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淳風皺眉道:“你把我的手機號碼告知錢明,讓他給我打電話。[新筆下文學WwW.BxWx.CC](更新速度最快記住即可找到)”
“好。”趙山剛心知應該發生了什么比較嚴重的事情,而且蘇淳風大抵也有數了,便試探著問道:“事情緊要嗎?”
蘇淳風道:“沒什么。”
“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招呼。”
“嗯,謝了!”
趙山剛也不廢話,道:“那行,先這樣,有事電話再聯系,我這就呼一下錢明,讓他趕緊聯系你…”
“嗯,再見。”
掛斷電話,蘇淳風已然走出了校園,微皺著眉頭坐上公交車,返回京大校園——他當然猜得到,錢明所謂的要緊事,是什么。而他這次主動給趙山剛打電話的目的,本就是想讓趙山剛通知錢明,讓錢明和他聯絡,因為錢明沒有手機。
至京大南門下了公交車,蘇淳風在商業街口,看到了另一位平時在學校里不與其他術士學生有什么接觸的術士,縱蒙。
縱蒙是藝術學院大三學生,他性格冷傲,似有些孤僻。
有關縱蒙的簡單情況,還是自上次學生術士聚會之后,很快就和學校里的幾位術士打得火熱的袁朗,私下里對蘇淳風講的。只不過現在,袁朗已經很少再找雖然不那么冷傲,還很隨和,但顯然不想和術士有過多接觸的蘇淳風了。
蘇淳風想了想,大步走過去招呼道:“縱萌學長,你好。”
縱萌個頭不是很高,一米七三四左右,但身材健碩,棱角分明的臉龐和細長的雙眼中,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孤傲。他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絲毫不懼冷地敞著懷,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衣,下身穿黑色板褲,一雙休閑黑皮鞋。
聽到身后有人喊他,縱蒙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蘇淳風,微皺眉道:“什么事?”
“能否借一步說話?”蘇淳風微笑道。
縱萌雙眼微瞇,冷冷地說道:“我們不熟,沒什么好說的。”說罷,他轉身就走。
蘇淳風也不在意,邁步跟上,一邊輕聲說道:“我只想問一下,縱學長你當初入校后,羅同華教授有沒有…私下里調查過你的一些情況?”
縱萌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腳步未停。
“曲飛燕呢?”
“不知道。”
“哦,打擾縱學長了。”蘇淳風停下腳步,若有所思——他判斷,在校園中越是低調冷漠不與其他術士接觸的術士學生,越會引起羅同華的重點關注。因為這類學生,羅同華往往無法通過其他術士學生得知他們的一些情況。
蘇淳風不知道之前羅同華對他講述的那些有關研究奇門江湖術法流派的話,是不是其展開私下調查的唯一理由。
他相信,羅同華確實有心要專研撰寫一部記載奇門江湖術法流派的典籍,因為在蘇淳風的記憶中,雖然前世的他并不知道羅同華特殊的身份,但卻知道,羅同華此人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江湖百曉生”似的,對奇門江湖的歷史過往,以及各門各派各類術法,有哪些世家哪些高手,都非常之了解。
但是,羅同華顯然有官方的背景。
這讓蘇淳風不得不多加jǐng惕。
正在他思忖著的時候,走出十幾米遠的縱蒙忽而又折身回到他面前,語氣冷淡地問道:“羅同華,也調查你了?”
“嗯。”蘇淳風點點頭。
“這個老東西。”縱蒙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蘇淳風搖搖頭,縱蒙這家伙還真有點兒莫名其妙的臭脾氣——從縱蒙身上散發的術士氣息和其所形成的勢上來看,他應該是一位修為接近但還未達到固氣中期的術士,實力僅次于京大校園中唯一一名達到固氣中期的術士學生,也就是目前京大學生術士臨時協會的會長宋慈文。
朝陽已然升至到半空中,在冬rì里散發著刺目卻沒有絲毫暖意的光芒。
五四大道上彩旗飄飄,慶賀元旦佳節的字跡條幅隨處可見。
三五成群結伴而行的學生們,青chūn氣息十足的臉上洋溢著節rì的快樂氣氛。
28號寢室樓附近的三角地,到處張貼著一些院系的班級、學校社團要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召開歡慶元旦節目的宣傳海報,有的是印刷品,也有龍飛鳳舞手寫的毛筆字…來來往往的同學如同趕集似地瀏覽著三角地的各種信息。
蘇淳風似百無聊賴般行走在人群中。
忽而手機鈴聲響起,他掏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打頭為平陽市區號的電話號碼。便按下接聽鍵,轉身往不遠處寢室樓的墻根邊緣走去,一邊把手機附在耳邊說道:“我是蘇淳風。”
“淳風,我是錢明。”
“嗯,什么事?”
“龔虎和程瞎子都知道了你是術士的身份。”錢明的聲音有些焦急和擔憂,“我師父王啟民,也知道了。”
蘇淳風淡淡地說道:“你沒有亂說什么?”
