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增福都氣樂了,你丫組織叛軍暴動,還想安然回去,手下人建議說這人妄圖裝成東洋人逃脫懲罰,帶下去砍頭。倒是趙增福老成持重,知道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前田才留得一條命。不過趙增福也對這些叛匪深恨,他吩咐手下將戰俘十個人一串,半夜又讓人拉走幾串扔在帳篷外,其中就包括前田等人。可沒想到的是,前田那一串十人,除了他之外其余九人都凍死了,他居然用死人搭起帳篷,在地上挖出雪洞,藏在里面一夜沒睡生生挺了過來。
日次趙增福派人去檢查,赫然發現半夜扔出去的四串人竟然還有活著的,而且是唯一的一個小個子日本人。知道這件事之后,趙增福說既然他這都不死,就帶回去吧,于是前田被帶了回來。根據前田的交代,他們一行七人,在中國軍隊進攻西布哈特軍營時反抗被殺三人,發動戰俘暴動時被殺死兩人,還有一個人被拉出去凍死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活著,再次要求引渡。
步兵三營回到甘井子城的時候,引起了全旅的震動,這趙增福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王茂如抓著趙增福的手激動地說,我得壽茗,如得陳慶之,如得陳慶之啊。
至于那個不死小強前田新兵衛,王茂如直接讓岳啟南帶走,連帶所有戰俘關起來,時不時的找出來死硬的分裂分子拿出來練膽。至于前田嘛,還引渡回日本,你以為自己還能活著嗎?
然而他低估了日本人的情報能力,在前田被抓進甘井子城戰俘營的的第二天,日本在扎蘭屯的間諜就已經將情報緊急上報給日本關東軍駐齊齊哈爾城情報所。但是扎蘭屯電報局在俄國鐵路線內,而俄羅斯遠東鐵路因為圣誕節,竟然停運三天。日本情報人員知道如果將情報送到齊齊哈爾騎馬或者坐爬犁也需要四天才能到齊齊哈爾,索性等到俄國人三天假期之后,才用俄國人電報直接發到日本駐沈陽領事館。
沈陽日本領事佳田龍一大吃一驚,前田中尉手里掌握呼倫貝爾和滿蒙獨立計劃大量情報,他是黑龍會,關東軍情報聯絡員,外蒙軍隊以及呼倫貝爾叛軍,滿蒙獨立計劃的重要聯絡人。他立即不顧身份,發電報給第十七混成旅旅長王茂如,同時派遣黑龍會要員川島速浪帶黑龍會員和禮物北上。
日本方面此時立即制定處三個營救前田的計劃,第一個計劃自然是脅迫要求王茂如釋放前田,但是難免引得王茂如殺死前田,若是逼得太甚導致王茂如殺死前田,反而不妙。第二個計劃是利用他與日本人的“友誼”,請求他釋放前田。第三個計劃就是前兩個計劃不成,出身關東軍的黑龍會特工人員與黑龍會浪人硬闖第十七混成旅軍營,武力營救。當然,佳田龍一與日本關東軍商議之后,以第二條為主,第一條為輔,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第三計劃。
川島速浪來到甘井子城速度很快,這老頭幾乎是馬不停蹄,睡覺都在車上,王茂如見到他的時候很是驚訝,這個黑龍會間諜頭子來干嘛。川島速浪帶著兩個手下來到軍營拜會,很好奇沿途打量第十七混成旅的軍營,更是驚訝于大冬天的,其他中國軍隊早就躲在屋子里賭錢喝酒,而第十七混成旅的士兵竟然穿著棉衣在踢足球和其他體育項目,騎兵們有的在打馬球,更多的是在連長的帶領下練習騎兵整體沖鋒轉彎,一些新兵在老騎兵的幫助下練習雙手放開馬韁持槍瞄準,步兵們走隊列練刺殺,越障礙等等。整個第十七混成旅的軍營,竟然沒有一個靜著的。哨兵將川島速浪等人帶到司令部門口,這時候聽到一旁有人道:“川島先生,你好。”
川島速浪抬頭見到是王茂如的副官任元星,笑道:“原來是凡塵君,有勞凡塵君帶路了。”
任元星笑道:“旅帥正在開會,我帶先生休息一下。”
川島速浪道:“不知道秀盛君會議要開多久?”
