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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拔山河兮,氣蓋世…
無可否認,呂哲看楚漢相爭的時候對項羽的喜歡多過于劉邦,那是站在旁觀者對悲劇英雄的一種惋惜與同情。現在他自己成了“演員”,對項羽可不會存在什么好感,對任何歷史人物要是有也會是一種競爭的心態。
不過吧?項羽現在才十三歲,想要成為項氏的家主哪怕是項梁現在完蛋了也輪不到他。歷史上項羽在項梁戰死后也不是項氏的家主,是項羽在巨鹿一戰之后戰爭秦軍才成為項氏的頂梁柱,不過接任項梁時候項氏家主之位的人依然不會是項羽,而是后面被封為咸陽君、武功王的項樂。不是項樂有多么厲害,而是項樂是除了項超、項梁之后項燕的第三子,華夏對長幼有序向來重視,項樂成為項氏家主不過是“長者為尊”的一種順位繼承。
呂哲想到了項羽就不得不會想起劉邦,他派去沛縣的人誰都找到了就是沒有劉邦的身影,心里十分奇怪這么一位本來該是一朝之開國皇帝的人跑哪去了。
劉邦?他與呂哲遭遇后算是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本來在送完刑徒之后該回到沛縣繼續當亭長,在鄉里里繼續做那個表面上看去游手好閑,其實暗地里一直糾集一幫兄弟做無本買賣的帶頭大哥,一直到呂太公搬到豐邑中陽里,來個“我出一萬錢”之后與呂雉相識,與呂雉成親后拋棄掉曹寡婦,也不再帶兄弟做無本買賣。
然后呢?劉邦不做無本買賣之后沒有經濟來源,除了要被一幫兄弟不斷抱怨之外,連帶呂雉在劉家也一直受到劉邦大哥劉伯、二哥劉仲、弟劉交的眾媳婦言語上攻擊和刁難。
什么樣的環境才會養出什么樣的人,劉邦開始被呂雉不斷的鞭策,呂雉一有機會就教劉邦識字,劉邦打算洗心革面,作為沛縣縣丞的蕭何也在暗中相助。不過還是被一次征召徭役給逼迫上了芒碭山,走上了一條兇險萬分卻是逐鹿天下的道路。
蕭何、曹參、周勃、夏侯嬰、盧綰、灌嬰等劉邦的起家的兄弟全被呂哲強迫性地帶到南郡,本來應該成為妻子的呂雉,給予劉邦起家第一批資金的呂家,這些全部離劉邦遠去…
陽周縣被收押后,樊噲倒是一直在劉邦身邊,不過兩人倒霉的成了驪山刑徒的一份子,驪山工程停止后被帶上北方修筑長城,他們先是在代郡被強制性的勞動,后面倒是逃了出去。此時此刻跑到了廣陽郡(河北),與一個叫陳勝的楚國陽城人和一個叫吳廣的陽夏人混在一起。
陳勝與吳廣嘛,本是漁陽郡的戍卒,陳勝是一名屯長,吳廣則是伍長,后面戍邊的秦軍受命收縮后老秦地,兩人從某處村莊帶兵要歸隊時因為一場大雨延誤了歸軍的日期,索性就不再歸回秦軍,而是待在易水以北的一個小山谷里面。
歷史有著驚人的相似性。一樣是失期,不是嗎?不過這一次陳勝和吳廣可沒有功夫喊什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他們被燕人當成殘存秦軍不斷的攻擊,五十多人在脫掉秦軍制式戰袍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后面倒是學人家起兵,不到一個月倒是糾集起了三千多人,而劉邦與樊噲就是那三千多人中的一其中之二。
有人有選擇,有人沒選擇。不過不管有沒有的選總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舞臺。重新領軍回到衡山郡的共尉是一個有選擇權力的人,他在同一天接到了兩封足以改變自己命運的書信。
一封是來自于呂哲的軍令,命令共尉留下必要的防御部隊之后率軍前往九江郡的居巢。協助蘇烈以及舒氏切斷楚國泗水郡的道路。
另一封則是來自父親共敖的家書,里面勸說共尉脫離呂哲效力于楚國,項梁已經許下南陵侯與左司馬的爵位和官職。
南陵侯啊,也就是說只要楚國干掉呂哲,那么新建的南陵城就是共尉的封地,而官職也是楚國左司馬這么位高權重的職位。
司馬是楚國主管兵權的官職,其下有左右司馬作為副手,那是楚國復立之后仿造春秋時期楚國的朝廷官位,現在的項梁既是大將軍也是司馬,之前楚國拉攏桓楚開出的加碼是左司馬和次將。
項梁的條件十分優厚,共尉此時雖然是個總督衡山郡的人,可是按照呂哲的風格職權隨時會有變動,共尉只要按照項梁所要求的那樣,叛變呂哲又帶兵攻擊南郡,那么楚國干掉呂哲之后共尉就能得到南陵城作為封地,同時也會是新楚的左司馬。
共敖在信中說得很明白,他這位父親希望共尉不要忘記自己是一名楚人,也不要忘記先祖曾是楚國之臣,要共尉按照項梁公的要求去做,既是效忠楚國的同時也為共家成為貴族而奮斗。
衡山郡有兵八萬,這支軍隊共尉已經帶了四個月,與之許多將校可以說有著不錯的私交。他平時對軍隊也算優厚,處事公正之下在軍中也有不小的威望。
衡山郡的最高軍官啊,沒有總督之名卻有總督權利的共尉,因他一言衡山郡就會地面震上一震的大人物,他接到家書之后心里徹底的亂了。
一邊是父親極力的要求,一邊是有提拔于微末之恩的主上,楚國與呂哲交戰的交戰已經到了最重要的時刻,他該怎么自處?
