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達董事微笑著對放索仔人的社長說:“我們的民族政策,就是沒有民族政策。我們只相信公平兩個字。”
“聽不懂沒關系,我們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你會看到我們的作為。”
“好吧。我想要竹器,你想要什么?”
“鹽。”
“怎么換?”
“200件竹器換半擔鹽。”
“一擔鹽換500件竹器怎么樣?船上的竹器不夠,可以下次再送來。”
宋士達董事樂呵呵地看著放索仔人的社長,心里想,鹽不是問題,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什么是市場經濟。
社長想了想,搖搖頭。
“我們也可以去取,一個月的時間夠用吧。”
社長慢慢地說:“500樣竹器,我們要兩擔鹽。”
哈哈,宋士達董事開心地笑了,好久沒這樣開心了。連旁邊陪坐的李四和王三也笑了。
李四小聲地對社長說了幾句他們的土話,社長依然搖了搖頭,用閩南話說:“500件竹器,我們要兩擔鹽。”
宋士達董事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他定了定神,決心好好講一下,絕不能縱容這種侮辱智商的事情發生,你以為你是某統計局啊。鹽的多多少少都不是問題,數學知識才是問題,市場經濟意識才是問題。
“我慢點說,你認真聽著。半擔鹽是200件,這樣一擔鹽是400件,你的明白?好,你點頭了。那么因為我要得多,你必須便宜一些,這樣就是一擔鹽500件了。而不是兩擔鹽500件。如果你還不明白,李四可以給你解釋。”
李四沖著宋士達拱了拱手,說:“公子爺,小的聽得明白。”
社長心平氣和地說:“200件,我們可以一個月做完,還可以去打獵和唱歌;500件,我們也可以一個月做完,但是我們其他的事就做不了了,人也會很煩很累,所以要兩擔鹽,這樣,大家看到鹽多也會高興一些。”
宋士達董事幾乎跳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不動聲色,身高還沒有一米五,全身裹著麻布,頭巾上插著野雞尾巴的社長。
看了半天后他才說了一句:“以人為本?構建和諧社會?”
如果社長要是能答上來,宋士達董事絕對會把他按地上打個半死先,以前不敢,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哼哼。
宋士達董事伸出大拇指,咬著牙對著社長說:“你的理論真牛逼,絕對牛逼!沖著這一點,我同意兩擔鹽500件。”
宋士達董事要跳起來的時候,李四心中一緊,要出事了。李四心想,蠻夷就是蠻夷,哪來的奇談怪論?這么多年了,還沒發現這個社長有如此怪異的想法。打他也是人之常情,更別說這個富家公子如此年輕。
但他看到那個公子竟伸出大拇指,說了兩句話,前一句聽不懂,后一句竟然是答應了。
李四暗中叫了一聲,真是豈有此理!他心里開始琢磨著如何和這個宋姓貴家公子哥做點兒生意了,看來此人果真不堪俗事,哼哼…
王三一直注意著李四的表情,倆人視線一碰,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放索仔人的竹器不過是些竹蔞,竹凳,竹桌,放在另一個世界,都沒有人去看它們。可此時它們還真的有用。
宋士達董事看完了一遍后,對放索仔人的社長說:“我這兒還有潔白如玉的大米,全是好大米,有美味的干魚,數不盡的銀兩。你完全可以把干不過來的活兒再分包給其它村子,你不是社長嗎?應該比我們那里的村長牛逼些吧?你還可以從這里面收取一定的管理費…你的明白?”
社長搖搖頭。
看到宋士達董事看自己,李四又輯身拱手,說:“小的明白,這叫活水錢。”李四說完后,就對著社長又說了幾句土話,社長搖著頭也回答了幾句。
社長說:“我們祖祖輩輩生長在這里,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傷害這里…只為了鹽其他東西就砍去太多的竹子,會讓山神發怒的。”說完他用哀傷的眼神,看著周圍被穿越眾糟蹋地不成樣子的樹林。
哎呀,心懷怨望啊!宋士達董事決定先不理會這些,他剛要繼續給具有優秀的原始部落文化思想的社長洗腦時,李四說話了。
李四搶著說:“小的完全聽得懂公子爺的話,小的愿聽從您的安排。”
王三也上前拱手道:“小的也愿意!”
“看看,只有同族的人才會有這樣理解力,這樣的眼光。”宋士達目光炯炯,滿臉帶笑地想,“我們河口基地也有納頭就拜的帶路黨了…讓那個什么放索仔人的社長窮死去吧,繼續保持原始部落文化的先進性去吧!”
“好!歷史會證明,李四、王三,以后你們終將會為自己的選擇而驕傲。”
王三還是要著急走,他放心不下在赤嵌地區的家里人。
宋士達董事隨意地說了一句:“做我們的臨時工,這點小事兒,公司幫忙了。”
他說完呼叫齊國生發電給熱蘭遮城,讓那面查一下赤嵌地區的王家如何,現在那么已經接手赤嵌地區的事物了。
王三和李四眼對眼的看著,這也行?
