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應該是對準肋骨的空隙,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將劍捅進去。”
滿臉胡須的大叔一臉的認真,他懷中是一名大約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大叔正以懷抱的姿勢雙手握住小伙子的手,而小伙子手里有著一柄長劍,劍的尖刃是抵在一名白皮膚的中年人胸膛上。
白皮膚的中年人一臉的驚恐,嘴巴里不斷在說話,語速非常地急,雙手舉起,身軀被騎著卻是不敢掙扎。要是能聽懂他的話,其實是在說一些上有老下有小之類的話,總歸來說就是求饒。
冰冷的劍刃緩緩地推進,破開了衣服和皮膚,最終慢慢地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一道血跡也澀出了亞麻衣,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那個白皮膚中年人眼睛掙得非常大,仿佛是要凸出來的眼珠子滿滿都是血絲,大大地喘著氣。
“對,就是這樣,然后…”
大叔抓著小伙子的手,劍柄被扭了一下,那個被壓在身下的白皮膚中年人發出慘嚎雙腿和手不斷掙扎著,等待劍身沒落身體大約二十厘米的時候,現場就安靜了下來。
小伙子甩開了大叔,他側著身子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黃沙上面,急促地呼吸著,臉上卻是看不到什么驚慌,只是略略有些難看。
“怎么樣?殺人其實挺簡單的,沒什么好猶豫。”
大叔叫黃葉,祖籍是在趙地,人卻是在九江那邊參軍。他參軍的時候帝國還沒有半個影子,那個時候加入的是漢軍。加入漢軍之后,他當了兩年左右的郡縣兵…也就是地方戍衛軍,后面有幸參與長沙之戰,也是在長沙之戰,他第一次殺死了人。
小伙子也是趙地人,他叫黃星,實際上是黃葉的侄子。他會出現在西域并不是偶然,是家里面急需用錢,父親拜托了叔叔,黃葉才很勉強地答應帶著他出來闖蕩。
“這些經歷對你非常有用。”黃葉很隨手地抽出了插在尸體上的劍,甚至是用那個西域的亞麻衣擦拭劍身上的血跡,一邊擦一邊說:“現在本土沒有戰亂了,想要見血只有到國境之外,然后不是每個人都能出國。”
“叔,我懂你的意思。”黃星調整一下呼吸笑了,雖然笑得有點勉強,可依然是笑。他說:“現在軍隊不好進,我明白的。”
現場其實不止有這叔侄倆,他們的左側面有一群人,那是幾個來自帝國的武士正在捆綁一些西域土著,右側邊是六七個被雙手反綁且用布袋套住腦袋的罪犯還是什么人。
帝國的軍隊是越來越不好進了,特別是一些主戰軍團也根本就不直接征兵,一般是從一些常備軍團挑選優秀的兵源補充。另外,想要加入常備軍團也不是那么容易,不再是那種身體素質好就行的年代,有好的身體素質還需要一定的識字率。
“好好干!”黃葉一臉的鼓勵:“這一次回去,家里的條件改善了,然后先去好好讀點書,再爭取加入軍隊。”
“嗯!父親想要蓋棟新房子,這一次要是賺到足夠的錢,將房子蓋起來我就去讀書。”黃星談起了對未來的規劃似乎不是那么在意剛剛殺了個人,他用著期盼的語氣說:“我也一定可以加入主戰軍團的!”
“這么點志氣。”旁邊走來一個用布蒙著臉的雄壯武士,他拍著黃星的肩旁,說道:“不但要加入主戰軍團,還要爭取加入禁軍。我和你小子說,禁軍才是帝國最精銳的部隊,曉得不?”
黃葉看著雄壯武士笑罵道:“陳兵你可是夠了,不就是禁軍出身嘛,炫耀不止一次了。”
“我說的是實話,主戰軍團從常備軍團挑人,禁軍卻是從主戰軍團進行選拔。”陳兵拍著自己雄壯的胸膛,有那么點驕傲地說:“別看禁軍很少出戰,但是帝國有今天,那是禁軍之前的老番號打出來的。”
黃葉撇了撇嘴卻也沒有反駁,禁軍差不多就是之前漢軍最為精銳的那一批,帝國能有現在也確確實實就是那些老番號打下的底子,但他并不認為現在的禁軍能與開國之初的那些精銳相比。
“那些家伙趕緊弄死。”陳兵指著那些被麻布袋套住腦袋的人:“弄死也順便埋了。”
黃星單手撐著地站起來,問道:“可以由我來嗎?”
