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
在保爾森附耳低聲說了兩句之后,埃里安.普林斯的瞳孔頓時為之一縮,轉過身來激動地看著鐘石,雙唇都哆嗦了,“約翰說,你有辦法幫我們解決目前的麻煩,是真的嗎?”
因為在伊拉克屠殺平民事件,黑水公司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先是在伊拉克的執法執照被吊銷,損失了一大筆的生意;后來因為影響不好,被迫改了公司的名稱;再后來埃里安.普林斯本人也不得不辭去ceo的職位,只保留著董事會主席的位置。∽↗頂∽↗點∽↗小∽↗說,
即便是這樣,美國的執法部門依然對他們不依不饒,對他們的調查和指控即便過去了兩年,依然還在進行著,大有打算一棒子將黑水公司打死的意思。
最為雪上加霜的是,埃里安.普林斯和前任美國總統家族保持著良好的私人關系,而他本人和黑水公司更是共和黨的死忠之一。現在民主黨的總統上臺,存心打壓他們的意味非常濃。即便他們在國會山也有關系,但如今不止總統是民主黨人,就連國會的大部分席位也是民主黨人控制,所以他們的這點關系并不足以讓他們消災解難。
現在鐘石說他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自然讓埃里安.普林斯喜出望外。
“不錯!”
鐘石一口應承下來,不過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后,又似笑非笑地說道,“普林斯先生,先放松一點,你覺得如果我能夠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你能夠拿出什么回報來?”
形勢立刻逆轉,原本請求的一方變成了被懇求的一方。鐘石自然要再談新的條件。
對于鐘石的這種反復,埃里安.普林斯心中其實很無奈,但是他清楚目前的主動權已經擺在了對方手中,因此不得不放低姿態,低聲懇求道,“先生。你先請坐,我們有話好好說。”
對方的脾氣,鐘石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對于一個身上有著深深軍人烙印的人來說,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相當不容易,所以他也不再拿捏,坦蕩蕩地又坐了下來。
“除了剛才的條件,我愿意再付出100萬美元的代價!”
沉吟了良久,埃里安.普林斯這才皺著眉頭說道,“當然。先前答應的條件全部是無償的,包括為你的朋友提供培訓,怎么樣?”
“你看我的樣子缺錢嗎?”
鐘石從懷中掏出煙盒,朝著對方示意一下,隨即大大方方地點起一支煙,自顧自地吞云吐霧了半晌,這才微微地搖頭,說道。“放松點,普林斯先生。既然我還在這里,那就證明我還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愿。”
“那你到底要什么?”
埃里安.普林斯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立即就能夠和鐘石達成協議,他這是心亂了,甚至失去了應有的分寸,“只要我們能夠做得到。就有商量的余地。”
他總算是保持了一份冷靜,沒有隨便應承。
“其實很簡單!”
眼看著敲打得差不多了,鐘石也不再繼續磨對方,直截了當地說道,“其實關于合作培訓。這不是問題,也不在我們討論的范圍內,該付的錢我們一分錢都不會少給你們。重點是我這份文件上的東西,只要你們能夠做到讓我滿意,我不僅會幫你解決你們的麻煩,還會付你一大筆錢。”
“又是這個?”
埃里安.普林斯遲疑了半天,試探著問道,“鐘先生,我可以知道,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嗎?”
“這個…”
鐘石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模糊不清地說道,“不管怎么樣,不會是你想的那樣。你也知道,我們只是商人,不是陰謀家!”
“可是這件事不是應該給cia做更合適嗎?”
普林斯仍然不死心,繼續追問道,“相比起cia來,我們這里只能算是手工作坊,無論是特工的經驗還是情報員的分析能力,都遠遠不能和對方相比。既然你在白宮有關系,為什么不動用那里的力量?要知道這種事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因為他們常年干的就是這個工作。”
“這個原因,普林斯先生,難道你不知道嗎?”
鐘石似笑非笑地看了對方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黑水公司成立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幫助政府解決一些他們不方便解決的麻煩嗎?你覺得,這件事cia方便出頭嗎?”
“這倒也是!”
埃里安.普林斯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暫且倒可以答應下來。不過我也要一個保證,或者說讓我看看你的能力,是否真的能夠幫我們解決司法部這件事。”
“成交!”
對方并沒有考慮太多,很顯然在此之前普林斯已經在心底評估過了,現在有了合適的交換條件,所以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現在是鐘石表示誠意的時候,當下他朝著保爾森微微頷首,保爾森飛快地掏出了懷中的電話。
對于這一個細節,普林斯都看在眼底,當即他的瞳仁又是猛然一縮。一個能把約翰.保爾森呼來喝去的人,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要知道保爾森是誰?那可是這幾年在美國資本市場上呼風喚雨、如日中天的人物。
一想到這里,他的心就熱切了起來,似乎看到了麻煩解決的希望。
沒多久,保爾森就掛斷了電話,在鐘石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怎么了?”
