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花俏臉一寒,不假思索地沖著鐘石喊道:“你也舉起雙手,不要亂動!”隨即才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矛盾,臉上頓時露出尷尬的神色。
就在這空當,其他軍裝警員已經陸續地沖進了房間。當他們看到里面的場景時,紛紛松了一口氣,看情形這里面的人不像是悍匪,這讓他們緊繃的神經松動了不少,其中有人已經放下手中的槍,準備扶起還躺在地上的陳芝敏了。
“就是他,他手里有槍。madam,我懷疑他和劫匪是一伙的!”就在這時,被緊銬著雙手的馬世廉躲在門外,半個身子都藏在墻壁后面,只露出半個腦袋來,眼神死死地盯著趙曉武,口中不斷地大聲嚷嚷道。
一眾警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趙曉武正一臉坦然地站在對面的墻壁前,背后是幾個觸目驚心的彈孔,這情形讓他們心中就是一驚,紛紛停下手上的工作,將手放回腰間帶槍處,以防止有什么突然情況發生。
自始至終,女警花都沒有放下手中的槍,當聽到馬世廉大喊后,她更是攥緊了手中的槍,穩穩地對準趙曉武,生怕對方會做出什么過激的動作。
“是你?”這個時候,她才有空去打量對方的相貌,不過這一看之下,倒是吃了一驚,原來這名男子竟然是師兄,不,是以前的師兄。
趙曉武原先在警隊中就頗有名氣,他相貌堂堂,身手矯健,槍法如神,又是要人保護組里的王牌,自然是一眾陀槍師姐心目中的偶像,眼前的警花也不例外。不過后來聽說他去了一家保全公司,眾多警花才漸漸地熄了心中的念想。
幾年不見,趙曉武的相貌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小警花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雖然心中微有波瀾。但職責在身,女警花依然不敢大意,沉聲說道:“慢慢舉起雙手,千萬不要做有誤會性的動作。”
趙曉武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愣,好像這名女警認識他,但隨后的表現就有點公事公辦了,這讓他有幾分疑惑。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舉起雙手,直到兩名警察將他圍住。
“我是擁有持槍證的保全公司的職員。在這里保護我的客人。”見警員從他的背后搜出槍來。正準備上手銬的時候。趙曉武這才開口說話。
香港的槍支管理非常嚴格,但大型的保全公司仍然有被發放持槍牌照的特例,陸虎的保全公司就是其中的一家。因此當他說出保全公司名字的時候,一干警員的臉色徹底放松下來。不過仍然沒有把槍還給他。
“師兄,依照慣例,我們需要你們回局里做一份筆錄。”女警花這時也將手中的槍放回槍套,臉色放緩了不少,“還有,我們需要你們解釋這些是怎么回事!”說罷,她用手一指對面墻上的彈痕。
趙曉武轉頭看向鐘石,雖然他知道這是例行公事,但也要征求一下鐘石的意見。
鐘石眉頭就是一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們只路過這里,無緣無故地遇上了一場劫案,甚至還有性命之危。警官,說到底我們只是受害者,要筆錄什么的去找他吧。我還有事!”話還沒說完,他就用手一指門外的馬世廉,此時的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了。
看見鐘石把矛頭對準自己,馬世廉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頭,隨即意識到這里到處都是警察,他根本不需要害怕什么,這才又故意地挺了挺胸,朝著鐘石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
其中一名年輕的警員正義感爆棚,對鐘石不配合的態度有些厭惡,一開口就毫不客氣地說道:“這位先生,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和這場劫案有關,請你配合調查,否則我們…”
他見鐘石說的并不是粵語,就有點想要詐唬一下,端出警察的架子來,誰曾想到鐘石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若是別人沒惹上他還好,要是惹上了,定要分個究竟。
果不其然,只看見鐘石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同樣毫不客氣地反駁:“你們身為警務人員,竟然公然威脅受害人,還要讓無辜的市民受牽連,現在不是投訴那么簡單了,等著收律師信吧!”
