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和純良趕過去的時候,發現一個人族修者,正在一只牛形怪獸搏斗!
這牛形怪獸身高兩丈,身下一只粗壯的短腿,嘴里噴著一個又一個的陰氣團,直奔對手而去,陳太忠見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我去,陰風夔牛?”
夔牛是雷屬性的獸修,風黃界沒有這個種族,但是別的位面有,也是能修成妖王的,不過幽冥界的夔牛,跟那不是一回事,而是先天陰屬性,成就大妖之后,噴的也是陰雷。
陳太忠得到的消息中,陰風夔牛是幽冥位面難招惹的種族,它們的頭腦不太靈光,但是皮糙肉厚,戰力極其不俗。
這只夔牛是獨自出動的,也就是說它起碼有天仙的修為,那種不到天仙修為的陰風夔牛,都還在族群的保護下,一般不可能獨自出現。
看它的對手就可以知道,那人在陰風中自如地飛行,躲避著陰氣團的攻擊,同時還時不時地射一箭出去,竟然是天仙修為的弓修!
不過這弓修的箭,射到那夔牛身上,破壞力著實有限,大概就是勉強破防的樣子,夔牛身上冒出一片片黑色的血液,不住地低聲怒吼。
這到底是誰占上風啊?陳太忠看得有點傻眼。
在他想來,這人族天仙在對戰中都開始飛行了,肯定是扛不住了,別看他躲來躲去地很自如,但是在陰風中飛行。太消耗靈氣了——再算上對自身的加持,根本玩不起游斗。
可是你打不過,還跑不了嗎?
要擱在以前。陳太忠會二話不說地上前出手,但是這人族天仙若沒有落到下風,只是用一種手段來游斗殺死對手,他這貿然沖出去,就有搶怪的嫌疑。
我先看看這廝是多少級天仙吧,陳太忠因為隱著身,并不直視打斗中的一對。以免被發現,那么。他也就不用天眼去看,而是放出神識來感知。
我去!竟然是八級天仙?感知的結果,嚇了他一大跳。
在他眼里,這點修為不算什么。但是一個八級天仙,跟陰風夔的戰斗,竟然被逼得游斗?
這就未免有點嚇人了。
那天仙卻是極為警覺,登時厲喝一聲,“中州禁衛旅郭保宗在此,懇請藏在暗處的朋友相助一臂之力!”
一邊說,他一邊一抬手,將一把回氣丸塞進嘴里,極力地躲避陰風夔的攻擊。卻是不再出手了。
很顯然,他不但防范著面對的陰風夔,也在提防躲在暗處的同族修者。
按說是位面大戰。同族應該相互信任才對,但是天下事哪里有那么簡單的?
須知這里是異位面,出征這里的風黃修者,固然有不少是為了保護人族才來的,可里面也絕對不乏冒險者和投機客。
他并不知道對方的修為,只知道修為絕對不低。而且隱身暗處不現身,這行為怎么看。都感覺不出什么善意來。
下一刻,只見那瘋狂噴吐陰氣團的夔牛身子一震,偌大的頭顱被打得稀爛,他忍不住微微一怔:不是吧,這么一下…就得手了?
接著人影一晃,他面前遠處出現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肩頭架著一只小白豬。
此人將手里的棍子收了起來,笑瞇瞇地看向他,“這陰氣夔牛的陰氣石…算誰的?”
九級天仙?郭保宗的眉頭微微一皺,不過還是熱情地笑一笑,“既然邀請閣下出手,當然算你的了…你是為這個才不出手的嗎?”
這塊陰氣石,他讓得并不是很心甘情愿,不過大致來說,他可以確定,對方的實力比自己強大很多,這讓他生不出不講理的念頭——人家殺得了夔牛,殺不了他嗎?
反正眼下周遭無人。別以為救過你的人,就不會向你下手!
所以郭保宗一定要很痛快地回答,為了表明自己“不會介意”,他反而幫對方找了一個理由——他已經決定放棄,就不想讓對方認為自己“敢怒不敢言”。
“是啊,”陳太忠笑著點點頭,“我覺得你拿下它不難,不過…你為什么要飛呢?這可是很耗費靈氣的。”
“還沒請教閣下身份,”郭保宗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他不想說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但也不想欺騙對方。
“真意宗長老團丁組副組長,”陳太忠摸出真意宗的通行令牌,晃了一下。
“五域通行令?”郭保宗卻是個識貨的,然后他一拱手,笑著發話,“幸會,沒想到是真意宗的跨域行走,說起來,我跟貴宗沈棟牛上人有幾面之交。”
“我對真意宗不熟,只是浩然派的客卿,”陳太忠一擺手。
“浩然派?”郭保宗登時愕然,身子下意識往后退兩步,警惕地看對方兩眼,然后笑了,“閣下莫開玩笑,真意宗哪里來的浩然派?”
