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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陸軍

熊貓書庫    花與劍與法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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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軍隊一切都亂了套,支持我們的,支持秩序黨的,爭斗得不可開交,簡直麻煩透頂!大多數人還在觀望,但是如果我們現在就動手的話,他們肯定會起來反對我們,到時候我們在陸軍里面就是絕對孤立了…所以,總統先生的意思很明顯,現在我們還是只能慢慢和對手們在政治框架里斗爭,積蓄力量,直到一切都準備好之后再用馬刀解決問題。”

  在愛麗舍宮的一間房間中,總統先生的副官康羅貝爾上校,低聲對坐在他旁邊的人說。

  他剛剛年滿四十歲,精力旺盛,雖然微微謝頂了,但是手臂上的肌肉卻緊密結實,看上去孔武有力。他身上的制服嚴絲合縫,每一個銅紐扣都好像在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他是陸軍里現在少有的直接投向了波拿巴家族的高級軍官之一,自然也不缺少波拿巴分子們共有的那種勃勃野心。

  弗朗索瓦塞爾坦康羅貝爾,(francoiscertaincanrobert,18091895),出身于法官世家,835年畢業于法國圣西爾軍校,后參加了七月王朝在北美的殖民戰爭,后又被調到北非作戰,因為多次立下戰功而被升任為上校。

  在二月革命之后,他成為了波拿巴分子,并且在路易波拿巴當選總統后被任命為總統的副官,1850年他被總統晉升為將軍。成為路易波拿巴在軍隊中的心腹之一。

  他后來參與并指揮了路易波拿巴的霧月政變,并于1856年被其晉升為法國元帥。

  “軍隊里的反對情緒這么厲害嗎?”夏爾溫和地問對方。

  “哎,現在都幾十年過去了。還有多少人記得昔日的榮光呢?”康羅貝爾嘆了口氣,“現在大家都聽高級將領的,而那些將軍們又都是前朝提拔起來的,所以…所以他們對波拿巴家族的感情都不是很深。卡芬雅克將軍,尚加爾涅將軍,還有里杰沃公爵他們,都反對我們的行動。他們說總統先生過不了多久就得下臺,然后就看我們的笑話。”

  “哈!卡芬雅克就算了,烏迪諾那個混賬。身為皇帝的元帥的兒子,居然膽敢反對總統先生,簡直無恥!”夏爾看似義憤填膺地啐了一口,“父親是個叛徒。兒子果然也是個壞種。遲早我們得讓他們嘗嘗顏色!”

  指尼古拉斯維克托烏迪諾(插rlesvicto肉dinot),當時的法國將領,第二代里杰沃公爵。出身于軍旅世家,早年加入軍隊,后成為將軍。在原本的歷史上,1849年法國對羅馬的遠征軍由他率領。他傾向于秩序黨,反對路易波拿巴的統治。

  他的父親尼古拉斯夏爾烏迪諾(17671847)是前帝國時代的軍人,因為作戰勇猛屢立戰功而被拿破侖賞識。封為里杰沃公爵,并且于1809年封為元帥。在帝國終結后他投靠了路易十八。拿破侖1815年復辟時他拒絕再為皇帝效忠。

  在父親死后,烏迪諾繼承公爵爵位,并且延續了父親的政治傾向,父子兩代都成為了波拿巴家族的敵人。

  “現在說這個也沒用,光說氣話就不能讓他們受損。”康羅貝爾打斷了他的話,“總之,總統先生的意思是,現在還不到時機,我們只能繼續在陸軍積蓄影響力,而不宜直接行動。”

  “這是一個十分明智的判斷。”夏爾輕輕點了點頭。

  “所以,作為達成這個目標的一個手段,總統先生十分關心對遠征軍的造勢活動。德特雷維爾先生,雖然大家都知道您公務繁忙,但這方面您可就要多多上心了啊…您也知道,現在羅馬的戰事已經快要結束了,大部分的叛逆都已經被肅清,所以估計很快大部分的遠征軍就會被調回來了,這些人已經經過了波拿巴主義的熏陶,肯定是會比較傾向于總統先生的吧…只要把他們籠絡住,總統先生在陸軍中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強,那些觀望派也就會知道風向了。”

