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啟程還有三天,在早些時候,王學謙終于拿到了出自假證販子的護照,由瓊斯去法國領事館辦理了簽證,不過讓他吐血的是,如果交一筆數額不大的保證金,也能獲得簽證。
當法國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驕傲的宣布,他們的新政策的時候,瓊斯郁悶的想要將剛剛簽署完的簽證甩到對方的臉上。
雖說一波三折,但王學謙總算是辦好了護照。
去法國的行程也最終定下來,而別儒家族也打來電報,工廠籌備完成,就等王學謙抵達之后,舉辦開工典禮。
表面上,別儒家族熱情洋溢的舉動,給人一種無微不至的周道感覺,但王學謙清楚,這不過是表象。別儒家族的用意是在彰顯其實力,同時,巨大的野心也是讓他們忙于擴張其在法國,乃至歐洲汽車工業上的地位。
實際上,對于標致來說,籌建的工廠很多,但最大的廠區才不過50000平方米,廠房才只有區區4000平方米。
其規模和生產能力,根本就不相匹配。
150萬美元,對王學謙來說,壓力不大。在美國稍微有點實力的財團,都不會把這樣一筆錢當成搏命的家底。可對別儒家族來說,缺乏主業,但工廠生產的產品卻很多,就像是一個開了作坊的百貨商人,什么掙錢,就一窩蜂的做什么生意。
所以,別儒家族名下的工廠有70多家,但能夠為家族貢獻大量財力的工廠一家都沒有。
150萬美元,對別儒家族來說,無疑是一筆大到足以傷筋動骨的資產。
而兩家共同投資的工廠眼看就要投產在即,見識了美國標準工廠的宏大和恐怖的生產能力,別儒家族要是再沒有一點想法,就不是資本家了。恰巧在這關鍵的時期。他們在汽車工業擁有了突破性的技術后盾,新型直排4缸發動機的出現,讓別儒家族信心百倍,他們覺得在技術上擁有了更大的發言權。
別儒家族再也不在滿足于50的股份分配,希望獲得更多的股份。
這才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想要在投產之前,從新分配股份。
不過,因為別儒家族深知美國市場的巨大潛力,在汽車消費領域。絕對是歐洲的數倍,準備窺視美國市場的別儒家族也自知,雙方的合作不能太僵,股份多占20的股份在他們看來是合理的。
當然,別儒家族也知道他們的小算盤不會隱瞞太久,甚至對方在接到邀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
但這有什么呢?
四缸直排發動機的優勢,一下子讓標致工廠信心百倍,決心一搏。
如果阿爾芒別儒在世的話。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做的,因為這會讓標致的信譽遭受損失。可現在掌握標致命運的可是他的兒子,羅貝爾標致,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的標致。不僅損失了4年的工業利潤,原先工廠囤積的大量原料,也被國家的一紙凋零給侵吞。繼續大量資本擴張的羅貝爾標致,不得不選擇風險很大。但收益巨大的做法。撕毀合同,利用技術優勢,直接逼迫對方簽訂新的合同。
還在紐約的王學謙。并不知道別儒家族盡然如此用心險惡。
紐約,花園大道社區的臨街高級公寓四樓靠窗的臥室里,王學謙打著哈欠,拿起了已經響了一陣的電話,睡意朦朧的問了一句:“誰啊!”
“親愛的,聽說你要去巴黎。”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很興奮,王學謙聽得出來,是珍妮特,這個女人好像突然失蹤了一樣,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可過一段時間,總會冒出來。
要么是在早餐的報紙上,看到珍妮特在演講的照片和采訪專題。
要么就是現在,在大清早,打電話給他。
王學謙揉著眼睛,漸漸的清醒了一些,懶洋洋的問道:“是誰告訴你的?羅伊嗎?”
對于羅伊,他確實有點不滿,這家伙好像認準了珍妮特才是家里的女主人,他的頭號主子,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打小報告。有當特務的潛質。
“你別管是誰了,反正不是羅伊。我問你去巴黎的事是不是真的?”一如既往的,珍妮特選擇任性的使性子,讓王學謙頗感無奈。
王學謙只好點頭道:“是的,周末的船票,你去的話,我給你定船票。”
“當然要去,今年還沒去過巴黎,總覺得缺少點什么。這才明白,春秋兩季的衣服都沒買,正好這段時間各地都忙著大選,也沒我們婦女什么事,所以乘著這段時間的空隙,我決定去一趟巴黎。”珍妮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似乎變了個人似的,從少婦變成了少女一樣,對什么事都充滿著好奇心,總想攙和一下。
“好吧,我給你定船票。”
“我可沒說跟你一起去。”
“你跟誰一塊去?”王學謙腦門青筋一跳,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咯咯咯…你吃醋了?”