“你連這消息都不知道?就是以前的藍翔派,”陳太忠訝異地看他一眼。
“這我還真沒聽說,”郭保宗苦笑一聲,“藍翔我倒是知道,那是氣修門派…不對啊,我集訓的時候,沒聽說藍翔改名,你難道不是第一批的修者?”
“我是第二批的啊,”陳太忠愕然地看向他,“你也不是第一批?”
這一下,兩人可算是找到共同話題了,原來郭保宗之所以對他客氣,還有一點就是,他以為附近有修者的營地。
若非第一批修者,誰會知道陰風夔這稱呼?須知幽冥界的很多物種,是風黃界臨時起的名。
不過,想到對方手里有真意宗的通行令牌,郭保宗也反應過來了——對方的身份,一點都不比他差,知道這稱謂是很正常的。
“原來是封閉集訓去了,”陳太忠點點頭,“怪不得你沒聽說過我。”
“你很有名嗎?”郭保宗看他一眼,不過句話他問得很坦蕩,并不存在任何別的意思,“我對宗派的人不熟,還沒請教閣下大名。”
“地球界修者,陳太忠,”陳太忠笑瞇瞇地看著他。
“哦…咦?”郭保宗先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然后眉頭一揚,“原來是你,覆滅巧器門的散修之怒,是為了求赦免才來的吧?”
“還要來取點材料,”陳太忠的下巴微微一揚,“跟你開玩笑的,陰氣石你自取吧,我不差這一點,剛才隱身接近,只是不想引起誤會。”
“那多謝了,”郭保宗也不客氣,他對散修之怒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這個人脾氣不好,但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于是摸出一把刀來,走上前對著陰風夔的脖子就扎了進去。
三下兩下,他就從脖頸兩側掏出兩塊陰氣石,笑著發話,“五等的陰氣石,運氣不錯…我收這個是為了計算戰功,陰風夔的心臟給你了。”
陰風夔的心臟,也是能計戰功的,尤其難得的是,這心臟是幽冥界極少數能吃的東西之一,萬一遭遇緊急情況,可以拿來充饑,口味雖然不佳,但是吃了之后,能補充體力。
“你也拿著吧,我無所謂,”陳太忠見他做事講究,反倒是懶得占這點便宜了,他這次前來幽冥界,準備得足夠充分,“我就是奇怪,你怎么殺這樣一只陰風夔,都要這么玩命?”
“不玩命就得死啊,”郭保宗知道他的意思,只能苦笑著回答,“我是弓修,防御太差…二十幾天前,遭遇山丘軟蟲,連壞我兩件護體寶器。”
“山丘軟蟲,”陳太忠聽得只能搖頭了,那蟲子碩大得很,吞噬能力很強,生命力也很旺盛,斬做兩段都能活,必須要把頭砍掉才行,“你運氣真差。”
山丘軟蟲也才是天仙級別的修為,防御不算太變態,大小不同,戰力也就不同,但是不管怎么說,這種沒有致命弱點的東西,對弓修來說,太過棘手了。
跟這種軟蟲相斗,正經是術修甚至近身搏斗的修者,比較占便宜。
“誰說不是呢?”郭保宗也郁悶得很,“我還有保命手段,但是用在陰風夔上,有點不劃算,這才五十天不到…”
“什么?”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你來幽冥界多久了?”
“五十天左右吧,”郭保宗看向他,“怎么啦?”
“我感覺…四十天都未必到吧?”陳太忠仔細算一算,這里沒日沒夜地,時間不好計算,但是對方好歹是高階天仙,日期計算錯,也不能差這么多吧?
“那你就是落下得晚了,”郭保宗對此倒是不奇怪,“我落下的時候,有第二批遠征的修者,已經死了兩天左右。”
陳太忠嘿然無語,這個回答符合他的認知,他也覺得,純良和自己發現不妥之后,試圖改變什么,雖然沒有如愿,但是導致出現一些異常,降落時間跟他人不符,是很正常的。
他想一想之后發問,“死的…是哪個域的修者?”
他懷疑自己落到了中州域修者的投放地點,先是曉天宗的弟子,現在又遇到了禁衛旅的修者——哥們兒這時間差了一點,地方也差了一點。
“玉衢宗的弟子,”郭保宗沉聲回答。
“什么?”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南荒修者的投放,也遭遇了攻擊?”
郭保宗沉默片刻,才嘆口氣,“我還看到了猿修的尸體。”
做為被投放在幽冥界的第二批遠征者,兩人并不知道,所有的傳送都被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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