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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南燁戲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雙出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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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害!”“陰險!”“貪官!”士燮、士壹、士武聽了南燁所言,心中閃過了完全不同的三個詞。原來南燁實行新政是假,斂財是真。若是這樣的話,那些新政不過是一個笑話,自然影響不了士家控制的四郡。

  自以為領悟了南燁意圖的士燮更加放心。只憑這一點就能看出南燁并不打算在交州常駐,否則怎么會干出這種自毀招牌的事呢?

  既然南燁無心施政,士燮也就不再談論公事,開始講些交州的奇聞軼事。南燁聽得很感興趣,一席酒宴算是賓主盡歡。

  次日南燁又是大擺筵席,款待各郡太守。其實主要還是款待士燮三兄弟,郁林、蒼梧兩郡太守完全成了打醬油的。酒席一連擺了三日,席間南燁還是談論風土人情多,談論公事少,而且話里話外都透露出將交趾四郡托付給士燮的意思。

  士家三兄弟對南燁的表現非常滿意,表示會緊緊團結在南燁法師周圍,協助刺史治理好交州四郡。南燁則提出大漢只有一個交州,各郡皆是交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各郡之間應該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不干涉、互惠互利、優勢互補、共同發展,促進交州的繁榮穩定。

  經過三天的會談,南燁和士燮在交州問題上達成了廣泛的共識,會談始終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進行…

  南燁在刺史府中陪著士家三兄弟吃吃喝喝,把三人捧到了天上。士燮帶來的那些郡兵南燁同樣沒有虧待,每天都是有酒有肉,把那些士家郡兵吃了個滿嘴流油,一個個恨不得士燮多留在番禺幾天才好。

  士燮自然不會像麾下的郡兵一樣沒出息,見南燁再無要事便告辭欲回交趾。此次士家的行動雖然沒有完全成功,但也成功了一大半,算是將交州四郡完全控制在了掌中。日后便是一場與南燁的持久戰,士燮還想早點回家向父親稟告此間進展制定接下來的計劃呢。

  南燁見士燮要走自然挽留了一番,可是卻留不住已然打定主意的士燮。于是南燁又設宴給士家三兄弟送行,還準備了很多糧草肉脯,讓士家郡兵路上享用。

  士燮三人吃完了南燁準備的送行飯便引領郡兵離開了番禺。行進在官道上,士武大笑道:“兄長,二哥,那南燁年紀輕輕,除了善于斂財,我看也沒什么過人之處,還不如朱符那匹夫。為何就會被人傳的神乎其神?還能坐上一州刺史之位?”

  士壹道:“四弟莫要小覷這南燁。朱符斂財招致百姓怨恨,他被夷賊所殺百姓都紛紛叫好。可是這南燁斂財非但無人怨恨,反而還讓那些富商擁護。這之間可是天壤之別。兄長曾言,這天下善于收買人心莫過于南燁者,我看此言不虛。”

  士武哼了一聲道:“擁護又有何用?過上一兩年他們就會知道,那義籍只不過是一紙空文,恐怕也只能在南海郡有用。而他們進獻的那些財物別說利息,便是本金也拿不回來。到時候他們還不恨死南燁。”

  士燮笑道:“這也是南燁的高明之處。我料他這交州刺史做不到一年便要使錢換個位置。到時候刺史一換,那些商賈還找誰要賬去?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自認倒霉。”

  士家久在交州,人亡政息的事見得多了,士壹、士武都很認同大哥的看法。士武又道:“我等是直接回交趾還是先回合浦去接三哥?”

  士燮道:“先去合浦吧!南燁不是答應我等將合浦的鏢局撤掉嘛!我等也就不要再為難那個管亥了,算是賣南燁個面子。但愿那管亥沒有出城找死。”

  士武問道:“萬一那管亥已然被三哥殺了怎么辦?”

  士燮笑道:“殺了也就殺了,那南燁又能把我士家如何?”

  “兄…兄長,我這兩日似是吃多了葷腥,這肚子…哎呦我先告退方便一下。”士壹突然捂著肚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士燮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瞧你這點出息。”

  士壹臉色一紅分辯道:“兄長也知道我這身子骨比不得三弟、四弟,哎呦”士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了,翻身下馬跑去路旁樹后方便起來。

  士燮搖頭苦笑對士武道:“你這二哥真是…”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腹中也是一陣絞痛,于是紅著臉問士武道:“四弟腹中可有不適之處?”

  士武搖著腦袋道:“沒有啊!怎么兄長也?”

  士燮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看來我也吃壞了肚子。天色不早了,我等便在此扎營吧。你去問問士卒有沒有腸胃不適者。”士燮說完也忍不住了,跑去與士壹作伴了。

  士武一邊下令郡兵扎營,一邊巡視了一圈,發現并沒有士卒出現腹痛的現象。于是回來稟報士燮道:“兄長,士卒都好好的,沒人鬧肚子啊!”

  士燮方便之后感覺也好了許多,點點頭道:“興許是我與你二哥體弱,禁不起這幾日酒肉吧。只要士卒無事便好。”

  正所謂怕什么來什么,士燮最擔心的就是麾下士卒集體食物中毒,而他最擔心的事當晚便發生了。這一夜,所有士卒都在頻繁起夜,就連四兄弟中身體最好的士武也開始有反應了。整個營地里上上下下折騰了一宿,到了第二日天明的時候,營盤周圍已然是臭氣熏天。

  “兄長,這可如何是好?”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士壹問士燮道。

  士燮額頭上冒著虛汗道:“南燁害我!我等不能在此停留,萬一南燁領兵殺來,我等死無葬身之地。傳令士卒,不要再食用南燁送的糧草,改食自家糧草。”

  士武驚訝道:“不會吧!南燁那廝怎敢害我士家?又怎敢領兵追殺三郡太守?”

  士燮被士武一問也有些猶豫,因為南燁法師一向以仁義著稱,無緣無故屠殺三郡太守和其麾下郡兵這種事確實不像偽君子南燁的行事作風。再說若是南燁所為完全可以使用毒藥,何必只是讓自己拉肚子呢?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士燮還是決定快點趕路,到了前方郡縣尋醫用藥之后再做打算。

  士家的郡兵折騰了一夜之后人人兩腿發軟、渾身乏力,哪兒還走得快?何況不時還有士卒突然離隊躥到路邊去排泄一番,這就讓隊伍行進的速度更慢,走了半日也沒走出多遠。

  士燮最怕南燁用計陷害自己,一直命人注意著身后動靜。沒想到拖拖拉拉走了半日,身后卻一個追兵也沒看到。這讓士燮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來,開始有些僥幸的認為這次食物中毒只是巧合的突發事件,可能與南燁并無關系。

  “太守,前方有一哨人馬攔路,想要求見太守!”先鋒士卒的回報讓剛剛放心的士燮再次緊張起來。

  士燮緊繃著神經問道:“前方來的有多少人馬?又是何旗號?見我何事?”

  先鋒士卒回稟道:“只有十余騎,自稱是三將軍麾下,說有要事稟告太守。”

  士燮一聽只有十幾個人,又是士黃有派來的,頓時放下了小心道:“去傳他們過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先鋒士卒便領了十幾個人過來,這些人的慘相就別提了,士燮看著都難過。只見這些人雖說穿著郡兵服飾,可一個個蓬頭垢面,盔歪甲斜,滿臉的塵土被汗水沖出一道道泥溝,簡直和乞丐相仿。與這十幾個人一比,士燮覺得自己身后那些面色蒼白腳步虛浮的士卒還算威武呢。

  士燮對著十幾個士卒問道:“你等有何要事?還不速速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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