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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七節 出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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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大霧彌漫,早晨的氣溫降到了負兩刻,地面上凝結的冰霜,甚至讓路面結冰。[〈<〈

  在云中城外的軍營中,一個個漢軍將士,人人甲胄齊備,昂挺胸,站在校場內。

  這里是羽林衛和虎賁衛的胸甲騎兵大營。

  義縱帶著將官們,走上高臺,望著全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天氣很冷,寒風吹在臉上,讓人的鼻子都有些生疼。

  但義縱和將官們的心卻是火熱的,滾燙的。

  自從秦二世下令王離放棄榆林塞、高闕塞,率領長城兵團回歸,撲滅農民起義以來,中國就已經失去了那片沃土八十多年!

  高闕城以南,是趙武靈王留給子孫的遺產。

  而榆林塞以南,是秦始皇帝和蒙恬,用了十多年打下的疆土。

  義縱甚至還能從史書之中,讀到秦人對那片土地的描述:新秦中。

  祖先篳路藍縷,艱苦創業,留下的基業,決不能放棄,更不可有放棄!

  中國的土地,一寸都不能少!

  自古以來,從夏商周至今,中國的先王,率領先民,一路披荊斬棘,伐山開路,幾千年才有了今日中國的疆域。

  雖然秦末戰亂,使得中國重創,丟掉了許多土地。

  但,在當今天子的領導下,漢家正在一點一滴的將這些故土拿回來。

  南越臣服,東海內附,閩越恭順。

  南方之事,大體底定。

  在東北方向,漢室更是一躍千里,不僅僅全部收復了燕之故土,還重新將朝鮮及其周圍的東夷部族王國,納入的體系。

  現在,中國上國的拼圖,就剩下最后兩塊了。

  一塊,就在這長城之外,以高闕為核心的趙國九原郡和以榆林塞為支柱的秦人故土。

  而另外一塊則在西南群山之中,散落在山巒之中的夜郎、僰、滇、莋等國。

  只要能收復這兩個地區,那么,中國,就將再次成為一個整體。

  并登臨天下至尊的寶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義縱舉起手,在自己的胸前一擊,行了個軍禮。

  其他將官也紛紛行軍禮。

  回應他們的是,整齊劃一的金鐵擊鳴之聲。

  義縱向前一步,看著自己眼前的這支漢軍精銳,真正意義上的虎狼之師。

  從他們的眼中,義縱看到了朝氣,看到了驕傲,還看到了逐漸升高的昂揚斗志。

  清了清嗓子,義縱拿起一張草稿紙,站到一片銅制的話筒前,對著全軍說道:“諸君,諸校尉司馬隊率什長伍長及至于諸正卒,今天,吾輩齊聚于此,望塞外之茫茫,幾人可知,那長城之外,大黑河以北,乃我先王之土?”

  歷來,大凡王師出征,都要誓師。

  誓師者,明道理,明目的,討伐無道,消滅暴政!

  若湯武之湯誓,周武之牧誓,都是如此。

  “詩云:我疆我理,南東其畝!先王疆理天下,布其利,施其德!是故海內生平…”

  羽林衛和虎賁衛的士卒,都有著一定的文化基礎,因此,都能理解義縱所說的話。

  眾人聽著,也都是心潮澎湃。

  在今天以前,漢軍各部,就已經被宣達司的文吏反復宣講過了那榆林和高闕,到底代表了什么?

  更有許多云中父老,被邀請到軍營之中,講述過去數十年,匈奴人踐踏邊墻,略殺漢民的苦難。

  因此漢軍上下,都已經明白了此次出塞作戰的意義。

  至于虎賁衛和羽林衛的士卒,更是早被激蕩起了狂熱的民族主義。

  人人都清楚,這次出塞,收復故土之余,還可以保護自己的家鄉桑梓,免受匈奴侵襲。

  再加上,如今打仗,是財致富,贏取貴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最佳途徑。

  所以,人人早已經血脈僨張,不能自已。

  尤其是當義縱說道‘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高帝時匈奴如何,呂后時匈奴如何,太宗時匈奴如何,先帝時匈奴又如何’。

  將匈奴人過往犯下的罪孽和罪行,全部拿出來敘述。

  將士們更是聽得怒目圓睜,情緒激動。

  “自秦棄河間地,絕先王之土,凡此八十余載,忠臣孝子,人人皆為高闕、榆林而扼腕嘆息,恨不能為君父收之!今吾輩幸蒙圣天子在位,整軍修甲,勵精圖治,時機已到!”義縱看著全軍說道:“光復高闕,收趙武靈王之土,克復榆林,復秦始皇帝之塞,就在今日!”

  義縱挺直了胸膛,望著全軍將士,問道:“二三子,可愿與吾共襄此盛舉!上報君父,下拯黎庶?”

  “愿!愿!愿!”

  全軍三呼。

  “拿下高闕,為圣天子春秋獻禮!”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總之,瞬息之間,整個天地都充滿了歡呼聲。

  當今天子的二十二歲春秋誕確實已經不遠了。

  用一場大勝,為天子春秋之誕獻禮。

  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政治噱頭。

  也是一個很好的激勵士卒的方法,誰不知道,當今天子在軍隊中的威望和聲望,已經跟圣人幾乎劃等線了呢?

  只是…

  羽林衛和虎賁衛,知道當今天子的生辰,這不奇怪。

  但是…

  在這一天的云中各軍塞的漢軍誓師大會上,諸部都傳出了‘拿下高闕,為圣天子春秋誕獻禮’的歡呼聲。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但,沒有人關注這個。

  在誓師大會后,漢軍隨即開始出塞。

  已經緊緊鎖閉了二三十年的長城各個隘口,在這一條,忽然全部打開。

  一位位騎士,在各自軍官的指揮下,平穩有序的出塞。

  沿著大黑河以及山巒,漢軍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涌出塞外。

  騎兵當先,步卒和重裝備緊隨其后。

  此時,大霧消散,太陽綻放出無窮的光和熱,整個世界陽光明媚。

  迎著陽光,隧營在出塞后,立刻就在大黑河上架起浮橋,以供重裝備和車馬通過。

  而其他漢軍步卒和輕騎兵,則快的從早就已經確定好的冰面上通過。

  在一天的時間內,總數過十萬的軍民,就完成了出塞之任務。

  然后,他們就直撲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第一個戰略要點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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