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顆信號彈驀然升起,城墻上數萬人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個個緊緊盯著不遠處那片做為目標的演示場,沉悶的雷鳴聲在遠處響起,緊接著刺耳的呼嘯聲劃破天空,剎那間整個演示場就淹沒在一片火光中,海嘯一般的爆炸聲讓古老的城墻都在顫抖,152毫米重炮那巨大的威力,幾乎一次姓的夷平了演示場上所有的布置。
“這是我們的152毫米自行火炮,最大射程超過二十公里,當然受場地限制,我們不可能在二十公里外朝這里射擊,實際上它們現在在五公里外。”城樓頂的高音喇叭里傳來楊豐得意洋洋的聲音。
炮擊持續了幾分鐘,十六輛2C3以最快速度打光了幾百發炮的,硝煙散去以后再看那處土坡已經基本被抹平了,恐怖的威力讓城墻上一片驚嘆,尤其頭一次見識這種場面的人,蔣孝先身邊一個胖子臉色有點蒼白地小聲說道:“這東西威力這么大?”
蔣孝先淡淡的說:“老師,那炮彈普通的一發比一支原廠毛瑟還貴,打二十公里的是特制增程炮彈,楊豐賣給英國人的價格是一發炮彈換彈頭等重的黃金。”
胖子一口水嗆到了鼻子里,臉色通紅地劇烈咳嗽著。
高音喇叭里楊豐的聲音再次響起:“下面將要展示的是輕型火炮射擊,包括美制75毫米榴彈炮和國產150毫米迫擊炮。”
這兩種火炮的震撼力就小多了,不過給觀眾的感受還是很強烈的,因為它們是在視線內展示,兩種火炮直接拉到城墻根,迫擊炮甚至還在城墻里面,聽著前后密集的炮彈出膛聲,很多膽小的都已經開始哆嗦了。
這方面楊豐就更敗家了,反正這樣的炮彈也不值錢,這貨一氣讓炮兵打了將近十分鐘,把所有觀眾的耳朵蹂躪夠了才停下。
炮火準備結束,下面就應該是步兵沖鋒了,然而觀眾們沒有等來端著上刺刀的步槍的士兵,而是等來了幾百輛架著大口徑機槍的牧馬人,而且這些牧馬人中還有十輛奇怪的戰車,那上面居然有四門小口徑火炮。
這支全機械化的步兵隊伍,以五十公里以上的時速呼嘯而來,沒有沖向預設目標,而是在距離目標五百米外變換隊型,那十輛戰車一字排開,然后觀眾耳朵里猛得聽到一聲短促的蜂鳴聲,前方目標瞬間被一片爆炸的火光覆蓋。
“怎么沒有開炮聲?”胖子驚訝地問蔣孝先。
“剛才那聲蜂鳴就是,射速太快,所有炮彈出膛聲連成一片,我們的耳朵已經分辨不出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這十輛23毫米自行高炮,至少打出了一千多發炮彈,這是一種比機槍射速還快的火炮。”蔣孝先面無表情地說道,楊豐的石勒喀河一弄回來他就去參觀過,甚至也向光頭佬匯報過,不過一聽那恐怖的射速,光頭佬直接冇打消了購買的念頭。
“這是一種自行高炮,當然沒有飛機可打的情況下用來攻擊地面目標也是很不錯的,單管最快射速可以達到一千發每分鐘,可以選擇單管或者雙管,四管都可以,理論射速每分鐘三千四百發。”楊豐殲笑著向觀眾們解釋。
這個數字驚掉了一地的下巴,比機槍射速還快的火炮,這貨還讓不讓人活了,很多坐在參觀席上的各國使節,開始各自動腦筋了,梅津美治郎越看臉色越蒼白,他很清楚如果真打起來,楊豐不用多了光這十輛自行火炮就能滅掉自己在海光寺的那點人。
就在石勒喀河射擊的時候,數百輛牧馬人橫排成一個稀疏的弧形,車載機槍手在防彈護盾掩護下,開始用M2機槍掃射目標,整個車隊采取短停加點射方式,一邊向前挪動一邊射擊,到射程外緊接著掉過頭再走一遍,自行高炮和后方陣地上的榴彈炮,迫擊炮提供不間斷的火力打擊。
“瑪的,這誰能抗得住,就他們這火力不用沖鋒,如果我有一個旅在對面防御,現在已經沒幾個人了,這些小汽車再走一輪直接掉頭開上去就完事了。”胖子在那里一臉蒼白地喃喃自語。
“老師,您說得多少人才能吃掉這樣一個師?”蔣孝先悄悄問道。
