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了結了與雪蓮的恩怨,再次上路,前往曾經被燕二十九放棄的自由之城,自由之城最巔峰的時候,有數十萬人生活,即使在大撤離之后,也有數萬人,多是一些從華夏內陸遷移過來的零散伽羅與家人,只不過他們沒有進入荒野的許可證,或者說他們不愿意進入荒野接受收編,依靠自由之城的基礎,開始創建新的生活。
若是給他們更多的時間,二十年后,自由之城將會重新恢復繁華,然后再在氣候的持續變化中毀滅,可惜來自星空的生化攻擊,讓災難提前了,也讓剛剛恢復生氣的自由之城變成死亡之城。
這次高峰沒有在自由之城發現生命跡象,數萬人死在街道上,田地中,或者家中,除了植物還在茍延殘喘外,絕大多數生命都已經徹底死亡,也許還有細菌與微生物活著。
若不是還有植被,溫度也沒那么高,高峰甚至以為這里不是地球,而是荒蕪的金星,隨后高峰又掉轉頭,向開拓城飛去,那里曾是西部荒野的核心,也是他事業最開始的地方。
開拓城沒有四處橫躺的尸體,即使偶爾有發現,也是一些動物與昆蟲的尸體,而開拓城也沒有留下什么物資與設備,幾乎所有能夠拆下的東西,都被帶走,就連報廢的車輛也只剩下粗笨的外殼,連里面的零配件都不在了。
高峰頓時明白,應該是范美人帶著城市剩余的人員,返回地下世界了,范美人不是高峰的鐵桿嫡系,自然沒心思去外太空生活,對他來說,離開地表意味著重新開始,作為荒野體系不上不下的中間層,還不如返回地下城。
高峰沒有走訪更多的地方,只是三座城市就足以讓他了解地球的變化,地球徹底完了,想要恢復絕不是幾百萬年就能達成了,至少上千萬年,甚至億萬年,高峰不明白摩柯神族為什么要徹底摧毀地球的生態體系,他只知道,此時心中早已沒了憤怒,只有無邊的仇恨。
從沒像現在這樣痛恨一個敵人,即使混沌神王也不及萬分之一的仇恨,一絲陰冷的氣息在高峰身邊隱約縈繞,并非憤怒那般張揚外顯,而是壓抑到極致的冰寒。
在燃起無邊的仇恨之時,高峰心中的驚悸也一直未曾消失,在決定移民太空之初,就有無數人反對,若不是他本身有著無以倫比的威望與強勢,若不是混沌神王入侵華夏帶來的危機與絕望,還有月球基地作為良好的開端,即使高峰的鐵桿心腹,也未必相信月球遷移計劃真的能夠成功。
從一開始,高峰就沒想過月球計劃能達到今天這般規模,不包括太空城與月球南極開拓點近五萬人,太空艦隊近八萬人,單單一個月球基地,就容納了十萬人居住生活,若是按照高峰最初的估算,月球計劃最多能夠遷移的人口也不到三萬。
當然,這不意味著高峰會將絕大多數人舍棄,他們會留在地面上,等待月球基地擴建,一步一步擴大,將更多的人送上太空,若是可能,留在地面的人高峰一個都不想放過。
可如今,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三座鬼城,數十萬具尸體只是他看得到的,看不到的還有數百萬,數千萬的尸體倒在地面等著腐爛,如今除了極少數躲過一劫的幸運兒,人類也許只剩下星空不到三十萬人口,高峰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星空也出現意外,人類是否會徹底滅絕?
憤怒不能教人冷靜,仇恨卻能讓人燃燒,高峰懷著滿腔的仇恨,回到了怒雪山谷,他要將花刺帶走,不管她多么不情愿,高峰都不想她留在了地表,誰知道氧氣還能不能恢復?
