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就是那個江楓?”
一行人往合歡峰下行去,徐憐心饒有趣致的打量著江楓,其臉色看上去,略顯怪異,仿佛是好奇,又好像是不如何相信。
而從徐憐心的反應以及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而言,很是明顯,她更為偏向于后者,那就是不相信江楓的身份。
江楓焉能聽不出來徐憐心這話的潛在含義,淡淡說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其實,不管我叫什么名字,都是沒有區別!”
“這是心虛了嗎?你在冒用江楓的名義?”徐憐心若有所思的說道。
江楓哭笑不得,他認為自己已然是說的很清楚了,卻是不曾料到,徐憐心竟然是會產生這樣的聯想。
江楓卻是并不知道,徐憐心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聯想,乃是因為,宗門追殺令的殺傷力太大了。
江楓如此直截了當的表明身份,在徐憐心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冒用了江楓的身份,否則的話,諸多麻煩,將會如那跗骨之蛆,紛至沓來。
徐憐心卻是并未想過,江楓之所以如此,為的就是給蒲歡一個罷戰的理由,至于蒲歡是否和徐憐心一樣,對于此點,將信將疑,那就不是江楓所需要理會的了。
下山的速度極快,沒過多長時間,江楓就是與徐憐心一道,領著樓聽雪等人,遠離了合歡宗。
既然得知了樓聽雪等人的癥狀是因何而起,接下來的處理過程,對江楓而言,則是變成一件極其簡單之事。
江楓施展九陽針法,輕易就是讓樓聽雪等人,恢復正常,他如今修為突飛猛進,醫道方面的造詣,亦是有長足的進步。
只不過,樓聽雪的情況,卻是略微復雜一點,她與其他女修不同,本身就是具有臉盲癥,倒是讓江楓頗為耗費了一些功夫。
但最終結果并沒有讓江楓有太多的意外,因為,樓聽雪又是忘記了他是誰。
樓聽雪等女修并未多呆,她們至始至終,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江楓與徐憐心亦是并未告知,只是表示偶遇。
“那個人,有點奇怪的感覺。”徐憐心說道,指的是樓聽雪。
她發覺,樓聽雪看向江楓的眼神,有點異樣,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是嗎?”江楓淡然輕笑,沒有多說。
“你以前認識她,對嗎?”樓聽雪好奇的說道。
“談不上認識。”江楓搖了搖頭,只是打過交道罷了,離認識還差很遠。
“哦。”徐憐心就是點頭,不再多說。
見徐憐心似乎并沒有離開的打算,江楓卻也是并未多加理會,他走向一旁,盤膝靜坐,開始參悟。
今日里與蒲歡一戰,江楓收獲不菲,有過頓悟,并且那樣的頓悟,進一步加深。
“方向?”江楓在心中默語。
要想走出另外一條路,對于江楓而言,最為要緊的是那一條路,該如何去走,一旦領悟了這一點的話,就將一通百通。
當然,這是至為關鍵的因素,知易行難。
“一百二十八倍空氣震蕩幅度的奧義劍法,似乎已經是極限所在,再往前延伸,就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領域…”江楓暗自說道,沉吟思附。
一邊思索,江楓一邊以指代劍,進行演練。
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當然,江楓并不著急,以他目前的修為而言,能夠在劍道之路走到這一步,并且是另辟蹊徑,堪比劍道宗師,深知這一次至關重要,很有可能會深刻影響到他往后的劍道成就。
立時就見,虛空之中,萬千劍氣縱橫,無形無相的空氣,被切割出一道道紋理,波紋如同漣漪一般激生。
這是在演練,同時也是在不斷的進行自我修復,江楓沉浸其中,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稍遠之處,徐憐心亦是在靜修,秀美的雙眸微闔,卻是時不時睜開,眼角余光,望向江楓所在的方向。
“他真的是江楓嗎?”徐憐心嘀咕輕語。
因為長樂宗的宗門追殺令之故,江楓聲名昭著,傳聞之中,江楓兇神惡煞,是那大奸大惡之徒,卻是似乎,與傳聞有很大的不同,這也正是,為何聽江楓自我承認后,徐憐心仍舊是有所懷疑的緣故。
“好像,他又要突破了。”徐憐心說道。
江楓在演練劍法,不斷推演然后不斷的修復,這分明是即將突破的癥狀,讓徐憐心看在眼里,頗為有些咋舌。
“難怪,以他元嬰中期的修為,就是可與蒲歡一戰。”徐憐心如此說道,到這時,又哪里還會不知,的確就是江楓,這是變態一樣的劍道天賦。
“我也該修煉了。”徐憐心對自己說道。
