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被壓迫到極致,單清壺突然狂叫起來。他反手一把抓起脖子上的鬼葵,重重把他摜到了地上!
鬼葵是魔將,再怎么虛弱殘缺,等級也擺在那里。
單清壺想要壓制他一擊制敵,心情又劇烈波動有些失控,不由自主地就又溢出了一些魔氣。
百里狂臉色大變,六長老眉頭緊皺,周圍的驚呼聲更是此起彼伏,接連響起:“果然,這人果然是個魔族!”
“魔族怎么會混到這里來?!”
單清壺一把把鬼葵摜在地上,右手化成利爪,狠狠地撕下了他的一塊臉皮。
他的眼睛里滿是血絲,目光中對鬼葵充滿了仇恨。
他咬牙切齒地道:“血沼青壺、血沼青壺是我搶你的?hòu顏無恥,你也有臉這么說!它明明就是,明明就是你放到我身上的!要不是我,血沼青壺怎么可能成形,它本來就應該是屬于我的!”
鬼葵被他撕得慘叫連連,但一聽這話,仍然暴跳如雷:“混帳,血沼青壺本來就是我的!我發現的血沼界,我打造的青壺,你不過只是一個實驗品罷了!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成為魔將?血沼青壺是我的,是你搶走了它!”
單清壺表情猙獰,惡狠狠地道:“你的?它與我融為一體,它就是我,我就是它!我不管你是怎么出來的,你現在給我回去!”
說著,他胸口的魔核發出強光,皮膚下面的血線脈動得更快了。肉眼可見的是。魔氣在血線之中流動,把鮮血一樣的紅色漸漸染成了黑色。
青壺再次生成,吸力隱隱出現。
鬼葵血流披面,一臉恐懼地大叫:“主人,主人。救救我,救救我!”
主人?這個魔族還有主人?是誰?
姜風聽完兩人對話,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
鬼葵是一個缺德沒底限的魔器師,他直接拿了單清壺當實驗品,結果在最后的關鍵時刻被單清壺反噬,搶走了血沼青壺。反倒把他關起來了。
不說人魔之分的話,在這件事情上,姜風是站在單清壺這一邊的。
但現在,他拿鬼葵還有用,不可能讓他把他關回去。
姜風上前一步。淡淡地道:“抱歉,我還有些話要問他。”
說著,他伸手在單清壺身上某處一拍,單清壺胸口的魔核突然暗了下來,身上的血線同時停止了流動,青壺瞬間消失,吸力同時也不復存在。
單清壺現在也有魔將的實力,按理說不應該這么容易被姜風拍中的。但他對鬼葵的仇恨極深。鬼葵一出現,他的注意力就全部被吸引了過去,以致于讓姜風輕輕松松就得手了。
鬼葵暫時脫困。再次得意大笑:“西流,你得到青壺又怎么樣!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要我告訴主人其中秘法,你拿著青壺又有什么用?!”
姜風對鬼葵也沒什么好感,不耐煩地道:“冇行了。你可以閉嘴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六長老和百里狂那邊一時心神大亂。不知該做何反應。
這時聽見鬼葵的話,百里狂突然上前一步。斥責道:“姜風,這個魔族稱你為主人,你果然跟他有關系!”
姜風瞥他一眼,道:“哦?我倒是不知道,百里大人對魔族竟然有這樣的信任,抓到把柄,還不趕緊跟他定契收服。”
六長老皺眉看了百里狂一眼,百里狂立刻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得蠢了。果然姜風繼續道:“這件事說起來倒的確有點意思,這位單大人一上場,我就覺得魔氣太重,有點不對。但考慮到這里是千帆盡,覺得理應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結果被他收進壺里,遇到了這個魔族,從他嘴里聽說了一些事情…”
這時,六長老突然眉頭一皺,厲聲道:“百里狂,族長把赤砂交給你管理,你就是這樣做的嗎?疏忽大意,竟然讓魔族混了進來!來人哪,你們在等什么?這里有魔族,還不趕緊把他抓起來,拷問幕后指使?這還是我重家人應有的反應嗎?”
百里狂微微一驚,但立刻反應過來,恭敬地道:“是,是我疏忽,還不趕緊動手?!”