“如果他們有一個安全的后方,然后以這樣的力量用短促突擊的方式作戰,那么就沒有人能吃掉他們,如果單純在他們沒有后方補給的情況下用圍攻方式,那么準備十萬條命換吧!”胖子很感慨地說。
他這話有點夸大了,實際上他還有句話沒加上,還得在他們把油耗光了的情況下,如果他們有足夠油料,那么誰也攔不住他們,既然攔都攔不住,那就別提什么圍攻了。
楊豐的火力演示還沒有結束,接下來進行的是防空演示,現在他手上光雙37毫米高炮就已經有上百門了,這些高炮并不只在保安師名下,保安師名下只有四十門,剩下六十門分別在天津和北平兩支民防隊手中,這些民防隊并不屬于楊豐,而是以兩地政斧名義組建,由兩地商人出錢供養。
當然鑒于楊豐本人工商界領袖的身份,和彈藥由他的兵工廠供應的事實,這兩支民防隊和他自己的也沒什么區別。
這一次應該不能算火力演示,應該說是一次全城范圍的防空演習,四十門雙37毫米高炮每十門一組,分別在北平城外四面布置,而民防隊的三十門高炮則分成三組在城墻上的三個點布置,形成一套互相可以補充的火力網,與此同時十輛自行火炮和絕大多數牧馬人開進城,隨時準備攻擊漏網之魚,而剩下一部分吉普車則直接開上了外城的城墻。
很快北面天空中十幾架像放風箏一樣,拖著靶標的霍克戰斗機出現了,飛近北平城時迅速分散開,從四面同時進攻,緊接著各處防空炮聲響起,沒過多久在一團團爆炸的煙團中,一個個靶標紛紛被炮彈撕碎,不過一架被故意放過的戰斗機還是飛臨北平上空,但緊接著機動布置的自行高炮便開火,這架飛機后面的靶標瞬間被撕碎。
至此楊豐的火力演示全部結束,城墻上所有觀眾,都受到了一次極為深刻的教育,這一點從梅津司令官難看的臉色上可以看出,不但他臉色比較難看,很多中yang軍系統的人臉色都比較難看,至于那些普通北平市民,卻一個個得意洋洋,畢竟這是北平人第一支自己的武裝,能有如此強大的戰斗力,那當然倍感驕傲。
“嘯劍兄,這位是?”楊豐有點疑惑地看著蔣孝先身邊的胖子問道。
“這位也是我的老師,河南省劉主席。”蔣孝先笑著說。
“哎呀,幸會幸會,早聞劉主席大名,從廣東起一路可謂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真令鄙人萬分仰慕。”楊豐忙一臉熱情地拉著劉峙的手說道,一邊恭維這家伙一邊感慨人是會變的,從北伐悍將到中原大戰福將,再到抗戰長腿將軍,再到后來長敗將軍,這貨也算演繹了一段傳奇。
劉峙跟他只是略做寒暄,他來并沒有安什么好心,光頭佬讓他來北平實際上就是看看,如果中yang軍突襲北平,然后將保安師強行繳械,那么都底能不能行,不過這一看劉峙冇算明白,只要楊豐敢反抗,那就是把整個華北的zhong央軍都湊起來,估計也沒什么戲,說實話他覺得楊豐沒把關麟征和鄭洞國繳械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不過從這場火力演示可以看出,楊豐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太復雜念頭,因為就他這支部隊的燒錢法,恐怕再多了也不可能養得起,也就是說他只是想自保而已,這是一個完全可以理解的做法,誰有那么大家業,也不會不弄點武裝保護自己。
楊豐當然不知道劉峙在想什么,火力演示結束后,他隨即和來參觀的那些諸侯悄悄聚在了一起,這一次平津幾個軍長全到了。
“蔚久兄想必已經把兄弟的想法告訴大家了,實不相瞞吳鐵城已經專程來找過我,要我把飛機都賣給南京,我還沒有同意。
咱們兄弟也都不是外人,我就明說了吧!我楊豐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在長城線上擋住曰本人,我建保安師也好,搞航空公司也好,都是為這一個目的在準備,但南京方面得到這些飛機后,是絕對不會把它們留在北平的,所以說這些飛機我是無論如何不能交出去。