共尉是個有野心的人嗎?有,一定有!不然他不會在夷陵的時候站出來,之后又表現出自己的才能得到呂哲的重視。那是一種什么樣的野心呢?是想要光宗耀祖使自己家族得享榮華富貴的向上之心。
“軍中將校與尉交情不錯,尉自問又得到兵卒愛戴。可是…交情與愛戴能使麾下的部隊愿意一同造反主上,他們又愿意成為楚國的將士嗎?”共尉在思考著。
什么叫一同崛起于微末?那就是從一無所有一起建立基業的人之一,這樣的人只要不犯過錯,該勢力真的崛起之后身份和待遇必定不會差,要是最后該勢力定鼎天下,成為公侯將相乃至于封王都有可能。
共尉追隨呂哲創下現在的基業,又是一個從頭到尾都有兵權的人物,他對經歷艱辛一同創立的事業是有感情的,也了解這個勢力的構成。
“軍中兵卒受主上優待良多,家中的親人在南郡又生活安康,幾乎每一個人都受過主上的恩惠,前段時期主上又分下田畝…”共尉太了解呂哲崛起之后都干過什么了,種種的舉措將軍民所需要的都考慮進去,特別是在兵卒戰死后能夠得到撫恤這一點,某個將領想要率軍造反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要造反可能會有幾個人追隨,但是大部分的將士估計是聽說要造反就會砍掉那些要背叛的人的腦袋。
楚國…共尉是呂哲麾下三大統領之一啊,他是有權觀看各種情報的人,怎么又會不清楚現在的楚國是一個什么樣的楚國呢?
現在的楚國根本就不是楚國,除了有一個叫熊心的楚王,楚國根本就是項氏的勢力、
除了有名號之外從根本上與呂哲現在的現狀沒差別,但是呂哲這里外姓起碼還有出頭之日,項氏那邊卻是只有項氏族人才可能爬上高位。
熊心名為楚王實為傀儡,朝堂又是項氏的一言堂,這樣的楚國能算是楚國嗎?不過是披著楚國名號的項氏逐鹿天下的外衣和工具。
“統領!”
一道聲線將共尉從思考中喚醒過來,來人是軍中的軍法曹,單名叫擂,按照現在的習慣該是稱呼法曹擂。要是改換官職,那么前綴上需要再換個稱呼。
共尉注意力從思緒中拉回來,問:“何事?”
法曹擂行禮:“軍令已經下達,職是不是派出法兵(既憲兵)巡視監督將士們歸營?”
一瞬間的苦澀出現在共尉臉上,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點頭:“正該如此。”
看吧,呂哲軍的兵制除了呂哲自己之外根本不可能出現一言堂,任何一道軍令的下達都是一式三份,除了率軍的指揮官之外,監督軍紀的軍法曹,負責后勤糧秣、器械的掌佐(長史)都會得到相同內容的命令。
如果共尉要造反,第一個跳出來要殺人的就是會這個現在一臉恭敬的法曹擂,而掌佐也會馬上燒掉器械和糧秣,那時候哪怕是除掉軍法曹也不會有器械和糧秣讓叛軍能夠有長久作戰的資本。
說到底,呂哲比這個時代的大部分都清楚制度的重要性,而制衡和平衡是一套制度的根本,忠誠從來都是建立在背叛代價太大的前提下。當然,也不是說沒有相信忠誠,而是人情太過虛無縹緲,唯有制度才是永恒。
造反沒有基礎也不會成功,共尉卻是可以延遲按照呂哲軍令率軍出戰的時間,而在戰時每多拖延一刻就會有改變整場戰爭勝負的不確定因素。
送走了軍法曹又迎來了掌佐,心思不在公務上的共尉內心無比的掙扎,一面是父親的要求,另一面是一直以來厚待自己信任自己的主上,他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