剛剛踏入怒雪山谷,高峰就發現不對勁兒了,無形的引力正以森林為中心,緩緩的吸納周圍的氣流,讓他的發絲也隨著漂浮,無論是樹葉還是雜草,如臣服般向森林低垂著頭,仿佛那里有絕世的帝王。
讓高峰驚訝的不止是這些,除了向森林流動的氣流外,高峰還發現,越是接近森林,空氣中所蘊含的未知氣體就越少,而替代氧氣的未知氣體才是殺死無數生命的罪魁禍首,除了造成缺氧效應外,還會讓生命產生石化反應,就像劇毒一般。
若是給予這些氣體足夠的時間覆蓋地球,也許千百年后,即使不太需要氧氣也能生存的植物都會變成化石,這也是高峰極度仇恨的原因,若單單只是滅亡地球的生命也就罷了,了不起當成生物大滅絕,等待地球再次重啟,只要田地是好的,總能長出新的莊稼,可若是連田地都變成了沙漠,生命將再也不可能出現在地球,這是斷子絕孫的大恨。
當高峰走進了森林,空氣短時一變,消失的氧氣重新出現,讓他精神一振,不由地深吸一口長氣,全身的毛細孔都通透了,也讓心中的壓抑消失了不少,隨后高峰就來到了花海邊,一眼看到天空中巨大的漏斗螺旋氣流正與花海中的樹人相連。
高峰對樹人早有懷疑,只不過顧忌花刺的感受,并沒有詳查,眼前這一幕雖然令人驚訝,還不至于讓他事態,而是用懷疑的眼睛,望著與天空巨大漏斗相聯的樹人。
放眼看去,樹人就像巨大的黑洞,將空氣源源不絕的吸入體內,可事實上,這些蘊含未知氣體的空氣,又被樹人給還原成氧氣,這才讓森林重新恢復正常,只不過按照這個速度轉換,地球想要恢復正常,至少要數千年。
就在高峰驚嘆于樹人的變化時,眉心的松果體突然發生顫動,內心也隨著松果體的顫動,而產生強烈的食欲,一種想要將樹人吞噬掉的,這出現的瞬間,就被高峰壓制下去,他的意志如同鋼鐵,可不會遵從于本能。
高峰按下心中的,同時對產生這的緣由好奇,就在這時,尖銳刺耳的呼嘯打破了高峰的沉思,一道銀色的火焰宛若閃電向高峰當面襲來,尚未解除,強烈的危機感便先一步在高峰心中響起警告,隨后身前的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利刃切開,同時也要將他一起斬斷。
閃爍之間,高峰躲開了當面而來的銀色火焰,下一秒,身后重重疊疊的森林樹木整齊的折斷,宛若被利刃掃過的稻草,那如云堆疊的樹冠也隨著折斷的樹干開始傾斜倒塌,但這并不能阻止銀色火焰繼續向高峰發起攻擊。
高峰已經知道銀色火焰是半人蟲王,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只經過蛻變的蟲王會這么厲害,幾乎有碎星階位的戰力,可惜哪怕蟲王的戰力比以前提升至少兩倍,也依然不是真正的碎星。
只是抬手揮出,無形的巨力就產生強大的氣壓,蟲王閃電般的身影也隨之滯納,就像魚兒在膠水中游動,下一刻,高峰抬起的手掌狠狠的揮下,頓時產生音爆似的轟鳴,跨越短暫的距離,瞬移般抽在正在拼命加速的蟲王身上,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包裹蟲王的銀色火焰就被巴掌給抽散,一只精致絕倫的蘿莉如擊發的炮彈般,砸到了地面,激起漫天的塵埃,留下一個人形的洞口。
不出手則罷,出手就是無法抵抗的重擊,蟲王顯然沒有料到這般結局,在被高峰拍入地下的瞬間,無數的泥沙宛若噴泉般炸起,蟲王再次沖出,可不等它發威,高峰的右手就像命運的邂逅,恰好停留在她脖子的位置,輕輕一捏,就將她給抓住。
曾經只能勉強看出人形的蟲王形象大變,從上到下再也找不到非人類的特征,粉嫩精致的笑臉,烏黑柔順的長發,煤精般漆黑的眼眸,還有纖細柔軟的腰身,具備了女人該有的一切,甚至包括胸前微微膨脹的雪白與櫻桃,乍一看幾乎與人類女孩兒沒有任何區別,唯有那一雙桀驁而兇戾的眼睛絕不是人類該有的。
“放了她吧,其實她并沒有下死手,只是嚇唬一下你…。”
花刺從木屋中走了出來,看到高峰瞬間閃過一絲喜悅,隨即隱入一貫的平淡,反而開始擔心被高峰抓著脖子的蘿莉蟲王。
高峰首先看到花刺擔憂的眼神,隨后看到她手中完成了一半的童裝,心中微微閃過不喜,貌似花刺對蟲王的擔憂還在自己之上,讓他有些醋意,最讓他煩躁的是蟲王并沒屈服的打算,眼睛里的暴戾殺意始終不曾減弱分毫。
“大哥哥,她對我很重要,能不能放了她?”
一聲清脆軟綿,卻又飄渺不定的悅耳話語傳到高峰耳邊,讓他頓時一驚,抬頭就看到一個透明的身影從樹人浮出,隱約能看到少女的影子,而熟悉的聲音,讓他瞬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莊迷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