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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可控和不可控

熊貓書庫    大秦之帝國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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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情其實并不是統治者想要取得什么樣的效果,布置了什么政策之后就能得到相應的成效。

  呂議認為教育界有那么多的儒家不合適,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親身感受,更多的是因為拿著“后世”的思想在看待現如今的儒家。

  如今的儒家并不是被董仲舒加入了“天人感應”后的儒家,甚至也不是經由“朱程理學”改造后的儒家。

  儒家現在正是蓬勃向上的時候,他們講究“君子六藝”,并且有著很強的進取精神,可是說句很實在的話,儒家的進取很多時候是進取的方向有點怪異,像是呂議就親耳聽到很多屬于儒家的教師在進行教育的時候,講述的是儒家求追的理想社會,最令人納悶的是教課的時候很多時候更像是在拉攏“信徒”。

  爭取更多人,讓更多的人成為儒家一員,這從孔子創建儒家之后就已經成為慣例。估計儒家是第一個知道“人多勢眾”好處的學派,也是首個明白掌握輿論重要性的學派。呂議反感儒家,他自己也承認是因為帶著“后世”的眼光,可是也真的是在出于“治世”考慮。

  “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冒險精神,讓學子們了解世界。”呂議是小心的進行措詞,對著蕭何說:“帝國未來還會繼續向外開拓,可是國民基本上對外非常陌生,他們甚至不清楚離開自己家鄉五十里外有什么。我們或許可以在教育上多增加一些開拓視野的知識?”

  蕭何本來是要走了,對于呂議請求他留下來聊一聊有點意外,等開始聊之后聽到這位殿下談教育,談儒家,甚至是談到了帝國的向外開拓,和未來帝國需要的是一群什么樣的國民,一時間竟是有些呆住了。

  帝國的教育界大量聘用儒家是經過商討后的決議,儒家早在戰國末期就已經形成“人多勢眾”的趨勢,社會上的各個層面都有儒家的存在,他們也大部分掌握著民間的輿論。

  儒家掌握輿論不是一代人兩代人建立起來的,是經過數十上百年的累積,他們曾經多次想要用民間的輿論來影響諸侯國的國策布置,有些成功有些失敗,其實哪怕是操作輿論成功儒家也沒有因此而有上位的機會,反而是屢次失敗就會被諸侯國進行驅逐或是暗中清洗。

  若是春秋時期或者是戰國早期,因為各個諸侯國的君主不能讓自己的名聲太臭,看誰不爽基本都是會禮送,禮送不成最多也是驅逐,并不會做出殺掉名士的行為,畢竟殺名士自古以來就是最令人不齒和反感的事情,可是要被破罵祖宗十八代,也會令有才能的人不敢前去效力。

  那么各個諸侯國有大批量殺掉過士子甚至是名士的事情嗎?有的!始皇帝就干過,并且是用最殘暴的方式進行坑殺或是油炸,起因是有人議論他的生母趙姬。

  “輿論是名器,不能被某個學派掌握。”呂議靦腆地看著蕭何,說道:“我看學校中的儒家學派教師,他們是很認真地在進行講課,可是夾帶的私貨太多太多了。”

  蕭何臉上掛著微笑,靜靜地聽著呂議慢慢述說,內心里在想什么呢?他是在想,呂議有著自小聰慧的名聲,也快要十歲了,越是長大對一些國策開始有更多的見解。而似乎,他曾經親耳聽過皇帝談起過呂議,皇帝的用詞是呂議日后要么是有頂天的成就,也極可能成為一個無比混賬的皇帝。

  是的,呂哲就是那么跟蕭何說的,也是他首次在重臣面前露出會讓呂議接位的想法。

  當時的蕭何心里其實非常的欣慰,他是支持嫡長子繼承法的人,呂議的生母趙婉是皇后,那么呂議就是理所當然的嫡長子,內心里當然是非常肯定皇帝讓呂議繼位的想法。若說只是因為呂議是嫡長子他就認同皇帝的想法,后面他暗中觀察呂議,對呂議的一些行為也看在眼里,而呂議的表現也著實是讓他欣喜。

  只是…呂議十歲的年紀來談帝國的教育問題,甚至是提出一些看法,蕭何暫時沒有深思呂議說的那些到底對不對,可是蕭何內心里的震驚是非常大,大得一時間只能是臉上保持微笑來掩飾。

  呂議還在繼續述說,蕭何一邊聽一邊理清楚剛才的想法,等待呂議停下說話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才說:“殿下,您可知曉為什么會讓儒家充斥教育界?”

