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快到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么禮物,我送給你好不好?”眼看著到了家門,球球湊到大哥跟前,一臉討好。
“大哥什么都不缺,球球有這份心意就好了。”梁滿倉摸摸他的頭,“你好好讀書,乖乖的聽話就是給大哥最好的禮物了。”
“我會好好讀書的,我還要給姐姐考個狀元回來。”球球困惑的看著他,“可我要給大哥準備什么禮物呢?”前些日子二哥生辰,他花了不少積蓄,如今手頭沒有多少銀子了。
“送給大哥的禮物,心意到了就好。”梁田田捏捏他的小胖臉,“離大哥生辰還有二十多天呢,你怎么突然想到這個?”
“軒哥哥前幾天離開的時候跟我說,羨慕我們兄弟感情好,讓我好好珍惜。我就想著,要好好給大哥過生辰。”小家伙一本正經的,逗的眾人哈哈大笑。
梁滿倉嘆氣,“文軒大哥那個家…”欲言又止的,想來是不看好。
“這下就好了,除掉了麻煩,世界就清凈了。”梁田田輕聲道:“好在還不晚。”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她突然發現,自己也開始矯情了,這可不好。
“文軒大哥今年多大了?”梁滿囤突然道。
“好像,比我大兩歲吧。”梁滿倉一臉遲疑,“怎么突然想起這個?”
梁滿囤一拍大腿。“遭了啊,文軒大哥都十七歲了,他那繼母…”他聲音壓得極低。“出了事兒不得守孝嗎,回頭文軒大哥都二十歲了。還沒娶媳婦,這可咋辦?”瞧他著急的,不知道的是以為擔心自己個呢。
梁滿倉哭笑不得的,“你操的什么心啊,定遠侯府那樣的人家,就算是沒有娶親,通房什么的都不會少了,你別跟著瞎操心。”
說起來這也是梁家開放式的教育成果。對于這種事兒,許是因為沒有媳婦的緣故,梁守山從來都不約束孩子們談論。梁家有了一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崔婆子,梁田田知道的事兒,梁家兄弟一般也都知道。偶爾梁田田還給他們講講前世看的那些宮斗、宅斗的劇集,就跟講故事似的,這也造就了梁家兄弟不一樣的眼界和心態。
“說的也是啊。”梁滿囤點頭,“那我還真是瞎操心了。”
梁田田聽他們越說越不像話,忙打斷了,“文軒大哥那清風堂連個丫鬟都沒有。更別提什么通房丫頭了,大哥你們別瞎猜。”她畢竟是到過那里,當然了解情況。
“連丫鬟都沒有?”梁滿囤吐吐舌頭。“文軒大哥不會是有什么特殊愛好吧?”
梁滿倉深以為然的點頭,“難說!”
梁田田痛苦的撫額。
把自家兄弟培養成這種葷素不忌的人,到底是對還是錯?
馬車很快到了家門,球球和虎子先跳出去,梁守山忙在臺階上迎下來。
“怎么樣?路上冷不冷?”
“爹,我想死你了。”球球撲過去,一陣撒嬌。
虎子跳起來掛在梁守山脖子上,大聲道:“爹,你想我們沒有?”
梁守山很認真的點頭。“想了。”虎子露出豁牙子,笑的得意。結果就聽爹潑他冷水,“我在想虎子讀書有沒有偷懶。一會兒我要考校功課,如果書讀的不好,爹可新買了鞭子。”
“爹最討厭了。”虎子氣的跺腳,撒腿往院子里跑,“我去練功。”也不知道跟誰賭氣呢。
梁滿倉兄弟扶著梁田田下車,三個大的過來見禮。
“快進去吧,外面冷。”閨女、兒子都回來了,梁守山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本想著請先生的事兒,結果一看快過年了,干脆就算了,過完年還是去縣學吧。”即使不督促,自家兒子也是用功的。
“是。”梁滿倉兄弟一臉恭敬。
父子幾人還沒進門,門口來了一輛馬車,車上下來一個婆子,忙招呼道:“這位就是梁家老爺吧,老身有禮了。”
梁家兄妹齊齊看向那人,一看她花枝招展的打扮,頓時想到一個職業——媒婆!
“爹這桃花也太好了吧。”梁滿囤翻了個白眼,“干啥啊,我們剛回來就堵在門口。”一臉不爽,很怕誰不知道是的。
梁滿倉也蹙眉,不過他是大哥,比弟弟沉得住氣。卻也低聲詢問道:“爹要再娶?”一直以來他都有這個準備,可事情逼到眼前了,他這心里又不舒坦了。
梁田田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自家帥氣的爹。雖然已經是五個孩子的爹了,可自家爹才三十幾歲,無論怎么看都是帥氣年輕的爹,這樣的男子,放在前世那也是鉆石級的,沒有人惦記還就怪了。
哎,到底還是有人來搶爹了。
球球撅著小嘴,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爹娶了后娘,我們會不會像文軒大哥一樣被人下毒?”
