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剛回香港就接到了壞消息,他親大佬兩天前在街上被人伏擊了,肋下和左胸各中了一刀。
李軒一下飛機就只好急忙趕往九龍的伊利沙伯醫院。路上,李軒從大哥手下的小弟明仔那里聽到了事情的經過。上個星期,軻記工廠的廠房晚上歇工后被人投進一麻袋二十幾條毒蛇。
第二天工人上班后發現滿屋的毒蛇都被嚇得半死,雖然沒有造成意外,但也因為這件事停工了兩天。待確定所有毒蛇被清理干凈后,工廠才得以重新。為了安撫工人,李軻給每人額外多發了半個月工資當做壓驚費。
李軻懷疑是其他字頭的人做的手腳,因為前些天剛好有別的社團大佬眼紅和樂堂的街機生意,想從李軒手里拿一百臺街機。
軻記工廠現在開足馬力生產,也才堪堪滿足強哥每個月的訂單,還有多余的貨供給外人,李軒自然一口回絕。結果過幾天之后,工廠就被人搞破壞了。
平白無故給人陰了一下,李軻當然壓不下這口氣。他叫小弟買通那個大佬手下的一個馬仔,套出來可靠消息。這些毒蛇果然是對方派自己手下的頭馬,一個叫齙牙才的人弄的。
既然找到了事件的元兇,李軻自然要把這口氣給出了。于是他叫小弟暗中釘死這個齙牙才,在他半夜從夜總會**后返家的途中,把他的車堵在街角,然后狠狠的收拾了一頓。
李軻還是比較有分寸的,沒有把事情牽扯到幕后主使的那個大佬,只是把齙牙才教訓了一頓。而且李軻打人時也沒有下死手,雖然把齙牙才打成堵頭,但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誰叫你們自己先下黑手,并且還被李軒抓住了痛腳,不讓你缺點零部件,已經是看在對方字頭的面子上輕饒了。李軻事后也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大佬刀疤強,強哥親自給對方大佬打了電話,對方也在電話里低了頭。
按照道上的規矩,這件事本該就這樣翻過去了。沒想到這個齙牙才卻懷恨在心,來了個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也帶人悄悄把李軻堵在半路上。
還好,當時附近恰巧有和樂堂另一個分堂的兄弟,看到自己堂口的人被其他字頭踩到臉上,趕緊過來幫了一把。李軻和手下兩個馬仔才算逃過一劫。
李軒感到病房時,李軻正和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染著一頭金發、畫著濃重彩妝的女孩在調笑,少女嗲聲嗲氣的,看到李軒進來才收斂許多。
李軒看到自己大哥胸口和腹部雖然被紗布裹得像粽子一般,精氣神卻不錯,都還有興致和女人打情罵俏,也就知道他傷的并不重,自己原本懸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了下來。
李軻看到自己的的弟弟一臉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安慰的朝他笑了笑,然后示意其他人到病房外。
“跟老豆和老媽說了嗎?”李軒看自己大哥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失血過多的后遺癥,看來挨的這兩刀傷口并不小。
“沒有,我叫手下弟兄給瞞下來了,怕他們瞎擔心!”李軻輕聲說道,“昨天已經給他們打了個電話,說我這幾天出去玩不回家了,老豆和老媽一點也沒懷疑!你知道的,我三天兩頭不歸家,他倆都已經習慣了。”
“報警了嗎?”
“沒有,要是報警惹上皇氣,我們和樂堂會被全香港的字頭笑話的。江湖上的事,用江湖的規矩解決!”
“怎么解決?”
“還能怎么解決!”李軻輕笑了一下,“坐館堅叔給老K的太子打了電話,要么全面開戰,要么把人交出來!”
老K就是齙牙才背后的字頭,號稱幫眾有二十萬,與新記、合圖并成為香港三大社團,實力比和樂堂還要強幾分。
“老K就愿意低頭?”李軒不怎么相信。
“現在的老K不是已經十年前的那個老K了,他們自己內部字堆都紛爭不斷,火并事件三天兩頭上演。又憑什么和我們汽水房斗,二十萬小弟聽著很嚇人,其實也就嚇唬一下那些小字頭而已。
老K的太子苦參也就是個供人參拜的菩薩而已,可沒有堅叔這么大的權威。他要是敢接下汽水房的戰書,當天就會被下面字堆的大佬給趕下來!”
李軻略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伸手從床邊柜子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點上,和享受的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圈。相比之下,和樂堂下面也有各個分堂,卻要團結許多。
和樂堂的坐館滿五年為一任期,由下面各個分堂的話事人投票選出。字頭內部嚴禁內斗,有糾紛通過坐館出面調解解決。如果真的解決不了,社團內部商議后可以擺下生死擂,但事后絕對不許報復。
這樣一套嚴格的制度下,和樂堂內部雖然也有各種利益紛爭,但很少會真正撕破臉。特別是在槍口對外時,人心很齊,有效的保證了字頭的戰斗力和江湖威懾力。
社團名號響亮,大佬們處事也相對公允,下面的小弟自然就愿意效死力,就形成了一個良性的上升循環,這也是和樂堂最近十幾年,能從原本的和記派系的一個小分支獨立出來,并迅速崛起的根本原因。
“所以,這件事其實只是我們汽水房和益字堆的矛盾而已,老K下面的其他字堆肯定不愿出頭,他們巴不得看熱鬧呢!”
李軻看到自己弟弟聞到煙味皺了皺眉,也略感有些尷尬,在李軒面前他總有矮人一頭的感覺。但他這個細佬卻是厲害,連自己大佬強哥都要豎起大拇指夸贊幾句。
“那事情要怎么解決?”
李軒皺眉的原因還真不是大哥吸煙,而是看到他談及自己社團時那一年的自豪神情,頗感幾分無奈而已。
“已經解決了,益字堆的話事人湯勇請他們老K的太子出面做中人,擺了和頭酒,出了三十萬湯藥費,還把油麻地原本歸齙牙才睇場的兩個夜場交給了我們汽水房!”
“那個齙牙才怎么樣了?”李軒對他們社團自己的糾紛不感興趣,唯一關注的就是造成自己大哥入院的元兇。
“那個瘋子啊!”李軻露出了一絲冷笑,“自然是被他大佬行了家法,據說被打斷雙手雙腳,昨夜已經綁了石頭送到土瓜灣沉海喂魚了!”
人都是有自私的一面的,李軒聽到這個消息,不但沒有為一條生命的消逝感到任何惋惜,反倒輕輕舒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擔心遭到報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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