她試圖沉下心去,卻是發現根本就做不到,總是若有似無的被江楓將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江楓心境一片空明,進入一種無物無我之態,卻是并未發現徐憐心的小動作。
“奧義劍法,勾連天地之奧義,乃是我所修煉的諸多劍法的大成…看似是莫大的突破,實際上,并未徹底超脫以往劍法的桎梏。”江楓輕聲自語。
大圓滿的奧義劍法,勾連天地之奧義,但是,卻根本無法如那化神修士一樣,利用天地之間的奧義。
這實際上表示,大圓滿的奧義劍法,卻仍舊只是雛形,有更進一步的空間,而進步的方向,則是利用天地之間的奧義規則。
“那該如何?”江楓說道。
一條路就在眼前,但看不見亦是不可觸摸,似乎是隔著一張紙的距離,伸出手指輕輕一戳,就是即可戳破。
時間流逝,夜色降臨。
徐憐心感覺自己打了一個瞌睡,她忽然之間睜眼,卻是發覺,江楓消失不見了。
今日里,合歡宗死傷慘重,便是那四處搜尋而來的女修,亦是被江楓所帶走,致使合歡宗上上下下,都是心氣難平。
奈何,是蒲歡放走的江楓,卻是在這個問題之上,誰也不敢多說。
“稟宗主,那小子,的的確確,就是江楓!”略顯昏暗的房間之內,一道身影,一閃而入,朝著那蒲歡匯報道。
有關江楓的身份,懷疑的不僅僅是徐憐心,蒲歡也是有所疑惑,在江楓離開之后,第一時間派出弟子調查。
“當真是他。”那黑暗之中,蒲歡的聲音傳出。
“宗主,是否,散布消息,就說發現了江楓的蹤跡,我想,一定會有諸多強者,愿意前來,擊殺江楓。”那傳話之人小聲問道。
“莫非,你是認為,本宗主不是那江楓的對手嗎?”一聲冷哼,蒲歡沉聲說道。
“并非如此。”那人額頭之上,冷汗連連。
“要殺,也是本宗主親自出手,話說,那長樂宗之內,好東西可也不少。”蒲歡說道,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借助元陰珠療傷,治標不治本,在這個問題上,蒲歡被困擾許久,卻是并沒有好的辦法。
一來是他必須要全力隱瞞此事,不可讓消息外露,否則將會造成嚴重后果,這些年來,得罪的仇家不計其數,可是有不少人,一心想要取他的性命。
這也正是,在還不確定是否正是江楓的時候,蒲歡就是會下封口令的緣故,他要將一切可能的隱患,隔絕于外。
二來則是,若是散布消息出去的話,那么,豈不是表示,他對江楓無可奈何,那很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一個不好,他受傷之事,也將一并暴露。
所以最終,蒲歡決定,自己親自去殺江楓。
他已經放走過江楓一次,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走江楓兩次,他要捍衛自身的尊嚴,最為主要的是,要提著江楓的人頭,前往長樂宗索要一份大禮。
那人會意,說道:“宗主親自出手,自是再好不過,一個元嬰中期的家伙,也敢在我合歡宗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的很。”
“不知天高地厚?是嗎?”隨著那人話音落下,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伴隨著說話的聲音,一道人影,如長虹一般疾馳而來。
“江楓,你還敢來,好大的膽子!”蒲歡望過去,一聲呵斥,眉目陰郁到了極點。
按照蒲歡的打算,是將趁夜走出合歡宗,尋找江楓,但還未等他有所動作,江楓卻是,主動現身而來。
這等情況的發生,不得不說,大為出乎蒲歡所料,與此同時,令他震怒,江楓這是視合歡宗為無人之境,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嗎?
“我的膽子,一向不小。”江楓隨口說道,面向蒲歡,提出挑戰,“可敢一戰!”
“不管你膽子是大還是小,今晚,你都必將死無葬身之地!”蒲歡暴怒,兩次強闖合歡宗不說,江楓的態度,竟然還如此之囂張,分明是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這讓蒲歡有點后悔放任江楓離去,或許,他早該殺掉江楓的,即便付出的代價再如何之大,也要將江楓給留下,否則的話,江楓又如何還有在他面前叫囂的機會?
這是失策了,讓蒲歡恨意怒漲,他卻是不知,是落入了江楓的算計之中,一步錯步步錯,注定不會有翻盤的余地。
“給我去死!”盛怒之下,蒲歡出手,他要將江楓碾碎,否則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來的正好。”江楓大笑,談笑間,祭劍出手,與蒲歡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