埃里安.普林斯死死地盯著兩人,希望能夠從他們的臉色上看出點什么。但很遺憾的是,兩人都是一臉的木然,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波動,這讓他不得不開口問道,“對方到底怎么說?”
“稍安勿躁!”
鐘石朝著他微微地擺了擺手,示意不要說話。隨后又低頭和保爾森小聲地交流著什么,半晌之后這才抬起頭來,對普林斯說道,“那邊告訴我們,這件事將上報到最高處,我們先耐心地等著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指了指上方。
“是總統?”
普林斯脫口而出道,不過下一刻他就緊緊地閉上嘴,心中卻是驚駭不已。對方一個電話,竟然能夠驚動白宮,這幾個家伙到底是什么樣的來頭?
幾人心思各異,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都沒有交談的意思,只是耐心地喝著紅酒、抽著雪茄,靜靜地等著電話的到來。
“鈴鈴鈴…”
很快,一個不顯示號碼的電話就打到了鐘石的手機上。他看了看號碼,又看了看左右翹首以盼的人,這才有條不紊地接起電話。
“喂,是鐘石鐘先生嗎?”
一個渾厚的男聲從話筒中響起,“我是總統先生的特別助理,安德魯.克萊恩。”
“是我!”
鐘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很高興接到你的電話,克萊恩先生!”
盡管沒有聽到電話里的介紹。但是埃里安.普林斯還是通過鐘石的稱呼,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事實上對于華盛頓的關鍵人物。他都熟識于心。而這位安德魯.克萊恩先生,更是目前總統的絕對心腹,最重要的幕僚之一。甚至在這位總統當參議員的時候,克萊恩就是他團隊里最重要的一員。
既然此人親自打來電話,那說明總統先生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不知道為什么,埃里安.普林斯突然松了一口氣。這下他可以確信鐘石并沒有在說謊。
“聽著,你們的要求總統先生已經知道了!”
電話里的安德魯.克萊恩謹慎地說道,“雖然說總統先生沒有權力干預司法,但是我們可以通過授意國會的方式來干預這件事。但不管怎么樣,黑水公司必須要得到教訓。可能會是罰一筆錢,也可能是吊銷執照一段時間等其他方式,這是我們的底線。”
“明白!”
鐘石頻頻點頭,“需要我做什么嗎?”
“你們現在做的一切,總統先生非常滿意!”
安德魯.克萊恩笑了,“不是一般的滿意,而是非常滿意。很可惜你不是美國公民,否則總統先生都打算親自為你授勛了。不過…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啊?”
他不輕不重地點了一句,自然是在催促鐘石加快進程。
“這個…”
鐘石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反駁道,“現在歐洲方面已經有所警惕,所以我們得警惕一段時間。不過沒有關系,接下來都是發酵的時間,等到下一次我們發作的時間,效果會比現在兇猛很多。總統先生應該更耐心一點,畢竟他的任期才剛剛開始,還有足夠的時間看到結果,不是嗎?”
他也不輕不重地回刺了一句,暗諷對方太過心急。
“哈哈…”
出乎鐘石意料的是,這名叫做安德魯.克萊恩的人并沒有生氣,反而是放聲大笑起來,“不不愧是大玩家,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代表誰?我可是代表著總統!”
“我可不在乎你代表的是誰,我只知道等價交換,公平交易!”
鐘石淡淡地回道,“相信即便是總統,也逃脫不出這個規則吧?”
“你說對了!”
對方的笑聲戛然而止,轉而換成一種低沉而又嚴肅的聲音,“這件事我替總統先生答應下來,另外,不要忘了你答應我們的事。”
盡管鐘石沒有答應過他們任何事,但鐘石心中很清楚,這種事不會付諸口頭上,也不會寫到紙上,所有的只能是雙方的心照不宣。
“對了,黑水公司的董事長埃里安.普林斯就在我的身邊,你是否需要和他說幾句,以消除他心頭的疑惑?”
默默地點了點頭后,鐘石又提議道,“這可是關系到我的信譽!”
“誰會信不過你?誰敢對我們違約?”
克萊恩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隨后對鐘石說道,“開免提吧,我會提點他幾句的。”
“埃里安.普林斯?”
在鐘石將電話放在茶幾上,打開免提之后,埃里安.普林斯小心地湊了上去,支支吾吾了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好對方似乎是察覺到這種情況,主動開口問道,“聽說你們要和天域基金做筆交易?”
“是的,是的!”
埃里安.普林斯點頭如搗蒜,同時小心地問道,“請問,你是安德魯.克萊恩先生嗎?總統先生身邊的那位?”
“當然是我!”
安德魯.克萊恩賴洋洋地回答道,“關于你說的一切,我已經知道了。放心,事情總會有一個解決的方案,只要你好好地完成鐘石先生交代的事情,明白嗎?”
“明白,明白!”
埃里安.普林斯再次點頭如搗蒜,小心謹慎的同時心中卻是大喜過望,臉上的肌肉因為過于激動而抖動不已。
“那就這樣了!”
似乎不想和對方多說什么,安德魯.克萊恩只是說了這么一句,就果斷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