我的意思就是由各位在各自軍中,單獨成立航空隊,然后租借這些飛機,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飛機留在北平,至于以后各位有需要,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而且我必須說明,我真在乎的并不是這些飛機,而是以后我還會源源不斷地增添新飛機,我至少要為保衛平津準備兩百架以上的作戰飛機,包括戰斗機,轟炸機,甚至魚雷攻擊機,以后各位再打仗的時候,我可以保證不會再有一架曰本飛機能搔擾到你們。”楊豐說道。
這段話讓幾個軍閥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自從他們聯名聲明以后,光頭佬的確派人安撫過他們,承諾空軍買下楊豐手中的戰斗機后,還會繼續留在北平為他們提供保護,雖然對這話還不至于相信,但他們也有了一點動搖,可現在一聽楊豐這話,那是無論如何不能動搖了。
實際上他們都很清楚現在平津的形勢,正在逐步走向半du立化,不過這也是他們期待的,宋哲元和孫殿英已經做出了一個很好的榜樣,兩人在貧瘠的察哈爾靠著楊豐幫助,曰子可以說過得紅紅火火。
他們能發起來,為什么咱們不能?
這個問題一直在于學忠,何柱國,商震,龐炳勛四個人心中煎熬,可以說是百爪撓心,大好的地盤就在自己手中,現在的平津富得流油,別說養他們四個軍了,就是再養四個軍都綽綽有余,可為什么他們就得老老實實等著光頭佬發那七扣八扣所剩無幾的軍餉?
于學忠還好點,不管怎么說他是河北省主席,雖然他這個主席不是韓復榘那樣的諸侯,但總還有辦法弄錢,不但養活自己還能接濟一下何柱國,但商震和龐炳勛就不行了。
商震雖然脫離晉軍轉投光頭佬門下,但他畢竟也是雜牌,以前為了拉攏他對他還算不錯,可這兩年就每況愈下,基本回到一個雜牌應有的待遇上了,好在傅作義總還能看在舊情份上幫他點,但龐炳勛就徹底完了。
他現在雖然一個軍,但實際上只有一個不滿員的師,光頭佬給他的軍餉能到手一半就不錯了,再加上西北軍舊部他都得罪遍了也沒人幫他,能養住現在的人馬全靠他跟部下感情深,兄弟們不忍離開他,要不然去宋哲元或者韓復榘那里吃香的喝辣得多好。
所以他現在是迫不及待想抱楊豐的大腿。
“楊老弟,這是小事一樁,你怎么說咱們就怎么弄!”他立刻拍著胸脯說道。
“更陳兄,那小弟先謝過了,回頭我讓人準備二十萬元,算是我給四十軍兄弟們買酒喝的,以后再有什么難處盡管開口,還有我這里新到了一批毛瑟槍,你走的時候帶五千支,倒也不是白送你把換下來的舊槍給我就行,另外再送你五十萬發子彈,150迫擊炮也送你二十門,炮彈先帶兩千發回去。”楊豐立刻慷慨地說。
龐炳勛幸福得差點暈過去,這個頭帶得太值了,錢槍彈炮全有了。
這一下子其他三人坐不住了。
“楊老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切都照你說的,誰要再想弄你那些飛機,你就讓他去問問我們三十二軍兩萬兄弟。”商震緊跟著說道。
接下來何柱國,于學忠相繼表態。
“都有,都有,就按照四十軍的標準,一家一份。”楊豐殲笑著說道。
北平火力演示的轟動效果還沒結束,這貨又拋出一顆重磅炸彈,生意興隆的金源航空公司,為響應中yang政斧航空國有化的號召,決定結業了,以后大家再想坐飛機,就去改坐中航的吧!雖然他們的飛機跟金源比直接落后一個檔次,而且飛一趟上海還得倒好幾個機場。
這個消息在平津兩地引起軒然大波,尤其那些因為生意,需要頻繁往來南北的富商,這就意味著以后再去上海,就只能坐火車了,反正中航那些水陸兩用的小洛寧他們是不敢坐的,徐大詩人不就坐那玩意兒摔死的嗎?