梁守山頭疼的要炸開了,這特么的不是給自己上眼藥嗎?眼瞅著就過年了,這剛剛團聚,還讓不讓人愉快的過日子了?
“來人啊,給我趕走,趕走!”他一臉厭煩,“以后這種媒婆再上門,統統給我趕出去。”這樣的態度顯然贏得了幾個孩子的好感。
梁滿囤表現的最為明顯,腆著臉湊過去。“爹,我最近不是剛認了穴位嗎,晚上我給爹按摩按摩,可舒坦了,大哥試過的,他知道。”
梁滿倉忙點頭,“我給爹按腳。”
球球努力刷存在感,高高的舉起小手,“我給爹洗腳。”
梁田田強忍著笑,“那我只能打洗腳水了。”
梁守山頓時哭笑不得的。“怎么,想賄賂你爹啊?”隨即板著臉,“剛剛是誰說了一堆酸話的?”擁著幾個孩子往宅子里去。
“哪有啊爹。肯定不是我,也不知道哪個混蛋說的。”梁滿囤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梁滿倉那更是一臉坦然。“爹,你年紀大了,鐵定是聽錯了。”
“怎么的,來不來說你爹老糊涂了?”梁守山明顯雞蛋里挑骨頭。
“爹,大哥不敢的,怕你抽鞭子。”球球忙道。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往里去,可苦了那媒婆了。剛到門口,話都沒等說呢。就讓人拿著掃帚給打跑了。
媒婆氣鼓鼓的,她也是有身份的人。
堂堂的官媒人,還是受了縣太爺所托,哪里受過這等閑氣。當即怒氣沖沖的去了縣衙,添油加醋的把這事兒就給說了。
“還有這等事兒?”曹清然一聽也愣了。“你是說,你剛提我們家有意結親的事兒,他們就把你給打了?”這不是打他們曹家的臉面嗎。一般人家哪里敢這樣,就算是不同意親事,也不用這樣的手段吧。
媒婆在梁家受了氣,當然不會說好話。故意扭曲事實。
“可不是,還說什么看不上之類的,呦。那話說的叫一個難聽,我都不好意思提。”媒婆氣鼓鼓的拍著胸脯,“大老爺啊,可不是我不盡心啊,實在是那梁家欺人太甚。”哼,梁家,不是把她打出去了嗎。看看誰比誰厲害,且等著被縣老爺報復吧。
曹清然卻想了許多。
梁家那些財富不是假的,又跟內衛的凌旭交好。想來這是看不上他們家。如果自己兒子要是好時候還好,如今二兒子這身體有了殘缺。只怕是整個靈山縣都聽到了風聲。梁家就一個閨女,心疼閨女也是正常的。
這樣想著。曹清然愈發想要結這門親。
財富多了好,梁家沒什么大本事,這還不得靠著他們曹家,以后這財富也就是他們曹家的。兒子身體有了殘缺,也就是這樣的商戶女才好拿捏的住。
“你再去一趟,對梁家客氣些。細細跟他們解釋了,別聽外面那些傳言,我們曹家,是真心跟梁家結親的。”這結親嗎,講究的就是一個低頭娶媳婦抬頭嫁女兒,他們家是男方,姿態稍微放低一些也不會有人說什么。何況這自己心里有貓膩,做事兒就比人低了一等。
官媒傻眼了。
什么時候縣太爺家娶親都需要這樣低三下四的了?
何況對方還只是一個商戶女。
官媒也是心思通透的,仔細一回味縣太爺的話,再聯系一下坊間傳言,當即這臉色就變換了一下。
之前她還不相信那些傳言,現在一看,只怕八成是真的。縣太爺那位公子,只怕真的是成了廢人了。怪不得要娶一個商戶女還如此低三下四,這是有毛病啊。
官媒看向曹清然的目光就有些怪異。自己兒子是個廢人,還去禍害人家姑娘,這縣太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曹清然被她盯著,蹙眉道:“還有事兒?”
官媒人自然不會說你們曹家做事兒缺德,也不怕遭報應之類的話。她做的就是媒人,當即道:“那梁家脾氣可不大好,這剛剛我都被趕出來了,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成。”看那梁家就不是好招惹的,這回頭他們家閨女真嫁進了曹家,別回頭不敢找曹家麻煩,反而去找她的。
官媒人也有自己的家人,這樣一想,就有點兒不想接這個活計了。別回頭銀子賺不著,再把自己搭進去。
拒絕縣太爺也是需要勇氣的,官媒這邊剛一猶豫,那邊曹清然卻心領神會的讓人送了十兩銀子。“知道你做事兒辛苦,這是一半,事成之后還有十兩。”沉甸甸的銀子到手,官媒人頓時笑了,“老爺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