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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九章:兩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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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家奮起正當其時,呂哲向往百家爭鳴,學術思想上面的碰撞,以此為背景希望華夏的文化能夠突飛猛進,那是有他一些想法上的需要,更是不希望獨尊一派之后使一家獨大。

  其實只要是出現一家獨大的事情,不管一家是儒家、雜家、名家或者是任何一個學派,獨大的學派必然是會成為社會的痔瘡,乃至于是國家的毒瘤。

  “為、為什么…會這么說?”呂啟看上去有點驚訝。

  和呂啟說話的是呂議,兩人貓在一塊已經有一會了,是從儒生跳出來勸諫就待在一塊,與兩人湊成堆的是眾多的王子,不過除了他倆,其余的王子都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要說起來,呂哲的一幫子嗣們可還真的有點不是省油的燈,普通的小孩子要是遭遇突然間的意外,不說要被嚇得驚叫連連吧,心神震撼之余就該是害怕,但看看這一幫孩子臉上興奮的表情,非但沒有害怕,似乎還感到很興奮?

  “沒有競爭就會固步自封。固步自封并不是最嚴重的…”呂議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呂啟,說道:“甚至可能出現倒退,如死咬著先人先輩的一些觀念,死記硬背還好,但是會根據自己的需要來篡改先輩某句話的意思,然后堂而皇之地假借先輩的名譽來干自己想要達到目的的某些事情。”

  “哈…當然啦,咱們那個老爹搞出了標點符號,當今時代已經有很多人在根據標點符號來進行斷句,所以篡改先輩語句沒日后子孫什么事了。”呂議小臉蛋上似乎是有些無奈:“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啊,因為老爹需要的是擴張、擴張、再擴張,很多學派在進行典籍重新定義和斷句的時候,必然是會被擴張的大環境影響,甚至有可能會自行‘加料’,等著瞅吧,到時候百家的每一派典籍里面必然是會進行迎合。”

  “弟弟的意思是,儒家不好做更改,那會破壞他們的‘中庸’核心思想,所以這次才會搞出那么大的動作?”呂啟聽到了一些弦外之音。

  “對頭!”呂議直接承認:“你想啊,儒家的核心思想是‘中庸’‘尊禮’‘仁愛’,‘尊禮’在這種大環境下還有點價值,可是‘中庸’和‘仁愛’卻是與擴張的大環境大相徑庭,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做了反撲。”

  “嗯。大擴張環境下的儒家難以改動自己的核心思想,他們看不到自己崛起的機會,所以定然是希望帝國停止擴張,好能安穩下來,有安穩的環境才能傳播自己的思想…”呂啟像是聽懂了呂議要表達的意思。

  “‘中庸’和‘仁愛’的思想并不是完全沒有價值,至少有些時候是挺有用的。”呂議摸著自己的小下巴,壞笑著:“只能說他們‘生不逢時’,遇到了老爹創建帝國,又遇上了擴張欲望大到世界盡頭的老爹。”

  “‘中庸’講的是壓抑自己,哪怕是強大也該表現的平凡,其實是一種偽裝之道,很多時候能夠起到扮豬吃虎的目的。‘仁愛’在大擴張時期其實也有用,可以用在帝國內部,只是儒家的‘仁愛’講的是針對所有人,不分敵我的所有人。”呂啟看著壞笑的呂議,問道:“那弟弟說,父皇會全面消弱乃至于消滅儒家嗎?”

  呂議還是摸著小下巴,沒有遲疑地說道:“按照小弟我對老爹的了解,老爹不會消滅儒家。”

  呂啟其實是知道答案的,在他穿越過來的那個世界版本中,該次宮城儀式的意外發生后,呂哲并沒有一竿子將儒家完全打死,在勛貴和百家圍攻儒家的時候,呂哲甚至是做出了某種程度上對儒家的保護。

  “我猜啊,老爹改造儒家的欲望肯定比消滅儒家強得多。改造儒家啊!那該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遠要比消滅儒家可要有成就感得多了。”呂議不是在胡說八道,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也是自己會干的事情。他突然說:“咱倆嘛…唔?你說是吧,改造傳承一兩千年的儒教,不是比消滅儒教更有成就感嗎?”

