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
馬蹄聲響起,慕容復騎著馬慢悠悠的朝前面走著。
腦海里回想著的盡是剛才與那錦衣公子的遭遇。當時似乎是沒怎么發現,但眼下回過頭來,卻是發現那人身上的奇詭之處。明知曉這處險灘地處偏僻,而且有著明教這樣的存在。
對方還能夠大大咧咧的前來,顯然是有著足夠的準備。
又或者對方只是大戶人家少爺的外出游玩?嘗試一下書生義氣,劍客游俠?
搖了搖頭,慕容復將這份疑‘惑’驅除出腦海,不再去想。作為初見,能夠提醒一聲對方的安危,也算是不錯了。他慕容復不是喬峰那樣的熱心人,他做事都有著明確的目的。
是生是死?
那又與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挺’身,直腰,慕容復手中的韁繩微微一抖,胯下馬匹頓時揚起了馬蹄,疾奔而去。
險灘。
白‘色’‘毛’驢暫停了自己的步子,正在旁邊喝著河水。
錦衣公子則是站在了旁邊,手中持著那柄三尺青鋒,目光遙遙望著慕容復消失的方向。
看了半晌。
錦衣公子突然笑了,自言自語道:“李延宗!”
回頭眺望了一眼不遠處那高聳的山峰,那里正是明教眼下的總壇——黑木崖。收回視線,又瞅了一眼慕容復消失的方向,錦衣公子盈盈一笑,道:“真是有意思!”
伸出手拍了拍衣袍,錦衣公子從‘毛’驢的脖頸上將那兩個金銀鈴鐺給取了下來,然后將兩個鈴鐺掛在了手中三尺青鋒的劍鄂上。
微微一動,便是一陣清脆的鈴聲。
“我的明教!”
隨后素手一翻,長劍在手腕上翻轉,后移,劍橫在了手上托在背后。就這么一步一步的朝前面那高聳的山峰踏步而去。
揚州。
藏劍山莊。
獨孤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立在院子里,默然無聲。
陪同她的只有那只足有‘成’人大小的大雕,至于其他人則是沒有資格,卻也不敢踏入這處院落。
哪怕是獨孤鳳在此最為親近的‘侍’‘女’,在這一刻也無法踏入其中。
不是獨孤鳳不允許,而是這院落里的氣氛極為凝重和壓迫。一踏入其中,就會讓人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似乎自身在直面無數的劍鋒,抵著自己身體的要害之處。
那‘侍’‘女’,先前不過是踏入其中不過一小會兒。整個人便滿頭冷汗的退了出來。
她知道,這是純粹‘精’神上的感受。
不對!
究竟是哪里不對!
獨孤鳳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那纖纖‘玉’指如白‘玉’一般皎潔,雙指并呈的劍指正隨意的落下。
想要打敗岳緣,眼下的自己可能還不夠!
決斗,最能夠讓人贏的無疑是知己知彼。
而眼下,獨孤鳳覺得自己的缺點便是這一處知己知彼。
在得到師妃暄給予自己的道心種魔后,她參悟過,但是作為武者的真正高傲。獨孤鳳便將這份卷軸歸還給了師妃暄嘴中的真正主人——道公子岳緣。
這份參悟給了她無疑更加廣闊的眼界,但也給獨孤鳳帶來了絕大的麻煩。
道心種魔雖說不是劍法,但是萬法歸宗,練到極致。彼此之間的差距并沒有什么,所謂一法通萬法通。放在武學一道上,同樣如此。招式或許不同,但道理卻是一樣。
由道心種魔。獨孤鳳首次發現自己的劍法,獨孤九劍仍然存在一種缺陷。
確切的說,還不夠。
三尺青鋒為劍。玄鐵重劍為劍,甚至草木落葉亦可為劍。
甚至。
在先前,她還嘗試過純粹以劍意帶動四周的其他劍,但是因為參悟所得與自己所修的劍法有過沖突,沒有很好的融合,使得功敗垂成。
究竟是哪里不對?
是自己參悟的不對,還是自己的不對?
半晌。
似是聽到了院落外面的聲響,獨孤鳳這才收回了思慮,開口道:“來了啊,進來吧!”
“是的!”
“莊主!”
“您吩咐的新劍已經做好!”
‘侍’‘女’恭恭敬敬低著頭,雙手托著著一柄嶄新的劍,劍身不是一般‘精’鋼長劍的顏‘色’,而是散發著一股木質的清香,赫然是一柄木劍,緩步踏到院‘門’處,便停下了,她沒有進去,院落里的那種氣勢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目光回轉。
視線落在了那木劍上面。
‘玉’手一翻,一握,那被‘侍’‘女’恭恭敬敬托在手上的木劍立時跳出,飛躍到了獨孤鳳的手上。
手腕一翻,一舞。
木劍在獨孤鳳的手上眨眼睛,畫出了數朵劍‘花’。
“你下去吧!”
隨著吩咐,‘侍’‘女’再度恭恭敬敬的躬身離開了。
院落里再度剩下她與大雕。
“小雕!”
