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夏恩提出,所有精靈都清楚知道,必須弄明白發生了什么。
向‘臺風眼’行軍了一天半,不用抬眼就能看見一副地獄樣的場景,天上沒有光,太陽像死了一樣。烏云在天邊漩成一個龍卷天柱,它周圍銀蛇樣的閃電霹靂時隱時現。
“雨下大了”夏恩伸手接住雨點,牛毛樣的細雨變大如針尖。每滴雨點里帶有微弱的妖術,落在他身上就如針一樣刺了過來,似乎要把他的精神刺穿,但是立刻被他的法力波動反彈出去。
這并不是自然形成的雨水,而是妖術影響導致的,雖然形不成有效殺傷,但是還是影響到沒有施法能力的游俠。
“希爾瓦娜斯,部隊不能再前進了,我建議停在這里。由我一個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
“我同意”希爾瓦娜斯抖掉頭罩上的雨水,她頭發早已打濕,呼出的氣被涼成水霧,這場雨比冬天還要寒冷。她了解部下的精力快被雨水耗盡。巨魔比想象中厲害,她很想幫助夏恩,但法術超出了她的學識,作為風行者家的女人,她不會不合時宜地給男人添亂。
“那片樹林正合適,你帶他們過去避雨,我在那處山丘上看看”夏恩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小高地,在那里可以看到祭壇全貌。
說著,精神像被刀劃傷一樣疼痛。
“使用者,偵測到在途法術打擊”真理之眼也在報警。
。“法術打擊來了”夏恩繃勁了背脊,摟過希爾瓦娜斯,展開奧能壁壘。
天空中,烏云壓低,如黑夜降臨遮去所有光線,轟隆聲里,一股龐大的力量在云層中醞釀。
“我們遭到了雷擊,快讓所有人,離開原地”夏恩大聲說道,“那股雷電很快會醞釀完成,沒有多少時間給我們躲閃。”
精靈對任何能量感覺敏銳,即使不是奧術師,希爾瓦娜斯也能感覺到頭頂有法術在醞釀。她猛烈推開夏恩,奔跑地跳上泰戈,“所有人聽我的命令,往那出山丘下移動,快速離開原地,這是命令。”
有那么一瞬間,夏恩感到女精靈把她的部下,看得比她自己重要。“真傻”他傳送到希爾瓦娜斯身邊,第一道落雷同時劈下,找到位置最高的夏恩。
慘白的光亮晃得人眼失明,雷擊打在身上,一層護盾瞬間被擊碎,他不想別的,立刻帶著希爾瓦娜斯傳送開。
緊接著,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的聲響。騷動只持續了一小會,閃電雷鳴接二連三向他們傾瀉而下,炸開地上的泥土,撕裂擊中的人體。多少道閃電夏恩沒去數,一眼看去,至少有十多條同時‘銀蛇’落下。
“放棄重裝備,立刻跑到山丘下”傷亡擴大前,夏恩用魔發傳音,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游俠們動起來,驅動坐騎奔跑,逃離這片落雷之地。
“赤陽衛隊的游俠,命令你們的傀儡跑到山丘,然后遠離它們。”
連續兩道命令,秩序恢復不少,至少命令能被貫徹。可天上的雷云追著它們移動,不過剛剛一輪累積耗盡了它的力氣,下一輪還在醞釀。
雷電雖強,但沒有超出夏恩的處理能力。他把包中八塊壁障符文石撒在地上排列成一個圓。
“原本是為被圍攻準備的,現在剛好用上。”他說著一道命令傳達給泰戈。只見傀儡肩上的鐵刺,分裂出八條細小的觸手,沿著地面爬行,鏈接上八塊壁障符文石。
“灌輸能量,啟動”音落,一道臨時的防御壁障升起,能源由泰戈提供。淡藍色的光罩隔絕掉雨水,光亮也蓋過黑暗。從空中俯瞰,那是這片大地上唯一一處光亮。布置很有效果,第二輪落雷打下,沒有傷到任何一人,不過泰戈的獨眼暗淡不少。
“在這里等一會,我去解決麻煩”對希爾瓦娜斯說道,精神掃過全場,溫雷莎也沒有事。巨魔的法術強力,但夏恩碾磨過神性,十分清楚,巨魔還沒有觸及到神性運用。
他緩緩地走上山丘,放眼望去,巨魔聚落已經被龍卷風毀滅,除了散落四處的破碎廢墟,再也看不見別的建筑。龍卷風的根腳便在祭壇里。
巨魔是怎么定位他們的?夏恩猜測可能和雨有關,通過雨中含有的妖術反饋,暴露了他們。但不管如何要先解決掉雷擊問題。
他張開超魔技巧:死從天降,立體法環圍繞他建立完畢。雙手張開,法力點亮全部炎爆術刻印。半秒左右,七發極效炎爆術,蒸騰著水霧,排成一串,在空中拖出長長的白色尾跡,飛向目標。飛行途中受到各種因素影響,七顆火球不再保持一條線上,它們就像七顆流星,錯開微小的距離各自飛行。
風神性加持下,火球速度突破三馬赫,用了六秒左右命中目標。距離很遠,夏恩只看到以祭壇為中心,開出七朵小花。
“目測計算,著彈點在兩百米之內”真理之眼忠實地記錄著戰況。法師一生里,發生真正法術戰的機會很少,所以作戰時必須記錄,作戰后必須總結。有條件的話,作戰前也必須分析。
火光散去,巨魔祭壇被夷平一些。廢墟中開出七個不大不小的彈坑。
稍微調整下精神,夏恩轟出第二個七發,祭壇又陷下去幾米。毫不停歇,他展開第三波,烏云里的閃電這時停了。他收回法術,給自己灌下藍瓶,回復最佳狀態。
“精靈法師,你就那么想滅亡我們嗎?”祭壇徹底倒塌,一大蓬閃電飛出,并且傳來了憤怒的聲音。
聲音通過妖術直接傳到夏恩耳朵里。
那團閃電速度不快,過了三十多秒,飛到夏恩頭頂。
閃電中是個巨魔,他的雙手錘到膝蓋,全身肌肉結虬,就像被縮小一截的巨魔狂暴者。他的力量毫無疑問可以舉起一座小山。
夏恩通過被他打斷的牙齒才認出,它就是馬拉卡斯。
身體還不是它最大的改變,最恐怖的是,它的五官被扭曲成一塊腫瘤樣的肉球,往外噴射七道妖術綠光。耳鼻口眼,純凈又血腥,高貴又低賤,幾種龐大而矛盾的能量聚集其中,但被一種秘術束縛,不至于撐破它的腦袋。
“精靈法師,今夕不比往日,之前我只能逃跑,而現在,我能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