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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偷工會的新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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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小偷工會的新學徒爬爬書庫  帕蘭薩斯城的小偷工會可以自夸他們是城市里最古老的小偷工會了,事實上他們也經常這么驕傲地炫耀。盡管沒有任何官方的任可,規定哪一天是它的成立日,它的成員們大概也不會算錯日期。當然了,早在那些銀匠、裁縫、香水商或者其他行業的團體興盛起來以前他們就是賊了。

  小偷工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有個叫畢特貓的人,在索蘭斯的原野上領著一群強盜,專向遠行的人下手。(他之所以獲得畢特貓這樣的綽號,不是因為他像貓一樣喜歡沉默和行動優雅,而是他每一次都和一只九尾貓一起挨打。)他很小心的選擇自己的獵物,那些帶著護衛隊的君王,魔法師,雇傭兵和任何帶劍的人他是碰都不碰的。他堅持他討厭流血,特別是,他自己的血。

  他選擇襲擊那些孤獨的沒有武力的旅行者,云游的詩人,流浪的修補匠,辛勞奔波的小商販,貧困的學生,和那些窮牧師。不用說,畢特和他的手下很難撈到什么油水。畢特希望他那天能發現一口埋在地下的鍋,鍋里裝滿了珠寶,可惜這樣的好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在難挨的冬天里,可下手的人越來越少,以至于這群強盜餓得癱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畢特貓決定為自己著想了。他偷偷爬出帳篷,想在外面碰碰運氣,哪怕是一片面包也好。于是,他來到了剛剛成立的帕蘭薩斯城。當他在死寂的黑夜里爬上帕蘭薩斯城的城墻的時候,剛好撞上了一個城墻的護衛。城墻下有些人借著昏暗的星光看到上面的扭斗,畢特貓把護衛推下了城墻,就這樣,我們的強盜大人成功地進了城。

  不過要是哪位不嫌麻煩想看看真正的歷史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故事的真正版本。被護衛問話時嚇得要死的畢特貓立刻跪下抱住護衛的雙腿祈求憐憫和寬恕。護衛這時剛好踩到一塊冰面上,因為畢特貓的手臂緊緊抱著護衛的雙膝,護衛失去了平衡,失落了武器,搖搖晃晃跌下了城。

  畢特貓本來可以離開了,可他還保持著自己冷靜的頭腦。爬到地面上,搜刮干凈死尸上的錢物,他溜進了城,在一間牛棚里安了家。

  可以說,小偷工會就是在牛糞上建立起來的。

  畢特貓一直都說是他創建了小偷工會,但事實上那是他的情人——一個叫好手彼特的女人的功勞。向古語說的:“賊是忘不了吵架的。”隨著帕蘭薩斯城越來越大越來越富有,賊們爭斗的機會也越來越多了。他們經常會發現他們準備偷的房子昨天已經被另一伙賊洗劫一空了。最巧的時候,三伙賊一起出現在一個莊園主的別墅里。這群賊爭吵的結果是吵醒了別墅的主人。偉大的貴族和他的手下把賊們全部逮住,關進酒窖,一直吊到天亮。我們的畢特貓很不幸地就是這些賊中的一個,盡管傳說中他像個英雄一樣抵抗到最后,但實際上卻是又哭又鬧直到被人像搬貨物一樣搬上了絞架拎著后脖子給掛了起來。

  經歷了這次劫難以后,好手彼特把各路小偷從他們藏身的窩里面召集出來,發表了一個激昂講話。她說他們最好集合他們的智慧,劃分他們各自的領地,誰也不要侵犯別人的地盤。這些賊們都看見了自己的同伙的身體在絞刑架上晃來晃去的慘狀,所以他們都同意了這個決議。但沒人感到悲傷。

  小偷工會經過時間的考驗成為了巨大的成功。如此之多的聰慧人物聚集在帕蘭薩斯城,活躍著,發展著。因為有英明的領導,協會的利潤一直都不低。協會制定了規章制度和行為準則,任何加入協會的人都必須遵守。每個賊都要繳納會費,作為回報,協會為賊們提供技巧訓練,法庭辯護(萬一哪個不小心走到這一步的)和城主大搜查時的藏身地點。

  協會首腦們的例會通常在城墻里的一個被廢棄的倉庫里舉行,那地方靠近碼頭。城里的賊們平平穩穩地渡過了好多年。帕蘭薩斯城的城主習慣性地一次次向市民保證要關閉小偷工會。護城兵們會周期性地掃蕩這所廢倉庫。協會的探子通常都會得到兵士們要來的消息,所以大多數情況下,兵士們到那里的時候已經是空無一人了。于是城主就向市民們宣布小偷工會已經銷聲滅跡了。可市民們不會相信這些鬼話,他們還是每天晚上把門窗鎖緊,每天早上極有耐性地查點丟失的物品。

