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人命大的很,又死不了。”烏梅道。
她實在痛的不想說話,可是看著受了驚的碧兒實在礙眼,要是不小心露了什么陷兒,可就得不償失了。
楊晨看著膽小怕事的碧兒,也皺了皺眉頭,軒王府里的丫頭這樣不經事也實在丟人。
在楊晨的安排下,用另外的一個丫頭換走了碧兒。
大夫來了,西門靖軒也來了,不出所料,沒有發現刺客的蹤跡。
“你們先下去。”
待大夫給梅夫人處理好傷口后,西門靖軒遣散了所有人,包括侍奉梅夫人的丫鬟。
“王爺…”梅夫人抖動著唇輕叫了一聲,淚眼盈盈,隱忍著傷痛與委屈,不肯再多說什么。
“是林馨兒傷的你?”西門靖軒站在床榻邊,低垂著眼瞼,看著梅夫人蒼白帶雨的臉。
西門靖軒的心跟著一下下的刺痛,梅夫人這般接連遇事,就像是林馨兒初嫁軒王府時那般,不同的是,林馨兒當時的傷是他刻意加給的。
西門靖軒知道自己此時是為著梅夫人在痛心,他想要上前,將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子擁在懷中。
可是還有另一個聲音不斷的提醒他,這是錯的,這種擔憂愛戀的感覺應該屬于林馨兒。
站在烏梅床前的西門靖軒腦袋又要炸開似得難受。
“是她,就是她。”烏梅肯定的道,說話的唇還在微微的打顫,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
“不是在黑暗中下的手么,你被驚醒時就能斷定是她?”
一般來說,睡夢中受痛驚醒的人應該是慌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很難立刻從黑暗中斷定出一個人來。
“我聽到了她的聲音,我認得她的聲音。”
不可能看到人,梅夫人只能從聲音上下手。
“天那么黑,刺客還能尋準目標下手,真是高手中的高手。”西門靖軒似乎是在思索。
“她以前在梅花庭住過,了解屋子里的布置,而且,也許就是因為黑,她下手才偏移要害幾分,否則,臣妾…”梅夫人驚駭的說不下去了。
似乎每呼吸一口氣,傷口就扯的更疼痛。
梅夫人一直在為刺客是林馨兒辯解,她就是要把這件事安在林馨兒的頭上,對這點,西門靖軒看的清楚。
可是他卻生不出一絲怒意,一絲想要責罰梅夫人的意圖。
而且,似乎還有什么在牽引著向梅夫人靠近。
西門靖軒強硬的支撐著自己的雙腳,像鐵一般融在地上,不肯踏步。
強烈的前后撕裂感充斥著他的全身,直沖腦部。
西門靖軒雙手抱住自己的頭,沉聲喝了一聲,轉身,猛的向屋外沖去。
候在梅花庭院內的楊晨見軒王突然沖了出來,詫愕的迎了過去,“王爺,發生什么事?”
“本王有些頭痛。”西門靖軒緩過神,強裝鎮定的敲了敲頭,“之后讓柳復生給看看就是。”
柳復生原本接到了軒王府,但是后來又被歐北帶走,楊晨不知道柳復生被帶到哪里,只知道那是王爺的命令。
“柳復生在哪里?屬下這就去把他帶來。”楊晨道。
西門靖軒頓了一下,擺擺手,“不必。”
楊晨垂下黯淡的目光,王爺是故意在瞞著他。
他這個軒王府的管家,王爺最忠心的屬下已經不是讓王爺完全信任的人了。
“王爺…”
梅夫人跌跌撞撞的從屋子里跑出來,“王爺,您怎么了?”
她是因為關心軒王才不顧自己的傷身跑出來的。
梅花庭中,梅夫人頂著一張蒼白的臉,抹去淚痕,滿眼只有對西門靖軒的關注,炙熱而擔憂。
西門靖軒不覺抬手向那張臉摸去,那是一張充滿吸引力的臉,惹人心動的臉。
“本王沒事。”
粗糙的掌心撫在梅夫人的臉上。
“王爺,您累了,跟臣妾一起休息吧。”梅夫人大膽的提出邀約,軒王眼中對她流露出的光澤讓她相信,癡情毒的藥力還在影響著他。
不明真相的楊晨看到這一幕十分不解。
“好。”
在楊晨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下,西門靖軒滿眼情深的回應烏梅,并且攬著她一同折身。
“王爺。草民參見王爺。”
先前給梅夫人療傷的大夫上前參拜,擋住了二人的路。
“王爺,大夫說他剛才給梅夫人療傷有處遺漏,想要給梅夫人重新檢查一下。”隨后跟上的王府侍衛解釋道。
“有什么遺漏?”梅夫人一聽,關系到自己的身體,搶先脫口詢問。
大夫低著頭,眼皮悄悄上翻,冷冷的看了眼梅夫人,道,“請王爺夫人恕罪,草民剛才有些緊張,怕是沒有給夫人包扎好傷口,還是讓草民再給夫人檢查一番為是。”
西門靖軒盯著這個鞠躬彎背的老大夫,精銳的目光似乎能將他一眼穿透。
老大夫不敢抬頭,只感覺軒王的目光令他發毛。
但是他已經決定做了,就不能退縮。
“你也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大夫了,下手怎么還是這么沒準頭?”梅夫人一聽,有些不高興了,“算了,我現在也沒什么不適,還是等太醫來吧。”
說著,梅夫人望向西門靖軒,希望他出面給自己找個靠譜的大夫。
之前事情緊急,王府的人就近尋找大夫,現在她已經脫離了危險,也能等的上宮中的太醫了。
“太醫來還得一段時間,就先讓他看看,若是有什么差池,本王要你的腦袋!”西門靖軒道,他沒有拒絕宣太醫,但是他也答應讓這個老大夫再給梅夫人看看傷處。
“是,草民不敢再有所疏忽。”老大夫的眼底悄然閃過一抹亮光,躬身抱拳道。
老大夫跟隨著梅夫人一起回到屋內,軒王跟在其后,但是為了不妨礙,沒有靠的很近。
老大夫打開隨身的藥箱,待丫鬟服侍著梅夫人褪去上衫露出傷處后開始動手。
滲著藥漬與血漬的綁帶包扎的很牢固,老大夫拿起一把小剪刀,打算將繃帶剪開。
他知道西門靖軒就站在身后的不遠處,但是對于防衛森嚴的軒王府,他沒有極高的武功,這樣依靠蒙哄動手是最能保證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