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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傷縣城火光漸熄,化為一片灰燼,被燒的殘破不堪的城門大開,原本還生機勃勃的縣城變得死一般靜寂。
“到底來晚了一步!”
銀槍白馬的趙云將手中的龍膽奪魂槍狠狠的插在地上,濺起一陣煙塵,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從金陵到烏傷大約六百里的路程,趙云率兵全力進軍,僅僅用了四天便趕到了山越人鬧得最兇的地方,幾乎一半的士卒腳底板磨的起了水泡,一個個咬著牙前進。但即便如此,卻也只能看到化為灰燼的縣城。
“東邊樹林有戰斗過的痕跡!”
十二歲的陸遜眼尖,當先策馬沖出隊伍,向東邊的那片竹林急沖了過去。趙云亦是提槍帶馬,引領了數十名親兵尾隨著陸遜進了這片竹林。
逐漸靠近之后,才看清竹林中一片狼狽的景象,很多枯黃的竹子亂七八糟的四散倒下,滿地旌旗和死尸,大約有六七百名郡兵的樣子,身上的甲胄已經被全部卸下,刀槍等武器也被收走,兇狠殘暴的山越人是不會放過戰利品的。而與橫七豎八的郡兵尸體形成對比的,間雜其中的山越尸體不過一百五十人左右的樣子,雙方的傷亡比例為五比一左右。
“嘶…看起來山越賊兵的戰力不容小覷啊!”趙云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郡兵的戰斗力比不上朝廷的正規軍,但能夠打出五比一的戰損比。這份戰斗力卻已經足以與正規軍叫板。
十二歲的陸遜四處查看了一圈。搖頭嘆息:“唉…倒在地上的都死了,沒咽氣的也被補了刀。看來這是一場遭遇戰,郡兵人數較少,估計是急行軍來協助縣兵守城的吧,不料在這竹林中遭遇了兵力占優的山越叛軍…”
頓了一頓,繼續道:“賀公苗說過,在樹林、丘陵或山地這樣的地形中與山越中作戰。必須加倍小心。這些賊兵鉆來鉆去的比泥鰍還快,而且善于攀爬,箭法精準。別說兵力處在劣勢的郡兵了,就算咱們遇上也要打起精神來才行!”
趙云向陸遜豎起大拇指:“嘖嘖…看不出來,陸國舅年紀雖小,但見解卻是過人。”
“哈哈…我可是從七歲看兵書,要不然怎么能給將軍你做參軍呢!”陸遜輕彈落在身上的竹葉,不無得意的說道。
并騎離開竹林,趙云舉目向西眺望。
隊伍在行至豐安縣城北面的時候。探馬飛報,有兩股山越大軍分別圍困了烏傷、太末兩縣,情況緊急。于是趙云與賀齊兵分兩路,趙云、陸遜率七千五百人馳援烏傷,賀齊率兵趕往太末,希望能夠保住縣城。而趙云終究來遲了一步。這讓他直感到滿腹遺憾。
“希望賀公苗能夠救下太末的百姓。千萬不要再讓這樣的慘劇發生了!這些山越賊寇簡直比匈奴人還要兇殘,不僅僅劫掠,竟然還放火燒成…”趙云滿腔怒火,恨不得將山越人挫骨揚灰。
陸遜指了指縣城逐漸熄滅的火光:“火光已經熄滅了,派兵進去搜索一番吧,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趙云長槍一招,縱馬而出:“趙匡、謝玄各自率本營士卒隨本將進城,看看還有沒有僥幸活下來的百姓!”
馬蹄聲得得,兩名校尉各自率領著本部人馬尾隨著趙云進了余燼未熄的縣城,陸遜則率領大隊人馬在城外等候。
大火雖然已經熄滅。但仍然燃燒著灰燼卻烤的人臉龐火辣辣的疼痛,雖然還是氣溫酷寒的正月,但剛剛進城不久,將士們便汗流浹背。
趙云指揮著士卒尋找了陶罐、瓷盆等物品從井里取了水潑灑了一遍,澆滅了一些灰燼,讓溫度降低一些,然后挨家挨戶的呼喚救人,“還有人嗎?官兵來救人了!”
搜索一番之后,果然有奇跡存在,從地窖、枯井中至少救出了十幾個大難不死的百姓,一個臉上寫滿了恐懼,甚至連感謝都忘記了,只是瑟瑟發抖的聚集在一起,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官兵。
趙云大步走到一個懷抱嬰兒的老嫗面前,單膝跪地,施禮道:“趙云救援來遲,使得桑梓蒙難,縣城涂炭,云在這里賠禮了!”
看到主將如此,周圍的官兵一個低下了頭顱,滿臉的羞愧之色。是自己跑的不夠快,腳底下磨起了泡又有什么用?到底沒能保住百姓的命!