  所謂“波拿巴主義的熏陶”,大概就是搶劫之后分肥吧,夏爾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當然了,您不用擔心我,我自然知道應該怎么做。”夏爾也點了點頭,頗為嚴肅地回答。

  本來這種事一般并不是應該由他來過問的,不過,誰叫遠征軍的司令是他的爺爺呢。

  “這就太好了,”康羅貝爾上校微微笑了笑,“您一向深得總統先生的信任,應該是不會把事情辦糟的。再說了,德特雷維爾將軍一向德高望重,軍隊會敬佩他的,至少在我看來會是如此。”

  “謝謝您這樣夸獎我的爺爺,上校。”夏爾同樣回以微笑,“不過,您也知道,我的爺爺已經上了年紀,他終究不能一直在軍隊呆下去。他現在只是在盡量提攜傾向于波拿巴家族的軍官而已…未來,陸軍終究還是需要更年輕的一代人來領導…”

  聽到了夏爾的話之后,康羅貝爾上校沒有回答,不過看上去似乎更加愉快了——因為他當然屬于“更年輕的一代人”之列了。

  “不過,正如世上常發生的那樣,在一片光明之中,我們總能見到幾片陰云的存在…”夏爾突然話鋒一轉。

  上校將勺子輕輕放入杯中,然后微微旋轉搖晃起來,黑色的咖啡汁也隨之四處搖動,呈現出幽浮不定的波紋。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顯然話里有話,但是他不急,靜等對方說出自己的話來。

  “當然,世事總是讓人難以預料。不過我想。您盡可以對我暢所欲言,而不需要拐彎抹角,先生。”

  “其實倒也沒多大事。只是午后的閑聊而已,希望不要浪費到您的寶貴時間。”夏爾頗為抱歉地笑了笑,“我只是說,對于如今的陸軍體制,我倒是有一些意見…”

  “哦?那您有哪些意見呢?不妨說出來聽聽嘛。”上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我認為,我國的陸軍征召體制,整個都有大問題。”仿佛是得到了對方的鼓勵似的。夏爾一口氣說出來了,“難道您不覺得嗎?恐怕在未來的大規模戰爭當中,當前的體制完全不適合讓我國動員起她原本應該擁有的力量。從而將我國置于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

  “您這話又該從何說起呢?”聽到了夏爾看上去有些危言聳聽的話之后,上校感到有些吃驚,輕輕地放下了杯子。“雖然不少人都對陸軍有意見,但是如此嚴厲的看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那就讓我給您詳細解釋一下吧。”

  夏爾將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比出了一個手勢。

  “我們現在有差不多100個步兵團,再加上獵兵和其他部隊,光步兵就有超過30萬人。而且,我們還有八到九萬騎兵——但是我們很缺馬,經常需要從德意志進口戰馬。我們還有數萬的炮兵和以及憲兵,或者其他勤務部隊。

  這樣一算的話,我們在和平年代大概就保有著五十萬左右的陸軍部隊…雖然很多部隊都必須放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當中,但是這個數目也夠龐大的了。”

  “毫無疑問。我們擁有著世界上最強大的陸軍。”帶著一種十足的自傲,康羅貝爾上校慨然回答。

  然而。他的這股自豪之情卻沒有得到夏爾的回應。

  “在一場短期的、或者小規模的戰爭當中,我們當然可以說自己擁有一支世界上最強的陸軍,但是如果更大規模呢?如果是一種我們前所未有的大規模的戰爭呢?當我們需要一支遠遠超過五十萬人的軍隊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情況很不樂觀了——因為法國根本就沒有太多受過足夠軍事訓練的后備兵源!那么,到時候我們就會發現我們需要從頭訓練一無所知的新招兵,然后在戰爭當中白白浪費寶貴的幾個月——而幾個月時間,也許就已經注定一個國家的滅亡了!