“沒有。”
“騙人,我可是聽出來你心里的不悅,甚至已經惱羞成怒。”
王學謙似乎看到了珍妮特,穿著真絲蕾邊的睡衣,裸露著肩頭,頭發散落,柔和的下巴若隱若現,正抱著電話機,笑的花枝亂顫。心里暗罵一句:“該死的女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于是佯裝生氣道:“你最好說跟誰去?”
“我最近認識了一個讓人心動的可人,第一眼對上的那一刻,我簡直都不知道我的靈魂是否還在身體內,情不自禁的想要抱著她,威廉,你絕對想不到那種感覺,我想我深深的愛上了她。不過你放心,很快你就會看到她了。我們巴黎見。”珍妮特有心不想讓王學謙有一個好心情,繼續挑逗道。
說完,就把電話撂下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王學謙皺起了眉頭,想象不出,性格保守的女人一下子變得放蕩起來,會變成什么樣子。
珍妮特會這樣嗎?
正準備去問一下羅伊,珍妮特最近的情況時,電話又一次想起來了:“你最好把話說清楚。我可是很自私的,要是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絕對饒不了他。”
“威廉,一大早的,火氣這么大。是為了女人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換了一個人,是市長弗朗西斯海蘭。王學謙連忙換一個姿勢,做起來,掩飾的笑道:“我的一個朋友正在跟我開玩笑,抱歉市長先生,我并不知道是您打電話給我。”
“威廉,你最好叫我弗朗西斯科,或者海蘭,似乎東方人習慣這樣稱呼男人,為了尊重祖先。”海蘭口氣嚴肅的說著,但一聽就能感覺到這不像是在生氣,而是一種示好。
“好吧,海蘭。”
“哈哈,這就對了。”電話那頭的紐約市長似乎笑的很開心:“對了,威廉,你是在為女人生氣嗎?”
“唉…不是。”王學謙尷尬的否認道,不過他也明白,這種掩飾取決于對方是否愿意深究,如果窮追猛打之下,他很難辯駁,正當他準備轉移話題,比方說談論一下民主黨的競選形勢之類的話題,效果應該很不錯。可沒想到海蘭卻怪笑道:“威廉,比利的模特公司業務擴展了,招收了一批新的女模特,嘿嘿,要是寂寞的話,作為好朋友,他是一定會希望你不要拒絕他的好意。”
“海蘭,我不缺女人。”王學謙幾乎是捂著額頭,頭痛道。
“也對,像你這樣的成功人士,年紀又輕,美女們要是知道你還是單身的話,肯定會大聲尖叫,向你撲過來的…”海蘭有種羨慕的口吻,讓王學謙很無語。
“海蘭,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對了,我的夫人這周末去巴黎,但是斯蒂芬妮也要去巴黎,我想如果發生意外的話,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夫人好像意識到了斯蒂芬妮的存在,要是你能幫我不讓她們相見的話。”海蘭一大把年紀,還在為躲避妻子的查崗而處處留心,但這次他肯定是所托非人了。
“斯蒂芬妮是誰?”
“擁有西班牙血統的一個女孩子,霍夫曼他知道。”
放下電話,王學謙臉色陰沉的暗罵一句:“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第三個電話,是羅斯福打來的,安娜要去巴黎,但是露西在巴黎散心,所提的要求跟海蘭如出一轍,就是不要讓不該見到的人相見。
“威廉先生…”
當王學謙不耐其煩的再次拿起電話的時候,條件反射道:“霍夫曼,沒錯我要去巴黎,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嗎?該死的,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去巴黎?”
“這個,是這樣的,我馬上動身要去巴黎,這一季的巴黎時裝周有幾款時裝非常契合您的氣質,如果您需要的話,我下午將海報給你送來,您的櫥柜里將多上幾套做工精美的裝束。”霍夫曼不知道王學謙的火氣為什么這么大,只好詳細的解釋了一番。
“抱歉,霍夫曼。這幾天的天氣幾乎讓人受不了。”
王學謙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好把錯怪到了老天爺身上,好在霍夫曼的性格還是很不錯的,這是抱歉的笑笑,知道王學謙也會去巴黎,頓時興奮起來,一定讓他不要錯過設計師艾奇的專場。
放下電話,王學謙對著客廳的方向喊道:“羅伊,你小子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