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榮愣愣地看著挺身而出的男人。
怎么會是他?
閔世言,她怎么會在幾個小時后又在這個地方碰見他?
“我說,放開她。”閔世言微冷的目光釘男人的手上,語氣帶上了警告,透出幾分冷冽的危險。
男人冷冷一笑,“今天晚上老子要這個女人!你是什么人?!”
閔世言微微勾了勾唇角,長腿猛地抬起,動作快的根本不讓人看清楚,他一腳踹倒了抓著許榮榮的男人,順手把許榮榮拉到了他身后。
許榮榮愣愣地從后面看著閔世言的側臉,她絕對想不到,這位極具貴公子氣質的帶著些許魅惑的儒雅青年,動人的時候也可以這么干脆利落,對方狼狽倒地,他卻連衣服都不受絲毫的影響。
又是一個極品。
男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許榮榮罵:“你好樣的,裝得挺像貞潔烈女!”
“嘖,敗類。”閔世言很不滿,作勢又要去揍人,男人狼狽地逃走,他哂笑了一聲,幸好沒動手,否則還要洗手,多麻煩?
許榮榮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閔世言,“謝謝你。”如果不是閔世言,她無法想象后果。
“小事。”閔世言擺擺手,“你和他,什么關系?”在他看來,許榮榮這種看起來無比安靜乖巧的人,是不太可能和那種老色男有任何聯系的。
許榮榮無奈地說:“相親對象。”
閔世言愣了愣,“你急著結婚?”他掃了許榮榮一遍,“你頂多大學剛畢業吧?國內的女孩子結婚都這么急。”
“…”許榮榮無語了好一會,艱難地告訴閔世言,“其實…我26歲了,孩子都已經四歲了。”
“…”這次,輪到閔世言說不出話來了,許榮榮是一個四歲孩子的母親,光看她的表面,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
不過,她已經有孩子了,多半是結婚了吧?來相親,是因為離婚了?
閔世言有很好的紳士風度,很快回過神來,指了指許榮榮外套上的湯漬,“這個,你要不要清理一下?”
許榮榮想起自己里面只穿著包臀的連衣裙,雖然自己也無法忍受這湯漬,但還是搖了搖頭。
閔世言一眼看穿許榮榮的想法,唇角揚起好看的微笑:“我們在三個小時見了兩次,還互相幫了對方,有這樣的緣分還不坐下來一起吃個宵夜,是不是太浪費了?”他指了指許榮榮身上的外套,“正好可以趁著宵夜的時間,把你的外套處理干凈。”
“…”許榮榮在想這個男人到底哪里來這么大的熱情,好像跟她認識很久了似的。
不過,人家剛才救過她,她也不好意思拒絕了,點點頭,“那行,我請你,謝謝你剛才幫我。”
閔世言抿著唇角沉吟了一下,“成交。走。”
許榮榮跟著閔世言,到了附近一棟大廈的二十層的一家港式茶餐廳,一路上,閔世言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發什么,他們進了餐廳點好菜,不一會就有一個男人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叫了閔世言一聲。
閔世言看向許榮榮,“把外套給他吧,吃完宵夜就差不多可以處理干凈了。這里是餐廳,把外套脫下來沒什么的。”
確實沒什么,但是許榮榮還是覺得有點不適應,畢竟和閔世言不熟悉,而她的裙子…真的很短。
閔世言無奈地笑了笑,從座位上起來,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許榮榮,“還有問題嗎?”
盛情難卻,許榮榮只能把閔世言的外套接過來,蓋在大腿上,把自己的外套交給了旁邊的男人。
閔世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看許榮榮,雙眸劃過一抹驚艷——明亮的寶藍色把她白皙嬌嫩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誘人,難怪剛才那個男人對她動了心思,她確實有著一種雋永的美。
許榮榮被看得不好意思,隨口問:“剛才你怎么會在酒店門口?”
“我住在那家酒店。”閔世言說,“沒想到回來就碰見了你。在中國,這叫緣分,對吧?”
許榮榮笑了笑,有些好奇地問:“你是不是剛回國?”他總是說“國內”、“在中國”之類的,應該是在國外生活了很久的人。
“是。”閔世言把服務生送來的飲料放到了許榮榮面前,“十五歲就離開了,剛回來。我是一名外科醫生。”
“難怪。”許榮榮恍然大悟,“因為你是醫生,所以你才會去扶那個老人,才能看得出來她的腿骨折了。”
閔世言點了點頭,“只是我沒想到,國內這么…”他不想吐槽,又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一臉的吃力,最后,無奈地笑了。
這種確實讓人哭笑不得,許榮榮也跟著閔世言笑出聲來。
這一笑,兩人之間的關系好像親近了不少,聊得更加自在了。
但是,同一時間,遠在數十公里外的軍區總醫院里,有一個人很不自在。
戰熠陽。
他看了看手表,十點半。
許榮榮五點多就出去了,吃頓飯而已,需要這么久?
