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生館。
許榮榮和谷憶旋是認識的,戰亦琳和葉子安也都是隨和的人,只要一個人的性格討她們喜歡,她們也就會變得很好相處,谷憶旋一開口就發現和她們很聊得來,幾個人自然相處得很好。
理所當然的,養生館這邊的氣氛要比男人們那邊好得多。
在許榮榮的追問下,谷憶旋交代了和閔世言之間認識的過程,以及他們之間烏龍一樣的緣分,自己都忍不住邊說邊笑。
許榮榮幾個人聽完,也都是一陣感慨。
葉子安白皙漂亮的雙腳泡在沐足盆里,舒服地閉著眼睛:“閔世言是我們這群人里最后一個單身漢,我以為他還要再單兩年,結果這么快栽你手上了。憶旋,干得好!你解決了我們的一個大煩惱。”
許榮榮也在沐足,愜意地躺在沙發上,語速都變得緩慢了不少:“那個時候我想把世言給憶旋認識,憶旋還說這種事要看緣分的。結果轉頭你們就認識了。憶旋,你和世言,大概是真的很有緣。”
谷憶旋笑了笑,“大概是吧。”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閔世言和谷憶旋會一路這么順利下去。
做完沐足后,幾個人都是渾身舒暢,離開養生館,經理迎上來告訴葉子安:“太太,紀先生讓我轉告你,他和戰先生他們在棋牌室。”
“棋牌室?”葉子安疑惑了,“他們在干嘛?”
經理說:“他們在…打麻將。”
四個女人面面相覷,很明顯,誰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會打麻將。而且,打麻將這么接地氣的事情,也不像是那幾個男人會干的事兒,特別是戰熠陽,他的氣質跟麻將簡直不沾邊。
許榮榮忽然覺得有趣,她實在無法想象戰熠陽坐在麻將桌邊搓麻將的樣子,興致勃勃地說:“走吧,我們去看看。”
葉子安叫了個人過來,領著她們走向棋牌室。
說是棋牌室,但是環境好得令人發指。
古色古香的房間,臨池而建,雕花窗戶大敞著,微風帶著花香吹進來,望出去就能看見燈光下的山色。
許榮榮幾個人進去,看見戰熠陽幾個人果然是在打麻將。他們不像別人打麻將的時候那么喧鬧,氣氛反倒是…很緊繃,給人的感覺他們不像是在娛樂,更像是在較量。
不過,他們的確是在較量——智商的較量。每人都抱著必勝的決心,出任何一張牌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小心翼翼地打出去,敏銳地觀察著牌桌上的變化。
四個人誰都不比誰傻,勢均力敵,所以閔世言熟悉以后的幾圈打下來,各自都是不輸不贏。
“沒意思。”陳浩然說,“這樣,下一局開始,每個人考慮出牌的時間不準超過一秒。”也就是說,上一個人出了牌之后,下一個人要緊緊跟上,極其考驗反應能力,這個規則也極其…變/態。
但是戰熠陽幾個人都沒意見,于是,從下一局開始,許榮榮幾個人看見的就不是打麻將,而是似乎在比誰扔麻將的速度更快。
戰亦琳聽著“啪啪啪”的扔麻將聲,瞪大眼睛:“你們四個瘋了吧?”
“這叫高手過招,拼智商呢。”陳浩然的目光專注在麻將桌上,“你們普通人不懂。”
戰亦琳:“…”你們可以利用自己的智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嗎?
“算了。”葉子安看幾個男人完全是停不下來的節奏了,“我們去喝茶,讓他們打。哎,待會誰贏了誰出來替我們買單啊。”
紀凡逸應了聲,拋了張麻將出去:“老婆,去吧,我會去給你買單的。”
葉子安搖搖頭,帶著許榮榮幾個人走了。
山莊里茶室的環境比棋牌室還要幽靜雅致幾分,加之夜里山上的溫度低,幾個人喝著精心泡制的花茶,從家事聊到流行時尚,笑聲不斷,氣氛輕松到了極點。
而棋牌室那邊,氣氛依然緊繃,幾個人卻還要裝出很輕松的樣子聊天。
“世言,你打算什么時候求婚?”陳浩然問。
“你們別想搗亂。”閔世言守口如瓶,“牌桌上我贏不了你們,娶老婆這件事上我一定贏你們。”
“你贏?”戰熠陽拋出一張牌,勾勾唇角,“未必。我兒子都已經六歲了。這個你就永遠追不上。”這時,牌已經又出了一輪了,他挑挑眉梢,一整排的麻將全推出去,“和牌,給錢!”
