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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南燁戲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雙出關(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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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個士黃有麾下的郡兵聽到士燮問話,又看到士燮身后的士壹、士武盯著自己,誰都不敢答話,全都一下子跪倒在地哭了起來。

  士武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怒喝道:“兄長問你等話呢!你等哭個什么?難道你們都死了爹娘?”

  見士武發怒,一個士卒才磕頭道:“三將軍隕了!”

  “你待怎講?!”士燮、士壹、士武三人同時驚怒道。

  那士卒戰戰兢兢道:“三將軍引我等截殺那出城行鏢的管亥,不想那商隊中的商旅皆是身懷兵刃的習武之人。我等正與管亥交鋒,那些商人便從我等身后沖殺上來。三將軍一時不備,便讓一個手持巨斧的商人斬下馬來。我等拼死才逃出性命來給太守和二位將軍報信。”

  士燮聞言眼前一黑,險些摔下馬來,士壹、士武同樣悲痛欲絕。士家這兄弟四人自幼關系極好,并不像袁紹、袁術那對兄弟一般勾心斗角。聞聽兄弟身死,士燮心如刀割,怒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那管亥現在何處?”

  十幾個報信士卒猜測道:“該是從合浦北行,往南海而來。”

  士武冷笑道:“當真冤家路窄!我等沿路而行定能遇到那管亥。”

  士壹苦著臉道:“如今士卒皆病,不堪一戰。便是遇到那管亥又能如何?”

  士燮望了一眼身后士卒又問報信士卒道:“你等估算那管亥距此還有幾日路程?”

  報信士卒揣測道:“稟告太守,我等日夜兼程趕來送信。那管亥率領的鏢師一無馬匹,二要護送商旅,要到南海少說還有十數日路程。”

  士燮點頭道:“十數日也夠我等養病了。到了前方縣城,我等便安心靜養。待士卒病愈之后,定要設下天羅地網除掉那管亥,為三弟報仇。”

  “為三弟報仇!”“為三哥報仇!”士壹和士武也咬牙切齒的大呼道。

  高呼報仇的士家三兄弟并未發現在官道兩旁的山林之中正有一彪人馬埋伏。這些人披頭散發,每個人面上還用黑泥涂了幾條道子,就像作了偽裝的特種兵。在他們頭上頂著柳條編織的草帽,身上是樹葉編織的蓑衣。不過在這破爛寒酸的蓑衣之下,是寒光閃閃的鎧甲和明光锃亮的兵刃。

  帶領這彪人馬的是個黃臉膛的巨漢,這大漢雙手各持一柄長刀,每一柄都與管亥手中那長刀相仿,此人正是典韋。在典韋身旁還有兩名副將,分明是南燁府中的兩個管家李岳、姚成。

  南燁、戲志才早在數日之前便命三人帶領三千精銳在此埋伏,就是要半路截殺吃下巴豆的士燮等人。

  南燁知道典韋上陣殺敵絕對是把好手,可是要偽裝演戲絕對不如李岳、姚成腦瓜靈活,于是便將二人派來給典韋做副手。果然經過李岳、姚成一番偽裝,南燁麾下的三千精銳頓時成了夷賊,就連典韋的兵器都被二人換了。好在典韋的戟法用長刀也能發揮個八成,對付拉到腿軟的士燮等人足夠了。

  聽到士家三兄弟高喊“報仇!”典韋有些按捺不住問李岳道:“我等這回該上了吧?他們喊著讓我等殺了他們給朱符報仇呢!”

  李岳聞言差點氣歪了鼻子,人家是那個意思嗎?不過他也知道典韋的耐心快到極限了。若是依著典韋,昨天半夜就動手劫營了。可是李岳卻知道昨夜并非最佳時機,一是由于瀉藥的效果還沒完全發揮出來,二是因為昨晚士家營中整夜有人起夜達不到偷襲的效果。所以他才決定多等半日埋伏在此處動手,只是沒想到士燮的隊伍正好在眼皮子低下停住。

  思考了片刻李岳道:“他們的隊伍一動,我等就殺出去!還有,千萬切記不要講漢話,要說法師教的那幾句夷語。”

  典韋一聽就明白了李岳的用意,靜止的部隊容易擺陣迎敵,等隊伍一動再想擺陣御敵就不容易了,半渡而擊就是這個道理。典韋人雖粗獷了些,可是并非莽夫,知道李岳說的有理便點頭認同道:“俺曉得了!你放心吧!”