不是他擔心許榮榮,而是…
“爸爸,媽媽什么時候才回來呀?”
沒錯,天寧一直在旁邊問。
“再等一會。”戰熠陽自己心里也沒底,“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可是很晚了啊。”小天寧扒拉著戰熠陽的手看他的表,“媽媽不會這么晚回來的!爸爸,媽媽是有事情還是遇到了壞人?”
戰熠陽蹙眉。
有事情?
許榮榮是去和一個男人相親的,按理說飯早該吃完了,這么晚不回來,估計是兩個人還算聊得來,聊得來的相親男女,在夜里,還能發生什么事情?
戰熠陽的心底,劃過去一抹自己都來不及捕捉的不舒服。
“爸爸。”天寧晃了晃戰熠陽的手,“如果媽媽是遇到了壞人怎么辦?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爸爸…”天寧又使出撒嬌的殺手锏,聲音委委屈屈的,讓人恨不得去抱抱他。
戰熠陽抵擋不住兒子的攻勢,最終是穿上外套,拿了車鑰匙,驅車前往世紀大道。
昨天中午的時候許榮榮跟他說過,今天晚上她會在世紀大道。
但是世紀大道上那么多家酒店,許榮榮在哪一家?
戰熠陽記得葉子安和許榮榮是好朋友,這種事葉子安很有可能知道,但是如果他直接打去問葉子安,多半不會得到答案,只能…問紀凡逸了。
紀凡逸說,在世紀大道上的天豪酒店。
戰熠陽掛了電話,踩下油門,朝著天豪酒店開去。
這時,許榮榮和閔世言也剛好吃完。
許榮榮去結賬,結果服務員卻告訴她:“小姐,你們這一桌的單,早就買了。”
“不可能啊。”許榮榮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剛才,閔世言并沒有找任何借口離席過,她也不記得自己有買過單,難道…有人買錯了單?
“我讓人買了。”閔世言走到許榮榮身后,“走吧。”
“說好了我請你的。”許榮榮不習慣欠別人人情,特別是她和閔世言還不熟悉。
“唔,那就欠著,下次。”閔世言拉著許榮榮離開了,倒是很快就松開,并沒有讓許榮榮覺得尷尬。
“去拿你的外套。”閔世言說,“我讓人送回酒店處理了,你跟我到酒店大堂去,我讓人送下來。”
“嗯,好。”許榮榮笑著,她很欣賞閔世言這種性格,說話做事都清楚明白,例如他剛才說的是“你跟我到酒店大堂去”,而不是“你跟我去酒店”這種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話。
兩人很快走回了天豪酒店,閔世言撥了個電話出去,讓人把許榮榮的外套送過來,和許榮榮一起在大堂等,而許榮榮的肩上,還披著他的外套。
這時,許榮榮不知道,戰熠陽的車子已經停在門外。
酒店的服務員很快把外套送過來,許榮榮跟閔世言道了謝,接著道別,很晚了,她得回去了。
“我送你。”閔世言說。
“不用了。”許榮榮把身上的外套還給閔世言,“已經麻煩你很多了。剛才在酒店門口的事情,謝謝你。再見。”
閔世言清楚再說下去許榮榮也還是會拒絕,只好說:“那好,我送你到門外。”
“嗯。”
許榮榮點點頭,兩人并著肩,有說有笑的往門外走。
閔世言風度翩翩,儼然一個儒雅出色的青年才俊,許榮榮溫婉和悅,兩人走在一起,簡直就是一道風景線。
可是這道風景線在戰熠陽的眼里,卻分外刺眼。
許榮榮和那個男人,是從酒店走出來的,而不是餐廳,他們…
戰熠陽的唇角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踩下油門,回醫院。
許榮榮眼角的余光只是來得及捕捉到一抹白色,想仔細看的時候,那輛車已經在視線內消失,她無法知道是不是戰熠陽的車。
仔細一想,她就被自己蠢笑了,戰熠陽…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出租車來了。”
閔世言的聲音喚回了許榮榮的思緒,她看了看停在自己跟前的出租車,朝著閔世言笑了笑:“再見。”
“下次見。”閔世言給許榮榮拉開了車門,看著她坐上去后又關上。
很快地,出租車開出去了。
閔世言看著綠色的車身,揚了揚唇角,想,不用太久就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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