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覺得自己的頭后面一陣疼痛,想要伸手去摸卻發現自己的手似乎被綁著,無論怎么用力都掙不脫。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面前一片漆黑,想要說話覺得自己的嘴里塞著什么東西。
在弄明白自己的狀況之后,李渾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這么多年行走江湖,這種事情見得太多了。李渾也沒少做,大部分的時候全都是殺了滅口,所以這個時候他的心里也是不住的突突。
“大人,最后一個也醒了!”李渾還沒來的及多想就聽到有人說話,當清楚說話人的稱呼之后,頓時心里一驚。對方既然沒有將身份避諱自己,那就說明地方用不著避諱自己,顯然事后一定會殺了自己。對于朝廷里那些當差的,李渾可是沒少見,那些可都是狠角色。
“讓他也透透亮吧!然后你就開始吧!我也好久沒看你審案子了!”另外一個人語氣十分的淡然,顯然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
等到那個人說完話,李渾就覺得自己的身邊有人走了過來,下一個眼罩被人拿了下去,塞在嘴里的東西也被拿了出去。
穩定了一下目光,李渾迫不及待的看向自己所在的環境,這一看頓時把他嚇了一跳。這是一個不是很大的屋子,沒有窗戶,屋子里點著火把,在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火盆。里面沒有想象中的烙鐵等物,火焰不斷的跳動,不時發出噼啪的響聲。
再看自己的樣子,李渾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整個人被綁在兩根柱子中間,兩只手和兩只腳全都被鐵鏈子拴著。顯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李渾知道這次自己真的栽了,對方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四下打量了一下,李渾就發現自己的身邊還有兩個人,造型和自己一樣。當看到兩個人的長相,李渾在一次駭然,這兩個人他真的認識。兩個人和自己一樣都是這張家口城里最好的把頭,做這行都超過了十年了。
緩緩的抬起頭,李渾將目光看向了對面的人,那里站著一排黑衣人,不過臉上都沒有蒙面巾。在黑衣人的前面擺著一張桌子,桌子邊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此時正在品茶。看到那個人的樣貌之后,李渾知道自己并沒有見過這個人。讓李渾詫異的是在那人的身邊有居然有兩個少女,看起來年紀都不大,臉上帶著紗巾看不到長什么樣。
在桌子的前面,一個人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這是一個全身白衣的男人。那人手里拿著一把折扇,不時的煽動幾下。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那個拿著折扇的人,李渾就覺得全身發冷。一股寒意從天靈蓋直透尾巴骨,頓時就打了一個冷顫。
那人緩步的走到幾個人面前,笑著看著三個人,語氣輕緩的說道:“用這樣的方法找三位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三位把頭不要見怪。”
“我們也是混江湖的,這里面的規矩我們知道,既然落到了你們手里就沒有什么好說的。看樣子你們也沒打算留我們的活口,所以你還是把我們拉出去砍了吧!”李渾左邊的是一個老者,不過身體很是健碩,正是馮天奎。
三個人心里都明白,這是一種試探,試探對方的態度。他們可以肯定對方不是簡單的想殺了自己三個人,如果殺人可是要比這樣容易多了。他們也不會認為這些人不敢殺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什么善類,殺個把人恐怕只是開胃菜。
輕輕的將折扇合上,那人緩步的走到馮天奎的身邊,用折扇輕輕的挑起馮天奎的下巴,笑著說道:“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的話,不過這是第一次我就當你無知了。如果你在打斷我說話,我就讓人先把你閹了。都說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不知道你沒那活還是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看著那人的笑容,三個人頓時一陣毛骨悚然,馮天奎立馬把嘴閉上了。他可不相信這位就是說說,如果自己這幾個人不老實,他們肯定做的出來。
見三個人都沒有意見,那人笑著點了點頭,語氣輕緩的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拖沓,什么事情都喜歡直來直去,所以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直接一點,我問你什么問題你們都能好好的回答。”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懼,雖然他們做的都是刀尖上的買賣,不過也都怕死了。如果拼殺死在別人手里,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不過落到這些人手里,求死恐怕都是奢望。
那人似乎很滿意,對著三個人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非常好!既然三位如此配合,那我也就說點實話。剛剛馮把頭的話說的非常好,我們并沒打算讓你們或者離開,這句話是對的,也是錯的。”
三個人都是一愣,不過誰也沒有去問,靜靜的看著說話的那個人,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用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自己的手心,那人慢慢的在三人面前踱著步,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這說對是因為三位卻是不能活著出去,因為事情不能敗露。這說錯是因為你們有活下來的機會,只是看你們懂不懂得把握了。”
“大人請吩咐!”一邊的兩個人還沒有說話,李渾趕忙開口說道。
看著恭敬的李渾,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李把頭,果然明大勢。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客氣了。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們是錦衣衛,想必三位也聽說過吧?”說著一指身后的眾人,那人接著說道:“這些全都是詔獄里面審犯人的,不知道三位能不能受得了?”
