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總是能看見某歷史猛人見到主角虎軀一震立刻納頭就拜。再不濟也總會出現主角對某歷史著名謀士一陣《山海經》似得侃侃而談,該謀士立刻驚為天人引為知己,從而產生效死之心,然后針對主角的現狀規劃五年發展十年計劃,總之是掏心掏肺恨不得一夜白頭的出謀劃策。(三國文最多此現象)
呂哲自治差不多九個月,除了一些走投無路的六國遺民,一些百般無奈上了賊船的低階秦軍,更多不得不接受身在呂哲治下的南郡父老,還真沒有一個是認為呂哲有驚天地之雄才或曠萬世之雄主主動來投的。
好吧,呂哲千里迢迢搶來了一個蕭何,連帶那些劉邦起家的班底。這些人是怎么樣的呢?他們之中最得到重視的蕭何只是在盡職責的本分,平時能不說話從來不會多吭一聲。另外那些甲乙丙丁也沒有誰眼巴巴地跑去找呂哲扣頭,一個個要么是滿心憤怒要么就是能混就混的心態。
軍中無大將,治理無文臣,呂哲對比自己所看的穿越,他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可能不是混得最差,但絕對是混得最勞心費力的一個。
張良提的兩個建議呂哲都聽進去了一些,其實歸納起來兩個意見不正是他做好的最好計劃和最壞的退路嗎?
一個是扛不住了就龜縮,為此南陵城付出極大的代價正在建設,北岸連接長江南岸的橋也在命匠師們設計,不過建一座跨江大橋對于現在來說幾乎是不可能。
另一個就是往好的方面來講,擊退秦軍后再行鞏固與秦國接壤的防御體系,然后占領巴郡的枳縣控制住長江上游,之后才是按部就班的維持長沙郡與廬江郡由吳芮與桓楚維穩的現狀。以上目標達到后,呂哲也沒想過要再進行擴張,而是取得至少三年的沉淀期,累積物力的同時練好麾下的軍隊,為將來的計劃奠定基礎。
現在咸陽中樞派來了頒詔欽使,北面的威脅就要暫時消除了,雖然明知道秦軍再來肯定會比這一次更加的洶涌澎湃。
有了第一次碰壁的教訓秦軍準備會更加充足,下次再來外圍的防御工事估計真的只能取到預警而無法再攔住秦軍腳步。可是呢,呂哲明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結果還是不得不接受,因為他需要轉頭應對來自項梁與四氏的威脅。
會有今天這樣的困局是出自項氏的手筆,呂哲看似平靜心里其實已經是憤怒滔天,他寧愿勞師動眾北上沒有取得戰果,也要留下大患回身與項梁一戰出出心中的惡氣。
很不理智的想法,不過人生在世一直理性太累,何不出口惡氣的同時也瘋狂一把,哪怕不能滅掉項氏手中的兵力,也要讓項氏損失慘重失去在朝堂的話語權,使新復立的楚國朝堂不再是項氏一極,讓項氏去面對爭權的對手?
呂哲的這個想法要是讓張良知道必然會使其感到吃驚。事實上張良沒有說的策略正是削弱項氏,而后再用財帛也好什么都好去拉攏楚國朝堂重臣,讓項氏陷入無休止的內斗無暇再針對呂哲。沒有了項氏在處心積慮的玩陰謀,呂哲的處境可能不會變好,但是也絕對不會變得更糟糕。要知道有人針對和沒有人針對的環境,那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形勢。
專注于前方戰事的呂哲沒有再和張良交談,他所看到的是己方的三射弩已經抵近到距離秦軍兩百部的位置,一些刀盾車也掩護著戰兵上去在做必要的防備,現在戰場上不但有粗大弩箭、圓石頭在天空飛,步入兩百步距離后雙方的勁弩箭矢也是你來我往的互射著,整個戰場的情勢變得有些激烈。
雙方床弩互射,再有弩炮的加入,梅鋗記住摧毀秦軍的床弩已經有三十二部,他不清楚秦軍攜帶了多少床弩,不過看秦營已經有一刻鐘左右沒有再射出粗大弩箭,他的第一步壓制性措施可算是取得了成果。
秦軍的床弩不再射擊,梅鋗自然是會知蘇烈將刀盾車與橫鉤車壓進,兩種器械一種主防御可以掩護兵卒在秦軍箭陣的威脅下布防,橫鉤車卻是可以推出車內早已經準備好的木板橫在秦軍挖好的溝渠之上踏腳。
己方部隊壓進兩百步時,秦軍似乎打開轅門沖殺出來,不過被梅鋗及時的調配床弩、車弩和弓弩手給射了回去,秦軍試了幾次躺在一千多人也就放棄出營,只是調來部分的弓弩手在散開對營外的三射床弩操作員發箭。
戰場的態勢并非不變,梅鋗和蘇烈合作指揮下既然抵近秦營兩百步,秦軍床弩不再射擊之后算是失去了反擊的最佳手段,司馬欣眼睜睜的看著呂哲軍那輛奇怪的器械“吐”出木板蓋在壕渠上面,兩道費勁挖好的壕溝基本上是沒有取到什么作用。
司馬欣沒有太好的牌,床弩繼續射擊會被敵軍十幾二十部床弩覆蓋摧毀,派出弓弩手要結箭陣又會被敵軍的床弩和弓弩手大面積的射死,甚至還發生正在排隊的弓弩手被一顆圓石彈掃過,前排一名士卒的腦袋直接爆了,后面十數人也是吐血砸飛的慘況。
不得已之下,司馬欣只有命周興將部隊撤到第二道營盤,然后又命令李珩和少艾在左右兩翼集結士兵,做好敵軍沖營展開肉搏的準備。
梅鋗和蘇烈得到的命令是只遠程攻擊而不攻營,按照常理在進行準備的司馬欣等了半天敵軍還是一直在射粗大弩箭和圓石彈,一點派出肉搏兵進攻的意思都沒有,這非但沒有令他感到輕松反而更加憂心。
秦軍雖然軍心不穩,可是打起肉搏戰來絕對不會遲疑,到了這一輩的秦軍一直都是在用箭矢之利壓著別人射,現在變成了敵人在射他們毫無反擊之力,巨大的落差在司馬欣來看只會讓士氣更進一步的崩壞。
“敵軍已經完全壓制我們的遠程攻擊,他們又準備好刀盾車和防御陣線,”司馬欣心急如焚,問長史秦雋:“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嗎?”