“嗚嗚…”看到頂盔掛甲的將軍跪地請罪,老嫗終于反應了過來,發出一聲歇凄慘的嗚咽,“你們真的是大漢將士?死了,都死了,嗚嗚…”
趙云神色黯然:“闔城七千余人,都死了嗎?”
“沒都死!”
老嫗情緒明顯的波動異常,一只手抱著懷里的嬰兒,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趙云的胳膊,哀求道:“將軍救命啊,救我兒子!賊兵只是殺了我那老頭子,殺了全城的老翁和老嫗,殺了一兩千老幼,剩下的女人和男丁都被抓走了!老太婆我抱著孫子躲在地窖里,我兒子和、兒媳主動跟著山越人走了,才保住了我們祖孫一條性命!求將軍去救人,殺光賊兵,救回我兒子、兒媳來吧,襁褓中的孫兒不能沒有爹娘呢…嗚嗚…”
趙云雙眸之中忽然寒光四射,斗志熊熊燃起,朝著老嫗施禮再拜:“阿婆放心好了,我趙云誓死救出桑梓!”
翻身上馬,朝著一名校尉道:“謝玄你率領本部繼續清理縣城,看看還有沒有活下來的百姓,本將率兵追襲賊軍,救人!”
隨著趙云長槍一招,六千五百人的隊伍群情激奮,一個被山越人的兇狠無情激發了斗志,邁開腳步奮力追趕,仿佛忘記了疲憊。
半天的追襲下來,這支以步卒為主的隊伍硬生生的追出了八十里地,一個個腳下磨得生疼,撕心裂肺一般,但所有人都強忍著,誰也不會叫疼。
“報…”
迎面馬蹄聲疾馳而來,卷起一溜煙塵。
探子在趙云面前勒馬,拱手稟報道:“啟稟將軍,前方二十里發現了劫掠烏傷縣城的山越隊伍,正押解著數千男女進了大營…”
“劫掠的隊伍有多少人?”趙云沉聲喝問。
斥候拱手回答:“似乎有萬余人左右的樣子…”
“嘶…規模不小啊!”趙云皺眉,“山越大營中又有多少人?”
斥候面有難色:“山越巡邏兵防備甚嚴,小的不敢靠的太近。但大營中飄著‘費’字大旗,估計十有八九是山越四大宗帥之一的費棧麾下的主力所在。總兵力應該不在兩萬五千人之下!”
趙云略作思忖,向身邊的傳令兵高喝道:“傳本將命令,暫時安營扎寨,休整半夜!今晚本將先去探營,查探一下山越軍的虛實再做決定!”
隨著趙云一聲令下,這支六千五百人的隊伍選擇了一處空曠,易守難攻,而又容易取水的地方暗宅營寨,埋鍋造飯。
趙云吃過晚飯之后便吩咐副將嚴加戒備,自己先去小憩一會,待半夜時分再去匹馬探營。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副將搖醒:“將軍,不好了!”
趙云甲胄未解,此刻正枕著頭盔小憩,猛地綽起長槍在手:“可是有山越賊兵劫營?”
“那倒不是!”副將心急火燎的說道,“是陸國舅悄悄探營去了!”
“什么?”
趙云霍的一聲站了起來,“真是胡鬧!我們發現了山越賊兵,對方又怎會對我軍視而不見?爾等怎么不攔著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向陛下與陸司徒、武昭容交代?你便是有十個腦袋也擔不起啊!”
副將一臉沮喪:“陸國舅出營之時,卑職并未察覺!只是他的一個隨從不慎墜馬扭傷腳踝,悄悄返回大營,被巡邏的兄弟抓獲,卑職仔細審問,才知道他原來是隨著陸國舅探營去了,因傷被勒令返回。”
“救人!”趙云長槍挽個槍花,就向大帳外面走去。
副將緊隨其后:“卑職這就擊鼓點兵?”
“不行!”趙云果斷的阻止,“夜色漆黑,我軍不熟地形,而且四處丘陵,樹木叢生。倘若大軍出動,必然會驚擾了山越軍。我軍兵力處在弱勢,又不熟地形,倘若夜晚激戰,必然會吃大虧。本將獨自去尋覓陸國舅便是,你留下來守衛大營,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謹防山越賊軍趁亂劫營!”
副將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卑職遵命!要不然將軍你帶把五百騎兵帶上吧?單槍匹馬太危險了?”
趙云翻身上馬,手握長槍,朗聲道:“不必,人越多越容易暴露目標!陸國舅天資聰穎,行事敏銳,或許不會陷于絕境,本將只是擔憂而已。萬一因為本將帶的人多,而被山越賊軍察覺,豈不是弄巧成拙?我只需一人去便可,爾等好生守住大營,不要出現差池即可!”
話音落下,趙云提槍催馬,僅僅帶了兩名斥候,冒著夜色向山越軍大營催馬而去,心里默默的祈禱,“陸國舅啊陸國舅,千萬不要有個閃失,否則讓我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