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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啊!哪怕是生根的樹苗被巨力一掃都要飛出去,一個全身也就一百來斤重的人被起碼五百斤的力道掃到,注定是會成為一個空中飛人。
慘叫聲不止是從齊燕聯軍的士卒嘴巴中發出,那些負責先頭阻擊的長矛兵慘叫聲更是不少。
畢竟是臨時的決議,事先長矛兵可沒有做過類似的訓練,能成功地將長矛插進車輪已經是萬幸,怎么還知道應在在手中的長矛成功插進去之后應該立刻撒手趴下?
飛起來的人會不會完蛋還要看身軀是怎么受力,若是胸膛被猛地掃到肯定是胸骨碎裂內臟錯位,柔和一點地翹起托著飛出去倒不至于會那么慘,要是手臂之類的作為受力點那肯定是斷定了。
因為無知倒是形不成猶豫,所以也就能看見一輛又一輛齊燕聯軍被長矛兵阻擊下來,不過每輛被成功阻擊下來的戰車至少都是拉著一個呂哲軍陪葬。
當然,并不是每一個小隊都能阻擊下一輛戰車,雖然有許多小隊成功了,但也有不少小隊也不知道是傻了還是什么被直沖沖地碾過去,戰車繼續奔騰向前的時候,拉動戰車的馬蹄踩碎了人的身軀,車輪也碾壓血肉。
索性被派出阻擊的長矛兵并不是只有一道防御線,而是分布成為三條防線,這么一來在付出至少六百人的代價后,齊燕聯軍原本的二百五十輛只有七十來輛撞上了由重步兵組成的斜面盾陣。
幸存下來并成功干掉一輛戰車的周勃這一什只剩下六個人,盡管已經過去了一小會這些活著的人依然還是發愣,還是一聲蒼涼的號角將他們從失神的狀態拉回來。
“帶上戰死的袍澤遺體,咱們從左邊撤。”周勃聲音不是那么大了,聲線也有一些沙啞。他扭頭看向后方還在不斷發生碰撞的戰線,再看看只是交戰一小會卻滿地都是戰車殘骸和不成人樣的戰場:“真是…慘烈啊!”
還有更慘烈的,盡管已經有過一次防御戰車的經歷,可是那些活下來的老手全部都被撤到后方休整,他們還沒來得及將防御戰車的經驗總結起來。所以這一次負責阻止戰車的重步兵,他們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經驗只能按照以前操練來應付。
盾陣不是萬能,也不是每個組織起來的盾陣都能成功的讓受力點只對準一個輪子,七十輛沖鋒上來的戰車盡管被阻擊一陣損失慘重恐懼異常,但是拉動戰車馬匹的智慧可沒進化到某種程度,因此戰車之上的士卒害怕并不能改變什么,他們依然還是高速地向前奔,然后不是被傾覆就是踩或者碾過破碎的盾陣。
“…”發現這一次有些不一樣的田榮心中無比后悔,他算是明白呂哲軍并不是每次都能以微小的損失阻擋戰車,很顯然弩車的命中和盾陣的發揮都與事先有充足的準備有關,這戰車第二次進攻呂哲軍就沒能以微小的代價擋下來。
“要是派上步軍也是一樣的。”臧荼當然也看到呂哲軍這一次不是那么容易擋下戰車,可是這一次呂哲軍也沒有發動那令人窒息的箭陣啊!
“是、是啊…”田榮還是有點后悔的,畢竟猜測是那么一回事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試試總是有點不甘心:“敵軍的左右兩翼走馬移動速度很快,他們正在向外側拉伸,由燕軍去應付可好?”
離得比較遠,因此田榮無法觀察到呂哲軍左右兩翼的騎兵之中有相當一部分不但騎士著甲連帶戰馬都有馬凱,他更加看不見呂哲軍的騎兵已經裝備可以借力的馬鐙,只以為呂哲軍的騎兵與燕軍的走馬一樣就是依靠戰馬速度來達到快速移動的兵種。
是的,騎兵是騎兵,走馬是走馬,在騎兵能正式發動沖陣之前,華夏人就是稱騎馬的步兵為“單騎走馬”,用以區別那是一種同樣依靠四條腿戰馬卻用處不同的騎馬兵種。
事實上臧荼早就看到呂哲軍左右兩翼的騎兵,他可不是田榮那種國內沒有單騎走馬兵種的人。燕國有單騎走馬,他本人更是率領這樣的軍隊分別與東胡人和朝鮮半島的土著交過手,對于騎馬的軍隊來說并不是那么陌生。
“敵軍在拉開距離,完全不像是要靠近下馬列陣的模樣,”臧荼滿臉都是迷惑:“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派出軍隊去進行攔截,分薄我們本陣的兵力嗎?”