“我們開始吧!”
目光落在大雕的身上,獨孤鳳盈盈一笑,眼中流‘露’出‘精’光,說道。當初,岳緣將小雕托付給她照顧,原本還好,在發現小雕的異常之后,獨孤鳳便知道這只怕是因為和氏璧異變之故。
而且,她也知道,這小雕將是獨一無二的雕中存在。
這些年來,一般的人只怕都不知道,在她的教導下,這只大雕已經不下于一個高手的存在。
昂首。
大雕原本溫和的眼神在獨孤鳳的這句話下,頓時一冷,如同捕捉獵物一般,仰頭便是一聲響徹整個山莊的雕鳴。
緊接著便是大翅一揚,一翅膀拍在了旁邊的假石上面。
山石崩飛中,那塊足有千斤重的假石竟然整個被大雕一翅膀給拍飛了出來,朝獨孤鳳的方向砸去。
“哈!”
嬌若銀鈴一般的笑聲中,獨孤鳳手中木劍直接劃過假石,霎時巨石一分為二,一人一雕就這般在院落中‘交’手起來。
山路。
崎嶇的道路,如同喬峰未來的道路。
喬峰、諸葛小‘花’還有阿紫三人正在趕近路回中原。在雁‘門’關,喬峰已經尋到了自己的出身。那由山壁上面拓印下來的文字。已經在三人的努力下尋到了懂遼國語言的人翻譯了過來。
在見過那份內容后,喬峰一個人站在野外喝了半夜的酒。在其旁邊,則是阿紫一個少‘女’陪同著。雖說阿紫脾氣差,‘性’子更是狠辣,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乖巧非常,在一邊擔憂的看著喬峰。
諸葛小‘花’只是在遠處眺望,不由的有些嘆息。
父輩,身份的牽連,已經讓人感覺到了喬峰內心的那種痛苦。故國乃是大遼。而養他‘成’人的所在卻是在大宋。再加上遼與宋卻又是敵國。這幾番糾結下的痛楚,外人很難想象。
因為他喬峰乃是異類。
既是大遼的異類,也是大宋的異類。
諸葛小‘花’在這個時候沒有上前,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需要喬峰自己去考慮。外人,終究是外人,帶了其他人的觀點。
就在這時。
一聲鴿鳴聲響起。
引起了諸葛小‘花’的注意力。
“嗯?”
抬頭望去,諸葛小‘花’便見到那樹枝上停留了一只信鴿,目光望去。看清信鴿腳上的東西后,頓時臉‘色’隱隱一變。
這是他幾位師兄弟之間的聯系方式。
信鴿,更是受過專‘門’的訓練。
這個時候送信,顯然是他諸葛小‘花’的三個師兄弟已經調查發現了什么。
吹了一個口哨后。信鴿頓時落在了手腕上,拿過其腳上的空竹,在翻出里面的絲綢,打開了后。一見之后,便是讓諸葛小‘花’的表情一凝。
“這是!!!”
“查出關鍵線索了么!”
右手緩緩的將絲綢合起來,諸葛小‘花’的面‘色’很是嚴肅。
同為師兄弟。他自是知曉自己那三個師兄弟的厲害,能夠查出這些來自是能夠。再說,那么大的事情,牽扯到造反,自然不能是小事。造反這種大事,是不可能徹底的隱藏的。
牽連頗大,不可能一切都在當事人的掌控中。
只要一處‘露’出馬腳,被人抓住了,那么便會順藤‘摸’瓜尋到后面的東西。
剛剛的線索中,已經隱隱的告訴了諸葛小‘花’已經尋到了關鍵線索,這上面的證據正在指向一個江湖中的武林世家。
參合山莊。
慕容世家。
若是再結合喬峰被人莫名掀開身份出身,以引‘亂’丐幫,再加上上一次西夏一品堂的侵入,只怕事情的局面遠遠不是所想象的那么簡單。經過這么長的時間接觸,喬峰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諸葛小‘花’自是清楚,無疑他是被算計了。
包括殺害那些江湖名宿。
一切都不過是引子。
也許,慕容世家不過是被人擺在了明面。
“怎么呢?”
走在前面沉思的喬峰回過頭,發現諸葛小‘花’面‘色’嚴肅,停下腳步問道。
在一邊,阿紫眨巴著眼睛盯著諸葛小‘花’猛瞧。
沉‘吟’了一下,諸葛小‘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手中的絲綢遞給了喬峰。
面對諸葛小‘花’這一舉動,喬峰先是一怔,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還是接了過來。原本并不是很在意的打開了絲綢,但在一眼過后,喬峰的面‘色’大變。
“這!”
“這不可能!”
與此同時。
信陽。
小鏡湖。
岳緣帶著阿朱、衛貞貞和小丫頭,以及四大劍‘侍’幾人終于到了這里,尋到了阿朱的親生母親——阮星竹。
只是在這里不見見到了阿朱的父母,卻也見到了另外兩個人。
此時此刻,雙方正在對峙。
這兩人正是四大惡人之二,段延慶與南海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