讓阿貝爾一世決斷。最好國王陛下在難堪之下,沒有說任何話。但是這時候的報紙就應該登場了,把阿貝爾一世跟杜蘭特的陰謀昭然天下。”皮維腹黑道。
這絕對是一條絕戶計,不是有點毒,那么簡單了,尤其是讓國王下不來臺,這絕對是跟整個比利時叫板了。
“會不會被皇室怨恨?”阿黛遲疑道:“再說尤金的形象可跟正義根本不搭邊。”
王學謙淡然道:“怨恨是肯定的,誰這輩子沒幾個仇人啊!再說,國王不是皇帝,他說了不算,最多比利時的市場我們不要了。再說尤金,客串一把好人沒什么不可以,再說了,誰規定壞人這輩子就不能干一件好事?”
“那是肯定的,但是先生,提出抗議和誣陷國王和杜蘭特私下協議,有什么區別嗎?既然一樣是得罪,沒有辦法調和的矛盾。還不如…”皮維舌頭卷過嘴唇,就像是在舔舐嘴角血跡的吸血鬼一樣:“把事情搞大,到時候所有的記者就像是聞到變質的牛肉一樣,蜂擁而至。”
“你是說讓阿貝爾一世成為媒體的笑柄?然后國王在無奈之下,被迫接受我們打入比利時市場的局面?”阿黛驚愕的看著皮維,想不到皮維,顯得如此惡毒,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不僅如此,只要把通用汽車冒用傳利的事情揭露出來,并把阿貝爾一世捆綁在一切,各國的報紙都會刊登這則消息的。到時候,可不是打開市場那么簡單了。”王學謙不懷好意道。
而且他還大致猜到了阿貝爾一世刻意拉攏杜蘭特的用意,不就是建立汽車工廠嗎?
通用汽車能辦到,他也一樣能夠辦到。
嘿嘿…
看著兩個密謀的男人,阿黛沮喪的想著,一個國王要倒霉了,更可悲的是,這個國王還是一個好國王,他為了人民背負了名譽的損失…
王學謙看到阿黛幽怨的表情。心里一愣,隨即會心一笑道:“阿黛,不用擔心。我們不過是說說而已,再說了,阿貝爾一世肯定會在公眾面前跟杜蘭特劃清界限的,并裝備被蒙騙的受害者一樣,獲得國民的同情和原諒。你太小看了政治家的手段,不用擔心國王會跟著杜蘭特一條道走到黑。”
阿黛沒有說話,但懷疑的眼神告訴王學謙:“她不信!”
“要不,我們打一個賭。”
“打賭?”
阿黛驚詫的看著王學謙笑的又賊又賤的樣子。心里一動,這個家伙腦子里不會又再想不好的東西了吧?
皮維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艾倫克朗,心說:大老板正跟他的紅粉知己打情罵俏呢?咱們在跟前,太礙事了。
艾倫克朗當然也看出來了,識趣的跟著皮維,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哎呀!”
還沒等把房門關上,就聽得王學謙慘叫一聲,似乎受到了重傷似的,阿黛面紅耳赤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皮維,還不忘惡狠狠的用眼神警告了一番。
皮維心里嘆了一口氣,大老板又失敗了。
不過這已經是經常發生的事了,皮維也沒在意。阿黛絕對是一個讓所有男人都難搞的女人。這躲玫瑰不但有刺,而且還有一頭雄獅看守者,每一個想要摘取玫瑰的男人,都要喪命獅口的心里準備。
相比斯諾電氣這邊的輕松。通用汽車的參展團隊的日子就不好過起來。
普通的員工僅僅能夠從老板和經理的臉上看到一種凝重的表情,隨之整個團隊也變得氣氛壓抑起來,這是無形之中造成的。尤其是。威利斯卡里爾因為專利的事,昨晚又沒睡好,想了一整夜,都在琢磨斯諾電氣的冰箱和他主持設計的冰箱到底有什么區別?