  說實話,盡管帕蘭薩斯城的居民們都很痛恨這些賊,他們還是以自己的城幫里有這么一個小偷工會為驕傲的。那些普通的強盜通常只能對一些低層次的人下手,所以他們總是對小偷工會抱怨連天。年輕的女孩兒們夢想著可以用她們的愛情把一個個英俊的梁上君子從罪惡中解救出來。帕蘭薩斯城的居民們看不起沒有小偷工會的低等城市。城中流傳著紳士強盜的故事。這個強盜闖進了一個窮寡婦的小屋,發現她竟然那么貧窮那么可憐,強盜震驚了,他離開了,沒有帶走一分錢。帕蘭薩斯城的窮寡婦們可能會否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沒人問過她們。

  艾莎和道根現在走進的就是這個破倉庫,或者說是小偷工會的禮堂吧,可現在它已經被廢棄了,里面黑乎乎一片。艾莎好不如猶豫地邁進了禮堂,塔樓里的經歷還在她的腦海中環繞。只要能離開那個鬼地方,呆在其他任何地方她都滿意。她喜歡這個小矮子粗暴而直率的講話方式,欣賞他優雅的裝束,或者更直接一點,她信任他。

  他們穿過城中的小巷,她對那些注視著她的目光毫無知覺。她的無知可真是天降的福分。要是她獨自一個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話,會馬上就被割破喉嚨的。

  但是那些眼睛用了解和贊賞的目光注視著道根。鳥兒打著口哨,貓咪嗚嗚地嬌叫,當然這都是艾莎自己的良好感覺,歡快的聲音引領著小矮人和他的同伴安全地穿過了暗探和護城兵們交疊的目光。

  倉庫很大,倚墻而立,但遠離其他的建筑。因為它是用與城墻同色的石頭建造的,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從墻上長出來伸到街面里的瘤子。灰暗,夾雜著些斑點,像揉碎的面包屑散落在沒洗干凈的盤子里。窗子上滿是污垢,要不就是壞掉的。毯子塞在墻上的洞里(要是倉庫收到攻擊的話,把它們扯下來就是理想的射擊口)。門很厚,很結實,木頭外面包裹著鐵皮,中間卻被穿了個奇怪的洞。

  道根用一種奇怪的方式敲著了門。

  腳下的一塊門板滑開了一道縫。一只眼睛看出來。它看看道根,轉向艾莎,又轉回道根,瞇起來,然后隨著消失在了合上的門板的后面。

  “你不是想說有人住在這兒吧?”艾莎邊說邊帶著厭惡和驚奇的表情打量著這個地方。

  “噓——小聲點,姑娘。”道根警告說,“他們以這個地方為驕傲呢,你知道么?相當引以為榮。”

  艾莎看不出這里面有什么緣由,但她不再說話,僅是出于禮貌。她回過頭去,魔法師的塔樓還在視野之內,盡管已經走出這么遠了。她甚至還可以看見達拉馬的研究室,或者也許只是是出于想象吧。達拉馬現在大概正站在窗前,盯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想從其中找到她吧。一陣恐懼突然漫上心頭,她向道根身邊靠了靠,盼著住在房子里的人,不管是誰,只要開門就好。

  等她把頭轉回門口的時候,門已經開了。艾莎盯著門里看,她被嚇到了。沒有任何聲音從里面傳出來。開始的時候她從門里看不到任何人。除了黑暗,還有一股霉腐的氣息,垃圾,或許更糟的氣味讓她禁不住聳了聳鼻子。她還以為氣味是從倉庫里面傳出來的,這時,聲音從腐爛的陰影里面傳了出來。

  “你想要什么?”

  “天!又是一個矮子!”

  “閉上你的嘴!”道根抱怨道,“他是個水溝里的矮子。和我沒親戚。”他又僵僵地加上幾句。

  “但是——我是想說他…”她想說那是“他”,可從一堆爛布里實在很難判斷這到底是個“他”還是個“她”,“他像——”

  她想說“他像你”,可道根眼里兇惡的目光讓她把話又咽了回去,“像,一個矮子。”她只能這樣讓張開的嘴找到合上的機會。

  道根憋著氣,沒說話。他和水溝矮子搭上了話。“我想見該死的。告訴該死的說道根紅錘在這兒,并且說我不想等。告訴該死的我給他帶來點東西,有他的好處的。”

  水溝矮子開始傳話。道根每講完一句他就跑去完成他的使命,可道根一張嘴說話他就又轉回來。

  “停!”水溝矮子突然叫起來,“我暈了。”他看起來已經站不穩了。

  艾莎也暈了,不過那是因為這惡心的氣味。

  “我不舒服,”水溝矮子粗著嗓子說,“我想嘔。”

  “行!行!”道根跺腳叫著,“一邊寫歇著去吧。有更好的人可以代替你的!”