  為什么會這樣?因為我們實際上根本沒有使用征召兵役制度,我們每年征召的士兵嚴重不足,因為我們允許人出錢找別人代役,并且讓這些代役兵服役很長。這些代役兵當然很好,很勇敢,但是他們長期服役,正好阻止了我們訓練更多短役期的部隊…

  這很好理解——同樣十萬人的部隊,如果一邊服役十年,一邊服役三年,那么十年中,服役三年的部隊總共會多幾十萬受過足夠訓練的兵員,雖然這些兵員會退役然后回到民間,但是有需要的時候,難道不是可以隨時征召的嗎?這樣,在平時,雖然兩支軍隊戰力相當,但是在兩邊同時擴軍之后,誰勝誰敗就很容易想象了,不是嗎?”

  “我能理解您所說的,但是我們真的需要動用超過一百萬軍隊嗎?”聽到了夏爾的長篇大論之后,上校的慢慢變得有些認真了,“我們又不是在打歐洲戰爭。”

  “在未來,我堅持認為,每個國家的實力會越來越大,終有一天,幾個大國都可以動用百萬大軍互相殘殺,而且這一天為期不遠。既然注定要走這條路,法國難道不應該早點做準備嗎?她已經落在別人的后頭了…”夏爾篤定地回答。

  他瞟了瞟對方,然后加重了語氣。

  “到時候,別說奧國或者俄國這樣的傳統大國,恐怕普魯士都能拿出一支比法國陸軍更為強大的軍隊。”

  他的話,很快就得到了預想得到的反應。

  “哦,普魯士!”康羅貝爾上校喊了出來,一副想笑又礙于禮節不能笑的樣子。“您看看您在說了些什么啊!”

  “我在說,過得不久,甚至普魯士都能拿出一支比法國更強大的陸軍來,先生。”夏爾冷冷地復述了一句。“而且,我是有根據的。”

  “根據?”上校又打量了夏爾一眼。仿佛是要確認這個年輕人有沒有發高燒似的。“普魯士是個小國,而且人口又不大,財政實力與法國也完全不能比。它怎么可能擊敗法國呢?如果作為玩笑的話,這也未免太拙劣了,先生。”

  “伽利略論證兩個鐵球同時落地的之前,很多人也同您一樣的想法。”感受到了對方暗藏的譏刺之后,夏爾不冷不淡地回敬了一句。

  “哦?那您就說說看吧,我倒要看看您怎么能把普魯士人捧上天!嚯,普魯士…”上校也有些不高興了。“我們的前輩見過他們,是的,就是拿破侖皇帝和您的爺爺。他們在耶拿,只花了兩天功夫就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難道您忘了您爺爺當時的榮光了嗎?”

  “我并沒有忘記,先生。正因為我沒有忘記,所以我才更加珍惜這種榮光。生怕它稍有缺損。而這就需要我們付出比平常更大的努力。”

  “那不就結了?您不是軍官。甚至一天的兵都沒有當過,對軍隊的事務如果質疑過多,恐怕不會讓人信服吧?”帶著一抹哂笑,康羅貝爾上校慢悠悠地回答,“陸軍的事情,陸軍自然可以自行處理好,您放心吧,它比法國任何一個機構都更加可靠。也更加強大。”

  內行人碰到外行人在自己的本行大放厥詞的時候,一般都會難免露出這種笑容的。

  “可是。恕我直言,我們不能對已經擺在面前的危機視而不見,而我卻感覺整個軍隊都沒有那種危機感,更沒有進行足夠的改革的那種緊迫感。”在對方的嘲諷面前,夏爾仍舊保持著鎮定。“這不是我們閉上眼睛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事情,而是切切實實的危機。”