說著,赤砂競技場行動起來,一些訓練有素的人向臺上涌去,想要捉拿押解單清壺。
姜風眉毛一挑,問道:“六長老,百里大人,這是做什么?我手上還有…”
六長老向姜風拱了拱手道:“抱歉,姜大人,這里是千帆盡,我們對魔族絕不姑息!我們會按照重家的規矩審判處置,不久可能還有需要姜大人提供證據的地方,還請姜大人不吝相助。”
他二話不說,這意思就是要把姜風排擠出去,讓事情先斷在這里了。
只要今天不馬上把事情解決,之后會再怎么樣,就很難說了。
對于長老派那邊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優的解決辦法了。
姜風正要說話,“砰”的一聲,大門重重打開!
一隊人馬長驅直入,為首那人一進來,就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六爺爺,好久不見。”
有禮的話語,跟囂張的行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竟然是重繁親自到了!
六長老的臉色變化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原來是繁兒,你不是正在忙著落葉宴的事情嗎?那么多大人都已經到了,你怎么還有空過來?”
重繁的態度謙和中隱帶強硬,朗聲道:“重家以抗魔為本,向來與魔族不共戴天。九天玄極大陸冇英杰無數,大家為什么對我重家高看一眼?不過是因為大家仇恨魔族,需要有一個領頭人?魔族之事,是我重家的第一等大事!赤砂競技場出現魔族,令人震驚。千帆盡是我重家領地,重家當有嫌疑,當負其責!我忝為重家繼承人首位,必不回避此事,必將其追查到底!”
他毫不回避地直視六長老,語氣鏗鏘有力,明明還沒有融合明心種,還不是一個武修,氣勢卻絕不遜于剛才的夏猶寒。
他的聲音洪亮,態度不容置疑,“此事事關魔族,也就事關全人類。重家必須避嫌,絕不應私下處置。此事,必將在公眾場合,所有人目光之澄清真相,做出應有處置。否則,無以洗刷我重家污名!”
重繁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一大片喝彩聲。赤砂競技場一大批人喝道:“好!”
更有人小聲道:“我一直聽說重家這位少族長身體不好,不能修煉,沒想到還真是個純爺兒們!”
“沒錯,不過你忘了?這次落葉宴他才滿十六歲,到那時才能確定能不能修煉呢!”
“哎,那是另一回事,總之,他剛才這話說得真漂亮!”
赤砂競技場雖然是長老派的地盤,但里面的人各個地方都有,大部分都不是長老派的死忠。
他們自冇由散漫,不喜歡憶帆里的約束,所以長年呆在這里。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樣的人好勇斗狠,最喜歡真刀真槍的打殺,最討厭曲里拐彎的陰謀詭計。
重繁當眾表示現在的事現在解決,大得他們心意。
最關鍵的是,這里的人一樣仇恨魔族,他們也很想知道,今天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魔族,還是一個魔將,怎么會混進千帆盡,沒有被人發現,還被安排成了赤砂競技場的挑戰者!
如果不是姜風冇揭發,他們甚至沒有發現這件事情!
這讓他們覺得有點毛骨悚然。魔族什么時候能偽裝進入這么深的地方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們身邊也有魔族的存在?而他們從來沒有發現過?
響應重繁的話語,赤砂競技場的人迅速倒戈。他們大聲道:“沒錯,現場解決,我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呼聲越來越響亮,最后如同山呼海嘯一般,充斥了整個赤砂競技場。
在這樣巨冇大的聲浪里,重繁舉步向擂臺上走去。
眾人不自覺地給他讓出道路,讓他走到臺上。
重繁站到姜風身邊,與他對視一眼,表情嚴肅地道:“開始吧,不用顧忌重家的事。事無不可對人言,魔族的事,就是整個人類的事!”
姜風點了點頭,轉向鬼葵說:“你聽見了。說吧,你們為什么會到這里來,究竟是怎么潛進來的…不需要隱瞞,全部說清楚吧!”
姜風用鬼葵教的手段壓制住單清壺,鬼葵立刻重新控制住他。
現在他盤踞在單清壺肩背上,簡直像是他身上長出來的一個瘤子。
這時,所有人全部閉嘴,競技場里悄無聲息。
鬼葵死死勒住單清壺,怪笑兩聲,正要開口,突然變生肘腋。
一點疾光從外面疾射過來,“砰”的一聲,鬼葵的笑聲戛然而止,腦袋被炸得粉碎!
這一下來得太快,姜風完全來不及有什么反應。他只感覺到一股極其冰冷而強大的力量懾住了他全身,牢牢地壓制住他,讓他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他勉強瞪大眼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又一朵血花濺起。
又是“砰”的一聲,跟在鬼葵之后,單清壺的腦袋也像西瓜一樣炸開了。他仰面直倒,魔核發出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