  “想嘔又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水溝矮子爭辯道,“要是吃過的飯沒能順著腸子滑下去的話,它們最好的出路就是涌上來!”

  “該死的廢物,你這條爛蛆!”道根用一塊手帕捂著臉叫道,令人窒息的熱氣從倉庫里飄出來。

  “該死的是誰?”看著水溝矮子順從地跑了回去,艾莎問道。

  “他的全名是該死的·杰里夫。”道根小聲說,“是這個協會的頭兒。”

  “奇怪的名字!”艾莎跟著也沒敢大聲,“他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因為他是。”

  “是什么?”

  “該死的。別提他脖子上的燒傷,他很在意這個的。”

  艾莎很奇怪為什么一個受刑的人還能到處游來蕩去。她剛想問道根,該死的杰里夫出現在面前。他很高,身材柔弱,一雙手大得過分,手指又細又長,不停地晃動著,彈一彈,搖一搖,晃一晃,技術高超的小偷。傳說一次他從一個貴族的背后抽走一件絲綢襯衫,竟沒有碰到他的外套。該死的經常做這些運動以使自己的手指保持靈活。一道可怕的燒傷印環繞著他的脖子,他的面目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道傷疤是他唯一的標志。

  “看什么呢,姑娘?”該死的生氣地問道。

  “沒什么,先生。”艾莎結結巴巴地回答說,把目光從傷疤上移開,看著這個男人細小的像黃鼠狼一樣的眼睛。

  該死的氣乎乎地哼著,轉臉跟道根說話。“老朋友,你藏到哪兒去了?我們前兩天還說起你呢。我能用你的人幫忙做一點下水道里的活兒嗎?你的那些矮子最擅長干這些事了。”

  “當然可以。我近些天被其他的事纏住了。”道根哼哼著,對該死的稱他的人為“那些矮子”很是不滿,但最后還是把不滿咽了回去。“好啦,現在說正經事。我年輕的朋友,就是她——”他指著艾莎,“剛來這座城市,她要有個睡覺的地方。”

  “我們這兒也沒有大房子。”該死的說著,用手擋住了想要自己關上的門。

  道根用他套著厚皮靴的大腳擋住微開的門。“老朋友,要是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換一種說法。這位小姐需要學點的技術。她應該接受一點藝術訓練。而我,很愿意為她提供培訓的費用。”矮子很肯定地說。

  該死的重新打開了門。他盯著艾莎仔細地打量著,艾莎感到身上發燒,她不喜歡他看她的目光,那目光好像不僅僅停留在她的外衣上,而是穿過它們落在她的皮膚上面。她不喜歡這個鬼地方,這個奇怪的人和他那昆蟲觸枝般晃來晃去的手指。她想知道這個人能教給她什么,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學。她差點就要走開了。可當她轉過頭看來時的小巷時,一個黑衣的魔法師站在路中間。

  城里有很多黑衣的魔法師。相當一部分魔法師都和倉庫里這些人有過節。可眼前這個,艾莎可以馬上肯定他就是達拉馬。

  他還在巷口。他的頭用頭巾包著,轉來轉去像是在找什么人。幸好她和道根站的這條小巷很長,小巷的深處被陰影包裹著。他大半是看不到她的。

  艾莎向前蹭了蹭,抓住該死的的叉開的手指搖晃著,一直搖到幾乎把它們搖掉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您的熱心幫助。”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我會很努力地干活的,一定很努力。”她從他身邊滑進了倉庫的黑暗里,吞咽著里面腐臭的氣息。

  矮子和賊頭倒是被她的狂熱給嚇到了。

  “溜的夠快的。我真可以這樣評價她了。”該死的搖晃著他的手指。“手指的技巧也不錯嘛。挺有力的。”