當展會上的人流開始多了起來,威利斯卡里爾這才深吸一口氣,裝成是一個觀光客,悠閑的在展廳里閑逛,但從路線來看,他是目標明確的直奔斯諾電氣的展臺。
氣球,橫幅,這些不入流的小道具,讓斯諾電氣的人氣恢復了一些。
但還是只能用慘淡經營來形容。
整個展柜只有五個人,其中四個人還是工作人員,正不厭其煩的跟客人解釋著雪花冰箱的先進技術。但是客人很不領情的嚷嚷道:“先生們,你們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我不過是問一下廁所在哪里?可不想知道什么雪花冰箱的事!”
客人的態度非常惡劣,這讓威利斯卡里爾有些意外。
隨之一笑,心里背負的壓力放下不少,原來如此。
斯諾電氣苦苦掙扎的樣子,讓綁上了通用汽車大腿的威利斯卡里爾心中一陣輕松,心中不住暗想,看來昨天晚上杜蘭特先生把斯諾電氣想的太厲害了一點,可實際上,這家公司還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公司。
見客人掙脫了銷售人員的圍追堵截,作為斯諾電氣歐洲區負責人,羅賓氣急敗壞對幾個銷售人員點撥:“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對方臉上很糾結嗎?”
其中一個銷售人員指著站在展柜邊上的威利斯卡里爾反駁道:“可是表情糾結的也不一定是來找廁所的啊!先生,您背后就站著一個客人。”
“少來!”羅賓不信邪的回頭一看,真的有一個人,雙眼通紅的盯著斯諾展臺。臉上一副苦逼相,雙眼熬的通紅,而且后背還有些佝僂,嘴角雖然有點笑意,但配合威利斯卡里爾的表情,更像是苦笑。
羅賓心說:這位比剛才那個更慘,剛才那位至少還能憋一陣,看這位的意思,估計不立馬走進廁所,臉上的苦笑就要變成慘笑了,非當場出丑不可。
“廁所往前走,左拐!”
“嗯!”威利斯卡里爾點頭道,隨即反應過來:“我不找廁所。”
不找廁所,這幅表情。羅賓也被展會弄的心急火燎,好奇的看著威利斯卡里爾,眼神充滿懷疑。
“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的展品嗎?”威利斯卡里爾小心問道,心里也一陣奇怪,斯諾電氣的員工就這素質?
兩天了,終于來了一個識貨的人,羅賓頓時欣喜萬分,驚喜的如同中了頭獎一樣,招呼道:“懷特,還愣著干嘛,給這位先生拿一瓶冰鎮啤酒過來!”
威利斯卡里爾被羅賓的熱情嚇了一跳,心說:想灌醉我,好推銷商品不成?
直接走到了斯諾電氣的冰箱展示區,看著外表毫無霸氣的冰箱,心里頓時有了比較,簡直跟自己的冰箱無法相比,弱爆了的感覺,有沒有。
更讓他好奇的是,冰箱竟然連門鎖裝置都沒有,泄露冷氣會降低壓縮機的壽命,對電機來說,也會增加其負荷而造成電機過熱,要知道,冷凝劑是含有氯的有毒物質,一旦泄露,如果處理不當,被人吸入體內的話,也會造成人短暫的暈厥。
“先生,您實在是太有眼光了。我們斯諾電氣的產品,空間利用率很高,可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冰箱,而且擁有132項專利,保證最完美的冰箱送到消費者的手中。還有對人體毫無毒害作用的冷卻劑也是獨有的配方…”
“欺詐的手段!”威利斯卡里爾冷笑著想到,不過他確實有些為難,因為他不知道如何打開面前的這個冰箱?
雖然鄙視雪花冰箱的外觀和銷售人員的欺詐,但是他還是臉色發紅的問:“如何才能打開冰箱?”
羅賓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腦門,笑道:“您輕輕一拉就可以了,把手其實是做成了內嵌設計,就在門下面。您看,把手指深到兩扇門的中間,一下就摸到了。”
威利斯卡里爾聽著羅賓的解釋,將手指放在冰箱門的下方,確實有一個凹槽,設計很精妙,這時候,他心里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輕輕的往外一拉,冰箱門有種像是粘力一樣,被打開了,一陣白色的冷氣,從冰箱里冒了出來。
緊密的貼合度,完美的設計,冰箱冷氣十足,里面的食物都被冷的硬邦邦的,就像是放在1月紐約室外的結果一樣。
威利斯卡里爾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癡癡的看著雪花冰箱,但心里已是波濤洶涌,大喊道:“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