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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零章 馬踏胡營

熊貓書庫    三國第一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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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汗山就是后世的大青山,縱觀華夏幾千年的歷史,除了檀石槐之外,也沒有哪個草原異族敢將王帳設立在距離中原王朝的邊境如此之近的地方。

  這種行為展示出來的是赤裸裸的野心,并帶有十足的壓迫感,令得一直試圖以懷柔政策解決鮮卑問題的朝中大臣們,也不得不正視檀石槐的威脅,并采取了一系列相應的措施。

  比如熹平六年的那次聲勢浩大的反擊,三萬漢騎出塞,再如馬城的嚴防死守。

  熹平六年的那場大戰,鮮卑人雖然取得了最終勝利,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三萬漢軍精銳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連檀石槐都在那場大戰中受了傷,戰后沒幾年就掛了。

  相對于此,馬城這個名不見史籍,默默無聞的小地方,則是檀石槐畢生的痛。

  雖然他被鮮卑人和后世的蠻族崇拜者譽為不世出的雄主,與鐵木真、野豬皮等蠻族英雄并論,但終其一生,他都沒能突破近在咫尺的馬城防線。在這個彈丸小城面前,鮮卑英主不知多少次折戟沉沙,頭破血流。

  而在馬城擋住檀石槐的,并非什么名將,只是連名字都被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一位無名校尉,以及他麾下的一營邊軍而已。

  做為鮮卑王族的后裔,遏必弘率兵進入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拆毀了馬城原本就不算高大的城墻。在他看來,這是在完成祖先的未盡心愿,是對祖先當年的雄才偉略的祭奠。

  鮮卑人都認為,馬城這個地方很邪門,可能是被漢人施了法術之類的,否則,這個無名的小城和城內的一千多無名戰士,不可能擋住鮮卑的多次侵攻。要知道,那可是檀石槐率領的鮮卑大軍,是草原上最強大的力量!

  族中的長堊老和薩滿都說,拆毀城防,就是破除法術的關鍵,只要沒了法術的庇佑,孱弱的中原綿羊豈能是草原上野狼的對手?

  讓整個中原都在鮮卑人的馬蹄下顫抖,殺光男人,搶走女人,將財富和土地統統畫上鮮卑人的圖騰…這是所有鮮卑人,從先輩英豪那里繼承到的理想!

  馬城,代郡,乃至幽州,不是個開始罷了,遏必弘堅信,拆毀馬城之后,實現理想的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既然理想即將實現,做為頭號功臣,將馬城一帶的土地做為遏必弘部新的牧場,就是理所應當的了。這倒無關于理想,遏必弘只需要知道,漢人們用仇水河澆灌過的土地都是熟地,種上糜子時遠比在他們自己開墾的那些土地長得好,就已經足夠。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理所當然的舉動,卻給自己惹了大禍。

  他根本沒想到這種天氣里還有人會從群山中突然沖出來,因此他和他的族人們完全來不及做有效抵抗。

  在山上的長城中負責瞭望警戒的哨兵偷了懶,不但沒能搶先發現疾風騎兵的到來,反而被人先發現了,等到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哨兵終于吹響示警的號角時,疾風騎兵已經風一樣卷過冰河,發動了全面攻擊。

  城墻雖然拆了,但望樓還是保留了下來,在城門原本存在的地方,用城樓的舊材料拼湊而成,一左一右的聳立著,充當著部落的第一層屏障。哨兵劇烈的馬蹄聲中抬起頭,連警報都沒來得及沒發出,就被趙云和秦風一人一箭了結了性命。

  然后秦風熟練的指揮著幾個義從的老兵,用套索拴住了望樓,如果那種用幾根木頭搭起來的簡陋東西也可以被稱為敵樓的話。幾個騎在馬背上的士兵用力一拉,敵樓立刻四分五裂,里邊的尸體重重地摔下來,雪水在冰雪之中濺起老高,別樣的艷紅。

  騎兵不擅長攻城,但攻打游牧民族的營寨,白馬義從卻是駕輕就熟,用不著指揮也能完美的完成任務。

  轟隆隆的倒塌聲驚醒了幾個睡在村口附近房屋中的部族武士,他們光著身體,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沖出窗子。漢人用泥土和木料搭建起來的房屋遠比牧人們四面漏風的帳篷暖和,因此乍一搬入房屋中的部民們總是睡得太死。

  當他們笨拙地從窗臺上跳下來時,一匹快馬已經沖到他們面前。青虹劍冰冷的劍鋒隨風而至,鋒利的劍刃如同切瓜一般切開了迎戰者的肚皮。睡眼惺忪的武士猛然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內臟冒著熱氣向外滾,劇烈的痛楚隨之而起,他痛苦地尖叫起來,喊聲凄厲而絕望。

  在即將過去的這一年的秋天,他在遏必弘的率領下,踏入馬城時,也曾這么對付過這件屋子的主人。那個手無寸鐵,身體瘦弱,卻至死還擋在妻兒面前的漢人一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是敬重對方的勇氣,只是用彎刀給對方開了膛之后,那個漢家女子痛苦絕望的尖叫聲,讓他覺得賞心悅目,快樂無比。

