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過火了。”劉翰清第一句話就很嚴肅地對李響說,“這樣,你把自己推到了懸崖邊。”他看著李響,沉默了一會,補上一句,“很麻煩。”
問題處理得太順,出現不可思議的逆轉,對手,李響真正的對手必定會懷疑。就連遠在清江的劉翰清,也看出了破綻。
死了幾個人,并且是的,你李響一出場,他們就收兵了,李響是天神么局中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人家是主動退讓的。
死幾個人的代價,沒撈到一點好處,也就是說,對高恕連皮毛也沒有傷著,人家就這么休兵了,做得太明顯了。
“所以,你現在沒有了退路!”劉翰清說。
“其實,不早就沒退路么我不會來,人家同樣不會受傷。”李響說。
“是么”
“現在,還只是前奏,還沒到主角登上,我這個跑龍套的應該出場亮亮相了。”
“你是跑龍套的”
“就算不是,那就是小丑,逗觀眾笑笑。”李響并沒笑,他也很嚴肅。
“人家突然收手,什么原因”
“我說了一句,我該擔責的話。”
“你擔責你擔什么責任你在京城學習,關你什么事”
“我認為我該擔責。”李響很認真地說。
“胡鬧!”
劉翰清臉色脹成豬肝色,滿臉怒容,“你但什么責!”他轉了兩轉,“我就要來江都了,你反倒是想走當初送你去京城讀書,就是想把你隱藏起來。”劉翰清又氣呼呼地凳子上一坐,“你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做”
“我只不過是備胎。”
“正胎!”劉翰清這句話聲音很大。
“好吧,即使是正胎,也炸得快。”
“至少你還能派上用場!”劉翰清有些竭斯底里。他很少發這么大火,素有儒將之稱的劉翰清,發火的機會雖然有,但這樣竭斯底里般地發火,很少見。
李響瞧著劉翰清,心想,你說得好啊,什么“至少你還能派上用場”!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以為做炮灰也是一種榮耀是吧 “你你他媽的,壞了老子的大計了!”劉翰清粗魯地,終于說出了他心中的秘密。
李響不買他的賬,心想,我不回來處理這事,拆遷肯定會半途而廢,肯定就會有第二次強拆。這次死三人,下次可能就是死六人!當然,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高恕不會不對李響警惕了。
李響這一手棋不是沒有預見性,不但是預見了,并且還非常認真地思考了這步棋。。
“我本來是準備讓你接替龍佩賢的。”劉翰清見李響沒說話,似乎怕他沒聽懂,補充了一句。
“知道。”李響說。
劉瀚清又和李響聊了一會,至于李響的未來,劉瀚清也沒十分把握,他到底是做備胎,還是正胎,劉瀚清也不能決定,還有一個曾鞏,曾鞏背后還有個高恕。
所以,兩個人這次攤開心懷聊了半天。
彼此就高恕的話題第一次明著講,預示著他們正式結為同盟。
他們相約,幾天后在江都見。
李響從清江回來又見了萬謙。
萬謙也變了,變得有些趾高氣揚。雖然他對李響是百分之百的尊敬,但是,李響和他說話沒有過去那樣的輕松自由了,萬謙的骨子里,似乎多了一種自負,對別人,多了一份輕視。
“你有多少資金可以動用”李響問萬謙。
“那看什么情況了。”萬謙說。
看你奶奶的b,你裝什么裝,最大限度,肯定是問你這個問題。李響說:“最多。我是說這個。”
“短期,三五千萬,中長期,三五個億沒問題。”萬謙說。
你奶奶,黃金業公司,中長期只能抽調資金三五個億,誰信 萬謙見李響疑惑的表情,知道他不信,說:“李哥,真的只能動用這么多,杜姐壓了五個億,誰也不能動用的,她隨時要用這筆錢。”
這還差不多。
杜曉梅在澳大利亞洽談的項目,數十個億,自有資金肯定要準備一部分,不可能全部從銀行貸款,否則,談判的本錢就少了。
萬謙問:“李哥準備大手筆搞什么項目”李響從來沒和萬謙談過錢的事,今天他一開口就是問萬謙,最多可以提走多少資金,他想,肯定是他有什么大手項目急需資金。
李響說:“問問,沒什么大項目。”
萬謙說,“你老大遠跑來,不會就為了這句話吧”
李響輕輕一笑,說:“很久沒見你啦,想你唄。”
很久才多久那天他們一起坐飛機,不就是兩個多月么。很久不見,想你——鬼話。李響一定有什么事。
萬謙心里在琢磨。
要是在一兩年前,萬謙會直截了當地問李響,到底是有何大事,他會刨根問底的,但是,現在萬謙成熟了許多,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他不會去打聽別人不愿意說的東西。所以,李響說沒有別的意思,他就不再多問了。
李響覺得和萬謙的話題變窄了許多。
難道是話不投機李響又試著聊聊公司的事,似乎有了些共同話題,聊了一會,看起來很熱鬧,兩人話也不少,可是,李響最后得出結論,萬謙變了,變了許多,他不再是平民,他進入了主流社會。
李響想,如果不是曹二葆及時來救駕,李響可能不會在這里吃晚飯了。曹二葆在城里,聽說李響去了麻石鄉,他趕緊趕了回來。
“李哥,你怎么不預先通知一聲呢”曹二葆差不多就要退駐二線的人了,年齡大了一截,他還是稱呼李響為李哥,他樂哈哈的,“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任鄉長周鑫,原來是楓樹鄉的副書記。”
“李縣長您好。”周鑫趕緊和李響打招呼。
“嗯,你好。”
李響冷冷地敷衍了一下。對于這一批任命的干部,李響沒感情,因為,龍佩賢,包括組織部根本就沒和李響打過招呼,這是一批讓他感到恥辱的見證物,他自然不會樂哈哈地和他們假裝親熱。
說得也對,這群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新上任之人,按理應該盡量接觸、認識領導們,但是,這批人絕大部分都沒來李響這里拜碼頭。李響想,龍佩賢不可能用了一批腦殘的人吧唯一可以解釋的,有人暗示了他們,龍佩賢和李響之間有矛盾。
周鑫見李響冷冰冰的,也有些尷尬,假裝出一副笑臉,努力保持恭謙的樣子。這就是做下級的苦衷。
曹二葆如今成長起來了,精神煥發,全身都顯得光鮮了許多,雖然仍然是那么土冒,但是自信和激情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李哥,今天我們吃黑山羊去!”不容置疑的提議。
曹二葆知道李響和喜歡吃黑山羊,所以,在路上時,他就已經打電話給村支書了,要他準備一只健壯的公羊,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