  “咱倆?”呂啟秒懂,但是心里的驚駭卻是很大,心中猜測:“議弟弟肯定猜出我是穿越者,他是在攤明他也是一個穿越者?只是比較奇怪的一點,我穿越的那個世界里,儒家是改變了自己的思想沒錯,但是沒有傳承那么久?議弟弟是什么時間節點穿越過來的?比我早或是晚?”

  “這一次儒家得罪了勛貴和百家,不知道老爹會用什么方式來保護儒家?”呂議見呂啟表情驚駭,輕笑了幾聲改變了話題。

  “父皇會派遣儒家學子前往邊疆,針對羈糜郡縣進行教化,特別是針對異族進行教化。”呂啟緩了一緩,深吸了幾口氣,眼神閃躲著呂議的炯炯目光,像是慌不擇言:“此后儒家就一直是立根邊疆,長達四百多年的歷史里一直隨著軍隊的腳步教化異族,倒是給帝國教化出一幫奴役仆從,甚至有些仆從被洗腦洗得太嚴重,無比堅信自己也是帝國苗裔,只是先輩因為某些原因遷徙遠離了帝國本土,血脈上與帝國其實是一樣的。”

  呂議呆了呆,他沒有聽錯的話,呂啟是用肯定句在描述而不是猜測用句。他忍耐著心中的驚訝,“呵呵”笑著說:“那當然啦,儒家愚民可是相當有一套的,將那一套愚民思想用在異族再恰當不過了,老爹可會因為自己的統治需要在帝國內部執行愚民教育或是思想禁錮。”

  呂啟奇怪地看著呂議,他剛才說的那些是“已經”發生過的歷史,可是看呂議的反應似乎不知道?

  呂議被呂啟看得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問道:“怎么了,弟弟臉上有花嗎?”

  呂啟立刻閃躲掉眼神。說實話啊,他真的是有點怕呂議的。倒不是呂議平時有多么刁難或是欺負他,是他穿越過來的那個世界版本歷史記載中,呂議可是有著“鐵血大帝”的稱號,要說呂議一生殺人盈野絕對是往輕了說,但是“帝王一怒,萬里兵瘋,血流漂杵”絕對是史有記載。

  在呂啟穿越過來的那個世界版本記載中,呂議一生在帝國歷代的成就中或許不是最大的,呂議登基為帝之后殺人也不是最多的,但是進行的屠殺卻是最多的。

  “現在還看不出這位弟弟日后鐵血大帝的影子,誰又能想得到議弟弟現在的性格這么溫和,日后卻是會血腥清洗國內不安份子,又屢屢下令數萬計、數十萬計地坑殺異族?”呂啟陷入了回憶,沒有注意呂議在說些什么。

  其實日后帝國記載呂議并沒有用到嗜殺的字眼,甚至帝國的歷史對呂議做出了肯定的評價,認為若是沒有呂議登基后以鐵血方式消除反復的叛亂,又對外進行擴張之戰消除內部利益矛盾,帝國哪怕是能繼續傳承下去,估計也是要陷入長久的內部消耗,不會在百年之內擴張到歐羅巴那邊,創造足夠的基礎讓第三任皇帝輕易就消滅掉羅馬、高盧人、凱爾特等等西極的國家或是部族,完成對世界島的征服之戰。

  “…今天的儀式會繼續進行下去,等一下是個別的功勛封賞,會有一些白身的人成為帝國的貴族,原本是貴族的那些勛貴會在幾天后的儀式中晉升爵位。”呂議沒注意到呂啟心神恍惚,自顧自往下說:“說起來啊,老爹在自己的稱帝儀式安排個別勛貴的進爵,這件事情真的是干得漂亮啊!你說是不是?”

