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做李純女婿一事,馮尹彬略微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這門親事。閱讀.baoliny.三叔馮佳遇說李督軍等你一起和他去南京也看看他的小女兒李琳,兩人培養培養感情。李督軍笑說跟王茂如借個人,憑著他的面子,王茂如不會不肯的。馮尹彬早就接受了任務拉攏長江三督,這次更是近水樓臺了,于是欣然答應。隨后他給王茂如發電,向王茂如稟明一切,又去了一趟běi精見過他的上級張奎安。
張奎安也知道馮尹彬即將被李純招為乘龍快婿的事兒,便叮囑道:“李督軍此人性格善良,但是他手下有個將軍名你要提防一些。”
“誰?”
“齊燮元。”張奎安目光炯炯地說,又笑道:“你可知你的準岳父李純此人身患疾病?”
馮尹彬驚訝道:“不知。”
張奎安嘆道:“中情處給我的情報,我起初也是不信,不過交給你卻讓你了解一些,山帥精神上或有問題,常有洋人醫生去府上為之看病,根據西洋醫學所說,山帥有些精神抑郁,時而神經兮兮特別緊張,有時嚴重瘋瘋癲癲,你要注意。”
馮尹彬這才驚訝,道:“李督軍在我家的時候不曾…發病啊。”心中有些忌諱,這人居然有精神病嗎?看不出來啊。
張奎安搖頭苦笑,拿著幾摞紙嘆了口氣,又見馮尹彬拉過來坐在自己旁邊,認真說道:“所以這份情報真假難辨,中情處也并未真正確認,況且誰能知道山帥是否在裝傻演戲給人看。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他忽然記起來什么,道:“有件重要的事兒,這個李純吸食鴉片,而且癮很大,你看他現在干瘦,年輕的時候可是力大無窮之輩。唉,吸大煙吸空了自己的身體,李純的手下中很多人都吸大煙。都是癮君子。以后你在李純身邊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他們同化了。那李純年輕的時候跟一只野豹相遇,生生地打死了野豹。可是你看現在…唉。”
馮尹彬點頭道:“處長,我知道了,我從小就痛恨鴉片。我的父親就是…唉。”過了一會兒。馮尹彬猶豫了一下問道,“處長,這李琳…怎么樣?”
張奎安哈哈一笑道:“你看看你,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馮尹彬尷尬一笑。張奎安拍拍他肩膀道:“大家閨秀,足不出戶,賢良淑德,溫文爾雅。”馮尹彬點了點頭。
馮尹彬跟隨李純來到南京之后,立即趕到了江蘇陸軍與國防軍不一樣的地方。其實最根本的不是衣著和軍械,而是忠誠度的問題。王茂如從建軍開始就一直強調軍隊軍官和士兵的忠誠度,并以國家大義,個人前途,同胞守護等忠義廉恥教育灌輸始終,讓軍隊士兵們知道自己效忠于誰,整個五十萬軍隊只效忠于王茂如一人。這種教育和袁世凱小站練兵還不同,袁世凱的忠誠教育只持續了一段之后,便熱衷于權力斗爭。之后他首先對大清國不忠,便沒法再教授士兵們的忠誠了。
而王茂如發跡的時候并沒有一個大清國照拂,頭上只有一個袁世凱曾幫助過他還死了,而他對袁家的人也照拂有加,用北洋老人的話來說。王茂如的恩早就報的夠了。大公子袁克定在東北擔任重職,頗受重用,這和王茂如對袁世凱報恩不無關系。
而江蘇陸軍最讓馮尹彬不解的是,江蘇的北洋陸軍只懂聽長官令。卻不知效忠于誰,上面長官換成似乎誰都一樣。此舉有利有弊。有利在與軍士聽從命令,有弊則是軍士誰的命令都聽,只要是上官就行,成了完全沒有任何目標的軍隊。一但督軍李純下野,他的六萬軍隊立即改姓為別人的隊伍。王茂如的國防軍則不一樣,若是zhōngyāng撤了王茂如的職,五十萬大軍只要王茂如一聲令下直接殺到běi精。再說換誰來做國防軍司令都不敢來,來一個不說指揮不動五十萬驕兵悍將,更害怕的就是背后遭受暗槍襲擊。
將馮尹彬帶到南京之后,李純對他頗為重視,但是他覺察到四周人對他的排斥和不滿,馮尹彬的性格就非常堅韌,從小寄養在馮家的他很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從來不招惹是非,不顯山露水,但是到他出頭的時候義無反顧。馮尹彬很低調地和李純的女兒李夢談起了戀愛,平時給李純做參謀副官,除非李純問他絕不多說一言。
