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戰斗之中的頓悟,只是霎那之事,稍縱即逝,但江楓在奧義劍法一道之上,浸淫已久,深知早就是觸摸到了一個大的瓶頸,若是無法走出另外一條路的話,那么他的劍道修為,將是會在往后極長的一段時間之內,無所寸進。
江楓自是不會允許這般情況的發生,他一直都是在思索,打破瓶頸的方式,雖說不曾有大的收獲,卻是無比清楚,自己往后要走的是一條什么樣的路。
正是出于這樣的一種情況,那一剎那的頓悟,才是被江楓所捕捉。
江楓需要更進一步的頓悟,他這時是真正的將蒲歡當成了磨刀石,用來祭煉自身的劍道之路。
“小子,在我手下,你莫非還妄想翻天?”蒲歡眼神陰寒到了極致,江楓化被動為主動,雖說并沒有出乎他的意外,但這分明是更進一步的冒犯。
“轟!”
蒲歡張嘴,吐出一道聲浪。
立時之間,飛沙走石,天地都是幾乎崩裂。
道道黑色的漣漪,以蒲歡的身體為圓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擴散,形成可怖的沖擊之力,撕碎一切。
這是異常可怕的對于天地靈氣的操控技巧,類似于獅子吼,以音波傷人,無形有相。
那一道道的黑色漣漪,是音波沖擊在空氣之中,所造成的視覺效果。
事實上,這也正是化神期修士的標志之一,可利用天地靈氣,進行施法,越是強大的化神修士,對天地靈氣的操控以及運用,就是更為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同樣,這也正是元嬰修士與化神修士最為顯著的區別,除非是有著絕世至強的天賦,否則的話,元嬰修士若想跨一大境界御敵的話,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音波震蕩,漣漪激生,這一方虛空如被紙張一樣,被徹底的撕裂切割,大地之上,亦是出現皸裂的痕跡。
伴隨著那一聲爆炸之聲,江楓的劍氣能量罩,第一時間,就是被撕碎了,強悍無匹的沖擊之下,三百六十度全無死角,席卷而來。
“轟轟轟…”
江楓祭劍,演繹自身劍法,他周身各個角度,不斷的有爆炸之聲傳出,虛空坍塌,那般氣息,都是湮滅了。
“不愧為那化神修士。”江楓暗自說道,他被逼退,略顯狼狽,即便萬千劍氣,將那音波阻擋于外,但衣裳亦是多處破碎,其表層皮膚,亦是有被切割的痕跡,縷縷鮮血,往外滲出。
這不過是輕傷,無足輕重,甚至無關痛癢,但這等情況的發生,仍舊是讓江楓的心情為之顫動。
要知道,他這一趟重返天元大陸,御敵無數,卻是從未受過傷,可以說,無人能夠觸及到他一片衣角。
而今,居然受傷了,顯出狼狽之態,這很難不讓江楓深切感知,化神期修士的強大,以及元嬰修士與化神修士的莫大差距。
那樣的差距,宛如一道天塹橫亙在二者之間,基本上是不可逾越的。
江楓深知,在借助煉心塔成功晉入元嬰中期之后,對于自身的實力,他有所托大了,真正意義上的化神修士,遠比他想象的要可怕。
這蒲歡曾受重傷,修為跌落,就已經是強勢如斯,若是全盛時期,又該如何,只怕是只有逃命的份。
“沒死?”
蒲歡往江楓看來,眉頭猛然一擰,音波攻擊之下,江楓卻不過是受了點微不足道的輕傷,那樣的劍氣防護,可想而知。
“可惜,你命中注定該絕。”轉即,蒲歡如此說道。
他沒打算留手,認為一旦讓江楓活著離開,將會是那莫大的后患,既然有機會,必然就是要不遺余力的斬殺,關鍵時刻,可以不計代價。
蒲歡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他卷動空氣,對江楓發起絕殺。
江楓心性篤定,并沒有因為受傷而出現紊亂,他持續演練自身的劍法,與蒲歡一戰,二者打到狂暴,合歡宗的建筑被大面積摧毀,一眾門人弟子將這一戰看在眼中,都是心思浮動。
他們很多人都是一眼就能看穿江楓的修為,以江楓元嬰中期的修為,放眼合歡宗內,是連名號都排不上。
但這樣的一場戰斗,堪稱驚艷,面對蒲歡,江楓竟是不落下風,手中長劍大開大合,盡顯大家風范。
“這就是劍修的真實戰力嗎?”有人抑制不住的發出驚呼之聲,眼中有著濃濃的驚悸之色,這是一個女子,曾經與胡善成一同現身酒樓,帶走樓聽雪。
那時候,因為看不上江楓的修為,女子是連正眼都不曾看江楓一眼,而今,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人,現身合歡宗,打到山崩地裂,如何能不為之膽寒。
“可恨,若宗主不曾受傷,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也是有人,咬牙切齒恨恨說道。
蒲歡修為跌落,一身氣息與那半步化神修士無異,盡管仍舊有著化神修士的手段,卻是比之巔峰時期,至少縮水五成不止。
在他看來,江楓這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否則早就是被蒲歡所鎮殺,如何能夠蹦跶到現在?