“我就是想趕緊告訴你,再向你解釋一些事情。”錢明底氣明顯不足地說道:“我是昨天放假去找師父的時候,才獲悉這則消息的。他們問我,和你是否熟悉,我沒辦法否認自己認識你,那樣反而會讓疑點更多,所以只能承認說知道你是術士,但并不熟悉…他們還特意詢問了邢金志的事情,我說那天晚上之所以去后街上,是因為察覺到有人斗法才過去的,至于學校被人布下術陣的事情,我說并不清楚。”
蘇淳風輕嘆了口氣,問道:“你拜王啟民為師的事情,怎么解釋的?”
“淳風,對,對不起…”
蘇淳風沉默了幾秒鐘,語氣淡漠地說道:“沒事,以后不要再多說別的了。”
“嗯,淳風…”
蘇淳風直接掛了線。
他很生氣,但并不怪錢明——因為當羅同華帶著疑問和好奇或者還有其它的目的,趕赴到平陽市金州縣,找到龔虎和程瞎子去打聽他的師承背景時,就已經注定了他是術士的身份必將暴露,錢明縱然是不承認,也沒用。
蘇淳風抬手捏了捏額頭,心里做著打算,寒假回去后,有必要和龔虎、王啟民坐下談談了。
王啟民會猜測他就是留下暗號的詭術傳承者;
而龔虎,更確定在金州縣一中布下龐大術陣間接殺死邢金志,在平陽市西郊楊家鎮暗中出手強勢急退“伏地門”那幫家伙的術士,是詭術傳承者——這個詭術傳承者的身份,極有可能是,一直都刻意隱藏術士身份的蘇淳風。
程瞎子也會想到這些…
萬幸的是,龔虎、程瞎子都不是那種愛嚼舌根子又貪婪的術士,而且在蘇淳風的記憶中,前世龔虎和程瞎子,對于詭術傳承者向來沒有任何的偏見,他們很早就知道王啟民是詭術傳承者了,卻一直都沒有向外界透露過這個足以震動奇門江湖的消息;
而王啟民,更不會把這種消息傳出去。
現在最讓蘇淳風擔心的是,以后還會遇到什么樣難以預估的變數?
尤其是錢明,這家伙一旦將來知道了他拜師所修行的術法是詭術,肯定能猜測到蘇淳風是另一位詭術傳承者。
想到這里,蘇淳風仰頭望天。
但見碧空萬里。
豫州省平陽市西山縣。
山水苑別墅區西區21號別墅的客廳里,薄薄的煙霧裊裊蒸騰著散開,向陽臺落地窗上方旋轉著的排風扇飄蕩而去。
龔虎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兒,端著煙桿噠噠地抽著,一臉得意之色,道:“老夫早就看出來蘇淳風這小子不對勁,看看,一進京城就露了餡兒。嘿,你那徒弟錢明也不是個東西,拜師不心誠,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敢一直瞞著你。”
“虎伯伯,您把話說清楚了。”坐在一旁小凳子上的刁平不滿地說道:“是師兄錢明心不誠。”
“傻帽!”龔虎一瞪眼:“按規矩,錢明該喊你師兄!”
刁平就撅著嘴反駁道:“我師父讓這么喊的,再說了,錢明比我大十幾歲,讓他喊我師兄那怎么行?”
“啊呸,怎么不行了?”
王啟民哭笑不得地說道:“龔虎,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和一個小孩子斗什么嘴?”
“你才一大把年紀!”龔虎氣呼呼地說道:“老子今年四十六,正當壯年,老子還打算活二百歲呢!”說到這里,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忿忿地說道:“王老頭兒,你也夠不是東西的,老子管你們師徒住宿,還幫著你徒弟找學校上學、辦戶口,可你老頭兒不仗義啊,早就收了個好徒弟,竟然一聲不吭到現在。”
“他不是我的徒弟。”王啟民道。
“屁話!”龔虎罵罵咧咧極為粗俗地說道:“你們詭術傳承者比他媽天上的月亮都稀少,他不是你的徒弟是誰的徒弟?”
王啟民搖搖頭,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他是詭術傳承者。”
“得了你!老子又不會說出去。”龔虎將煙鍋在玻璃煙灰缸上敲打出鐺鐺的聲響,道:“一中校園里那個術陣,楊家鎮暗中及時出手,都和你的術法、術陣一模一樣,他不是詭術傳承者是什么?你們詭術是他媽大白菜到處都有啊?”
“可能,是別人出手。”王啟民嘆道。
“就算是另有其人,那也是蘇淳風的師父。”龔虎知道不管是在一中校園里布下術陣,還是在楊家鎮出手時那位人物的能力,似乎都不是蘇淳風這樣年輕的術士所能做到的——那小子還沒二十歲呢,而且還勤奮學習考上了全國頂級的學府京城大學,所以…他哪兒來那么多時間把修為提升到那么高的境界?龔虎嘿嘿笑著說道:“既然蘇淳風的師父是詭術傳承者,那他自然而然也就是咯。小刁兒,看來你又多了位師兄啊。”
刁平一臉迷糊。
這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