漸漸地李純越發重用起馮尹彬來,其后又在女兒李琳的哀求下,問馮尹彬有什么要求,馮尹彬道:“只希望做岳父的衛隊隊官,保護岳父安全,足矣。”李純甚為感動,便將督軍衛隊交給了他。
馮尹彬坐了督軍衛隊隊官之后,下令督軍衛隊先是擴軍為兩個營的編制,近千人住在督軍府周圍對督軍府進行全面的保護,同時從國防軍要了許多牙克石軍校軍官做軍官,漸漸地樹立起了自己在江蘇陸軍中的嫡系。馮尹彬對李純的保護是仿照王茂如的衛隊,王茂如歷經多次暗殺,早就對自己的保護提升到了一定高度,李純反倒是不適應了,認為馮尹彬有些神經過敏。馮尹彬道:“岳父大人,暗殺這種事情,只要有一次得手,前面所有準備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李純也知道馮尹彬的良苦用心,可是想到自己身邊兩百多個士兵看著,聽著聲,便感到極為別扭。李純這個人喜愛抽大煙,沒事兒的時候就來一口,因此這個毛病導致了他身體更加虛弱。馮尹彬伴在他的左右,常常勸他盡量少抽煙,對身子骨不好,李純笑道剛娶了我女兒就想管我,小子你太嫩了。
不過馮尹彬在李純心中的地位卻是越發重要起來,未幾,督軍衛隊在馮尹彬的建議下擴建為督軍近衛團,馮尹彬擔任團長。馮尹彬任命了四個營長,三個是出身牙克石陸軍士官學院的軍官,唯一一個營長叫黃百韜,是實打實的從基層升上來的軍官,馮尹彬對其破格提拔,黃百韜對其也是感激涕零。此黃百韜就是后世那個曾經擊敗華野的名將,而此時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之前擔任的軍銜還是副連長,一下子被馮尹彬委任為營長,怎能不對其死心塌地。
在張恒城王茂如享受著天倫之樂的同時也加緊了軍隊改制,東北邊防軍變國防軍何其浩瀚的工程,現在遭到全國督軍的抵制,甚至連靳云鵬也抵不住壓力,向王茂如暗示取締這項整編運動。王茂如怎可放棄,改編為國防軍之后,自己就占了大義,相當于轄天子以令諸侯了,自然是不肯同意。而且暗殺自己的嫌煩沒有出現,王茂如斷然是不肯離開歸綏的。
北洋zhèngfǔ也不敢催他,誰催促王茂如停止查案,就相當于便向給自己招惹麻煩嗎?原本歷史上應該在此時發生的直皖沖突,也因為王茂如的漸漸強大被被沖淡了。
1919年就這樣過去了,1920年到來,發生在郭磊莊的爆炸案仍舊是毫無頭緒,王茂如下令第七師姜登選部駐守于此(察哈爾),下令毛子平第十四師返回熱河,然后率領軍隊返回了遼寧省沈陽市。
國防軍占領察哈爾后,田中玉下野,但察哈爾都統一職便空缺下來,王茂如不允許別人插手察哈爾,皖系希望得到王茂如的幫助,便沒有任命任何人做察哈爾都統。而王茂如最是不習慣督軍和都統這種官銜,蓋因為這都統和督軍就是軍閥混戰的起因,等同于dúlì。王茂如的軍隊中沒有督軍這個官職,且軍隊只需聽命于總參謀部,忠誠于王茂如本人,軍政互不干涉,避免了手下出現小軍閥集團的出現,同時也避免了袁世凱晚期的悲劇。
姜登選本以為會選擇自己做都統,但是被王茂如叫去,只是直愣愣地看著他,姜登選不明所以,嚇得不敢說話,王茂如才說:“你是想做軍人,還是想做政客?”姜登選忙道:“自然是軍人。”
“軍人就不要干政,那不是你擅長的。”王茂如道。
姜登選立即道:“秀帥,屬下明白了,請秀帥放心。”
東北五省在王茂如走后的一年之中,以七人委員會為中心的大都督府并未雖無功績,但也無過錯,東北五省循序漸進地發展。當得知王茂如承諾五年不準備動兵戈之后,大家明顯表情一松。王茂如承諾五年不南下,也讓段祺瑞的皖系和曹錕的直系以及西北軍張作霖部放松下來,但是能不能打他呢?很顯然得不償失,皖系因為攻擊東北軍而傷筋動骨,西北軍張作霖部還是被被東北軍趕到西北的,唯一沒有與王茂如發生過沖突的就是直系,但直系分裂為曹直、馮直后,也沒有閑心想要吞并王茂如邊疆之地。
沒了北面的威脅,原本準備抱成團的皖系直系西北軍又爆發了矛盾,這矛盾就是從湘人驅張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