虛空之中,兩道身影都是動用極速交手,蒲歡掠空踏步,而江楓則是仗劍凌空,二者身影縱橫,所過之處,肉身刺破長空。
徐憐心看在眼里,眼中異彩漣漣,激動的難以自已,先前見江楓出手,本就大吃一驚,這時候,更是連小嘴都是無法合攏,不斷的輕吸著冷氣。
“錚錚錚錚…”
蒲歡以一雙肉掌,硬抗江楓的嗜血劍,他打出了真火,時間流逝,卻是對江楓無可奈何,反之,江楓居然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這種情況讓蒲歡的臉面很是怪不住,其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送你上路!”蒲歡不耐煩了,他虛空掐訣,祭煉神通,要強行將江楓給斬殺。
“止戰!”卻是這時,江楓的大喝之聲傳出,提出罷戰。
蒲歡雙目瞪圓,死死的盯著江楓,不知江楓在玩什么把戲。
“我的實力如何,你都有看到,再戰下去,你我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江楓沉聲說道。
他在戰斗之中,演練劍法,頓悟更進一步加深,這時候,需要時間消化,卻是不想在這蒲歡身上浪費時間。
當然,只是暫時休戰罷了,蒲歡的存在,對于江楓而言,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磨刀石,若是不加以好好利用的話,江楓自身都是不會允許的。
等到消化過后,他將第一時間,卷土重來!
不過,這是江楓心中的想法,不可能如實道出,他需要一個更為合適也更為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說服蒲歡。
“是嗎?”蒲歡冷笑,不屑一顧的說道,“小子,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之手段,非你所能想象。”
“大話人人都會說,我乃是顧及你一宗之主的顏面,莫要不識好歹。”江楓聲音轉冷。
“出手吧,你今日必死無疑!”蒲歡陰森森的說道,似乎并不打算罷手。
“你已是強弩之末,何必死撐,我只有一個條件,那些被你合歡宗擄掠而來的女修,我全部帶走,當做是休戰的條件,你當然可以不接受,但那樣的代價,你最好是仔細想清楚了。”江楓寒聲說道。
“閉嘴,竟敢威脅宗主!”有人跳了出來,厲聲指責,一張臉漲的通紅,無比之不可思議,承認江楓很強,但強橫到這等地步,還是出乎所料。
“小子,你別想活著走下合歡峰,此地將是你的埋骨之地。”又一人高聲呵斥,江楓在蒲歡面前大放厥詞,何嘗不是在打他們的臉?
“條件我已經提出,三思而后行。”江楓說道,態度堅決,絲毫不變。
蒲歡盯向江楓,眼神閃爍不定,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將江楓殺死,不然隱患無窮,但也深知,以他目前的狀態而言,有心無力,除非拼個兩敗俱傷,但那時,究竟鹿死誰手,卻是未曾可知。
“告訴我你的名字。”沉吟過后,蒲歡說道。
“江楓!”江楓自報家門,直言不諱。
“你就是江楓?”聞聲,蒲歡眼神閃動。
江楓之名,自是聽說過,伴隨著長樂宗的宗門追殺令,江楓可謂是一炮而紅,聲名顯赫。
與此同時,蒲歡總算是明白過來,江楓為何如此之難纏,竟是有著這樣的來歷。
“元嬰初期…元嬰中期…他突破了!”一個念頭,自蒲歡的腦海之中,浮現而出,頓時,他那眸光深處,悄然流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距離長樂宗發出宗門追殺令,時間并不長,江楓卻是突破,自那元嬰初期晉入元嬰中期,這樣的修煉天賦,何等之可怕!
“原來是長樂宗所追殺的對象,那么,放你一馬又如何,至于那些女修,你若有興趣,本宗主就做一次順水人情!”隨之,蒲歡說道。
“如此…多謝…”江楓抱拳,多謝,之后,示意那猶自目瞪口呆的徐憐心去領人,一會之后,江楓在前,領著以徐憐心為首的十幾個女修,往合歡峰之下行去。
“宗主,就這么放過他了?”一人心有不甘的說道,目送江楓遠去,一臉的怨毒之色。
“放過他?我說過要放過他嗎?”蒲歡冷笑,一擺手,吩咐道,“傳我之令,今日之事,盡皆給我保密,若是有半點風聲傳出,一律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