錦衣衛三個字徹底的擊毀了他們三個人,對于錦衣衛整個大明朝沒有一個不知道。三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駭然,這次他們知道了,真的在劫難逃了。落到錦衣衛的手里,恐怕真是小命不保了!
笑著看了一眼三個人,黨寒笑著說道:“你們三個現在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只要有一個人回答上我們的問題,事情過去之后不但你們都沒事情,還能得到一個不錯的前程。如果你們三個人都不知道,那可就對不起了,為了事情的保密,我們也就只能殺人滅口了。”
見說話的人依舊是笑語嫣然,李渾三人都覺得骨子里發寒,不住祈禱希望自己知道對方要問的事情。一邊的李渾則是心里一震,他想到了關于通緝令的事情,恐怕就是那件事情了。不過錦衣衛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并沒有走漏消息啊!難道天下真的有這么巧的事情?
“我這個人不喜歡動刑,太血腥,太暴力,實在有損我們錦衣衛高大威猛的形象。所以我問什么你們就說什么,如果不知道也簡單,你們和你們全家我們都會好好招待,把你們全都埋在一個坑里面,當然是活埋哦!”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對黑衣人揮了揮手,然后轉過頭笑著看著三個人。
幾個人黑衣人似乎知道那人的意思,來到一個墻的前面,這個時候李渾才發現那里居然是一道門。隨著門被拉開,三個人全都愣住了,因為里面的人他們全都認識。
李虎的老母親、七歲的兒子、結發妻子全都在里面,另外兩個人自然也不例外,家眷也都全在里面。
對著黑衣人一揮手,門又再一次被關上了。
那人來到三人的面前,笑著說道:“你們也看到了,不要懷疑我說的話,錦衣衛坐在這樣的事情沒有絲毫的難度。所以你們最好識相點,想好了在說啊!”
“大人,您盡管問,我們知道的一定不隱瞞!”李渾此時已經沒了顧忌,如果真的是那件事情也要說,畢竟沒有什么比保住一家老小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
緩緩的點了點頭。黨寒沉聲問道:“朝廷的通緝令你們都看到了吧?我們想問的就是這件事情!你們有沒有人見過那個人?或者你們知道誰最有嫌疑?”
馮天奎和另外一個人的心全都跌落谷底,完了,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中間的李渾卻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不知道說出來會怎么樣,這些人會不會出爾反爾?
沉吟了一下,李渾遲疑著問道:“大人可是言而有信?”
聽到李渾的話,屋子里的人全都面露喜色,無論是被綁著的,還是你黨寒和駱思恭。
用力的點了點頭,黨寒神情有些激動的說道:“自然是不會騙你們,我們可以用各種方法讓你們開口,用不著騙你們!快說!”
“大人,我見過那個人,他們就是跟著我的隊伍來到的張家口。不過并不是那一個人,而是三個人。不過他們進城之后就跑掉了,現在在哪里小的并不知道。”李渾也沒有猶豫,這個時候只能賭一把,畢竟對方弄死自己實在太容易了。
“把他們都壓下去吧!讓他們和家屬住在一起,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扶著椅子把手站了起來,駱思恭語氣輕緩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