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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十五章 張家外事房

熊貓書庫    黑鐵之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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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艘飛舟飛到金烏城之前,張鐵已經完成了和懷遠堂各位家族長老與張太玄的第一次會面溝通。

  這次會面溝通無論對張鐵還是對懷遠堂來說都非常的有必要,整個會面溝通確定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張鐵的真實身份,第二件事就是張鐵或者說是金烏城張家一脈在懷遠堂中的地位,第三件事則是與張鐵和懷遠堂同時有關的一件大事——懷遠堂的眾位長老和張鐵都同意,等過完年,正月之后,明年開春,懷遠堂將正式為張鐵舉行第二次轉典。

  這次的轉典,將昭告天下,同時也正式為張鐵正名。

  懷遠堂的眾位長老已經能夠預想到張鐵的第二次轉典給各方帶來的震動,這個大典離現在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看似還有些多,但對準備這樣的一場對整個懷遠堂來說都規模空前的轉典來說,其實時間也非常緊湊了。

  原本張太玄在進階大地騎士的時候,懷遠堂就可以準備一次轉典,但因為當時張太玄已經是幽州刺史,按照太夏律法規定,所有太夏九品以上官員,任職期間,都不得以自己的名義操辦任何慶典,官員的生日,喬遷,高升,誕子,納妾,轉輪這些典禮宴會都被明令禁止,就算是官員父母的大壽,{也以半個甲子為大誕,可以操辦,其他日子,都不得大肆張陽慶祝,九品之下的各級流品官吏雖然稍微寬松,但同樣有限制,因為這個原因,懷遠堂才沒有為張太玄操辦轉典。

  張鐵自然也沒有這個限制。同時懷遠堂也希望通過這次的轉典,一洗這幾年壓在懷遠堂身上的陰霾。

  離金烏城還有不到五百多公里路程的時候,在漫天風雪之中,在一干長老的恭送下,張鐵從懷遠堂的飛舟甲板上飛起,直接飛到了金烏號上。

  張鐵一飛到金烏號上。懷遠堂的那艘飛舟調轉了一個方向就朝著幽州城飛去,張太玄和眾位長老都知道張鐵心急回家與家人團聚,這個時候,他們就不去當什么電燈泡了,省得惹人厭。

  金烏號飛舟的甲板上,張陽,白素仙,張貴幾個人都等著張鐵回來,這短短的時間。張陽已經和白素仙與張貴認識了,張貴以張鐵的奴仆自居,白素仙不敢在張鐵的老哥面前拿大,張陽則已經把白素仙當成了張鐵的媳婦,這樣一來,三個人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怎么樣?”看到張鐵回來,張陽第一個出聲問道。

  “我們進去再說吧!”張鐵笑了笑,同時揚了揚自己的右手——此刻。就在張鐵的右手上,又多了一個看起來古色古香的遙感戒指。這個戒指是一個指環,在指環相對的兩個方向上,同時鑲嵌著兩塊細小的極品遙感水晶,這兩塊遙感水晶,可以讓張鐵同時和懷遠堂與張太玄聯系到——在來到太夏五年之后,懷遠堂長老們戴著的遙感戒指也升了一次級。以前的戒指上只能集成一塊遙感水晶,而現在,已經可以在戒指上集成兩塊遙感水晶了。

  “好,我們進去再說!”張陽點了點頭。

  四個人返回飛舟的艙室之內,張陽走在最前面。把張鐵帶到了飛舟上他的書房里。

  張鐵他們走進去了,張貴來到書房面前卻不進來去,而是規規矩矩的守在門外,就像一條忠犬一樣。

  “張貴,你也進來聽聽,你以后要在張家做事,有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一點!”

  “是!”

  聽到張鐵叫他,張貴才走進了書房,張鐵三個人都坐著,只是張貴堅決不坐,就站在張鐵的身邊。

  張陽看向張鐵,張鐵點了點頭,兩兄弟的默契自然不需要多說,由此,張貴在張家的地位也算是確定了下來,而張鐵的能耐,再次讓張陽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張鐵當著幾個人的面,把剛才和懷遠堂幾個長老商量的事情說了一遍,在聽到張太玄要把族長之位讓給張鐵的時候,張陽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白素仙也露出思索的神色。

  “你沒有答應他嗎?”