陳兵“呵!”了一聲說:“行啊,多見點血,但沒有多余的工錢。”
黃星從自己的叔叔那邊拿來戰劍,說了句“知道的。”,然后走過去,一個挨著一個,十分認真地持劍從肩膀的鎖骨附近由上往下捅,他聽說這樣是最好的解決戰俘的方式,比什么砍頭啦、直面捅啦,會給即將死去的人減少很多痛苦。
他們這一支傭兵團隊會在這里,那是追殺一股之前搶劫帝國商隊的盜匪,看他們現在的模樣,戰斗其實是已經解決了。
沒錯,他們攻下的村莊,看似是一個綠洲旁邊與世無爭的小村子,但真實的情況并不是這樣。從這些西域土著能牢牢占據住綠洲,可以判斷出小村子本身擁有了不俗的武力,不然絕無可能占據綠洲。
人口應該有五百多人的村子,他們是在一個月前襲擊了一支從帝國本土前來西域的商隊,造成了商隊三人死亡和十七人受傷,搶了部分的財物。他們自身是付出了近三十人的死傷代價,見機得快又撤離得一點都沒有猶豫。
本來嘛,這個村子以為事情也就那么過去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凌晨突然有將近三十騎趁夜殺進了村子,并且是沒有任何的交涉直接大開殺戒。
由于是遭遇襲擊得太過突然,并且是殺進村子的三十來騎也著實兇殘,一些最先反抗的村民首先被殺,村民見來犯的騎士兇悍試圖以和平方式解決,比如按照西域本地的規則送上村子最好的女人和足夠的財物、食物。
村民沒有料到的是來襲的騎兵根本就不跟他們講什么西域習俗,根本就是逮住誰就殺誰,殺到村子失去反抗的能力之后也沒有吭聲,蠻橫地將被嚇得半死的村民集中起來,又在沉默中殺掉了全部的老人。
最后存活的村民只剩下不到二百人,除了大多數適齡可生育的女人之外,只有不到二十個壯年男人和三十來個小孩。
到現在嘛,估計這個村子的村民都還沒有搞清楚為什么會遭遇這種慘事,他們不是沒有試圖問清楚,但受限于語言不通的關系,估計是只有等待有那么一天幸存者學會了帝國語才能搞明白了。
要不是這個村子襲擊了商隊,殺錯了怎么辦?黃葉所在的雇傭兵團隊,他們很肯定就是這個村子的人襲擊了商隊,那些被蒙住腦袋的人就是證明。
“那些家伙的腦袋需要砍下來,然后用石灰好好炮制一下。”陳兵正在翻著一疊的紙張,上面是一些人臉的素描。他揚著紙張,說:“腦袋拿取那支商隊領錢,其余的人帶過去軍方那邊賣個好價錢。”
“得咧!”黃葉點著腦袋,舔了舔嘴唇,用商討的語氣問:“聽說附近還有其它的村子,要不要順路的時候干一票?”
陳兵看向了黃星,最后重新看向黃葉,笑罵道:“你家侄子又是蓋房子又是娶媳婦,很缺錢?”