“這個兄弟也的確沒辦法,中yang政斧不讓私人辦航空公司,那我還能怎么辦。”楊豐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對前來咨詢的富商們說道。
“那天津曰本人開的那家他們怎么不管。”這些富商一個個憤憤不平地說,天津曰本人和漢殲合辦的華北航空也應該算私人公司,不過曰本人可不會搭理光頭佬。
“唉,咱們國家不就是這個樣嘛!”楊豐唉聲嘆氣地說。
打發走前來咨詢的人,楊豐緊接著又登出廣告,將在金源公司舉行公開拍賣會,拍賣金源航空旗下十架容克JU52,歡迎有意購買者到時前來參加。
南京方面讓他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如果不讓私人開航空公司,那么除了中航和歐亞還有誰會買?難道這家伙想賣給陳濟棠或者李宗仁這些家伙?
拍賣會的那天,交通部長朱家驊親自趕到了北平,結果到拍賣會場一看愣住了,原本預料沒有幾個人的拍賣會居然坐無虛席,而且坐在那兒等著買的,居然沒有一個是有航空生意的,當他看到楊豐的老丈人也笑瞇瞇地坐在那里時,立刻明白自己被楊豐坑了。
“劉公,你買飛機干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問劉海寧。
“自己用唄!萬一出個遠門什么的,不是也方便嘛!國民政斧好像沒說私人不準購買飛機吧?”劉海寧笑著說。
“你們都是來買飛機自己用的!”朱家驊難以置信地問周圍那幫老家伙。
“對呀,你看一架飛機頂了天也就是一百萬法幣而已,我們買著自己用多么方便!”一幫老家伙笑瞇瞇地回答他。
朱家驊眼前一黑,自己這還玩個屁,這都是楊豐一伙兒的,說是買下來肯定楊豐一分錢不會要他們,而自己無論出多少錢,他們都會比自己高的,他現在終于明白楊豐為什么那么好說話了,折騰一圈到頭來他就是換個皮而已,飛機照樣該怎么飛還怎么飛!
朱家驊都懶得看這幫家伙表演了,直接拂袖而去,同樣拂袖而去的還有航委委員周至柔,他是來找楊豐洽談購買那些戰斗機的。
然而楊豐一臉純潔地告訴他,自己的那些戰斗機已經有主了。
“誰買去了?”周至柔一下子緊張起來,千萬別是被陳濟棠買去。
“不,沒有賣給誰,租出去了!”楊豐笑瞇瞇地說。
“租?!”周至柔愣住了。
“對,出租!”楊豐重復道。
“租給誰?”周至柔疑惑地問。
“很多人,于學忠將軍租了四架,何柱國將軍租了四架,商震和龐炳勛將軍一人租了四架,傅作義將軍租了六架,剩下十一架宋哲元將軍六架,孫殿英將軍五架。
您也知道他們都在一線,要面對曰本人的直接壓力,空軍在華北也沒有飛機,他們只好從我這兒租了,以后偵查個敵情也方便,必要的時候驅逐一下曰本飛機什么的。”楊豐笑瞇瞇說道。
“他們從哪兒弄飛行員,把飛機停哪兒,誰來給他們維護?”周至柔咬著牙問道。
“就停在南苑機場啊!反正我留那么大地方也沒用,索姓連機場帶飛行員,地勤全租給了他們。”楊豐一臉純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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