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看看這是誰打來的電話?”
當電話被接通之后,勞德.貝蘭克梵略顯輕浮的調侃聲響起,“迪克,聽說你們出了一些問題,現在一切都還好吧?”
勞德.貝蘭克梵的話并沒有不得體的地方,但聽在迪克.富德的耳中,卻是分外的刺耳,他認為對方是在嘲笑他,尤其是在他可能授意屬下四下散布對雷‘門’兄弟不利消息的情況下,這讓他原本按捺的怒火立刻爆發了出來。≤≤,
“好不好,難道你不清楚嗎?”迪克.富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勞德.貝蘭克梵一愣,他聽出對方話里的情緒,也十分清楚目前市場上關于雷‘門’兄弟的流言,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迪克.富德選擇向自己興師問罪。
平心而論,勞德.貝蘭克梵并不知道市場上這些流言的源頭出自何處,他也沒有參與到這些流言的策劃當中來。不過他本人對這些流言還是持喜聞樂見的態度,即便他知道是自家的‘交’易員在大肆傳播,他也不會出面進行阻止。
開玩笑,一個頂級的‘交’易員,年收入可能比他這個ce還要多。再者,這些‘交’易員之所以散布這些流言,背后必然是利益在驅使,于公于‘私’,他都沒有理由制止傳播流言。
對此心知肚明的勞德收起了嬉笑,認真地對電話那頭的迪克.富德說道:“迪克,我的確并不清楚你們到底好不好。不管怎么說,你不覺得你現在說話的態度很有問題嗎?”
“上帝啊,我都快被你們這幫狗娘養的給‘逼’死了,難道還要我有好臉‘色’給你們看?”
迪克.富德的反應更加‘激’烈起來,甚至飆起了臟話。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放軟了語氣說道:“勞德,我知道這會惹你不高興。但是我不得不說,我實在是想不到市場上除了你們還有誰會這么干?”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勞德.貝蘭克梵已經很不高興了,不過還是強壓著火氣說道。
只是他的這種態度在迪克.富德看來,是純粹的裝聾作啞。為了讓對方承認,他同樣是壓抑著心中的不滿。將目前在市場上關于雷‘門’兄弟的流言簡單地復述了一遍,隨后又言之鑿鑿地說道:“難道不是你們?難道不是你們?”
盡管知道雷‘門’兄弟目前的處境不佳,但聽到這些流言之后勞德.貝蘭克梵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下,他沒有注意到迪克.富德的最后一句問話,卻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雷‘門’兄弟的情況真的糟糕到這一地步了嗎?”
糟了,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此刻的迪克.富德心念急轉,快速地回想自己剛才所說的話。他是在聽到勞德.貝蘭克梵的問話后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不過細想了片刻,他最終確定自己并沒有說出什么出格的話。
只是這樣一番自己嚇自己之后。迪克.富德更加確信對方是在戲耍自己,當下用比剛才嚴厲十倍的語氣說道:“該死的,勞德,你這是在打探我們的底細嗎?說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對了,你剛才還不承認,現在卻自己‘露’出了馬腳!”
勞德.貝蘭克梵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竟然讓對方再次爆發起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迪克.富德的心理已經經歷了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當然。他暫時是不可能體會到這種在生死線上每日苦苦掙扎所帶來的心路歷程,它已經讓迪克.富德變成了一只驚弓之鳥。
對方幾次三番地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態度既蠻橫又無禮,饒是勞德.貝蘭克梵有著良好的修養,也禁不住動了真火。當下他冷哼一聲,‘陰’惻惻地回答道:“如果說。我說的是如果,在市場上傳播流言的是我們。你,雷‘門’兄弟的ce,迪克.富德先生,會怎么做?”
“是吧。我就知道是你們。看看,你現在承認了吧!”迪克.富德如獲珍寶,‘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既然現在你承認了,我就不煩告訴你,我要把今天的這些內容全部公之于眾,讓大家好好看看,到底誰是‘陰’謀家,是市場的破壞者。我要讓全世界的投資者們看到,他們眼中的第一投行到底是個什么德行,耍‘陰’謀搞詭計,破壞市場秩序,惡意做空競爭對手,肆意玩‘弄’規則,還有官sangg結!”