宋士達董事笑著說:“別急,兩個小時,不,一個時辰后,一切都知道了。我們會簽訂合同,一定用你們看得懂的話聽不懂沒關系,不需要公證處。現在第一份工作給你們,你們先洗浴后,換了衣服,幾個月沒洗澡了吧?然后去…”
看完了兩個明人的視頻后,范偉業失望地關了。這就是我們的老祖宗?他們脅肩諂媚,全是猥瑣的做派。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可是畢竟有眼睛可以看。
矮小的什么社長,可以用平淡的樣子說話,可你看看那倆明人,這就是漢奸的樣子啊!
“看不慣嗎?”姜雪在旁邊不斷舔著棒棒糖說,粉紅的小舌頭很靈巧,“就因為你當年看不慣你的組長噴你才辭職不干的吧?”
“是啊,他會什么?只不過一個技校畢業的,他連柴油機為什么會發生敲缸的事兒都不明白…我是不是和你說太多了,你能聽懂嗎?”
“不懂。”姜雪把棒棒糖翻了一下,又不斷舔著,而且干脆利落的回答說,“我只知道,你是叫人開了,叫一個技校畢業的組長把你這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開了,雖然你補考了八次。”
“你這個樣子怎么能成為心理學專家,你舔棒棒糖的樣子真惡心!”
“嗯,我知道惡心,我只不過體驗下為什么會有兒童一直保持用嘴來了解世界,而且很難改變的心理結構。”姜雪重重點了點頭,接著說,“比如男人吸煙,女人吃零食,關鍵還有你終于不提宅男似的性幻想了。”
“有什么收獲?”
“缺少關愛唄。比如宅男,親情和社會都沒有為他們提供關愛和發展的空間,他們自然會逃避或收斂,而有關部門卻往網絡問題方面引導。”
“對,當年他們剛引進時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作用,比CCTV的影響還大,后來就后悔了,一切都晚了”
姜雪心里又笑了,一個宅男,還能保持獨立思考,這很難得,可關鍵是僅僅以他為例,論證性不強。
“我要走了。”姜雪含著棒棒糖說。
“知道,熱蘭遮城醫療中心建好了。你去你媽那兒。”
“你送我點什么?”
范偉業想想說:“你來了,不管風里雨里,我都去接你。你走了,我不會理的。”
“不好,我媽媽時代的對白。你還是給我拉一遍《致艾麗絲》吧!”
“拉一遍你就回去睡覺嗎?”
“嗯,一定。”
范偉業從桌旁的小提琴盒里,拿起老爸為他買的小提琴,精心調了下音。姜雪高興地心直跳,他是認真的,絕不是以前被逼的樣子!
范偉業沉靜了一下,搭上了肩。
舒緩的音樂響起來了。當連續十個E音在范偉業的指下不斷推上高潮時,姜雪沉醉了。
好男人是培養出來的,絕不是遇見的!
姜雪想起媽媽的感悟,真有道理啊,要不是自己逼著他用小提琴演奏,誰知道小提琴會比鋼琴更有味道呢!
“這首音樂是不是改名叫《致姜雪》?”
“你覺得改的名字好聽嗎?啊哎,我的琴!”
“不好聽。但我決定就改這名了。我媽和你爸一定會同意的,而且歷史也會尊重穿越者的。”
“為什么是他們會同意呢?”
“因為他們最愛我們。”
“好吧,我同意了,現在你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嗎?我是男人啊!”
姜雪的臉難得地紅了一下,她松開按倒在身下的范偉業,說:“我們都是小孩子,哪個男生不在小學受女生欺負,那都不是完整的人生。”
“明天你走你的,別來叫醒我啊!”
“就來。我一定要讓你看著我離開。”
“噢嗚,你多煩啊!”
輕輕地敲門聲。范偉業的老爸范船長進來了。
姜雪很禮貌地說:“范叔叔,剛才范偉業的小提琴拉得可好聽了。”
“噢,真的啊?他好多年碰都不碰小提琴了幸虧我帶了”
“偉業弟弟,你看范叔叔多好!”
“好”范偉業突然又不高興起來。
范船長像是無意地說:“紫云號卸完最后一批貨,很快偉業也要去熱蘭遮城了!”
“真的啊!不是說留在河口基地嗎?”姜雪是真的高興。
范船長看見兒子范偉業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其實耳朵都立起來了,便高興地說:“計劃改了很多,你們可以自己查一下。”
“誰希得查?”
范偉業用這樣一句話送老爸回到他的工作崗位。
姜雪在心里嘆了口氣,這一切下定語還太早太早,兒童的心理重建不是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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