“…”其他瞪了戰熠陽一眼,但也只能無奈地上交鈔票。
幾個人這一打,就直接打到了凌晨,最后打算停手的時候,幾個人算了算,是戰熠陽贏了,但贏得也不多,總之絕對不夠去給葉子安幾個人買單。
“要不繼續打?”陳浩然說,“打到分出高低?”
“你是要打到下半輩子?”紀凡逸推了推陳浩然,“行了,有老婆的找老婆,沒老婆的找女朋友去。”
幾個人到茶室的時候,許榮榮幾個人聊得正開心,見他們來了,不約而同問:“誰贏了?”
男人們看向戰熠陽。
戰熠陽只能掏出錢包,帶著許榮榮去給她們買單。
許榮榮挽著戰熠陽的手,低聲問:“你贏了多少?”
戰熠陽看了看收銀員遞過來的單子上許榮榮幾個人的消費金額,嘆了口氣:“一壺茶的錢。”
許榮榮看了看戰熠陽的錢包,僅僅多出來兩張紙幣而已,確實只夠一壺茶的錢,笑著抱住他的腰:“好歹算贏了。不過…我們現在回家還是留在山上等到明天再回去。”
“你怎么想?”戰熠陽不答反問。
“明天再回去吧。”許榮榮仰頭看著戰熠陽,眼底依然是毫不掩飾的、對他的依賴和信任,“我很喜歡這里。而且,這里是你跟我求婚的地方。”
戰熠陽當然是聽老婆的話,“那我們就明天再回去。”說完他擁著許榮榮,走向紀凡逸他們。
紀凡逸這邊幾個人也已經商量好了,問戰熠陽:“浩然和亦琳去機場,我們明天再走,你們呢?”
戰熠陽:“一樣,明天走。”
陳浩然和戰亦琳坐司機的車趕往機場,戰熠陽幾個人拿了房卡,各自回房間了。
三人的房間雖然不在一起,但是環境都很好,戰熠陽和許榮榮的房間打開窗戶,就可以看見高高掛在天際的上弦月。
許榮榮上次來的時候沒來得及好好觀景,這次趁著戰熠陽去洗澡的功夫,她一個人站在窗邊,支著下巴看景色。
也許在喧囂的都市中呆的時間太長,人就會渴望山野的寧靜,許榮榮現在也是一樣,吹著山風沐浴著月光,只是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下去。
算一算,她和戰熠陽再婚已經一年了,天寧都已經六歲了。
這一年,她過得很好,也沒再遭遇任何能威脅到她生命安全的事情,很平靜。
她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有二十二歲,蹦蹦跳跳地跟在戰熠陽身后跟他撒嬌的小姑娘了,不再渴望轟轟烈烈,只希望日子可以繼續這么平靜地過下去,一直到她和戰熠陽都白發蒼蒼的時候。
戰熠陽從浴室出來的,一眼就看見許榮榮倚在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月亮,他走過去,輕輕從背后抱住她。
許榮榮已經習慣戰熠陽這種親昵的小動作了,依然不變的,是他的氣息襲來將她包裹住的時候,那種隨之而來的安心和滿足感。
這種感覺,這輩子只有戰熠陽能給她,她也只要戰熠陽給的——或許這就是愛一個人的側面表現。
戰熠陽個子高,185CM的他從背后抱住只有160CM的許榮榮時,她整個人就如同縮在他懷里似的,像一個干凈柔軟的小動物,總能精準地觸動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
不管對什么,他下手從來都是快狠準的,毫不猶豫,更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可是很多時候,他對許榮榮卻不敢太用力,就算明明知道不會傷到她,更不會嚇到她,卻還是害怕自己會不小心,總是習慣性地給她最溫柔的自己——那個除了許榮榮以外沒人能看得見的自己。
這就是愛。
想著,戰熠陽低下頭,脖子緊貼著許榮榮纖長的頸項,“很喜歡這里?”
“嗯。安靜。”許榮榮想了想,“其實讓家里的老人來住幾天也很好。”
戰熠陽笑了笑,“他們想來,讓紀凡逸叫人安排就行了。我不在的時候,你想來也一樣。”
“我要等你。”許榮榮軟軟的聲音里又帶了幾分任性和固執,“我不想一個人來。”
“那你等我。”戰熠陽說,“等事情處理好,我們帶天寧來住一段時間。”
許榮榮很敏感地察覺到什么:“部隊那邊又出什么事情了嗎?有任務?”
戰熠陽暫時不打算告訴許榮榮品瑞云被掉包的事情:“都是些瑣事。”他偏頭,吻落在許榮榮干凈白皙的頸項上,帶著她轉過身來,輕輕摟在懷里,吻一路向上,過了她的輪廓后,落在她的唇瓣上,慢慢地抽走了她的思考能力。
銀白的月色籠罩在兩人身上,許榮榮感受著戰熠陽的溫柔,慢慢就忘了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