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九月秋高天氣爽,極目遠眺,海水是那么的藍,相比之下翡翠的顏色太淺,藍寶石的顏色又太深,縱是名師高手,也能以描摹。
海與天的交接間流淌著期待,那里的希望在唱歌,就如海底深處的美人魚的甜美的呼喚,碧波粼粼輝映出愛的等待,混合藍色的風在生命里流浪….
是的,這次楊逸便是帶著清娘去流浪。
七艘大船,云帆片片,劈波斬浪,在水手們的操作下駛出了杭州彎,然后向東北方向駛去。
這次隨同楊逸出海的,是陸振的一營人馬,還有王勇這些護衛,共計六百人,他們占據了兩條大船。
余下的四艘是韓碧兒與林如海等人的商船,船上除了絲綢、茶葉及瓷器外,還有兩百名在探礦、治煉方面有豐富經驗的“專家”。
目的地,日本!
楊逸這次是一手揮舞的著絲綢,一手舉著燧發槍去的。
估計此行會比較血腥,本不想帶清娘同往,可清娘卻不依。
沒辦法,清娘不用說話,秀眉一蹙,清澈如水的目光蕩起來一片幽怨的漣漪,楊大學士的心里防線便告崩潰了,只好把她帶上。
之前清娘根據李湘弦的描述,在《清娘流浪記》里詳細記錄了西域的山川地理和人情風貌。有了這次海東之旅,這本書或許會豐富多彩一些吧。
身后,那如詩如畫的江南消失在海平面上;
大海之上。只余下無盡的湛藍,水天一色。
清娘依依地收回目光,含笑地望著楊逸,海風獵獵地吹拂著,她那羅衫長裙隨風舞動,緊緊貼在少女的嬌驅上,勾勒起一彎纖纖如月的曲線。無比的動人。
“楊大哥,海里真的有美人魚嗎?”清娘眸光澹澹,滿帶憧憬地問道。
楊逸看著她。非常肯定地點頭道:“當然,我現在就看到了一條。”
清娘自然聽得出他是在說自己,不禁嬌嗔道:“楊大哥。人家問你真的!”
“呵呵,清娘讀書破萬卷,不會沒有讀過晉人干寶的《搜神記》吧,干寶在《搜神記》卷十二中記載:‘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干寶所說的鮫人就是美人魚,鮫人神秘而美麗 。她們生產的鮫綃,入水不濕,他們哭泣的時候,眼淚會化為珍珠…”
清娘搖搖頭答道:“這個人家自然讀過,不過《搜神記》收集的終究是一些傳說。未可當真。”
楊逸與她站在寬大的甲板上,船頭犁開一片白色的浪花,不時有些水霧被風卷上來,楊逸輕移兩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清娘身前,以免水霧侵潤了她的衣裙。
他手指輕敲著船舷說道:“那還有南朝的祖沖之的《述異記》。卷上且云:‘鮫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綃紗,泉先潛織,一名龍紗,其價百余金。以為入水不濡。南海有龍綃宮,泉先織綃之處,綃有白之如霜者’。祖沖之在數學、天文歷法和器械等方面成就卓然,他這段記載里有鮫人與陸上百姓交易的細節,總應該有些說服力吧?”
清娘不再深究,而是余余吟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香。李義山《錦瑟》詩中這句,大概說的就是鮫人血淚成珠的事吧!”
“不光這個,杜工部《客至》詩講到有朋友帶給他一顆泉客珠,結果藏在篋子里久了,打開來看,泉客珠已經化為血。這一更證實了珍珠是鮫人的血淚所化。”
楊逸說著有些想笑,其實他并不怎么相信有美人魚,古人之中以訛傳訛,即便是這些大詩人說的也未必是真的,但清娘既然喜歡探討這些,楊逸自然是盡量讓她開心。
見清娘幽思綿綿,楊逸不再打擾她,走到船尾和林如海等人聊天去了。
林如海到過日本,這次聽說楊逸親往,他覺得這是一個難得與楊逸拉近距離的機會,便跟著一起來了。
而楊逸對眼下的日本可謂是一無所知,既然想去日本淘金,自然得向林如海他們打聽一下日本現況。
雖然他相信憑自己六百條槍,直接沖進日本皇宮抓些公主、妃子來暖腳都不成問題,但多知道一點總不會錯。
可一打聽才知道,眼下日本根本沒有“公主”的叫法,人家公主全封親王哩。
船尾置了酒,林如海胖乎乎的,坐在對面的小幾上后,如數家珍地說道:“如今的日本掘河天皇八歲即位,今年二十二歲。名義上是由外戚藤原氏家主藤原師通攝政;
但實際上目前日本的朝政,仍控制在堀河天皇的父親白河上皇手里,白河上皇在居處建立院廳,任命別當、判官代、主典代、藏人等院廳官吏,及設置保衛太上天皇和院廳的北面武士。國政大權悉歸院廳,朝堂實際上被架空了。”
楊逸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這什么掘河挖坑的天皇二十二歲了,政權還掌握在他老爹手里,他甘心咩?
