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酒會就在里茲酒店內舉行。
酒會現場,觥籌交錯。身穿華服的男男女女揚起無懈可擊的微笑,穿梭在人群中,見到每個人都像是見到自己失蹤多年的兄弟姐妹。
葉子安最近跟著紀凡逸,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的浮華和虛偽,挽著紀凡逸的手、面帶微笑地跟著他,扮演好女伴的角色。
不斷有人來跟紀凡逸打招呼,漸漸地,葉子安覺得自己的嘴角要僵硬了。
過去半個多小時,終于沒人來和紀凡逸寒暄了,葉子安好奇地問:“紀凡逸,為什么挑我?明明有女人愿意做任何事討你歡心。”她只會損他不是嗎?
紀凡逸挑了挑眉梢,眼角流轉著一股攝人心魄的邪魅:“葉秘書,沒聽說過嗎?越是無法征服的獵物,男人越是感興趣。那些乖乖聽話的女人,本少爺已經膩了…”他忽然偏過頭看著葉子安,勾勾唇角,別有深意地說,“你出現得正好。”
葉子安趁著沒人注意,翻了個白眼。
紀凡逸看見了熟人,要過去打招呼,葉子安松開了他的手,他疑惑地回頭盯著葉子安看,葉子安說:“我笑累了。”
“跟著我!”紀凡逸微微蹙了蹙眉頭。
“有本事你炒了我!”葉子安轉身,走出了酒會現場。
紀凡逸剛想追出去的時候,忽然有人叫他:
他看過去,正好就是他想去打招呼的熟人,迎上去,對方問:“你的女伴怎么走了?不是你的新女朋友嗎?”
紀凡逸沒有否認,只是聳了聳肩:“性格太難搞定了。”
“美女要有個性才有味道。”外國人想了想說,“這樣吧,eric,今天晚上我們送你一個驚喜。”
紀凡逸并沒有想到對方說的驚喜和葉子安有關,揚揚唇角,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和老友聊了起來,也沒有注意到有個人跟著葉子安離開了酒會現場。
那人跟著葉子安到了酒店里的海明威酒吧。
而葉子安會來這里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愿。
這家被財富雜志評為世界第一的酒吧,原先并不叫海明威,它改名為“海明威吧”,是因為一個叫海明威的作家很喜歡光顧這里。
而葉子安的父親,深深喜歡那個叫海明威的作家,他畢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來到這家海明威最喜歡的酒店,來到海明威吧喝一杯海明威雞尾酒。
可是父親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他再沒有機會來到巴黎的里茲酒店,而她,也在那一天成了孤兒。
葉子安站在海明威的半身銅像前,看著這位父親深深喜歡的作家和別人的合影,心里面忽然涌起來濃濃的悲涼。
她的心里面有一個至今都解不開的結——車禍的肇事者。
車禍的過錯全在肇事者身上,根據目擊者說,肇事者的車突然沖出來,正好撞翻了父親的轎車,肇事者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搖搖晃晃的,明顯喝了酒。
可是對方有權有勢,硬是打通關系讓警察局判定為意外,賠錢了事。
后來葉子安專門去了交通局看了一眼那輛車——阿斯頓馬丁dbs,車牌號是一排整整齊齊的8。
就是這樣名貴的一輛車,和一個喝醉的人,奪走了她父母的生命。
她不知道整個人是誰,但是這個人是她一輩子的仇人。
深呼吸了口氣,葉子安走到了坐著不少人的吧臺前,正想叫杯東西喝,旁邊忽然坐下來一個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嘿,我記得你!”
“嗯?”葉子安下意識地看過去,她認出來了,是剛才紀凡逸要打招呼的熟人身邊的一個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陌生的外國男人很驚喜也很熱情,卻不會給人不懷好意的感覺,“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厭倦了那樣虛偽的場合呢!”
內心的共鳴讓葉子安卸下了一層防備,打算走的她也坐穩了,朝著男子微微一笑。
男子自我介紹,葉子安也告訴了她名字,男子又問:“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東西?海明威雞尾酒如何?”
這里最貴的雞尾酒價格高達400歐元,葉子安要了杯不算貴的,隨意地和對方聊了起來。
一般她不會這么隨意地和陌生男人聊天,但是面前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惡意。而且,她現在不想一個人。
可是一杯雞尾酒下去,她隱隱約約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身旁的男人還是笑得人畜無害,她下意識地問他:“紀凡逸在哪里?”