不是沒見識,而是哪怕草原民族都很少用騎著戰馬的士兵對步卒組成的陣勢發動近戰搏殺,對于現在的單騎走馬來說更多是借用戰馬的速度又讓士卒節省體力趕到戰場,等待到了戰場都是下馬將馬群趕到一邊去,然后士卒們開始組織陣形發動進攻。
“我發現…敵軍的走馬速度很快,他們拉開距離也不像是要吸引我們分兵,更像是一種為了使戰馬有足夠的加速間隔?”臧荼可沒往呂哲軍騎兵要沖擊密集步卒方陣的方向想,那是戰車兵該干的事情。
田榮哪里管那么多啊,第二波發動進攻的戰車兵經過一陣子的掙扎,在取得一定的戰果之后全軍覆沒了,呂哲軍那邊正在清理戰場和抬下本方受傷的士卒,眼見就要再次全軍推進,無論呂哲軍左右兩翼的單騎走馬是想干什么,他們總不能讓呂哲的戰術調動稱心如意,反正敵人想要的就全力壞破就對了。
“那好吧,左翼的敵軍大概三千,右翼有五千,燕軍就出動相等數量的走馬前去糾纏。”臧荼也知道不能讓呂哲軍正面進攻的時候,本方陣勢的左右兩翼再遭受威脅,不然那就是一個三箭頭似得進攻。
三箭頭方式的進攻在華夏大地并不少見,一旦攻方有哪一個箭頭形成優勢,守軍要么是舍棄一部分人后撤重新組織防線,要么形成一種坍塌式的連鎖反應,最后守軍能得到的肯定是戰敗的苦果。
擺平了齊燕聯軍戰車進攻的呂哲軍并沒有馬上進行推進,不是呂哲這邊在戰車的攻擊下傷亡慘重,他們為了抵擋住戰車的橫沖直撞確實是付出了將近兩千人的傷亡,可是對于整個軍陣來說也不過是陣列前方的重步兵和少數長矛兵因為產生傷亡不得不退到后面休整罷了。
真正讓呂哲軍暫時沒有推進的是整個陣形在做一些稍微的調整,在已經足夠抵近齊燕聯軍的大軍現狀下,又有重步兵部分序列暫時性地退出戰爭,重步兵的橫列方陣已經不需要再那么厚,取而代之的是預防敵軍會發射箭矢的三到五排的持盾重步兵,五到八排的沖鋒長矛兵,其后是形成小軍陣序列的弓弩手部隊,這些遠程攻擊部隊的后面是兩千重騎兵和大約六百臺弩車、弩砲。
現在戰爭可不是大炮的炮彈滿天飛的年代,大范圍殺傷性武器不存在的情況下,守方在前面基本是采用盾牌兵進行防御的同時也會安排弓弩手來作為反制措施,因此這個過程中除非敵軍士氣崩潰或者主將自己腦子犯暈上前拼搏而被干掉,不然打起來依然是步步推進的模式。
“中規中矩啊?”田榮沒看出呂哲的戰場調控有多么多變:“三箭頭推進,只是陣列保持得相對完整。”
相對完整就是一個大問題了,不過不管是田榮還是臧荼都不會在戰事結果沒產生之前喪自己的威風。他們是不知道呂哲有真正意義上的騎兵,滿心以為列陣而戰就是那種一個隊列拼掉換上新的隊列繼續拼,直至拼到其中一方士氣崩潰的那種打法。
打進攻戰田榮沒把握,可是要是防御戰的話,安排了足夠多的盾牌兵和弓弩部隊,左右兩翼又有單騎走馬可以充任靈活機動部隊,在他看來只要主將不逃跑齊燕聯軍是沒有理由崩潰的,畢竟齊燕兩國的士卒好歹也是訓練了將近兩年,且士卒的家人都在齊地、燕地,總要顧慮自己逃跑家人會遭受報復。
事實上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這也是為什么連續兩次進攻不利齊燕聯軍士氣受挫卻依然列陣待戰的原因,在很多年代里士卒逃跑是有可能會保住自己性命,可是家人可是要遭受懲罰的。
“咚——咚——咚——”有節奏的戰鼓聲又在呂哲軍那邊敲響了,戰場上齊燕聯軍看著呂哲軍又踩著一致的步伐在推進…不,不是推進,在兩軍進入五百米間距的時候,按照通俗的軍事術語來講,呂哲的姿態已經是叫迫近了。
在兩軍間距進入五百米內時,由軍官口中發出的口令同時在兩個陣營中不斷被喊出。
齊燕聯軍自然是軍陣前列的軍官在呼喊士卒們組織盾墻,準備防御逐漸靠近的呂哲軍發射箭矢。同時齊燕聯軍的弓弩手也得到命令,手持弩機的弩兵進入待射狀態,弓箭手則是從箭囊抽出箭矢搭載弓弦上不過沒有張弓。
呂哲軍那邊,軍陣前列的重步兵、長矛兵、弓弩兵還在繼續推進,但是遠程攻擊器械卻是停了下來調整仰角。
不知道是什么時辰,頻繁的“射!”幾乎是在兩軍之中被吼出去,兩朵由密密麻麻箭矢組成的烏云在不同的方向同時升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