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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節 考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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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考場門口的檢查后,公孫弘拿著自己的考牌,在一個考場的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來到了屬于他的考棚。∷四∷五∷中∷文+頂點小說,

  說是考棚,其實就是個臨時搭建起來遮陽的茅草棚子。

  棚子里用木板隔開,分成四個座位。

  每個座位下都有一張草席,一張案幾。

  案幾上面擺放著三支筆,一個硯臺,以及幾張白紙。

  公孫弘拿著自己手上的考牌看了看,找到了那個屬于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公孫弘坐下沒一會,一位魁梧的年輕人,也走進了考棚,拿著考牌,打量了一會,然后,就坐到公孫弘的前面。

  公孫弘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趕緊低下頭,不再去看對方。

  “晦氣!”公孫弘搖搖頭。

  他幾乎都不需要去求證,只從這魁梧的年輕人的衣著打扮上,就知道,此人是墨家的學子——當世除了墨家的人外,沒有人會赤著腳來參考!

  公孫弘不知道的是,這次考舉,為了防止出現舞弊等行為,漢室的官員,絞盡了腦汁。

  將冤家對頭們塞到一起,算是其中一項預防性措施。

  本次考舉在排座次時,是秉著盡量將那些有宿仇的士子安排在一起,以相互監督和震懾。

  畢竟,假如兩個同派士子坐在一起,那作弊的可能就會大大上升。

  相反,假如兩個死對頭坐在一起,即使其中想作弊,恐怕也不敢了!

  不過。本次考舉的士子來源構成中,有將近八成的士子是儒法兩派。

  剩下的才是黃老、墨等其他學派。

  墨家學子更是少的可憐。總共只有幾十個報名者。

  是以,公孫弘能分配到一個墨家弟子。還真是他的運氣!

  絕大多數的儒法弟子,都是分配一個政敵進行監視。

  譬如,谷梁派的士子后面坐的基本是公羊派的人,韓非子的門徒前面是申不害的傳人。

  通過這樣的分配方式,負責本次考舉座次排位的官員認為,舞弊的可能性已經被降到最低了!

  公孫弘坐好以后,大概過了一刻鐘,一個四百石左右的官員,就帶著幾個衙役。巡視過來。

  他走進考棚,對著公孫弘等人拱手,道:“本官乃是蘭臺尚書,奉天子詔命,為本考場巡查之一,諸位士子倘有任何身體不適或者卷面問題,都可以隨意搖響設置在諸位案幾左側的鈴鐺,本官手下的吏員,會立刻前來詢問!另外。按照圣天子詔命,本次考舉,倘有士子發現他人舞弊,檢舉成功者。一律加五分,這五分,可以加到任意某輪考舉的成績之上!”

  這尚書話音剛落。整個考棚,立刻就是嗡嗡嗡的議論了起來。

  五分啊!

  還是可以加到任何輪次的考舉成績上的分數!

  無數人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狠狠的盯著自己前面或者周圍的人。甚至有人在心里無比希望,有人二貨作弊。然后被自己抓到。

  那尚書卻不管這些,繼續道:“還有半個時辰,考舉就要開始了,現在,本官來宣布本次考舉的一些規矩!”

  這尚書面朝未央宮方向拱手,道:“圣天子詔命,本次考舉禁止士子喧嘩,交談、吵鬧乃至于斗毆,但有違反者,一律零分!另外,凡有作弊、未經許可走動者,除將剝奪考試資格外,還將交付廷尉衙門處置,爾等,可都聽清楚了?”

  “清楚了!”附近幾個考棚中的數十個士子紛紛拱手道。

  這尚書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繼續道:“考舉,為國掄才,諸君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梁,社稷的支柱,因此,圣天子特地恩旨,為諸君準備了解暑的湯藥以及綠豆粥,另外,在考場中,每五百步,都設有一個醫館,坐館者,俱是太醫官,倘有士子有任何不適,皆可在本官屬下吏員陪同下,前往診治!”

  “圣天子洪恩,吾等銘感五內!”諸士子紛紛感動的鞠躬。

  “好了,吾就不打擾諸君準備考舉了!”這尚書負者手,帶著手下離開。

  他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

  尤其是,他馬上將要去校場中原本的將軍官邸去領受試卷,為發放給士子們做準備。

  而在長安城的士子們,摩拳擦掌的為自己的未來做著準備的時候。

  一支龐大的異族隊伍,正行走在蕭關外的馳道上。

  這支隊伍中,有著超過三千人的騎兵。

  這些騎兵,雖然全部換上了漢室的衣冠,穿上了長袍,衣襟右衽,但只從外表就能看出,這些人絕非中國人。

  甚至其中有不少金發碧眼,渾身上下都長滿了濃密毛發的奇異男子。

  這支隊伍,就是依照漢匈最新協議,護送著匈奴單于之女,被封為北海閼氏的夏胭脂前往長安的匈奴和親隊伍。

  “閼氏,已經過了蕭關了,再有一天,就將到達漢人的國都了!”一個侍女輕聲的對坐在馬車中的一個女子稟報著。

  這女子身穿著大紅的漢室傳統嫁衣,頭發盤起,做了個漢人女子最為喜歡的鬟,其上插著珠玉,她大概十六七歲,但卻身材高挑,體態豐滿,尤其是胸前的偉岸,比一般的中國婦女還要高聳飽滿。

  最重要的是,僅以面貌來看,她確實是個難得的美女!

  夏胭脂抬起頭,輕輕掀開車簾,車窗外,屬于她的奴隸、牲畜以及親衛,延綿數里之長,幾百名漢朝的騎兵,策馬在道路左右,即好奇又戒備的打量著這支和親的送嫁隊伍。

  “漢朝的皇帝,是個怎樣的男人?”夏胭脂不免在心中思考了起來。

  對游牧民族的女子來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樣的農耕民族思維,完全不存在。

  草原上的女子,只會服從強者。

  誰強,她們就聽誰的!

  自古以來,她們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生存下來的。

  是以,夏胭脂對于嫁來漢朝這個陌生的國度并沒什么抗拒心理。

  相反,她還頗為期待。

  漢朝的強大,她自然清楚,這一路上所見的漢朝都市,更是讓夏胭脂在心中震撼無比——與漢朝的城市相比,匈奴的單于庭就好比一個破落雜亂的小山溝。

  所以,夏胭脂心中,已經悄悄的對自己婚后的未來生活,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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