“抱歉,川島先生,這是軍事機密,恐怕…”
“沒事,沒事,對了,凡塵君,不知道您可否帶我們參觀一下貴部?”川島速浪又提要求道。
任元星笑道:“自然是沒問題,只是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我帶大家去參觀一下吧。”
“麻煩凡塵君了。”川島速浪很有禮貌地鞠躬道,看起來態度和藹的就想鄰家老大爺。日本人從中國學去了禮教,而中國的禮教已經改變許多,日本人仍舊保持著大唐時期的禮教文化,因此顯得日本人對人特別恭敬。(文、革后,中國僅有的那部分禮教,也拋棄了百分之九十,現在更甚,許多人以不懂禮教為驕傲和彰顯個性。)
恰好到了午飯的時間,任元星帶著川島速浪來到食堂,看到士兵們正在排隊,一個連一個連的排隊,領食物。川島速浪走過去看了一下,今天的午飯是窩頭,高粱米,一塊羊肉,咸土豆,辣白菜。士兵們手里一個飯盒一個鐵缸子,士兵端著兩樣走到炊事員前面伸出來,炊事員先在飯盒里打滿高粱米飯,往下面走,下一個炊事兵在鐵缸子里打了一塊肉,再往下面走,打咸土豆的,打辣白菜的,走到最后還要拿倆窩頭。有的士兵沒法拿,就直接一個放在了菜上,一個叼在嘴中。
川島速浪看到排隊的第一個都是隊官,很是感到有趣。任元星叫手下拿過來幾個飯盒和鐵缸子分給川島速浪等人,道:“實在不好意思,軍部規定招待客人,只有晚餐才能單獨做小灶,早飯和午飯都必須官兵同食。”此刻全世界的軍隊,沒有任何軍隊是官兵同食,尤其是排資論輩眼中的日本軍隊。而王茂如的軍隊竟然要求午飯官兵同食,很是讓他驚訝,在他身后的兩個日本人參謀也驚訝不已,相互小聲用日語說著什么。川島速浪說道:“這是貴軍的規矩,我剛剛看到一個少校軍官在也士兵食堂,我們也想感受貴軍的軍糧。”
任元星帶他們來到一個隊伍后面,排在川島速浪身前的一個小兵,見到他皺了皺眉頭,又看副官長在后面,立即正正經經地站立,小聲跟前面說副官長在后面。連長見身后響動,走過來踢了他一腳,罵道:“沒他娘的規矩,站好了,別說話,到你打飯了再說,是不是想把肉給我?”
“不給。”小兵忙道,其他人笑起來,連長走到前面打飯好飯。川島速浪也走到前面,打了一份高粱飯,咸土豆,一塊羊排,但是卻沒有要饅頭,日本人不喜歡這種食物。他跟著任元星坐在一張桌子旁,卻見到中國士兵打完飯卻不吃,坐在桌子前,跟在川島速浪好奇地問:“大家是準備做飯前禱告嗎?怎么不吃?感謝主?”
任元星笑道:“他們在唱歌。”
這時候一個軍官開始站起來指揮,吼道:“咱當兵的人——唱!”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自從離開了家鄉,就難見到爹娘。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一樣的足跡留給,山高水長。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頭枕著邊關的明月,身披著風霜。為了國家的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槍。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在渴望輝煌,都在贏得榮光。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一樣的風采在共和國的旗幟上飛揚。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為了國家的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槍,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
這個食堂能供五百人吃飯,五百人高聲吼唱,也讓川島速浪等人目瞪口呆了。
“凡塵君,他們的軍歌…竟然如此灑脫。”川島速浪贊道。
“這是我們旅帥作詞作曲。”
“秀盛君竟然會音樂?”川島速浪更是好奇了,驚訝地問。
任元星哈哈大笑道:“我們旅帥創作了不少軍歌,每天我們都會唱,每天唱的不一樣,旅帥創作十幾首歌曲了。”
“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學?”
“可以。”任元星笑道,“不過好像我們的軍歌你們不會喜歡吧?你們日本人的音樂習慣…呵呵,跟我們不一樣。”
“凡塵君您也懂的音樂,中華人才何其多。”川島速浪感慨道。
吃過了飯,川島速浪補充問了一句:“你們的士兵能保證每餐都有肉嗎?”
任元星回答道:“餐餐吃肉,所以我們士兵體格非常強壯,諸位喜歡嗎?”日本人一臉不認同搖頭,這羊肉對他們來說太膻了,實在是不符合日本人的飲食習慣,日本人能吃腥的,但是對于膻的不習慣。
川島速浪道:“頓頓都吃肉,豈不是太浪費了,貴軍的軍需壓力一定很大吧?”
任元星微笑搖搖頭,這肉還真沒花多少錢,因為這些野味都是部隊派人出去打獵打回來的,東北一直到1949年還流傳著一句話,叫做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東北的野生物因為滿清的保護,不準開墾移民,從而得到極大發展。此時東北有一千萬百姓,卻能有幾千萬條狼,1949年共和國建立之后,偉大領袖領導開發北大荒,必須要先用軍隊用機槍打狼,打了幾年才敢派軍隊開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