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芊芊叫一聲妹妹,櫻蘿卻覺得好難受,令芊芊詫異的是,櫻蘿抱住她,眼里就流出了淚。.一看這個情景,劉倩茹趕緊拍了拍芊芊的肩膀。
“芊芊,要說話去別的屋,讓別人看到了不好!”劉倩茹生怕給房遺愛惹什么麻煩,這水云閣可是房家的產業,要是那些公子哥眼紅了,一定會鬧事的。
芊芊也不知道櫻蘿有什么委屈,怎么一見面就哭紅了眼呢?瞅了瞅不遠處的公子哥們,芊芊拉起櫻蘿的手說道,“妹妹,別哭了,隨姐姐來,咱們去別處敘話!”
“嗯!”櫻蘿輕輕地點了點頭,見櫻蘿和一個俊朗公子離開了,好多公子哥們都有點眼紅了,這位花魁姑娘咋就這么走了呢,連句話都不留,也太不給京城公子們面子了吧。
如果說櫻蘿是心情忐忑的話,那襄城就不同了,雖然不愿意見王哲,但既然來到了這里,總得和王哲聊一聊才行。而且,襄城也不想和王哲鬧得太難看,就算不愿意,也得忍著才行,今天這個詩會可是合浦張羅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能讓合浦難做啊。
相比起襄城的心思,王哲可算得上意氣風發,春光滿面了,年過三十,還能討個長公主當媳婦,雖說長公主是二嫁,但那也是他王哲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雖說過了而立之年,但在官場上,王哲算得上年輕人了,三十來歲,當上吏部主事,那可算得上前途無量了。王哲覺得這做人就得知道滿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夢想是對的,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房遺愛的。
年僅二十,便當了大唐最尊貴的駙馬爺,還領著左武衛的實權。別看現在房遺愛僅僅是個左武衛郎將,但左武衛的事情已經是他說了算了,等國上兩年,秦瓊一退下來,他就是名符其實的左武衛大將軍。對于左武衛,沒人會起心思的,因為現在這支左武衛就是給房遺愛預備的,人家辭了龍虎衛大將軍之職,再把他的左武衛拿掉,陛下可做不出這種事情。
王哲平生最羨慕的就只有四個人,除去房遺愛,另外三人便是長孫沖、蘇定方和薛仁貴。
長孫沖可以說是出身最好的人了,貴為長孫家的大公子,從更方面來看,他都要比房遺愛有優勢多了,只可惜此人有時候會犯糊涂,身邊有長樂殿下這樣的寶貝,卻拱手推到了房遺愛懷里。仔細想想,要是沒有長樂殿下的話,房遺愛真能活得如此滋潤么?
至于蘇定方,那可是未來的右衛領軍人,如果說房遺愛是未來的左武衛大將軍,那蘇定方就是未來的右衛大將軍,這兩個人可是大唐軍方頂尖的人才。薛仁貴么?王哲除了羨慕外,還有點嫉妒,一個小小的東宮侍衛統領,卻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躍升為大唐從四品將軍。可他王哲呢,拼了十幾年,也就是個五品主事,在這官場上,有人幫和沒人幫就是不一樣啊。
正因為有著太多的心思,所以王哲鐵了心的要將襄城殿下娶回家,也許對于別人來說去個寡婦很丟臉,可王哲不會在乎這些,只要對仕途有利,他就會堅持,臉皮算個什么東西,只要站得高了,榮耀自然會回來的。
自從王哲一進來,襄城就仔細打量了下他,說實話,王哲長得儀表堂堂,身材雖不算魁梧,但也很健壯。與平常文人不同,王哲沒有穿文人的翻領袍,而是一身紫黑色的青鳥圓領袍。但看穿著,襄城就已經高看王哲幾分了。
文人有著文人的迂腐,武人有著武人的豪氣,在襄城心下思量的時候,王哲越過人群,躬身向李簌和襄城行禮道,“微臣王哲,見過二位殿下!”
“免了!”李簌仔細瞅了瞅王哲,看了兩眼,她就有點腹誹了,這個王哲比姐夫差遠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毛病,李簌每當觀察某個男人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拿房遺愛作比較。
“王主事,這里太吵了,你不如自己找個地方休息下吧!”李簌指指門口,沖襄城使了個眼色。
襄城哪里不懂呢,再說了,要真守著這么多人跟王哲聊天的話,她還真有些做不下來,“得了,合浦,你在這忙著吧,我也有點煩呢,正好下去走走,安靜下!”
