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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那里去不得

熊貓書庫    官道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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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在家里等著。

  進門時,李響像換了個人似的,神采奕奕,滿臉春風。別人給我悲傷,難道我自己不會假裝樂嗎?把痛苦帶回家,不是好男人。

  文青見李響的情緒還不錯,放心了許多,說,就應該這樣,當秘書遲早有一天要出來,其實,出來得越早越好。

  這話當然有道理。但是,作為書記的秘書,一般都會給一個好位子,利于今后發展。但麻石鄉,自古以來就沒有誰從那里出息過,能回城,到哪個局機關當個書記就相當不錯了,一般的下場都是客死他鄉,在鄉政府退休。有些走運的,即便是進了城,也是副職終身。

  文青又說,你當書記秘書以后的這一個多月沒清閑過,爸媽那里也只打過電話問候,幾時回家看看老人家才好。文青很孝順老人。

  李響一想也對,早應該回家看看老人家了。現在雖是去麻石鄉當書記,但也是一方諸侯,三萬多人的父母官,老人家也會很高興的。

  文青的父母在城里,什么時候都可以見。李響來自于農村,父母典型的農民。他們只他一個兒子,現在都六十多歲的人了,一輩子不容易。李家坪在仙湖鄉,離城里有三十來公里。過去,他每個月都會回去一趟,這次由于跟劉翰清做秘書,忙的一塌糊涂,所以總共快兩個月沒見父母了。明天去麻石鄉上任,又會有一段時間的忙,李響想,何不今天晚上就回去一趟呢?

  文青也說好。

  正準備走,突然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

  電話那邊說,“我是汪溪漾,一中的汪老師。李主任,哦,現在應該稱呼你李書記了。剛才聽說,上次你答應的那件事解決了,真的感謝你啦,很多退休老師在商量,準備到你家登門感謝呢。”

  李響一聽慌了,忙說:“別別,請你幫幫忙,千萬別讓他們來,這不是我的功勞,是縣委、政府的決定。”

  汪溪漾說,“我勸了,但是,退休老教師哪里阻止得住?他們清白得很,沒有你,哪里會處理得這么快?他們已經在買鞭炮了。他們剛才打聽到,說劉翰清就是因為你才急于處理這事的。”

  李響怔住了。因為我,這話是真的嗎?

  不可能。李響的結論很肯定,憑什么因為我,我算老幾?

  李響有些惶恐,這群老教師人老了,人老了就特固執,假如真個幾十、幾百人上門感謝,又放鞭炮、又送錦旗,那還了得?

  所以,李響對汪溪漾說,汪老師呀,汪姑奶奶呀,求你啦,求你跟那群老人家(心里說的是老不死)說說理吧,我李響一時情急胡亂答應的,哪里是我的功勞?都因為他們把劉翰清的衣褲都脫光了,他做夢都害怕,所以解決了。汪老師,拜托,千萬拜托,拜托你幫個忙好不好?告訴他們,他們這樣做會害死我的。

  這話,汪溪漾聽懂了,她說,對,你說得對,我去跟他們說。

  文青問,什么事呀?李響回答說,退休老師津補貼的事,現在解決了,他們說是劉翰清看在我的面子上解決的。文青說,說不定劉翰清還真的是因為你才急于解決的呢。

  可能嗎?李響不信。

  當然可能啊,那天你們兩人同患難嘛,你今天走,或許他內疚,突然想起這事來,所以就趕緊把這事解決了。文青分析道,不可能!沒這么夸張,他如果真這么有情義,就不會把他發配到麻石鄉了。李響想。

  李響借了一部車子,往李家坪開,經過縣委政府院子前,很多人在門口要進去,都是些白發蒼蒼的老人。李響認出來了,就是那群退休教師,他們手里拿著鞭炮,要進去放。李響背上涼風颼颼、冷汗淋淋,心想,要是他們到他家里來放鞭炮,那該是一條多大的新聞!

  這樣的新聞真的會死人。李響心有余悸。

  一個小時的路程,來到李家坪,李響的父母嚇了一跳,怎么晚上回來了?

  李響的老爸李來云,是個矮小精搜的人。在農村,干的事力氣活,他這身板子,幸虧腦瓜子靈活,要不在那賺工分的年代,肯定會把李響養成營養不良,又打造出一個精裝版的小李來云。李響沒有繼承老爸李來云的短小,就因為李來云腦子活,他偷偷在公家魚塘里摸了幾條魚送給了生產隊長的老婆,隊長一高興,就分配他管倉庫。李來云管倉庫,一管就是好多年,并且還管出了好名聲,都說他老實、本分。他不偷稻谷、也不偷茶油等物品,所以都說他人忠厚。不過,忠不忠厚、老不老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天下班時,偷偷地在折起的褲腿上夾帶二三十顆黃豆,幼小的李響每天就因此比別的孩子多了十幾克的黃豆做營養,別看這二三十顆黃豆,每天二三十,一年也有萬把顆,把李響養得比父親整整高了一個頭。李響的母親趙春梅,很俗氣的名字,但人卻不俗氣,雖然家里窮,但她堅持一個目標,讓兒子認真讀書。她的聰明才智比起丈夫李來云,一點也不差。為了兒子穿暖和點,她主動要求負責放隊上的那群羊,放羊是苦差事,都說她蠢。可是,不到半年,羊身上的羊毛就慢慢到了李響身上,一件原汁原味的毛衣穿得李響暖洋洋的。

  今天,老爸老媽見兒子媳婦突然回來,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忙問咋啦。李響把去麻石鄉任書記的事說了一遍。

  李來云傻了,愣愣地看著李響。

  “你去那地方?”李來云回過神來問。

  “是呀。”李響回答。

  “崽呀,那是土匪窩呀,去不得。”李來云臉色慘白。

  李來云不得不驚恐,他曾經在那里就差點丟了命,所以一聽李響去那里當書記,怎么會不心驚呢?