  “懷遠堂族長的位置對我來說沒有一點吸引力,我當眾就回絕了,也把話說死了,誰想再讓我當族長就是想把我逼出懷遠堂,張太玄這才沒有再說!”張鐵摩挲了一下手上戴著的懷遠堂的長老戒指,也有一點疑惑,“我不知道張太玄怎么會突然有這個想法,說實話,當時他說出來,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以我們張家現在的勢力,這個族長的位置不坐也罷!”張陽認真思索了一下,才小心的開了口,“我們家中這一代的人丁就你和我兩個人,承澤他們都還未成年,我的精力全部在金烏商團上,你就算做上族長之位,手下也沒有可用之人,我們家中也沒有辦法把懷遠堂抓在手上,這個族長之位也有名無實,真想要這個位置,或許要等到承澤他們開枝散葉之后,我們的孫子輩都能在懷遠堂獨當一面,能做事了,你坐起族長來才有點意思,或許是看到你回來,已經今非昔比,未免懷遠堂以后令出兩門,橫生枝節,張太玄才故意做出這番高姿態,也讓眾位長老和你表個態吧!”

  張鐵看了老哥一眼,幾年不見,經過無數歷練之后,老哥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變得更霸氣了,以前兩兄弟見到一個家族長老都誠惶誠恐,現在老哥說著以后懷遠堂族長寶座的位置,也平淡如水,語氣沒有半分起伏,就像在談一件普通的生意一樣。

  說起來,自己從小對所謂權勢的興趣和野心,或許還不如自己老哥…

  心里這么想著,張鐵卻點著頭,“嗯…我也這么想的!”

  “懷遠堂現在在幽州也就只有一郡之地,城不過十,也不見得比燭龍領大。這個族長論爵位也不過是伯爵而已,無論爵位城池,你若想要,何須別人讓你呢,以你在地元界擊殺魔族的功勞,等到天機榜開榜封爵之時。要掙來一個爵位,也輕松得很,想要城池,你若到南疆,我們想建多少就建多少,想建多大就建多大,還不用看別人臉色,誰稀罕幾座城池一個伯爵,弄得還像是天大的恩情一樣…”

  比起張陽。白素仙的語氣就多了一些不滿,廣南王府郡主的眼光,還真看不上張太玄以族長之位讓給張鐵的那點東西,張太玄在這種時候讓出族長之位的舉動,在此刻的白素仙看來,她就像一個新媳婦隨著姑爺第一次回家,公婆都還沒見呢,就看到姑爺家里的長輩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拿出家產讓自己男人表態一樣。生怕她來了會讓她男人有了靠山外援會多分一些一樣,自然引得她一肚子不爽。

  立場角度不同。看待同樣事情的結論也不同。

  張陽和張鐵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張陽微微笑了笑,用眼神給張鐵傳遞了一個信息——你找了這個媳婦,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

  張鐵同樣用眼神給張陽回了一個信息——放心,我罩得住。

  張陽朝張鐵身邊的張貴看了一眼,張鐵明白了老哥的意思。一下子偏過頭看著張貴,“張貴,你想說什么?”

  “主人先恕老奴無禮之罪,老奴才敢說!”

  在張陽和白素仙面前,張貴不再掩飾他的身份。直接以張鐵的奴仆自居。

  “沒事,這里就四個人,大家就事論事,你有什么想法就說吧!”張鐵擺了擺手。

  “是,那老奴就放肆了!”張貴先對著張鐵一揖,直起腰之后,才瞇著眼睛緩緩開口說道,“在老奴看來,懷遠堂族長張太玄剛才要把族長之位讓給主公,實在是一石二鳥,包藏禍心!”

