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鴻強太清楚石林桓這類神秘的術法高人有多么的強大和恐怖了。
倘若萬通貨運代理有限責任公司后面也有術法高手坐鎮,那么他當初為了承攬下萬通物流園區的項目,請石林桓布下風水之局的時候,萬一因此而惹怒了那位術法高手的話,后果將不堪設想。幸虧那位很可能存在的神秘高人,似乎對此并不在意。但依然讓現在得知這一消息的閆鴻強禁不住地后怕。
石林桓微微闔目,淡淡地問道:“還記得,我上次回去之前,讓你調查的那件事嗎?”
“記得。”本就后怕不已的閆鴻強脊椎骨處頓時生出一陣涼颼颼的麻意——那是讓他調查一件離奇的死亡事件。
死者叫曹明,平陽市鐵西區市郊鄉下人。
此人與初夏時節的一天晚上凌晨時分在南環路上突發腦溢血和癲癇,送至醫院后搶救無效死亡,病發原因不明。而他發生意外的地點,恰好就在萬通物流園區緊鄰的南環路邊緣,那時候正是石林桓剛剛在附近布下風水之局沒幾天。
事發當晚凌晨,身在平陽市還未離開的石林桓,突然給曹明打電話,讓他迅速開車接上石林桓到事發地勘察了一番。
之后,石林桓未對曹明具體說什么,只是讓他立刻調查距離最近的兩家醫院里在那個時間段所接收的急診病人,而且必須是極為嚴重甚至死亡的病人,還要把死者的具體信息情況都給調查出來。
第二天石林桓因為還有些事情要做,而且似乎對這件事不太重視,所以吩咐交代一番后,就乘車離開平陽市回中州市了。
以閆鴻強在平陽市的人脈勢力,調查這點事情還是很輕松的。更何況石林桓已經給出了很明確的條件,所以沒過幾天,這件事情的死者身份,和死者在一起的人,相互之間又有什么關系,就都被閆鴻強調查得一清二楚。
詭異的死亡事件,加上神秘的風水布局還有大師石林桓對此事的交代叮囑,讓原本對于神秘術法就極為忌憚的閆鴻強,立刻心慌意亂地給石林桓打去電話告知了調查結果。而石林桓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寬慰閆鴻強不必大驚小怪,沒什么要緊的,并叮囑他多多注意萬通貨運代理責任公司承包那塊土地的進展以及附近有無發生比較特殊和蹊蹺的事件,如果有的話務必要在第一時間里告訴他。
不過直到現在,那里沒再發什么過什么蹊蹺的事情。
“別這么緊張。”石林桓微笑道:“即便是萬通貨運代理有限責任公司的背后有術士坐鎮,他也并沒有在意我布下的風水之局,更沒有什么惡意,不然的話,我早就勸你退出此次承包萬通物流園區的項目了。”
“那…”閆鴻強稍稍心安,但還是有些疑惑與石林桓為什么要對此進行調查。
“只是想認識下這個坐鎮在幕后的術法高人而已。”石林桓擺擺手給出了一個剛才就提了一句的簡單答案。他似乎不想和閆鴻強談及太多內心想法,轉而問道:“你和陳羽芳、蘇成接觸時間也不短了,難道這么長時間以來,就沒有發現他們公司或者他們平時接觸密切的人物中,有什么比較奇特的人嗎?”
“沒有吧?”閆鴻強皺眉搖了搖頭,忽而眼睛一亮,道:“對了,蘇成的大兒子,很特別!”
“嗯?”石林桓問道:“蘇成的兒子?多大年齡?”