說罷,他看也不看已經氣得滿臉鐵青的小警察一眼,就自顧自地低下頭,說:“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原先他所說的話,已經讓在場的警察大為不爽了,畢竟他們同氣連枝,威脅了其中的一個就等同于威脅了他們全部。不過鐘石的后一句話卻是及時地提醒了他們,這年頭知道和擁有私人律師的人可絕對不會是一般的角色,雖然香港是個法治社會,但不是人人都雇用得起律師的。
廖小化見狀,也不等鐘石吩咐,立刻走到窗臺邊撥通了天域基金的律師電話。
雖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警花就看向趙曉武,期待著這位昔日的師兄能夠幫襯一句,畢竟要是在檔案里留些投訴的記錄就不好了。哪里想到趙曉武也是無奈地撓了撓頭,將頭轉向另一邊,仿佛什么都沒有看見一樣。
看到這一幕,警花的心不覺地往下沉。她很清楚,能雇用得起私人保鏢的人絕對是非富即貴,雖然他們在言語上只是稍微地冒犯了這位先生,但要是真的鬧騰起來,恐怕最后那名警察還是免不了要背上個罪名。
“這位先生,我是旺角區警員苗奚,警務編號9527,先前這位同僚多有得罪,還望您不要太介意。至于口供方面,您看就在這里錄可以嗎?”苗奚深吸一口氣,稍微平復略有不安的情緒,走到鐘石的面前,依照程序按部就班地說道。
鐘石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警花,臉色稍微有些放緩,這才淡淡地說道:“madam,我們可不是劫匪的同黨,甚至連劫匪的面也沒有見到。你說的口供我是不會錄的,不過我可以讓這位趙先生配合你們調查。他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還有,是不是等我的律師到來,我就可以走了?我還要快點送我的家人回去。”
“這是自然,如果您不是嫌疑犯的話,等我們調查清楚就可以走了。”苗奚松了一口氣,見鐘石話中并沒有提到剛才那名警員冒犯的事情,就知道事情大有轉圜的余地,連忙將調查的程序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在她解釋的空當,早就有警員過來,將馬世廉和趙曉武兩人帶到不同的房間去問話。問的自然是當時發生的情景。十幾分鐘后。警員分別從兩個房間內出來。相互間又對照了一下筆錄,認定他們和劫案無關,這才將幾人的嫌疑洗清。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走了上來。邊走還邊嚷嚷道:“你們警察是怎么做事的,連我的當事人都敢污蔑為劫匪?知道不知道鐘生是什么人…”正叫嚷著,他猛然抬頭,看見一臉玩味笑容的鐘石,一驚之下,正準備說出的話又生生地咽回了肚子。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長期和天域基金合作的那家律師樓的律師,專門負責刑事方面的高手,名叫高維晉。別人都叫他史蒂文大狀,在刑事律師界非常有名。
有了律師出面,剩下的事情自然就好辦了,在和警方交涉了一番后,鐘石、廖小化等人就被容許離開。而趙曉武則因為槍支問題被繼續留下來問話。此時劉蘭和付紅妝兩人的臉上已經露出疲憊的神情,顯然是之前發生的事情讓她們心神大傷,鐘石于是留下律師,讓他跟進趙曉武的事情,隨即和廖小化一起,兩人一同攙扶著劉蘭和付紅妝離開。
“好家伙,竟然是賓士的保姆車!”窗臺前,一直留心鐘石一行人身形的警員吃驚地說道。隨即有幾個警員湊過來,正看見幾名彪形大漢扶著劉蘭等人上車,等眾人上了保姆車,幾名彪形大漢才坐上后面的車子,一行人絕塵而去。
“這么大的排場,到底是誰啊?怎么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幕正好也被苗奚盡收眼底,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剛才那名青年如此好說話,并不是因為自己服軟的態度,恐怕更多的是想著要急著離開吧。
想到這里,她又看了一眼剛才那名有些冒失的年輕警員,這才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去和趙曉武敘舊起來。至于劫案這種事,他們只是負責勘探現場、提交報告,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重案組了。
“以后如果沒有保鏢陪同的情況下,可不能再輕易地出門了!”保姆車上,鐘石捏了捏眉頭,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但忍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對長輩用這種語氣說話自然是非常的不妥,甚至有些不敬,但今天如果不是有鐘石和趙曉武等人在場,恐怕就不是現在這副場景了。
劉蘭和付紅妝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她們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幕回過神來,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媽,伯母,你們也不用太害怕,這種案件只是特例,相信警察很快就會把兇手繩之以法的。”鐘石隨后又安慰了幾句,這才徹底放松下來,隨即一股濃烈的疲憊襲上心頭,讓他精神出現了恍惚,沒多久就在保姆車上沉沉睡去。
周立明拿著剛沖洗出來的照片,興高采烈地走到主編的面前,指著其中那張悍匪持槍橫立在道路中央的照片,說:“羅生,就用這張做首頁的大圖片,怎么樣?”
羅姓主編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這張算什么,用這一張!”說罷用手一指,正指向那張警察抱頭鼠竄的照片。
思索了半晌,周立明的臉上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口中止不住地稱贊道:“到底是主編,水平就是高!厲害!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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