  “那么,難道您還有什么秘密渠道嗎?我認為對歐洲各國的陸軍力量,陸軍本身要比您了解得多…”上校又是一笑,好像覺得已經懶得再駁斥夏爾了一樣,“所以,您完全不必要為這些事務煩擾,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我沒有什么秘密渠道,也不需要什么秘密渠道,先生。”夏爾回答,“哪怕只是閱讀公開的文件和信息,我們都可以發現出問題來。”

  他再次把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繼續說了下去。

  “普魯士每年大概征召5萬士兵,然后這些征召兵服役3年,再加上骨干軍官和軍士,他們大約有接近二十萬人左右的常備軍,看上去這并不是什么值得擔心的數目,甚至不及我們的一半…”夏爾突然話鋒一轉,“但是,仔細思考的話,我們就可以發現問題了。這些士兵退役之后,要服7年的后備役。也就是說,他們保持著接近40萬人的后備役,都是接受了嚴格軍事訓練青壯年,而且這些后備役部隊都是嚴格被登記在冊的,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很快再征召,再配合原本就有的軍官和軍士,經過短時間的訓練就能夠成為有戰斗力的部隊。也就是說,在實際上,普魯士能夠在極短時間內拿出接近60萬人的陸軍,和我們的整個陸軍規模都差不多。先生,這都是明明白白地寫在公文,寫在報紙里的,難道我需要什么秘密渠道才能知道嗎?”

  夏爾的回答,讓上校一陣語塞。

  還沒有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夏爾繼續又說了下去。

  “如果只是這樣,我們大概還可以寬心一點,因為普魯士軍隊的質量不及我們,同等規模的話,我們是可以打贏普魯士的。可是,還有更多更讓人憂慮的地方——普魯士的兵役法是從20到40歲為止的,也就是說繼續經過了7年的預備役生涯,一個男子還是有可能被征召,每一年他們都有5萬多人受過訓練,20到40歲之間就有100多萬人,100多萬人,先生!”

  “這不可能完全做到,只是個理論數字而已。”上校額頭上起了一些皺紋,“征召部隊不會有那么順利。”

  “當然,考慮到各種意外情況,征召預備部隊不會有那么順利,但是即使打個折扣,他們也能夠搜刮到六七十萬人吧?加上常備軍的二十幾萬,就有接近一百萬人了。而我們的兵役制度卻無法讓我們辦到這一點。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在幾個月時間內只能倉促征召十幾二十萬人,就算我們趕忙把殖民地的軍隊調回來,大概也就是六七十萬部隊的樣子。

  您認為法國部隊強于普魯士部隊。我相信,但是如果面對無法逆轉的人數劣勢呢?這種質量優勢能夠彌補嗎?恐怕不行吧。

  也就是說,如果五十萬對五十萬,我們能夠打贏,但是如果是六十萬面對八十萬甚至一百萬,那么我們不大可能期待能夠擊敗普魯士,是吧?——難道我們還要對這種嚴峻的現實抱著視而不見的態度嗎?!”

  是的。問題一直都很明顯,都擺在那里,但是所有人都視而不見。都不當做一回事,直到那一年的到來,然后一切都完了。

  “這…可是…”上校想要辯駁,但是一下子沒有想好說什么。

  “先生。您說得對。我沒有扛過槍,也沒有當過兵,所以也許我對軍隊的戰斗力和戰斗方式沒有多少常識…”夏爾冷靜地笑著,繼續說了下去,“但是,至少我不蠢,我會做算術題。普魯士只有不到兩千萬人口,但是能夠在必要的時刻。在一定的時間內,拿出接近一百萬經過一定訓練的士兵——雖然這種情況肯定很罕見。但是他們終究能夠辦到。然而,超過三千萬人的法國卻做不到這一點,先生,這豈不是咄咄怪事?在這種令人氣餒的現實面前,難道我們還能厚著臉皮說是世界最強陸軍嗎?”