秦雋只是長史啊,不是將軍不是謀士,他就是負責軍中后勤和管理記錄軍功的文史,哪會有什么方法?
“將軍!”旁邊一名大約四十歲的校尉,他名叫涉間,原本是北疆軍團序列,后面被抽調到中原軍團。在這種場合本沒有校尉說話的份,但是他見司馬欣有點失去方寸,長史又是眉頭不展,顧不得那么多了,見司馬欣和秦雋齊齊轉頭看來,抱拳:“職有一個建議。”
司馬欣現在是誰能提出好方法都不會看身份,急忙道:“你說!”
涉間保持抱拳的姿勢:“秦軍一直漫射,他們針對的是您所在的中軍,左右兩翼卻是沒有遭受攻擊,可見敵軍主要還是想要打擊軍心士氣。敵軍的床弩、弓弩部隊目前已經成為凸出形式,敵軍護衛器械的士卒有三萬,我軍左右兩翼合起來卻是有六萬,從轅門出兵會被集中打擊,但是如果推到圍欄不顧傷亡壓上去呢?”
司馬欣走到沙盤前面看了看,戰場的敵我態勢卻是是像涉間所說,呂哲軍只針對中軍在打擊,對左右兩翼不過是進行壓制,現在敵軍也確實是欺前了一些,造成部分的呂哲軍似乎和后面的部隊脫節形成凸出部。
長史卻說:“敵軍戰場之上有巢車在觀察我軍三個營寨,一舉一動皆是在敵軍的掌握之中,左右兩翼若是集結兵力必然會被發現,那時對方肯定會有所調整。”
涉間眉頭一皺,現在都被完全壓制了,形成只能挨打不能反擊的被動局面,持續上幾天本來就不穩的軍心很有可能會崩潰,這時破壞敵軍的攻勢才是最重要的,有那么多顧慮怎么扭轉劣勢?
一直盯著沙盤的司馬欣心里極度的左右為難,他知道涉間說的沒錯,但是長史的顧慮也是常理,一時間真的拿不定主意。
“且等等,再等等。”司馬欣綜合了一下:“看敵軍還會不會再推進,若是推進就放棄第二道壁壘,吸引敵軍的凸出部更加明顯,然后再按校尉的方法,命左右兩翼出兵。”
“善!”長史秦雋也認為這樣才是最穩妥的,“敵軍更加深入才能一舉出兵毀掉或俘虜秦軍的器械。”
“唉…”暗自嘆息的涉間見主帥和長史都拿定主意,他只是一個校尉明知道越拖只會越不妥,可是還能說什么?再多說就不是在提意見,而是在隱喻主帥和長史是蠢驢了。
一整個下午就是在粗大弩箭滿天飛的時光中時間慢慢流逝,弩車發射石彈隨著天色在變黑已經漸漸停了下來。
夜幕完全降臨之后,梅鋗再次做出調整,他將部分的弩車和床弩退后,留下約五十部不斷向秦營繼續發射,余下的那些則是和弩炮一樣后移進行維護。
“主上的命令是壓著連續射兩個晝夜,”梅鋗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他看著滿臉笑呵呵的蘇烈:“晚上就拜托你率軍警戒了?”
蘇烈有笑的理由,他本來以為這一仗自己只能待在后方,沒想到還是被調上來了。對于他來說,有仗能打是極好的事情,心情愉快自然是擺出笑呵呵的表情:“不讓攻營,烈指揮的三萬將士是護衛你們,談不上什么麻煩。”
兩天啊,這樣的遠程射擊要保持兩天,梅鋗很好奇被這么射了兩天之后秦軍會變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