黃葉直接承認:“是很缺錢。”
陳兵收好了紙張,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一趟是不允許的,等看看下次會不會順路再說。”
黃葉雖然失望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聽上去似乎真的很兇殘,動不動就襲擊誰誰誰,可這就是現狀,愛好和平的人怎么可能去當傭兵,同時對于傭兵來說襲擊誰根本就無關道德什么的。他們一不是在帝國本土作奸犯科,二不是襲擊本國人,對他們這種出國求財的人來講,只有能不能打得過,沒有應不應該襲擊。
押著俘虜上路,他們經過黃葉說的那個村莊時,幾個西域土著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內。
對于有西域土著的出現,陳兵等人并不是事先不知情。他們這支傭兵團隊雖然人少,但是有曾經混到了屯長的人啊,派出斥候什么的對于軍官來說是基本的常識。
“那些家伙帶來了水、食物和女人。”一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中年騎士,他就是這支傭兵團隊的主事人。他就是那個曾經混到了屯長位置的人。他吩咐黃葉,說道:“帶著你侄子過去,女人可以帶過來。”
身在西域,水和食物可不是能夠輕易接受的東西,有一些不知道這些常識的帝國人士,他們以為西域土著送上水和食物是在表示服順,又吃又喝之后就中招了,然后成了被扒光衣服丟在戈壁上的一具裸尸。
黃葉和黃星看見的西域土著并不多,那是一個老頭、兩個兇悍的中年和八個看上去年輕的女人。
因為語言不通的關系,叔侄倆也沒有多余的廢話,他們丟給那個老頭幾柄剛才繳獲的兵器,心安理得地待著八個女人就往本方的隊伍走。
西域老頭指揮著兩個中年人收拾武器,高聲地喊些什么玩意,又有大概二十來個西域男子冒了出來,一群人很快就消失了。
“這破地方,說他們窮吧,看著是很窮,可說不窮又不缺戰馬。”黃葉是用貪婪的表情看著騎馬離去的西域土著。
黃星正在不住地打量跟在后面的西域女人,這個舉動讓黃葉“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叔,我有點不明白。”黃星感到無比的迷惑:“這些女人今后就是跟著咱們的了?”
“你要是敢生出娶異族婆娘的念頭,不用叔揍你,你老子就會敲斷你的狗腿!”黃葉罵了幾句,后面笑著說:“西域的異族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女人,這些女人之中有好幾個肯定是某個誰的妻子,她們過來是為了咱們不攻擊她們村子,是來陪睡的,還得回去。你要是想睡,晚上挑一個,睡完了給點錢。”
“我還是不了。”黃星靦腆地說:“小花還等著我回去。”
“二狗家的小花啊?”黃葉咧嘴:“是個不錯的閨女,但晚上你還是挑一個給睡了。”
“這些異族身上的膻味太重了。”黃星敢情是在嫌棄這個?他又說:“再則,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我還琢磨著回去的時候買個頭飾給小花。”
“今天宰了那么多人,找個女人睡睡容易平息下來。”黃葉霸道地說:“讓你挑個睡,你就挑個睡!”
黃星猶豫了一下,他看著是很正常,可對于剛殺了好幾人并不是完全不在意,最終點了點頭,只是難免還會嘀咕:“給幾個錢,那是給多少錢啊?”
就在黃星一路的嘀咕聲中,這支傭兵團隊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坐落在戈壁綠洲旁邊的營地,老遠就能看到一桿聳立向天空的大旗,旗幟是一種黑底白字書寫著“帝國”二字,營地看著也頗大。
“喲!老陳,還真的給你們給碰上了啊?”
“瞎說什么大實話啊!”
“請吃酒,晚上一定要請吃酒!”
“那晚上就過來唄!”
營地是屬于征西兵團,類似的營地在西域并不算少,尤其是在通往帝國本土的道路上最多。
營地里面有駐軍,駐軍的營盤并不與開放式的營地相連。所謂的開放式營地,那是提供給過往商旅和傭兵團隊,其實也并不禁止非帝國的人進入,但開放式營地里最多的還是來自帝國那邊的人。
他們進入營地,斯文中年人是帶著一些人拿腦袋去換懸賞,其余的隊員是在陳兵的帶領下找當地駐軍,一是將擄掠過來的俘虜賣掉換錢,二是找軍醫療傷,三來則是補充一些必要的箭矢和修補破損的皮甲和兵器。
黃星和黃葉,他叔侄倆被安排的任務很簡單,是帶著半路上“撿”來的女人回駐地,第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安排那些西域女人自行燒水洗澡什么的。
一路上打招呼的人頗多,熟悉的人卻是在笑話黃葉他們這支團隊節省了一些,竟然隨隨便便就“撿”了一些土著回來。
“叔,他們那么笑話是什么意思?”
“你個笨蛋,不能小聲點啊!”
“告訴我吧?”
“就是睡女人也分檔次,咱們睡的檔次最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