  “知曉。”呂議當然知道,他點著頭:“為了給他們找事做,不至于有那么多在野,然后在民間搞東搞西。”

  “這位殿下對儒家非常反感啊?”蕭何心里想著:“殿下年歲這般小,是因為在學校有儒生得罪,還是受到什么人的影響?”

  實際上成了皇帝的呂哲已經不能輕易對某些事情或是某些人展現出反感或是厭惡的態度,但是只要是有心認真觀察,大概也會知道皇帝呂哲對儒家亦是沒有好感,甚至是已經不止是沒有好感,是一種非常厭惡的態度。

  蕭何恰恰是知曉皇帝對儒家看法的人之一,他們實際上并不是那么清楚皇帝為什么會對儒家的感官那么差,那一次獻俘儀式之后才算是為皇帝找到了一個厭惡儒家的理由,更深層次的一想也明白沒有任何統治者會喜歡一幫在民間操作輿論的家伙。

  正是因為思考得多了,站在統治階層深思,任何一名官員,甚至是儒家學派的官員,除非是別有用心想借輿論攪風攪雨,不然還真的是對一幫喜歡操控輿論的儒家士子感到頭疼。

  帝國的官場上的儒學門生其實不少,像是叔孫通就是頭號的儒家大儒,儒家出身并且比較出名的陸賈、孔鮒、盧生也在帝國官場一席之地,一些如司馬欣、呂臣、武臣等等的將領也學習過一些儒家學派的典籍對儒家并不陌生。

  皇帝不喜歡儒家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在暗地里流傳,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到這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一些原本在研讀儒家書籍的人立刻就懵了,哪敢繼續研讀下去?一些本來就是儒家出身的官員更是人人自危,光顧著憂慮什么時候自己的官職會被擼掉,基本是沒有心思做事。等等之類的影響還有許多,反正就是因為皇帝不喜歡儒家,只要是能跟儒家稍微扯上一點關系的人都是人人自危。

  蕭何作為執政官,發現不但是官場有些異樣,連帶民間都有問題,他自然是要向皇帝匯報這種現象。

  不得不說的是當時的呂哲也被弄得有些發愣,他是不喜歡儒家,但是不喜歡的是被董仲舒加了“天人感應”和有宋一代已經被改造的“朱程理學”,雖然依然是不喜歡當代動不動就搞輿論操作的儒家,可是并沒有將后世的厭惡帶到當代的儒家身上來嘛。

  不管呂哲是真的厭惡儒家或是不厭惡,當大家都認為他厭惡的時候,哪怕是不厭惡也是厭惡,并且因為傳聞已經形成影響力,導致帝國某些方面的不穩,總該是要拿出一個適中的方法來解決。

  “所以陛下召集了諸多的同僚,于光明殿那邊商討,一是帝國想要重視教育,但是極度缺乏教師資源,儒家學派識字的人多,社會層面觸及也廣,再則是…”蕭何苦笑著搖了搖頭才繼續說下去:“再則是在野的儒生以其讓他們在民間攪事,不如讓他們處于可控范圍之內。”

  呂議有聽過那一場商議,也已經知道商議的最終結果和執行力度,但他現在想要表達的是,太多儒生學子在教育上出現了問題。

  得說實話,呂議真的認為教育上的問題非常嚴重,一個不好可能下一代人就廢了,哪怕是不廢,但總要教育出一代對帝國在日后國策上有幫助的人吧?但是很顯然的事情,要是根據目前的教育方式進行下去,只要一二十年教育事物上的惡果就會讓統治階層一個接著一個傻眼掉。

  或許傻眼不足以形容教育失敗的嚴重性,呂議因為是親身在接受當代的教育模板,他可以非常負責任地肯定,要是當前的教育模式不改,以后帝國要面臨的麻煩絕對要比想象中來得大!