迪克.富德說得鏗鏘有力,但他心底卻如同明鏡般明亮,自己的這番說辭并沒有多少說服力,他需要‘激’怒對方,讓對方在非理‘性’狀態下說出更多東西,這樣他才有更多有料的東西可以公布。
他的話的確再次‘激’怒了勞德.貝蘭克梵,只是劇本并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走下去,勞德.貝蘭克梵并沒有上當,他只是惡狠狠地撂下一句“這些事和我們無關”后就掛斷了電話。
作為第一投行的ce,勞德.貝蘭克梵有著自己的驕傲,他不屑和“跳梁什么,盡管這個“跳梁小丑”并不是真的跳梁小丑。但在勞德.貝蘭克梵看來,迪克.富德甚至連這個稱呼都算不上了。
掛掉電話的貝蘭克梵猛然一錘擂在紅木辦公桌上,發出砰了一聲悶響,‘門’外的金發秘書助理趕緊走進來看看發生了什么,卻發現自己的總裁臉‘色’不對,剛要默默地退出去時,就聽到貝蘭克梵說道:“叫‘交’易部的董事總經理來我辦公室一趟。”
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金發秘書應了一聲,這才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在雷‘門’兄弟這邊,被掛斷電話的迪克.富德更是怒火沖天,但他又不可能再次把電話打過去,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默默地生了半天氣,這才平復下‘激’‘蕩’的心情,拿起一本《孫子兵法》看了起來。
說起《孫子兵法》,這本書在西方世界的上流社會當中有著極高的贊譽。大公司的高管們更是人手一本。盡管這是華夏古人在幾千年前寫下的一本兵法韜略,但直到今天,書中的某些觀點仍然能夠讓無數人從中獲取閃光的靈感,頓悟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在99年被美國運通收購中,01年遭遇9.11事件等生死存亡關頭,迪克.富德就是從《孫子兵法》當中頓悟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才讓雷‘門’兄弟起死回生。所以這本書被他當做救命稻草,只是這本書他前前后后都翻了不下三十遍,到現在依然還是紛‘亂’如麻,沒有一點的頭緒。
“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翻閱了半晌,迪克.富德的心神隨著輕聲閱讀而漸漸地沉了進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讓他意識到自己好像抓到了點頭緒。
由于迪克.富德所看的版本是英文版本,所以在某些翻譯上并不能夠準確地表達原文的意思,不過倒是“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這句話卻忠實地反應了原文的意思:如果我們自己解決不了敵人,那么就從敵人的身上找到可乘之機。
現在的雷‘門’兄弟很顯然和市場無法抗衡,準確地說是和古德曼帶領的對沖基金軍團無法抗衡。迪克.富德是這樣分析當前局面的。既然不能“勝在己”,那么只能“勝在敵”了。他心中的那股念頭越來越清晰了。
給他們找一個對手。讓他們無暇顧及到目前的雷‘門’兄弟。
很快,這樣一個念頭就完整地浮現在迪克.富德的腦海當中。他并不知道的是,在華夏還有一句通俗的話形容這樣的情況: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領悟到這個策略之后的他喜不自禁,在辦公室內來自走動不止,開始認真地思索起如何給古德曼公司尋找一個對手。
既要旗鼓相當,又要對古德曼公司有足夠的敵意。還要牽扯到這部分的業務當中來。這個對象并不難找,或者說市場上原本就存在著這樣一個對手,只是略微思索了片刻,一個名字就跳入迪克.富德的心中。
斯坦利公司。
作為這個行業的佼佼者之一,斯坦利公司一直都是聲名卓著的代表。不管是歷史底蘊還是業內聲譽,又或者說是資產規模等方面,都和古德曼公司不相上下。兩者一個作為世界第一投行,一個作為僅次于對方的世界第二投行,一直都是明爭暗斗不止,雙方恩怨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彼此之間都充滿了‘激’烈的競爭和十足的敵意。
這絕對是一個天然的對手。
“太好了!”
仔細分析了種種后的迪克.富德忍不住要歡呼出來,他搓著手撥通了斯坦利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約翰.馬克的電話,信心十足。
說起來迪克.富德和約翰.馬克還是四十年的老朋友,在六十年代末他們共同闖‘蕩’華爾街的時候就認識了,當時的約翰.馬克在美邦公司,而迪克.富德在雷‘門’兄弟。隨后盡管約翰.馬克數次改投‘門’庭,迪克.富德一直留在雷‘門’兄弟,但雙方彼此間的聯系從未間斷過。
“約翰,是我,最近還好嗎?”
電話經過重重轉接,最終聯系到約翰.馬克的時候,已經是連線到了巴黎。約翰.馬克正在法國和他的客戶們見面。當然,按照時差來推算,他現在應該是在休息。
“我很好!”約翰.馬克的聲音帶著一點疲憊,此時正處深夜的他正在酣睡當中,接到電話自然是有些無‘精’打采,“迪克,我的朋友,聽說你們遇到了一點麻煩,是真的嗎?”
“該死的,你也聽說了?”顧不上時差,迪克.富德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你在巴黎或許還不知道,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非常多非常麻煩的事情。房利美和房地美據說有破產的危險,保爾森都出面發表了聲明,事實是什么樣誰都不知道。市場情況越來越糟糕,每天都是流言滿天飛,我真是受夠了。”
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半天,直到聽到對方在話筒里哈欠連天,迪克.富德才試探著問道:“約翰,我們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正題終于來了!
已經等待得快失去耐心的約翰.馬克強忍著睡意,勉強打起‘精’神來,“迪克,你想怎么合作?”
對于雷‘門’兄弟的情況,約翰.馬克和勞德.貝蘭克梵一樣,對他們目前的遭遇心知肚明。但和貝蘭克梵不同的是,他認為雷‘門’兄弟的部分資產是非常優秀的,值得出手購買。但要全盤接下來的話,那就呵呵了。p
ps:感謝書友tsnkscrj、‘吻’得到碰不到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