李簌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看著襄城和王哲一起離開后,她就歪著腦袋吐了口氣,總算完成長樂姐姐交代的任務了。也不知道襄城姐姐能不能看上王哲,不過這也不是她李簌管得了的了。
畫樓西畔,幾分紅塵流離,胭脂醉了,淚卻裹著你。走在樓道上,襄城靜靜地看著兩旁的花紋,仔細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來水云閣。這水云閣裝修的特別好,尤其是那兩旁的紫檀木雕刻物,這樣奢華的裝飾,估計滿長安城里再找不出第二家了。
襄城走在前邊,王哲慢慢的跟在后頭,自從看了襄城的樣貌后,王哲才覺得自己好幸運。幸虧當初沒有拒絕陛下的好意,否則就錯過襄城殿下這樣的美人了。
“王主事,不知你老家哪里?”襄城隨口問了句,兩個人總不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吧,就算必須嫁給王哲,襄城也希望能多了解他一下。
“微臣乃河州莘縣人,貞觀十一年的時候才入的京城,之前一直在河州任職的!”王哲有些高興地答著,在他想來,襄城殿下能問這些,那就是好事啊。不管什么事,只要有一個美妙的開頭,那大部分情況下都會有一個美妙的結局。
“河州?要這么說的話,那王主事應該經歷過吐蕃之戰了?”襄城輕輕地蹙起了眉頭,雖然久在長安,但她也知道河州在哪里的。河州、岷州、松州,自北向南連接起了大唐與吐蕃的分界線。之所以這么了解河州,也源于那個死了的蕭銳,如果不是因為他,襄城概不會研究這些東西呢。
“當然,不瞞殿下,當初那場幾個月的戰事,可是萬分艱險的,要不是房將軍在甘孜城力扛吐蕃十萬大軍的話,估計松州已經落于吐蕃人之手了”說起許久前的事情,王哲還是有些唏噓不已的。
又是房遺愛,現在一聽到他的名字,襄城就覺得心里很亂,怕王哲瞧出些什么,她捋了捋耳邊的發絲說道,“王主事,不如下樓如何?”
“當然可以,殿下先請!”王哲正求之不得呢,能和襄城殿下獨處,誰有不愿意呢?
人生有時候就是很奇妙,襄城不想聽關于房遺愛的事情,可剛到了二樓,卻又看到了房遺愛本人。
襄城看得到房遺愛,房遺愛也自然看得到襄城的,抽抽鼻子,房遺愛笑呵呵的朝襄城招了招手,“哎,襄城姐姐,咋下來了?來,喝口茶吧,剛讓人送上來的極品毛尖!”
“....”襄城動動嘴唇,一顆心也跳得厲害,這個混蛋,明知道她平生最愛品茶,還拿極品毛尖誘惑她,真是太可恨了。看看房遺愛那可惡的笑臉,襄城有些賭氣的走進了屋,不是有極品毛尖么,那就喝窮他。
見襄城走進來,齊諾煙和海棠便起身行了一禮,王哲自然是跟著進來的,王哲認識房遺愛,可不代表房遺愛認識王哲啊。
瞅瞅屋里的大齡男,房遺愛起身笑道,“不知這位兄臺是?”
“不敢,下官吏部主事王哲,若有什么不妥之處,還請房將軍多多包涵!”王哲說話異常穩重,雖然是第一次和房遺愛如此近距離的說話,但表現的一點都不慌亂。
房遺愛倒對王哲有點興趣了,一個小小的主事,就可以如此寵辱不驚,也算得上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俊哥,怎么不上去呢?處默和業詡他們,玩的可開心了!”襄城不無諷刺的笑道。
房遺愛知道襄城心里有氣,但明知道他房某人的苦,還這么說,那可就有點過分了。有道是打人別打臉,揭人別揭短,如今可還有王哲和齊諾煙在呢,還明著說他房遺愛怕老婆,這讓他房某人還如何混下去了?
“那個,嗯,今天春光明媚,風和曰麗,正是品茶聊天的好季節,本公子才不會想那些俗人一樣亂來呢!”
海棠抿著嘴沒敢笑,可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卻眨呀眨的,她就是覺得公子爺太能白扯了。果然,房遺愛話剛說完,襄城就端著杯子白眼道,“俊哥,如今可還是冬天呢,你怎么春光明媚的,莫非你能登壇作法,改變天氣?”
房遺愛有點臉紅,自己這張嘴啊,有時候就是不靠譜,不過他反應也算快,坐直身子嘿嘿笑道,“襄城姐姐,你還別說,不就是登壇作法么,要是小弟來上幾回的話,折馬觀的道士們都得改行當乞丐。”
什么叫吹牛?房大將軍演繹的淋漓盡致的,要不是王哲在這里,襄城直接把茶水潑他臉上了,這個家伙就不知道什么叫羞恥么,要是讓袁天師聽到這話,非氣死不可。
“房將軍,要不等開春了,你給小女子驅驅邪如何,正好諾煙覺得有點晦氣呢!”齊諾煙生怕不夠亂的,張口接了句。其實,她覺得這樣也挺有趣的,偶爾荒唐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么,就像當初房二郎扮神棍一樣,賺錢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得了一種不同的生活經驗。
“好,還是諾煙了解我,來,錢呢?”說著,房遺愛將唯一能動的右手伸到了齊諾煙臉前。
王哲徹底蒙圈了,以前總聽說房二公子不靠譜,沒想到竟然如此的不靠譜法,真懷疑他是怎么打仗的,就這個姓子,居然還可以打得吐蕃人哭爹喊娘的。
齊諾煙哼了兩聲就撅起了嘴,她看看房遺愛那堅定的眼神,只好伸手在懷里掏了掏,不一會兒,齊諾煙便拿出了一疊票子。齊諾煙正想點兩張打發下房二公子呢,哪曾想手指頭還沒捻兩下,一疊票子就被房遺愛奪走了。
房遺愛奪過票子,連看都沒看就交給了一旁的海棠,見齊諾煙杏目圓睜的,房遺愛聳聳肩挑眉笑道,“諾煙,別急啊,這些錢可是用來買香水的。”
“真的?”齊諾煙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于香水,齊諾煙已經纏了房遺愛好久了,可這家伙就是不松口,一直讓她找王丹怡談去。王丹怡是誰,那可是出了名的王家鐵娘子,要是沒有足夠的好處,她會把香水的買賣分出點來?
突然,太突然了,房遺愛越答應的輕松,齊諾煙心里就越沒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