  “缺乏對帝國之外事物的了解,然后應該加強一種冒險精神?”蕭何有聽進去,甚至是已經察覺到事情的重要性。他沉思了很久的一段時間,問道:“殿下的意思是,應該在當代教育上就加強對邊郡移民的重視,甚至是讓當代接受教育的人明白生存空間建設的重要?”

  呂議猛點頭,他十分清楚目前的中樞對沒多少人樂意移民邊郡感到頭疼,不是移民政策不好,也不是說移民宣傳不到位,說白了就是這一代的民間思想上已經認定了某些事情,根本就無法扭轉過來。

  是啊,人口稠密的地方越來越稠密,地廣人稀的地方哪怕是輔助政策做得到位,可是愿意從腹地遷移到邊郡的人依然是太少太少,導致的現象就是軍隊打下的地盤越多,地方行政上的麻煩也就越多,甚至是為了能讓領地上多一些民眾已經開始考慮接受一些當地土著。

  帝國軍方有一個說法,他們認為自己的征戰是在為炎黃苗裔開拓生存空間,一旦接納非炎黃苗裔的族群,等于是他們的征戰將會被蒙羞,因此所有將領都異常反對接受異族。

  在西北的幾個郡,一些地方官員為了增加治下人口,他們翻遍了幾乎所有典籍,查閱了一些關于上古時期的炎黃苗裔遷移記載,最后有一個非常重大的發現,認為在西北和西南活動的羌人其實也是炎黃苗裔,只是羌人在上古時期與中原的炎黃苗裔分離得太久了,結果產生了不同的文化和習慣。

  那些人為什么要費那么大的功夫去查羌人是不是同為炎黃苗裔一員?不就是看到西北和西南的羌人非常多嘛!他們又得知軍方的態度,那么想要將羌人納入“大家庭”總該有一個說頭是吧?

  “的確,查證下去,羌人確實是我炎黃苗裔的一員,陛下和軍方的人認可了那些郡縣地方官的說法。”蕭何也是認可的一員,并對調查結果深信不疑,他看到呂議表情很奇怪,“呵呵”笑了幾聲,繼續說:“不但是羌人,其實北方的戎人和狄人,考察下來也是屬于我炎黃的后裔。”

  呂議“嘿嘿嘿”有點無語的笑著,擴張太過迅猛的后果已經出現了。帝國一直在鼓勵多生多育,但是從懷孕到孩子長大需要一個時間過程,因為樂意移民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官方已經開始饑不擇食地想要擁有更多的人口,將主意打到了同為炎黃苗裔的那些部族去。

  羌人、戎人、狄人真的是同為炎黃苗裔嗎?說是也是,真的是能夠從一些記載上查閱到相關的記錄,甚至是匈奴、東胡…許許多多的族群要真的是算下來,查起來也能是炎黃苗裔啊!

  “中樞已經在商議,有了一部分的結論,帝國會逐漸接納羌人,讓他們的生活習慣和思想價值觀全部與內地的人同化,讓他們重新回到這個文明的大家庭中來。”蕭何看著表情越來越膛目結舌的呂議,說道:“也在考慮接受戎人和狄人,畢竟這件事情是有過先例的。”

  是有過先例,秦國花了二三百年的時間融合掉了一批戎人和狄人,說句很現實的話,關中數百萬的人口總,大部分就是接受了華夏文明洗禮的戎人和狄人,現在都分不清到底誰是誰了。

  “我們需要人口,非常非常多的人口。”蕭何表情開始變得嚴肅,他也不得不嚴肅,點了點頭:“你說的那些,我會上書與陛下說明,只是殿下應當清楚一點,我們好不容易安撫下儒家學派,沒有可能也不會在目前的當口去裁撤,殿下明白嗎?”

  “那至少應該進行一次全面的‘進修’,在教育上進行一些傾向性。”呂議越說聲音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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