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陳浩然和戰亦琳早已飛往另一個國家,戰熠陽和紀凡逸也帶著各自的老婆回家了,最后離開御景山莊的人,是閔世言和谷憶旋。
谷憶旋喜歡這里的環境,和閔世言留在這里吃了個早餐才走的。
兩人下山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了,谷憶旋問閔世言:“你上班會不會要遲到了?下了山你直接去醫院吧,我自己打車回咖啡廳就可以。”
閔世言看了看時間,“不送你也趕不回去了。先送你吧,我打過電話給主任了。”
他都已經安排好了,谷憶旋也就沒再說什么。
一個多小時后,閔世言把谷憶旋送回咖啡廳看著她進去,自己這才開車去醫院…
這一天,和他們以往的每一天一樣,無風無浪,平靜充實。
晚上,咖啡廳打烊后,谷憶旋照例坐上了閔世言的車回家,回去的路上她沒怎么看路,直到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回到了…閔世言家樓下。
她看向駕駛座上的閔世言:“你不是說送我回家嗎?”語氣里微帶著無奈的笑,并沒有生氣的跡象。
閔世言好整以暇,“以后這里就是你家。”他側過身幫谷憶旋解開了安全帶,“下車吧。”
“世言…”谷憶旋不生氣,但還是有點不確定,畢竟同/居是她從來沒想過的事情。或者說,她有點害怕——將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突然多了一個男人…
閔世言知道谷憶旋的顧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俯身吻上她的唇。
谷憶旋沒想到閔世言會突然吻下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已經松開了。然后,他說:“我們快要結婚了,住在一起是必然的事情。讓你搬過來,是為了讓你提前適應。”
“…”是啊,遲早都要適應的。
谷憶旋忽然認同了閔世言的話,而且他們住在一起的話,閔世言也不用每天早起半個小時去接她了。他是醫生,這樣的工作同時需要體力和腦力,已經很累了,他可以多休息半個小時。
想到這里,谷憶旋就沒再猶豫了,對著閔世言笑了笑,“上樓吧。”
閔世言給谷憶旋打開車門,兩人下車,親昵地挽著手上樓了,一路上有說有笑,光是看背影就知道是非常幸福的一對。
兩人的同/居生活,就這么拉開了帷幕。
慢慢地,谷憶旋就知道,原來從一個人到兩個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嘗過兩個人一起的美好。
早上,她沐浴著陽光在閔世言懷中醒來,或是主動起床去煮早餐,偶爾想偷懶的時候就把閔世言鬧醒,他會睡眼惺忪地去廚房準備早餐。他穿著質地柔軟的居家服,頭發有些亂,看起來和平時別人看到的菁英外科醫生大相庭徑。她倚在廚房門口,看著這個只有她能看見的閔世言,心里會涌起淡淡的滿足,會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的腰。
住一起后,閔世言就不再操心今天自己要穿什么了,總是交給她去搭配,她會動一動小心思,把兩個人的衣服搭得很配。用別人的話來說,他們不用靠得太近,在大街的兩頭走向彼此的時候,別人光是看著裝就能看出他們是情侶。
下午下班后,閔世言會直接去咖啡廳,或是準備晚飯,或是帶她出去,看一部兩人都喜歡的電影,然后像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手牽手在街上漫步。
夜晚的大街喧囂繁華,可是谷憶旋體會到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閔世言牽著她的時候,不管置身在多大的人流里,她都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只有他們。
偶爾,閔世言工作需要也會回得很晚,谷憶旋會邊做自己的事情邊等他,一聽到開門聲就奔到門口去,看著披星戴月回來的他,像分開了很長時間一樣抱住他。
谷憶旋一個人的時候,就覺得生活是很美好的事情。兩個人之后,她體會到的是另一種的美好——完完整整的美好。
然而實際上,變化最大的人是閔世言。
微安去世后,他一個人孤單了太久,谷憶旋的到來,一點一點地填滿了他的生活,讓他的日子都變得充滿了陽光。
尤其是晚歸的時候,等著他的不再是一屋子的空寂和黑暗,而是一個心愛的女人和暖暖的燈光。
這樣的日子,他希望永遠不要停。
就這樣,兩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A市最炎熱的季節也已經過去,谷憶旋和閔世言結婚的事情,被兩家家長提上了議程,兩人都沒有反對,閔世言只能抓緊準備求婚的事情。