  道根從他寬寬的黑帶子里面拿出一個錢包,放在手里掂掂份量。

  “就這么定了。”該死的做出邀請的手勢,把道根往里面讓。“好啦,現在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莎。”艾莎搭著話,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倉庫的內部像一個巨大的洞穴。一半的空間都被桌子和椅子占據著,好像一間酒吧的正廳。火炬在墻上閃著光。粗大的蠟燭在桌面上燃燒。很多人圍坐在桌邊,喝酒,吃東西,賭博,聊天,還有睡覺的。年老年少的都有,生活在安塞隆的每個種族都能在這里找到他們的同宗人。小偷工會中或許會有爭吵,但決沒有歧視。兩個人類很友好地和三個精靈坐在一起喝酒。一個侏儒正和一個魔鬼在拋骰子賭錢。一只妖怪和一個劍士在比賽灌酒。一個紅發的巫婆正和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爭論沙茍納的事情。孩子們在桌子的空隙里鉆來鉆去,玩著摔跤的游戲。倉庫其余的空間沉浸在陰影里,所以艾莎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東西。

  沒人看她,甚至沒人注意到她。為了不傷害她未來雇主的尊嚴,她又加了一句,“我的全名是艾莎馬歇爾。我是雷斯林的女兒。”

  “知道啦!”該死的不耐煩地說,“我還是他媽媽呢!”他往地上啐了一口。

  艾莎嚇了一跳。“你說什么?”

  “雷斯林的女兒!”該死的不滿地笑著。“你們都這么說。去年我這里就來了三個,都是一個口氣。”他的聲音冰冷,黃鼠狼的眼睛瞇縫著,“誰信你是真的!難保不是個間諜!”眨眼間,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出現在該死的的手中。“我們跟間諜一向沒太多的話講,干凈,利落,解決他!對不對,弟兄們!”

  其他協會的成員都站了起來。匕首抽出了靴筒,劍拔出了鞘。低語聲像魔咒充滿了空間,伴隨著的還有一陣陣怪異的口哨聲。

  艾莎顫抖著向后退去,直到撞到那扇緊關著的擋著她去路的門。道根站出來擋在艾莎和賊首的中間。矮子手里攥著他的錢包。

  “該死的杰里夫,你應該了解我吧!我會做出這種事來,把一個間諜帶到這里?這位小姐的父親就是雷斯林馬歇爾。”道根有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艾莎,即使在這種慌亂的情況下,他也表現得像是在游戲。“誰能證明她不是?你們中有多少——”他現在用一種斥責的目光盯著聚集起來的人群,“你們有多少可以發誓賭咒說你們知道你們的父親是誰?”

  私語聲在人群各處揚起,他們點著頭,大多數都信服了矮子的論點。那只胖胖的錢包里傳出金屬清脆的響聲,很合時宜地加重了他辯題的份量。

  “對不起啦,姑娘。我有點欠考慮了。”該死的說著,那把刀在他手中魔術般消失了,就像它出現時一樣。“我天生警戒性高。神經過敏。”他轉向道根,“我們會把她當學徒對待的,一樣的標準。你想要我們教她什么?”

  “一項特殊的工作。”道根說得很模糊,好像故意躲開什么。

  該死的皺著眉頭,“什么工作,矮子?”

  “我知道就夠了,你沒必要知道。”道根猛地停住了,“我付錢,你訓練她。這就足夠了。”

  要是那錢包小一點的話,該死的就沒這么大興趣了。但現在他只有板著臉說,“我們的協會可是靠這些錢來活命的。你別忘了就是了。”

  道根看著周圍站著的人,尤其是那些孩子。他僵硬的表情緩和下來。他摘下他裝飾著華麗羽毛的帽子,把它放在胸前,好像他正在發誓似的。“如果我們成功了,你們會得到你們應得的報酬。這是我許諾過的。如果我們失敗了,我也不會責怪你們。”他嘆了口氣,一時間看起來很沮喪。

  該死的靈巧地夾起錢包,“不錯的交易。那你想讓我們教她什么?偷錢包?入室盜竊?還是怎么勾引別人?”

  他和道根走進墻角,開始了深入的交談。

  艾莎在一張空桌子前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給她捧來了一盤燉肉和一杯啤酒。她正餓得難受,就吃了個精光。對帕林命運的擔憂成了她心滿意足之余之余唯一的陰影。年輕的心無法真正快樂起來,尤其是當它第一次浸入甜蜜而痛苦的愛情之中的時候。

  “如果神真的如此殘忍,下定決心要把我們分開的話,他當初就不會讓我們相見了。”艾莎虔誠的念誦著,對此深信不疑,但那卻是因為她對現實的殘酷是如此的無知啊。

  吃完了她的肉,艾莎愉快地放松在她的新境況里。盡管這些人說起話來都那么冷酷,盡管他們看起來都是那么奇形怪狀,艾莎不再害怕他們了。

  勾引。引誘。

  當然,這些人是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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