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盛夏離開百老匯劇場之后,這是顧洛北第一次再次回到這里。“貓”已經正式退出了百老匯的舞臺,現在百老匯最受歡迎的劇目是“歌劇魅影”,海報欄里最顯眼的位置就張貼著“歌劇魅影”那充滿詭異氣氛的海報。
顧洛北熟練地在前面帶路,泰迪-貝爾走在百老匯劇場的后臺通道上,細細地打量著四周,這就是顧洛北一直奮斗的地方。百老匯的后臺并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隨處可見歷史的痕跡,在化妝室里甚至可以看到上個世紀輝煌時代留下的影像。
可以容納八百名觀眾的劇場,此時也就零零散散地坐著十幾個人,與印象中動則幾百人參加的面試不同,看來“狙擊電話亭”已經鎖定了一部分演員,最終的男主角應該就會從中選擇了。
正在往前排走去,泰迪-貝爾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甩了過來,看過去一下就看到了有個男人單獨坐在一片區域,周圍最近的人也距離他有三個座位。那男人的眼神彷佛有著深仇大恨般尖銳,讓泰迪-貝爾一陣不舒服。
透過燈光,泰迪-貝爾隱約看了看,發現對方居然有些眼熟,“北,那個人是萊切?”佩恩-萊切,這個視顧洛北為眼中釘的人,泰迪-貝爾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上一次見到佩恩-萊切,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泰迪-貝爾也無法把眼前那張模糊的臉和記憶中的形象契合起來。
顧洛北順著泰迪-貝爾的視線看過去,立刻看到了佩恩-萊切那張嫉妒到幾乎要扭曲的臉,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恩。”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里看到了佩恩-萊切。原本顧洛北以為“貓”落幕之后,佩恩-萊切要么加入“貓”在英國的劇團,要么加盟其他音樂劇,現在卻在電影面試的現場看到了他,難道他也要進軍電影圈了?
不過佩恩-萊切是怎么回事,顧洛北并不關心,這也和他沒有關系,即使今天是直接競爭對手,也不會影響他的心情:以前在阿朗索這個角色上他們就一直是競爭對手來著,今天的局面對于顧洛北來說,算不上稀奇。
顧洛北在右手邊挑了一個位置坐下來,左右打量了一下,除了散座在周圍的陌生人,第一排也坐著幾個人,估計是“狙擊電話亭”的編劇、選角導演等人。
泰迪-貝爾還沒有來得及坐下,就看到佩恩-萊切走了過來,處于本能,泰迪-貝爾原本半坐的身子立刻就站了起來,一副戒備的樣子。顧洛北察覺到了泰迪-貝爾身上緊繃的氣息,回頭看了看,發現是佩恩-萊切,就拍了拍泰迪-貝爾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對付佩恩-萊切,不需要如此緊張。
佩恩-萊切看到泰迪-貝爾那蓄勢待發的氣勢,心里就弱了三分,說到底,他還是心里有鬼,沒有辦法做到坦蕩。但是他就是吞不下這口氣,“貓”結束之后,佩恩-萊切就加入了另一個音樂劇的劇團。雖然在“貓”之中他一直都只是阿朗索的三號替補,但進入新的劇團之后,他很快就在主力演員的位置上站穩了腳跟——佩恩-萊切的實力還是很過硬的,這也是他自豪的資本,同時也是嫉妒顧洛北的溫床。
意外地,佩恩-萊切進入了“狙擊電話亭”選角導演馬里-芬恩的視線,佩恩-萊切身上那種高傲自信的氣質十分符合男主角斯圖-謝潑德的定位,而通過簡單的對話,老道的馬里-芬恩更是發現了佩恩-萊切隱藏在內心的自卑和憤世嫉俗,這個發現讓馬里-芬恩頓時喜上眉梢,告知了喬-舒馬赫之后,通過兩輪面試之后,佩恩-萊切今天來到了這里。
其實今天參加男主角面試的不過八個人而已,佩恩-萊切知道自己有幸成為其中一員,自信心自然無限膨脹。但是,但是,為什么埃文-貝爾也在這里!這個事實讓佩恩-萊切瞬間就被自己嫉妒的怒火吞沒了。
顧洛北已經消失在百老匯的視線里近半年沒有消息了,無論是電影還是音樂,都沒有任何音訊:圣丹斯電影節官方網站倒是有做了一期顧洛北和“死亡幻覺”的專題,但因為影響力有限,佩恩-萊切并沒有看到。所以,再次看到顧洛北時,發現對方居然又再次成為了自己的對手。
面試的人數一樣是八個人,但此時佩恩-萊切的心態卻發生了改變,“憑什么那個乳臭味干的小子可以成為最后面試中的一人?”被怒火沖昏了理智的佩恩-萊切,再次來到了顧洛北的面前。
“該死的貝爾,你為什么會在這兒!”佩恩-萊切幾乎是咬著牙齒說這句話的,每一個單詞就彷佛是擠牙膏一般從牙縫里硬生生地擠出來。
說實話,顧洛北此時頗有一種躺著也中箭的感覺,他和佩恩-萊切又沒有殺父之仇,也沒有奪妻之恨,這對立該從何說起呢?最后顧洛北也只是得出了一個很“無奈”的結論,天才總是遭人嫉妒的。
對付佩恩-萊切這種人,顧洛北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因為他們都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所以,顧洛北直接就嗤笑了一下,聲音里的不屑和無視再明顯不過了,“萊切先生,百老匯劇場是你家開的?我來這里,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佩恩-萊切的臉色就像紅綠燈一下變幻個不停,速度再快點就可以媲美霓虹燈了。他想過顧洛北有各種反應,甚至覺得兩個人發生肢體沖突也是有可能的——因為泰迪-貝爾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就想隨時會動手的野獸一般。佩恩-萊切的雙手就已經緊握成拳,準備隨時出擊。但顧洛北出人意料地無視,卻讓佩恩-萊切積累起來的怒火頓時一瀉千里,隨后心口更是被堵得無法呼吸。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郁悶,還是丟臉呢?