  張貴這話一說出來,書房里的溫度,一下子就低了好幾度,張鐵也瞇起了眼睛,打量著張貴,看不出喜怒,只是聲音平淡的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主人若接任懷遠堂家族族長之位,主人一身驚天動地的秘法傳承,是算懷遠堂的,還是算主人家的,若算是主人家里的,一族之長身懷秘法卻不傳授同族同宗之人,這在哪里都說不過去,還有藐視同宗敝帚自珍之嫌,懷遠堂中必有非議,所謂升米恩斗米仇就是此理,主人現在對懷遠堂有恩,懷遠堂子孫皆感主人恩情,對主人多有畏服,如果主人接任族長之位而不把一身秘法傳下,只要有人在暗地里稍有鼓動挑撥,人心的貪欲就會讓這畏服就會變成仇恨和不滿,主人這個族長之位也做不長久,還會留下一些隱患!”

  “若是主人將一身秘法留在懷遠堂中傳下,有人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獲得這些東西,主人或許會在懷遠堂中獲得一個好名聲,但卻會失去自己在亂世之中最大的憑仗,而就算獲得好名聲,就像剛才大少爺所說,主人家中現在后代人丁還不夠興旺,金烏城之嫡系血脈還無法完全掌控懷遠堂,主人傳下秘法,最后換來的也不過也是一個徒有虛名的族長之位而已,可謂得不償失,而若主人的秘法在懷遠堂中流傳開來,最大的受益者,將是后代人丁最多的儀陽城一脈,將來儀陽城一脈的子孫壯大之后,若出幾個天縱之才,主人的嫡系血脈是否還能再接任族長之位恐怕還在兩可之間,這還只是其一!”

  “其二呢?”張鐵幽幽開口問道。

  “其二,如果主人當眾表態不接任族長之位,那么,以后主人在懷遠堂中對張太玄就再無威脅,主人是君子,當著懷遠堂眾位長老說的話,君子自然不能自食其言,主人以后若對族長之位若有異心,就是貪戀權勢食言而肥的小人,一個小人又如何能夠取信于人,取信天下,取信懷遠堂,又有何資格坐上懷遠堂族長的位置!”

  “所以,今日張太玄讓出族長之位給主人這件事,無論主人答應或者不答應,張太玄一石二鳥的算計,都至少會中一鳥,達到他的一個目的,其他一鳥,則可徐徐圖之!無論是主人秘法還是懷遠堂族長之位的權勢,都非同小可,為了秘法權勢,同門之間,同宗之間,甚至父子兄弟之間相殺相害的慘劇每天都在太夏不同地方上演,有些人為了這兩樣東西什么手段都能用得出來,哪里會有什么顧忌。”

  “當然,這只是老奴的一點看法,老奴這一輩子見慣了魑魅魍魎的各種卑鄙伎倆和陰謀算計,從來都是以最惡之心度人,從不知善良為何物,老奴從前與張太玄并無交往,對其人了解也少,或許長風伯爵也是謙謙君子,一心為懷遠堂謀福祉,對主人也欽佩得緊,是老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量錯怪了他!“

  張貴這一番話說出來,整個書房里一下子就鴉雀無聲,連張陽和白素仙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張貴,不知道張鐵從哪里找來這樣一個人物。張貴剛才那一席話,字字見血,句句誅心,令人不寒而栗,他以說完,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都又降了幾度一樣。

  在張貴說話的時候,張鐵看著張貴的眼神越來越銳利如刀,挖心剔骨,一直到張貴說完,張鐵才閉起了眼睛,一語不發,房中安靜了片刻,足足過了十多秒之后,張鐵才睜開了眼睛,眼神和聲音都已經重新恢復了平靜。

  “長風伯爵身為懷遠堂一脈之族長,大公無私,是懷遠堂中流砥柱,萬人敬仰,今日房中所說之話,于長風伯爵多有不敬,我不希望再有第五個人聽到!”

  “是,老奴剛剛頭昏腦漲,胡言亂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么!”張貴應了一聲,沒有辯解,沒有不滿,又像一條老狗一樣,微微佝僂著身子,默默無聞的站到了張鐵的身后,垂下了自己的目光。

  張鐵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對老哥說道,“以后我們張家宅里就成立一個外事房,讓張貴當家里外事房的總管,家里家外都看著一點,我們在外面做事也放心,老哥你在人手上也調配一下…”

  張陽再次打量了張貴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有些話,自然不需要說得太明白。

  只是這番說話的功夫,飛舟級已經飛到了金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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