“紀總裁?”男人聳聳肩,“我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回房間了。”
葉子安連聲謝謝都不說,迅速離開酒吧,上樓。
她不知道突然不舒服的原因,但是直覺告訴她,那杯酒有問題。
至于誰在酒里動了手腳,她不知道,她只能去找紀凡逸。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會是紀凡逸。
進了電梯,葉子安忽然好像渾身都著了火一樣難受起來,身體上熱熱的,腦海中忽然閃過紀凡逸…的身體,光著的身體。
現在,葉子安覺得身體上的熱已經不算是事兒了,她會想紀凡逸那個人渣的果體才叫要命。
身上的溫度原來越高,葉子安用僅剩的理智握緊了雙手不讓自己在電梯里脫了衣服,出了電梯后,跌跌撞撞地走向紀凡逸的房間。
她的力氣正在被抽走…
她的理智正在被抽走…
她好像一秒鐘變成了一個不知羞恥的人一樣,腦海中不斷地出現自己和紀凡逸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到了紀凡逸的房門前,她想也不想,直接就把紀凡逸的房門敲得“嘭嘭”響。
紀凡逸在酒會現場待得好好的,忽然被叫了回來,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聽見了敲門聲,去開門,沒想到葉子安直直地倒下來,他抱了個軟香滿懷。
“葉子安?”紀凡逸皺皺眉,扶住葉子安的肩膀,忽然發現她的體溫燙得驚人,可是看她的臉,實在不像發燒的人。
“紀凡逸…”葉子安微微喘著氣,手驀地抓緊了紀凡逸的衣服,緊緊貼住了他。
這時,她發現,只要這樣,她身上那種被螞蟻啃噬的感覺就能緩解不少。
可是這樣一來,腦海中的那些畫面也越來越…
紀凡逸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葉子安,你被人下藥了?”
葉子安沒有回答,卻意外地發現如果緊貼著紀凡逸會更加好受,于是,她更加用力地貼向紀凡逸,不讓兩個人之間有任何一絲罅隙。
慢慢地,紀凡逸也著火了…
“葉子安!”
紀凡逸的聲音比平時的低沉妖孽多了一抹包含著隱忍的低沉,聽起來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別亂動!”這一聲,是警告。
“紀凡逸…”葉子安的聲音里帶著輕微的哭腔,竟然是在撒嬌,“我好難受。”
紀凡逸咬了咬牙,狠下心拖著她進了浴室。
挽起葉子安的長發,打開淋浴噴頭,冷水從她的肩膀淋下去,葉子安因為寒冷而哆嗦起來,癥狀卻似乎絲毫沒有減輕。
!那群人到底給她下了什么藥?
“紀凡逸…”葉子安無助地抓著紀凡逸的衣服,“救我…”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里,她的潛意識里只相信紀凡逸,否則她不會在察覺到不對勁后第一時間就來找紀凡逸。
“…”紀凡逸咬著牙。
以為他不想救葉子安嗎?
甚至,葉子安這樣來求撲倒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他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她下手。
葉子安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他尊重她,否則憑他的手段,葉子安早已是他的人。
“紀凡逸…”葉子安的手不經意間摸到了紀凡逸的脖頸,意外地發現這樣接觸好像更加舒服,于是,手從他后邊的衣領竄進去,嘴里重復著她的名字,“紀凡逸…”
這一聲聲輕柔的呼喚,聲聲都撞進了紀凡逸的心臟。
他意外地發現,原來葉子安放軟了聲音,卸下女王的外衣,竟也能像個小女人一樣柔軟。
他攥住葉子安的手,盯著她漂亮迷離的雙眸問:“葉子安,我是誰?”
“紀凡…紀種馬!”
“…”靠!這種時候都記得他是種馬?
壓下內心的不甘,紀凡逸又問:“你喜歡我嗎?”
“我…我不…”
“…”紀凡逸的臉當場黑了下去。
葉子安這才接著說:“我不知道。”
聞言,紀凡逸的臉色好看了,他看著葉子安,心想:算了,不知道總比不喜歡好。
畢竟,不知道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紀凡逸,你救我啊…”葉子安哭著聲音說,“你救我,我就喜歡你。…紀凡逸,救我…”
紀凡逸承認,他因為葉子安“喜歡你”三個而心動了。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葉子安迷迷糊糊地,說出來的話根本不可信,而且到了明天,她也不一定記得了。
但是,他已經心動了,所以——
“管你的!”紀凡逸把葉子安抱起來回了房間,把她放到大床上,修長的身軀隨即壓上去,“老子喜歡你就夠了!”
最終,紀凡逸還是救了葉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