“滾開。”泰迪-貝爾甕甕的聲音并不響亮,但語氣里威脅的意味卻再清晰不過了。如果不是擔心此時在這里打架,會造成劇場秩序的混亂,說不定就會對顧洛北的面試產生影響,所以他才按捺住自己拳頭朝佩恩-萊切臉上揮的沖動。
佩恩-萊切站在原地,心情十分糟糕,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轉身離開。離開的話就太聽話了,不離開的話吵架斗不過顧洛北、打架不敵泰迪-貝爾,所以佩恩-萊切現在十分矛盾尷尬,真是悲催的代表。
“貝爾。”一個充滿欣喜的呼喚聲在后面出現,顧洛北一回頭,就看到了瑞恩-高斯林的身影,看來他也決定來參加面試了。
泰迪-貝爾原本還惡狠狠地盯著佩恩-萊切的,讓他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當聽到顧洛北出聲喚到“高斯林”時,泰迪-貝爾才轉頭往瑞恩-高斯林的方向望去。在帕克城,泰迪-貝爾對瑞恩-高斯林的印象很不錯,對他的到來還是很開心的。
趁著這個空隙,佩恩-萊切終于開竅了,連忙轉身就跑,對,是跑不是走,狼狽的背影讓瑞恩-高斯林一頭霧水。回到位置上的佩恩-萊切,盯著顧洛北的眼神越發怨毒起來。“讓你再笑,一會就讓你哭!”佩恩-萊切正面突破沒有起到作用,很快就想到了應對辦法,能夠把“狙擊電話亭”男主角從顧洛北手上搶走,就是對他最大的打擊了。
可憐的佩恩-萊切坐了一回井底之蛙,就目前來說,科林-法瑞爾才是“狙擊電話亭”最有希望的人選。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的佩恩-萊切,眼里卻只看得到顧洛北,注定他就是一個杯具了。
“不是說三點開始嘛?”瑞恩-高斯林在泰迪-貝爾的身邊坐了下來,對于剛才那個落荒而逃的男人,他沒有提任何問題。
顧洛北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估計會準時開始吧。”一般來說,這種面試,就算是劇組遲到演員也不能遲到,當然,大多時候還是按時開始的,因為有演員工會的經紀人、電影公司的制作人一起參與,所以面試還是比較正規的。
“怎么樣,這一周還好嗎?”顧洛北隨口和瑞恩-高斯林聊了起來。現在距離面試也就只剩下一點時間了,與其臨時抱佛腳繼續看劇本,還不如放松心情聊聊天。在顧洛北看來,臨場看劇本反而容易讓情緒更緊張,倒是限制了發揮。
瑞恩-高斯林顯然對于現在再看劇本也沒有什么想法,和顧洛北一樣,連劇本都沒有拿出來,笑著說道,“不好。”這話讓顧洛北和泰迪-貝爾兩個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原本只是簡單的問候,不想還得到了與眾不同的回答,“‘信徒’沒有找到發行公司,所以還是需要不斷參加不同的電影節。到處奔波的生活可是很折騰的。”
顧洛北卻是呵呵地笑了起來,“我早說過了,你精彩的演繹可是讓電影上了一個層次,發行就更加困難了。”說完,顧洛北挑眉仔細打量了一下瑞恩-高斯林,然后才意味深長地說到,“我覺得,導演應該找你賠償損失才對。”
這話逗得泰迪-貝爾哈哈大笑起來,而瑞恩-高斯林一臉無奈的笑容,對顧洛北的調侃還真是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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