  大約是李來云十五六歲時,有天和父親到三岔河碼頭販棗子,回來路經麻石鄉時,光天化日之下,十幾個男人沖上來,手持鳥銃,砍刀,把那兩擔棗子搶了,還把他們身上的衣服脫個精光,這還沒完,又強行扣留他們,強迫他在一個煤礦中做苦力,直到一個多月后,他們才得以在一個驟雨疾風的夜晚,父子倆拼著命,才逃了出來,他們在山上走了五天五夜,最后終于回到了家鄉李家坪。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想想那件事,李來云還心有余悸。

  現在自己的兒子突然說要去那里當書記,這不是把自己往狼群里送嗎?他想,兒子哪根神經有毛病了,怎么跑哪里當書記?雖然過去的事已經過了幾十年了,現在清平世界,但李來云聽說過,就是最近幾年,到那里當鄉干部的人,死了的、傷了的,差不多每年都有。特別是去年,那里還發生過一場戰爭,軍隊都出動過。

  李響本來是看父母的,順便告訴他們,自己當了父母官,現在好,沒想到難題來了,他要反過來安慰老父親、母親,絕對不能讓兩個老人天天在家擔心。所以,李響說,那里早不是過去那樣了,現如今,平安的很呢。

  李來云立即反駁,平安,你說平安?去年,八個養魚的在那里被殺,這你不可能沒聽說吧?驚動了省里,江都還來了幾百兵,你說那里平安?

  李響無話可說。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幾年前開始,麻石鄉郭家沖水庫變成了魚場,十個合伙人投資一百多萬在那里養魚,村民見他們發財了,漸漸眼紅,周圍的村民就經常去偷魚,矛盾越級越重。去年中秋前幾天,又有兩個人年輕人,簡直是明火執仗,中午時分,他們拿著漁網網了一網魚,有百來斤,被守魚人發現,兩邊打起來,村民吃了虧。就在那天晚上,八個守魚人被幾十人包圍,沒等他們來的及反應,一頓亂刀,八個人很快就被砍得稀爛。這件事驚動了縣市省三級領導,大量公安武警介入,十七人逮捕,三人自殺,還有四人在山上拿獵槍頑抗,被擊斃。這件事影響很大,全縣一百三十多萬人,除了小孩,誰都知道。

  母親趙春梅問:“響仔,你不是跟書記做秘書嗎?伺候主子沒伺候到家得罪他了?得罪了也沒關系呀,認個錯,難道還真把你往死里整不成?人都是有情有義的,你也跟了他一個月了,沒功勞還有苦勞啊,他總不能不講理吧?回去,陪個不是,道個歉,大不了回民政局當你的副局長。”

  看來,跟老人說清這問題不容易。

  文青也說了幾句,不過,她很快就投降了,她是一個醫生,沒有從政經歷,更找不到充足的理由來說服老人。

  去,肯定得去,組織原則得服從。老人的安撫也得妥帖,免得他們擔心。沒什么良策,最后唯一的辦法是把話說活一些,說含糊一些,騙啊,哄啊,糊弄兩個老人,先勉強對付著。所以,李響又說了半個時辰,最后總算把老人給安撫了。不過,有一個事實那是絕對的,全家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想他去麻石鄉。

  從鄉下回來,李響的心情糟透了。

  他想蔡叔培老師聊聊。

  “等你的電話才等到啊。李響,我還以為你不打電話來了呢。哎,可惜,你還是打了。”蔡叔培老師接到電話,似乎對李響打電話有些失望。

  “老師不想我打電話?”

  “你說呢?”

  “但我還是想請教一個問題。”

  “你不會是擔心你的能力吧?”

  “不是。”

  “哪你還擔心什么?有什么值得你問呢?”

  李響怔了怔,說,“劉翰清這是走的哪一步棋啊?”

  “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絕之意;棄小而不救者,有圖大之心。你不必管劉翰清,你們不是下的同一盤棋,他的棋盤在江都市,而你現在的棋盤在梅州,你只管下好你的棋就行了。”

  李響沉思了片刻,說,老師,我明白了。

  打完電話,李響似乎有所明白,雖然朦朧,但心頭的陰霾淡了一些。

  明天去麻石鄉,明天的事明天管,今晚良宵值千金,不能浪費。文青的想法也是一樣,急匆匆就要李響去洗澡。李響才進去,她就跟了進來,兩人脫光衣褲,先摟著溫存了一會,可是,哪里能靜靜地摟著,李響就要動作,文青把水打開,先站在淋浴頭下,叫李響幫她搓背,李響搓著搓著,就搓到兩個秀乳上了,接著,嘴巴上去,吸允起來,兩只手騰出來摸著文青的臀部,不久就伸到了那幽徑中…

  文青嬌喘噓噓,突然蹲下,噙著李響的小弟弟親起來。

  “到床上去吧。”文青亢奮的難以自制了,輕聲說。

  很快,李響龍騰虎躍起來。文青急忙說,輕點,輕點,我已經有了。

  有了?對,李響二十八歲了,可以有了。文青最近沒有采取措施,她已經懷上了。

  很快就要做爸爸了。李響心中蕩漾著驕傲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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