“高二學生,十六周歲吧。”
石林桓不禁笑著擺了擺手,帶著些埋怨的語氣淡淡地說道:“一個小孩子能有什么獨特,竟然還能讓你注意到…”
“石先生您有所不知。”閆鴻強表情認真地說道:“根據我的了解,蘇成的大兒子蘇淳風雖然年僅十六周歲,但他心性成熟,機智敏銳,談吐不凡。我和他有過兩次接觸談話,給我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甚至還要老道許多。另外,一向眼高于頂的陳羽芳和我在私下里的閑談中,都大為稱贊蘇淳風,還說蘇成平日里對這個大兒子言聽計從,就連陳羽芳的父親,原平陽市委副書記陳獻,也極為重視蘇淳風,甚至多次態度堅決強硬地要求陳羽芳多多聽從蘇淳風的建議和看法。”
“哦?”石林桓稍顯詫異,頗為感興趣地笑道:“聽你這么一說,這個孩子還真不一般,你給我詳細說說。”
閆鴻強立刻把他所知道的有關蘇淳風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尤其是他和蘇淳風的兩次接觸經過緣由,就連對話以及對話時的表情態度都絲毫不落——其實之所以閆鴻強會如此在意和認真,除了詢問者是石林桓所以他必須鄭重其事的原因之外,還有就是閆鴻強本人,對蘇淳風也格外在意和欽佩。
聽完他的講述,石林桓不禁微微皺眉,思忖了起來。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年僅十六周歲的高中學生會是萬通貨運代理有限責任公司幕后坐鎮的術士。
但按照閆鴻強所講,這個孩子也確實太聰明,太獨特了。
閆鴻強不會說謊話,而且以他的心性,若非事實也斷然不會如此大加贊賞一個年輕的半大孩子。
而讓石林桓尤為在意,也是他提前就注意到的一點是——萬通物流園區西側的建筑布局規劃——如果說當初的聯合收割機代理銷售處是為了在門前空出大的面積用于停放聯合收割機,所以巧合地閃開了八米寬的位置,那么之后物流園區西側建筑物整體向東靠攏,與107國道之間相隔出八米的距離,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石林桓是相術大師,很清楚那般布局恰合風水之局,既避免了北面107國道路煞的對沖,又能夠引107國道和南環路交叉匯流而形成的水運旺財之局。
難道,也是因為蘇淳風提出的那些看似合理的建議,所以出現的巧合嗎?
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那么大的面積,換做誰也難以割舍空置出來。就算是蘇淳風提出的那些想法和建議合理所以最終被陳羽芳和蘇成采納了,可年紀十六歲的一個還是孩子的高中生提出這種想法,這本身就很令人吃驚和困惑了。
綜合以上諸多因素,石林桓判斷,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巧合的話,那么蘇淳風身后必然有高人指點,而且這個高人,絕對是術法高手。
想到這里,石林桓微笑道:“找個機會,讓我見見這個孩子。”
“唔,這簡單,今天就行。”閆鴻強立刻滿口答應下來,道:“每逢周末蘇淳風都會從學校回來,您和我一起去工地上看看,自然能看到他。”
“那就先去看看吧,不要驚動他。”石林桓起身道:“最好找個機會,我能和他單獨談談。”
“好,我安排。”
“不要讓他產生疑心,也別驚動其他人,辦妥當些。”
“嗯。”
下午三點多鐘。
蘇淳風正在北側新蓋的那排房子中專門給父親預留出的空蕩蕩辦公室里,安安靜靜地溫習著功課呢,就聽著小院里傳來了父母和陳獻說話的聲音。他想了想也沒太在意,退休賦閑在家的陳獻來串個親戚,沒什么好奇怪的。
不過身為晚輩的蘇淳風還是起身走出去,客客氣氣極為禮貌地和陳獻打招呼:“姥爺,您來了。”
陳獻穿了身深藍色的運動休閑裝,顯得頗為年輕干練,精神矍鑠,一看到蘇淳風就開懷大笑,慈祥和藹地擺著手說道:“淳風,功課忙不忙?”
“不忙。”蘇淳風笑道。
陳獻走過去很自然地輕輕拍了下蘇淳風的肩膀,笑道:“那正好,陪我在物流園區的工地上走走,也給我講講,讓我這個老頭子知道一下你們搞得這個物流園區規模如何,有什么前景規劃,開開眼界嘛。”
“您一點兒都不老。”蘇淳風當著父母的面,自然顯得格外恭敬,笑瞇瞇地討好了陳獻一句,然后伸手請陳獻往園區走去。
蘇成和陳秀蘭對視一眼,都沒跟著出去。兩口子站在院子里滿臉幸福和滿足地看著那一老一少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門口——曾經官位顯赫手握權力的陳獻,恐怕對自己的孩子都不會如此親密和重視吧?
走出小院后,蘇淳風和陳獻肩并肩走在物流園區中央已然硬化過的路面上,四周不遠處正在施工的建筑區域工人們忙得熱火朝天。
閑聊了沒那么幾句話,陳獻就輕聲入了正題,道:“淳風啊,我覺得布下風水局,對物流園區沒壞處吧?”
蘇淳風笑道:“咱可是早就說好,不提這類事的。”
“咳…”陳獻有些老臉發紅,尷尬道:“心里還是有些忍不住的好奇,而且我聽你羽芳堂姨說了這件事后,覺得十萬元錢不算多,可別因此招惹了那位風水大師不滿,等將來在物流園區使壞啊。”
“沒事。”蘇淳風搖搖頭,笑道:“這種事其實也沒必要瞞著你,記得保密就好。我之所以拒絕讓那位風水大師出手布下風水局,正是因為擔心將來再受其左右和控制。”
“怎么說?”陳獻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