  據說,代郡的土地原本就是草原人的,但在很久很久以前,被漢人的天子還有他的爪牙搶了去。所以,鮮卑人南下是為了報仇,同時將屬于自己的土地和財富奪回來。

  一想到那些漢人強盜占了鮮卑人的便宜,還享受了這么長時間,自己卻只能饑一頓飽一頓,睡在四面漏風,能凍死人的帳篷里,武士就憤恨不已。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將漢人的痛苦哀號聽在耳中,他覺得好像仙樂一般。唯一的遺憾也只有那個漢家女子性子太過剛烈,看到丈夫死后,竟然合身撲在了刀刃上,而不是像部族女人一樣,含著淚匍匐在殺戮者腳下,予取予求。

  當然,他對漢人感到憤怒的時候,并沒有抬頭去看在群山之巔綿延的巨龍——自先秦時代,在苦寒之地努力求存的燕人就已經將華夏的烙印凝刻了上去,亙古不滅!

  所以,他的憤怒是沒有道理的,現在,就是他遭報應的時候了。

  “把所有人殺光!”震天的馬蹄聲中,有人高喊著疾馳而過。

  用的是漢語,鮮卑人聽不懂,即便聽懂了關系也不大。草原上部落之間的戰爭本就沒有留俘虜的習慣,戰敗的一方通常整體消失,除了女人之外。在牧人眼中,女人屬于財產范疇,兄終弟及,父子相承,因此不需要斬草除根。

  “殺!”疾風騎兵的戰士們以呼聲相應,不需要動員,他們自己知道該怎樣做。

  連月以來,鮮卑人用自己的行為給他們做好了示范,今天這一切不過是回報對方的“善舉”而已。他們打馬跑過低矮的茅屋,將火把扔上房頂。然后將長槊對準窗子和門,將爬出來的人一一刺翻。

  從一開始,戰斗就進入了屠殺的節奏。

  因為溫暖的房屋,鮮卑人的反應本來就比在草原上時慢了一拍,房屋的構造又注定了他們只能從低矮的門窗中鉆出來,而不是象住在帳篷里一樣,從任意的方向脫離險境,去尋找自己的戰馬。

  沒了馬,鮮卑武士的戰力下降了不止一兩籌,而沒完成集結,就和成建制的騎兵搏殺,更是猶如噩夢一般的遭遇。

  有人揮舞著斧頭和圓盾試圖抵抗,但斧頭太短,圓盾太薄。

  騎兵們配備的長槊光鋒刃就長達三尺,可以輕易地刺穿皮盾,挑飛短斧。除了長槊之外,疾風騎兵更拿手的騎射本領,更是全面發揮出來。

  騎兵如風般在街巷中席卷而過,長槊、戰刀、弓箭像是被風卷起的尖銳物體,劈頭蓋臉的砸向了每一個站立著的胡人,無論他們試圖抵抗,還是想要逃跑,亦或正在求饒,下場都只有一個…

  血濺五步!

  戰事很快推進到了城中堊央地帶。

  在檀石槐在彈汗山建立王帳之前,馬城只是個邊境的村寨,雖然經過擴建,但仍然是個很小的地方,這里沒有城守府之類的建筑,城中堊央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老宅,這家人就姓馬,這座老宅也有幾分塢堡的性質。

  圍墻超過了半丈,僅比原來的城墻稍低,墻頭上搭著青瓦,還設了幾座箭垛。

  在鮮卑人攻進城的時候,宅子里的主人曾依靠地勢,抵抗過一陣子,給鮮卑人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他們的下場自然也不言而喻。

  當然,無論抵抗與否,在被漢廷遺棄的一刻,他們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朝廷保護不了自己,就自己保護自己,顯示出的是不屈的勇氣,但僅此而已。

  做為部族的首領,遏必弘理所當然的將此地當作了自己的官邸,只是院子的大門在和原主人的戰斗中已經被拆毀,遏必弘覺得沒必要重建,也沒那個本事,所以就那么敞著了。

  現在他當然很后悔,他不會忘記那兩扇厚重的門板,一度給他和他的勇士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但現在,面對突如其來突襲,他連最基本的防御都沒有,只能將匆匆召集起來的部屬全都堆到沒有遮擋的大門口去。

  “堵住大門,吹號角,讓城墻上的人點狼煙求援!”站在人墻之后,遏必弘揮舞著彎刀,聲嘶力竭地大喊:“堵住,堵住,彈汗山還有兵,很快就會來救援我們!”

  忽然,他覺得心頭一寒,仿佛被頭猛虎盯住了脊背,自幼在草原上養成的本能讓他快速前撲俯身,想要臥倒避過致命的殺機。

  本能而來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讓他絕望的是,殺機來的更快,從鎖定目標露出殺意,到開弓放箭,將殺氣實質性的施放出來,前后不過剎那之間。

  遏必弘這一撲,避過了咽喉要害,卻剛好把自己的頭顱送了上去,羽箭有如冷電一般,帶著森寒的氣息,穿過了人墻的間隙,越過了空間的距離,直接鉆進了他的眼眶!

  迸射而出的血水和慘叫都無法阻擋羽箭強勁的勢頭,直到穿透堅硬的后顱骨,羽箭才顫動著停下,而在這一刻,鮮卑王族遏必弘,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一箭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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