  “啊?哦,喔!”呂啟其實沒聽清楚呂議說了什么,只有點頭表示贊同。

  帝國的統治者即將舉行稱帝儀式,那已經是半公開的事情,很多人在呂哲沒有真正稱帝之前就已經迫不及待使用“陛下”的稱呼,乃至于是呂啟都已經使用“父皇”這個稱呼。

  呂哲稱帝本事意料之中的事情嘛,沒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但是他偏偏又在自己的稱帝儀式上加入了對某些人的冊封,等于是將榮耀分享給了他人。那些會在稱帝儀式上進爵的人,除開是有彪悍的戰功之外,也不缺少文治上貢獻極大的人,更是有一些專注在科學領域的人。

  “老爹的厲害之處就是懂得分享。你想啊,不管是榮耀還是利益都與帝國捆綁在一起,那幫子人還有什么好不滿足的?哪怕是不滿足,有心思想要叛亂什么的,世人會怎么看待他們,又有誰會追隨他們?”呂議滿臉的佩服:“籠絡民心老爹也沒有少干,雙管齊下的治國政策,核心的基礎就在于利益均沾。”

  呂啟聽了個完全,內心里卻是吐槽:“你后面倒也是學了個通透,可是心胸可沒有父皇那么寬大,秦封國的封王只是稍有忤逆,你可是直接干掉了秦王,然后在秦王旁系里選了個聽話的繼任,嚇得遠在南亞次大陸的魏封國魏王丟下所有政務跑回來,求著解除封國。”

  城樓上恢復了安定,下方的混亂也被彈壓恢復次序,一陣陣的戰鼓聲響了起來。

  “剛才好多員將校離開,你猜猜他們是干嘛去了?”呂議根本就沒有讓呂啟回答的意思,徑直往下說:“老爹是首次大規模清洗不服,其實按照我的想法,早就該將那些家伙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呂啟只能說:“議弟弟…父皇有父皇的考慮。”

  “我懂,我懂,是為了保證律法的神圣性。”呂議像是有些不以為然,又有一種復雜的佩服:“制造那么多條條框框把自己弄得束手束腳,一切只是為了創建一個法治國家,老爹其實挺不容易的。要是換做其他人,哪管那么多,自己先爽了再顧及其它了。”

  此時此刻的呂啟其實是有些犯懵的。他有些搞不懂自己的議弟弟是不是穿越者,是穿越者的話是從哪個時代穿越過來,不是穿越者的話也早熟得有些嚇人了。

  戰鼓聲中,廣場上已經在進行授勛儀式。這個授勛就是給有杰出戰功但是不夠功勛的人頒布勛章,并不是在進行賜爵。

  帝國是有勛章存在的,分為好幾個種類,軍方有軍方獨有的勛章,像是文官、民間也有相應的勛章。

  這一次頒布勛章是針對軍方,頒布的種類是戰功勛章,銅和銀兩種質量的勛章是由蒯通這個軍方的太尉來主持,金質的勛章才輪到帝國統治者呂哲來親自主持。

  每每有一人上前授勛,圍觀的萬眾必然是會發出一段“萬勝!萬勝!萬勝!”的吶喊,讓本來因為授勛而心情激動的將士更為激動,每個授勛者都是激動得臉上通紅,個別授勛者甚至是淚流滿面。

  “瞧見了沒有?戰功勛章都是劍交織的圖案,勛章的外觀是一種十字類型,那種類別叫十字戰功勛章,我知道老爹稱呼這種勛章叫鐵十字勛章,不是官方命名的開拓勛章。”呂議和呂啟,另外一些小伙伴也都來到女墻邊從上向下觀看。他目光炯炯地看著下方:“其實勛章的類別還是少了,定義上也不完全。”

  “嗯。日后還會出現寶石勛章、鉆石勛章,是針對將官以上的將領,或是與之相配的文官系統設立。”呂啟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幾百年中得到寶石勛章以上的人可不多。”

  “什么?”歡呼聲太大了,呂議有些沒有聽清楚,隨意應了句:“刺激啊,三百多萬的將士,能夠到帝都來接受授勛的而也就只有不到五千人,光是這五千人的授勛估計要持續到晚上?”

  那是程序上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樞沒有考慮詳細,頒布授勛的官員太少,接受授勛的將士太多,授勛儀式是拖得有些久了。

  “后面還有授爵儀式,等待所有儀式完成估計是要深夜,”呂議是了解儀式流程的。他“嘖嘖”有聲地說著:“然后又是一陣民間歌舞啊、戰陣舞啊、樂曲啊…等等好多好多的表演,南陵的好多人今夜是要通宵達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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