  “可是打仗可不是只靠算術題啊,先生。”雖然已經被夏爾說得有些動搖了,但是為了顏面起見,康羅貝爾仍舊強自說了一句。“我們有能力在普魯士將自己的兵力達到極限之前就將其打敗,然而讓他們的一切準備都變成泡影。”

  “真的能嗎?如果不能的話會怎么辦?”夏爾反問。

  “一定能的,先生。”上校慨然回答,“您需要對軍隊有信心。”

  果然這時候沒人會相信啊,哪怕是明擺著的事實。看著對方這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夏爾在心里嘆息了一聲。

  勇氣不能改變一切,實力才能,在能夠做到的時候不做,到時候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算了,這種爭論并沒有意義,反正時間還早,只要先播下一顆種子就夠了。

  “希望如此吧。”他點了點頭,算是主動結束了這場爭論。

  看到夏爾偃旗息鼓之后,康羅貝爾上校也暗暗松了口氣,顯然他對這個年輕人的犀利詞鋒也弄得有些招架不及,巴不得結束這場爭論。

  話說回來,他又對夏爾有些好奇了。

  “真沒想到,您竟然這樣關心陸軍的事情。”

  “我是陸軍的朋友,并且一直都是。”夏爾笑著回答。“我認為,處在我的位置上,我有義務去配合陸軍的工作,讓它能夠盡最大程度地發揮自己的實力,從而擊敗這個國家的敵人,奪取對這個國家至關重要的利益。”

  “如果每個人都像您這樣想,那就太好了!陸軍不就是一直在為這個國家奮戰嗎?只要陸軍為國家奪取了利益,難道對每個人來說不是更好?”上校又感嘆了一句,“這個國家現在就是有太多蠢驢,一邊拿著國家的好處,一邊處處與國家危難了!他們以為自己是世界公民了嗎?簡直愚不可及!”

  他這番感嘆,倒也有修補剛才兩個人爭吵的用意,畢竟他可不想得罪現在這個炙手可熱的德特雷維爾家族。

  “說得太對了!”夏爾也附和了一句,然后喝下了他面前已經有些發冷的咖啡。

  “對了,您有沒有聽說那件事呢?”

  “哪件事。”

  “德特雷維爾侯爵,在不久之前,曾經給總統先生提出了建議…”夏爾輕輕地放下了杯子,“他認為應該設立一個陸軍參謀部,負責制定陸軍作戰計劃和動員計劃的專門機構…”

  “有這事兒?”上校微微睜大了眼睛。

  “如果有這事兒的話,您認為誰最合適當參謀長呢?”夏爾慢悠悠地問。

  上校咽了口口水,然后有些遲疑地回答說,“嗯,特雷維爾侯爵德高望重…”

  “他已經老了,參謀工作可不是輕松活。”夏爾馬上回答,“我認為,到時候我們需要一個既能夠得到總統先生的信任,又足以勝任這項工作的人…”

  “比如您”這三個字雖然沒說,但是康羅貝爾上校當然能夠聽出這種話外之音了。

  啊!居然能夠有這個好事!真的會發生嗎?總統會同意嗎?就算總統同意了,能夠實行嗎?

  中年軍官的心跳驟然加快了速度。一連串問題驟然掠過了心頭。

  也不怪他反應這么激烈,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過于誘人了。

  應該不是毫無根據的吧,難道這個人找上我,就是為了說這個事嗎?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而且深受波拿巴家族信任的特雷維爾侯爵又推薦了我的話…

  這個部門、這個職位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位高權重,只要我能夠得到這個位置的話…

  這兩個念頭,讓康羅貝爾上校心頭猛地一顫,幾乎都要坐不穩了。

  他是無法拒絕這樣的獎賞的。

  “如果祖國…如果祖國需要我效勞的話,我…我是萬死不辭的…”他強壓住語音中的顫抖,勉強回答。“不管是什么樣的辛勞和壓力,我都能夠承受。”

  “那么,”夏爾微笑了起來,“我們需要先幫總統先生打倒一切敵人。”

  “必須如此!一定要碾碎他們!”中年人高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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