這天,周末,兩人都休息。
閔世言醒得比較早,谷憶旋還在沉睡,埋首在他的胸膛邊,格外安心的樣子。
看了她一會兒,閔世言就把人撈進了自己懷里,捏她的鼻子,不一會就把她鬧醒了。
谷憶旋還睡不夠,連眼睛都沒睜開,整個人趴在閔世言身上蹭了蹭,“我再睡一會兒。”
“起床了。”閔世言說,“我們待會要出去。”
“嗯…”谷憶旋把頭埋得更深了點,裝作沒聽見閔世言的話。
閔世言如果是脾氣急的人,也許早就怒了,但他了解谷憶旋,只是無奈地松開她,先起床去準備,讓她一起床吃了早餐就可以走。
說起來,兩個人在一起已經三個月的時間了,但是爭吵之類的,從未有過。
最大的原因,是兩人的價值觀消費觀基本一樣,相同的興趣愛好也不少,大事上閔世言做決定,谷憶旋負責考慮一些小細節,兩人總是能想到一塊去,爭吵就是這樣消失的。
生活上的一些瑣事,兩人的意見偶爾會分歧,但不會立即利用嘴巴當武器來撂倒對方,都會冷靜下來考慮對方的意見,有時候是閔世言妥協,有時候是谷憶旋傻笑著去挽住閔世言的手,低下頭弱弱地說:“這次我聽你的,別生氣。”
一個人服軟,另一個人就會心軟,閔世言再吻谷憶旋一下,兩人就纏到一塊去了,想吵都吵不起來。
像谷憶旋賴床這種小事,閔世言從來都是縱容她的,因為知道她不會太過分。
谷憶旋確實不會太過分,差不多就起床了,吃了早餐,和閔世言一起出門。
兩個人是要去商場。
閔世言的母親說是在這里給他們定了一對情侶表,讓他們過來拿。
谷憶旋不喜歡太過華貴繁復的首飾,但是對手表情有獨鐘,到專柜看了看閔媽媽給他們挑的,很喜歡,當即就和閔世言帶上了。
離開專柜后,閔世言看了看不遠處Cartier的專賣店,拉起了谷憶旋的手:“來都來了,我們再去挑一樣東西。”
谷憶旋看到戒指的時候,就明白閔世言想干什么了,笑了笑:“你要買什么戒指?”
“當然是結婚對戒。”閔世言說,“反正遲早都要買的。”實際上,他是想現在買了結婚對戒,知道谷憶旋的尺寸后,求婚戒指就好買了。
谷憶旋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閔世言:“你都沒求婚,我就跟你來買結婚戒指,感覺好奇怪。”
閔世言掃了眼滿柜臺的戒指,“在這里求婚倒是方便…我跪下,你挑枚戒指?”
“噗…”谷憶旋才不想要這么匆忙倉促的求婚,拉著閔世言,“算了,我們還是去看結婚戒指好一點。”
兩個人在柜臺挑挑選選,最終挑了一款經典款,閔世言讓銷售員打包好,心情明顯很好。
離開了卡地亞的裝柜后,谷憶旋覺得有點累了,正好商場角落的地方有沙發供顧客休息,閔世言讓谷憶旋過去休息一會兒,他去買喝的。
谷憶旋走過去后,倒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按/摩著小腿。
沙發靠窗,谷憶旋坐著坐著,視線就飄向了窗外,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她的心情變得更好。
不一會閔世言及回來了,遞給谷憶旋一杯奶茶,隨后在她身邊坐下。
也是這個時候,風云突變。
好端端的天氣,突然下起了冰雹,核桃一樣大小的冰雹不斷地砸下來,還有更大的,谷憶旋和閔世言一齊看向窗外,頓時看呆了。
街上的人明顯受到了驚嚇,尖叫著四處逃竄,商場內的人不明狀況,也起了騷動。
谷憶旋還沒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突然,一塊巨大的冰雹砸向他們身后的玻璃,“嘭”的一聲巨響,碎裂的玻璃飛濺,閔世言下意識地護住了谷憶旋,但谷憶旋還是被玻璃碎片割傷了手。
也是這個時候,谷憶旋聽見了閔世言滿是震驚的聲音,他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微安。”
微安?閔世言為什么會叫她?
谷憶旋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看向閔世言,卻看見他正望著某個方向,她也望過去,就看見前方不遠處那個個子嬌小的女子。
是微安。谷憶旋看過她的照片,認得她。
微安還活著…
這一剎那,谷憶旋只是覺得有什么狠狠刺激著自己的太陽穴,也是這個時候,微安轉匆忙身走了。
閔世言下意識地起身,追上去…
“世言。”谷憶旋悵然若失,叫了閔世言一聲,他卻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去追微安了…
也許是閔世言跑得太急了,絲毫沒注意到一個首飾盒從他手上的袋子里掉了出來,在地上打著滾。
但是谷憶旋看見了。
而首飾盒里,裝的是他們的結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