嗯嗯,這里面或許可以作些文章。
楊逸問道:“林員外,那堀河天皇與白河上皇之間可有沖突?”
林如海詭異一笑道:“怎么沒有?雖說這堀河天皇性情隨和,溫文而雅,與白河上皇剛烈的性情剛好相反,但這人年紀大了,總是不喜歡別人控制自己的,所以堀河天皇便與名義上攝政的藤原家聯合,想從白河上皇手里奪回政權。”
“好!林員外接著說!”楊逸越聽越開心,倭寇是越亂越好啊!最好是咱到時雙方打起來,咱也好拉拉偏架。充當一下和事老!
林如海接著笑道:“楊學士您是不知道,這白河上皇為了控制堀河天皇,在堀河天皇十四歲時,讓堀河天皇娶了自己的姑母、也就是白河上皇的親妹妹篤子內親王,當時篤子內親王已經三十二歲,比堀河天皇大了整整十八歲,哈哈哈!”
楊逸聽了不禁大跌眼鏡。侄子娶姑姑?這…這他娘的還真是倭寇才做得出來的事,嘿嘿!
難怪后世倭國av橫行全世界,“娛樂業”空前發達。感情人家是繼承了古老的傳統啊!
林如海繼續笑道:“楊學士不必驚訝,還有呢,篤子內親王入宮并受封女御宣下。堀河天皇的姐姐媞子內親王不樂意了,媞子內親王極得白河上皇寵愛,于是以白河上皇之命,于同年一起嫁給了自己的弟弟,成了堀河天皇的中宮。”
林如海說完哈哈大笑,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楊逸這下徹底無語了,倭國就是倭國啊!這掘河挖坑的家伙享受完自己的姑姑,再抱自己的姐姐上床,還真是….呃,不說了!這也太瘆人了這是!
聽完這些。楊逸有些倒胃口,也懶得再問了,老子是來搶銀子的,管你狗屁天皇上姑姑也好,上姐姐也罷。人狗同床更不說,老子只要銀子,只要乖乖把銀子交出來,隨便你怎么搞!
林如海不愧是商人,十分精明,看出楊逸不想再談。立即告退。
楊逸所乘坐的海船非常大,上層艙室有廳有房,儼然家居屋室,清娘此時早已從美人魚的傳說中“解脫”出來,楊逸回到艙室時,丫環小艾正幫著磨墨,清娘在案桌上鋪開紙箋,沾墨行書。
楊逸輕步走到桌邊,只見紙箋上落下幾行娟秀的小字:
天與秋光,
轉轉情傷,
探金英知近重陽。
薄衣初試,
綠蟻新嘗,
漸一番風,
一番雨,
一番涼。
看完清娘所書,楊逸既有些憐惜,又有些好笑,清娘那顆心太感性,常常會傷春感秋,這也就罷了,這‘轉轉情傷’是什么意思?小丫頭分明是無病呻吟哩!
清娘見他走到桌邊仔細看著,悠地瞟了他一眼,透出幾分妞妮之色。
哈!小丫頭不好意思了!
楊逸哈哈一笑,也拿過一支筆,在桌子另一邊鋪開紙,然后沾飽濃墨,揮毫疾書:
少年不識愁滋味,
愛上層樓,
愛上層樓,
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
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
卻道天涼好個秋!
楊逸寫完,擱筆含笑看著清娘,清娘這下臉更紅了,有如二月春花,挽著他的手臂,不依地搖晃著。
“哈哈哈…清娘,你說我這首《采桑子》怎么樣?”楊逸攬住少女的纖腰,朗聲而笑。
清娘跺著腳兒,第一次討伐起楊大學士的詩詞來:“哼!不好!老氣橫秋的,楊大哥這分明是嘲笑人家。”
“有嘛?豈敢,豈敢,我家清娘可是天下第一才女,誰敢嘲笑你,我滅了他…”
“呀,楊大哥你壞透了!”
“真的嗎?瞧瞧,頭上長瘡沒有…”
“你還胡說,你還胡說…”
楊逸這才發覺,清娘竟然也練成了二指禪,那春蔥兒似的玉手伸過來,不是扭腰間軟肉,是扭手臂,但,效果同樣顯著。
“嘶….清娘饒命!饒命啊!小生再也不敢了!”
“嘻嘻…”
清娘綻顏一笑,腮邊梨窩淺淺,如幽蘭含露,秋波澹蕩。
“這才對嘛!清娘啊!我要說的就是,楊大哥我看不得你傷心,我寧愿你不寫這么多詩詞,只望你能無憂無慮,天天常露笑顏,你明白了嗎?”
清娘是水做的,聽了楊逸這話,一雙眸子里又浮上淡淡的熱霧,她什么也不說,只是將螓首輕輕靠進楊逸懷里,滿帶著依戀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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