  士燮三兄弟因為士黃有的死難過了一陣便催促士卒上路。三人都是一個心思,便是早點抵達郡縣好恢復體魄與那管亥一戰,為士黃有報仇。

  在三人的催促下,數千手軟腳軟的士家郡兵再次行動起來,一個個捂著肚子,把兵器當作拐杖,拖著虛脫的身子向前挪動。可是他們走出還不到百步,就聽山林之間一片吶喊之聲,無數身穿草衣的野人從山林間躥了出來,見人便砍,嘴里還喊著誰都聽不懂的“夷話”。

  “兄長,是夷賊!我等中了夷賊的埋伏了!”士武、士壹見無數野人殺來頓時慌了神,聚在士燮的身邊道。

  士燮怒道:“你可看清真是夷賊?不是南燁那廝害我?”

  士武假扮夷賊劫掠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點頭肯定道:“確是夷賊無疑,兄長聽他們人人喊著夷語,不同我等只會狂呼亂叫。”

  士燮用心一聽正如士武所言,這些夷賊的呼喝之聲絕非士武假扮夷賊時的吱哇亂叫,而是自有規矩。士燮就聽這些夷賊嘴里喊著“雅蠛蝶”“草泥馬”“法克魷”…就是沒有一句自己能聽懂的,應該是真正的夷賊無疑。

  “難道說自己扮多了夷賊遭了報應,今日遇到真夷賊了?”士燮有些迷信的想到。不過若是真夷賊士燮倒不怕了,因為他知道這些夷賊數量通常都不會太多,而且裝備簡陋不通戰陣,根本無法與士家郡兵相比。就算麾下郡兵由于疾病緣故不如平時勇猛,也應該還能勉強對付。

  想到此處,士燮高呼下令道:“莫要慌亂!結成陣勢抵抗夷賊!”

  士燮剛喊了兩聲,就見一名夷賊首領雙手揮舞長刀,大步流星向自己殺來。士武就在士燮身旁,他在四兄弟中武藝最高,根本沒將那夷賊放在眼中,拍馬挺槍便刺向那奔跑中的夷賊大漢。

  士武借著馬力轉瞬之間便到了大漢跟前,他琢磨著自己這一槍定能將這夷賊首領刺個對穿。可沒想到那夷賊首領看著膀大腰圓行動笨拙,實際上卻步法靈活,一個閃身便躲開了自己長槍,同時一刀朝自己劈來。士武見此情景吃了一驚,抽回槍來便去擋那長刀。

  士燮、士壹只聽前方“咔嚓”一聲,士武的長槍槍桿應聲而斷。失了兵器的士武還沒等反應過來,典韋的另一把長刀便接踵而至。“撲哧”一聲血光四濺,士武連人帶馬被典韋一刀劈成了兩節。

  “啊呀”士燮和士壹眼睜睜看著兄弟被一刀兩斷差點昏暈過去。殺死兄弟的仇敵就在眼前,他們恨不得沖殺上去將典韋碎尸萬段。可是二人并非沖動之人,他們心中明白,自己武藝還不如士武,上去也是白白送命。所以二人不進反退,一邊后退一邊指揮左右親衛去圍殺典韋。

  典韋一見兩個敵將要跑,哪兒會讓他們如愿?雙手長刀同時投擲而出,直刺士燮、士壹。

  士壹沒有防備典韋這招,前心中刀翻倒馬下。士燮同樣沒有防備,不過他運氣好些,位置處在典韋的左手邊。典韋不像周倉是左撇子,所以左手的力量、準頭都差一些,今日用的又不是慣用雙戟更失水準,長刀貼著士燮肩膀飛了過去,在士燮的臉上蹭出一道血痕。

  士燮被典韋這一刀嚇的魂飛天外,再也顧不上指揮士卒了,撥馬就要跑。可惜他剛調轉馬頭背心就是一陣劇痛,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力擊中了他的后背,將他整個身子都壓倒在馬背上。士燮吐著血沫回過頭望了一眼,就見那夷賊首領正從身后背囊中拽出數十小戟飛戟殺人,自己那些親衛竟無一人可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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